第72節
“晴兒,我們是要去哪里,是進京城還是去別院審問?”南宮墨還有些驚魂未定,就差一點點,鐘晴就成為向凌天的刀下亡魂,他怎么能不害怕。 他掌心里都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不肯松開,“都是我來得太晚了。” “沒事,我沒有受傷,你不用擔心我。” 她抹了一把臉頰,將凌亂的頭發稍微整理,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距離,最后對著南宮墨說道,“還是去別院吧,京城離這里稍微有點遠,我擔心會有意外。”向凌天的忍耐力和爆發力她已經見識到了,別人只需要半分鐘就手腳發軟的藥粉,到了他這里竟然能支撐了十幾分鐘,她不敢保證在回京城的路上會不會出現什么差池。 “都聽你的。” 南宮墨對著暗衛命令道,“用鐐銬將他鎖起來,不要讓他逃了!” “是。” 那些暗衛很快就拿了沉重的鐐銬將向凌天鎖起來,帶著他去了南宮墨在京城郊外的別院。 向凌天滿身狼狽,眼底帶著怨毒的恨意瞪著鐘晴,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一般,都是這個狡猾的女人壞他的事,只要他能逃出去,他絕對會讓這個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為顏兒報仇,也為他自己報仇。 此時的他心里除了血海深仇般的恨意,還有著濃烈的后悔,若是那天晚上,他若是直接讓那些骯臟的男人折磨她,自己沒有走開而是在旁邊看著,她也不可能順利逃脫,更加不會害得鐘顏被打入冷宮,直到現在還備受折磨。 都是眼前這個狡猾又惡毒的女人,她害了鐘顏一生,毀了鐘顏的幸福,他怎么可能放過她!只要他不死,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將如今他所遭受的一切千百倍的還回來! 鐘晴接收到了他怨毒的目光,忍不住勾起嘴角冷笑起來,他有什么好怨恨的,該怨恨的人是她才對。若不是這個男人,她娘親就不會跟孩子分離,上官燁然和娘親可能就不會分開,娘親或許就不會被鐘顏設計*鐘耀,讓她落得個慘淡的下場。 到了別院,向凌天被鎖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墻上的火把映照出昏黃的光線,愈是將整個地牢襯托得陰森恐怖。 “向凌天,南淵向家被驅逐的,當年那個驚才絕艷的少年是吧。”南宮墨面無表情的瞪著狼狽的男人,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震驚和對過去崢嶸歲月的緬懷。 “這很重要么?落到你們手里要殺要剮隨便你們,想從我的嘴里問出什么事情,別做夢!”向凌天恨恨的說道。 “是啊,你是鐵血硬漢,你不怕死,我都知道。但是鐘顏呢,她也不怕死嗎?對付你或許我沒有辦法,可是對付鐘顏那個毒婦,我有的是一千種辦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舍得嗎?” ☆、第八十四章 哥哥的下落,萬箭鉆心的愛情 鐘晴銳利的目光看向狼狽不堪的向凌天,嘴角噙著嗜血殘忍的微笑,打蛇打七寸,對于拿捏別人的軟肋,她不是不知道。 “賤人,你竟然如此卑鄙無恥!”向凌天聽聞她可能會傷害鐘顏,怒目圓瞪,那模樣似乎要吃人一般,他調息,想要使用內力將鐵鏈掙脫開,可是渾身軟綿綿的,連半點力氣都使不上來,“你對我下了什么毒?” 他咬牙切齒的瞪著鐘晴,滔天的怒火在心里熊熊的燃燒著,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栽在這個女人的手里,果然是太大意了。 “只是讓你渾身無力的毒藥而已,不會傷及你的性命的。” 鐘晴漫不經心的說道,隨意的搬了一張椅子坐下,“向凌天,想要我不去傷害鐘顏,你最好乖乖的聽我的話,不要想著耍什么小心思,否則你心愛的女人會有什么下場我可不敢保證哦,你也說了我是毒婦,毒婦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呢。” 向凌天輕蔑的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倔強得就是不肯屈服。 “當年夏若涵和上官燁然所生的那個孩子被你抱到哪里去了?”她不再廢話,眸底染上了銳利的寒光,聲音宛若被泡在冰水里一般,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向凌天眉頭微跳,眼底一抹震驚轉瞬即逝,隨即嗤笑一聲,緊緊的閉著嘴巴就是不愿意說。 “不說嗎?” “就是死了也不會告訴你,要殺要剮隨你便。”向凌天對眼前這對男女恨之入骨,又怎么可能告訴他們。 “你在我身上下了絕情咒對嗎?向凌天你真夠可以的,我娘,上官燁然,我都跟你無冤無仇吧,你這么對我們就不怕遭天譴嗎?” 鐘晴眼神愈加殘酷嗜血,繼續發問,得到的還是一片沉默。 她不禁冷笑出聲,“果然有一把硬骨頭,不肯開口告訴我是嗎?”她轉頭看向南宮墨,飄忽不定的聲音跟魔鬼的顫音一樣,“墨,不知道能不能將鐘顏從冷宮里接出來,讓他們這對久別重逢的老情人見面呢?” 南宮墨稍微思考了一下,認真的回答道,“應該是沒問題的,冷宮里死一兩個妃子是很普遍的事情,想要將鐘顏弄出來,再接她回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還是不放心,我可以去請示皇上,對于一個從來沒有受過寵愛的妃子,我想他是樂意的。” 他舅舅身為君王,自然血液里有著殘忍的因子,何況是一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女人,弄出來肯定沒問題。 “你們想干什么?” 向凌天臉色微變,眼底的恨意蔓延開來,恨不得將他們碎尸萬段,顏兒都被他們害得從貴妃被貶為庶人,在冷宮里生不如死的活著,他們難道真的那么狠心,要將她趕盡殺絕才肯罷休。 “既然你不肯配合,那就只能讓鐘顏出面了,她是你最愛的女人吧,不知道你看到她受苦會不會心疼得如同刀絞。” 鐘晴的笑容冰冷殘酷,整個人像是從地獄里歸來的魔鬼,透著森森的殺氣。 “說不說?當年我娘那個孩子被你送到哪里去了,給我下了絕情咒要不要幫我解開?只要你說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若是不說,鐘顏要承受怎樣的后果我可就不敢確定了,你舍得她受苦嗎?” 向凌天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心里在做著激烈的掙扎,顏兒是他最為黑暗人生里面的一抹光亮,在他最絕望無助的時候給了他生活下去的希望,他愛她愛得恨不得將世上最珍貴的寶貝捧到她的面前,怎么舍得讓他受苦。可是他又不愚蠢,眼前這兩個人絕非善類,哪怕他告訴了他們想要知道的事情,他們還是不肯放過鐘晴,那時候他要怎么辦,難道真的眼睜睜的看著鐘顏去死嗎? “我知道你能吃苦,嘴巴硬,再怎么用刑你也不會說。既然這樣,就從鐘顏身上下手吧。”鐘晴耐心有限,她可不想將所有的時間都耗費在向凌天這塊撬不開的木頭上。 “墨,讓人將鐘顏帶過來吧,如果他還是不愿意說,讓他親眼看見最心愛的女人受盡折磨,看他還支撐得下去不。” “拿著我的腰牌進宮,請示皇上,就說本王有些事情請鐘氏幫忙調查。” 南宮墨將腰牌扔到暗衛的手里,飛快的提起筆在紙上寫了幾行字,等墨跡干了塞到信封里,讓暗衛帶進了皇宮。 “鐘晴你這個蛇蝎心腸的賤人,你害得顏兒還不夠嗎,還想將她折磨到什么程度,是想逼死她嗎?” 向凌天又氣又急,憤恨的朝著鐘晴吼了起來,“毒婦,你不得好死!你敢再傷害顏兒一根汗毛,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還沒做什么呢,你就心疼成這樣。我蛇蝎心腸,我害鐘顏就是不得好死,那么鐘顏呢,她做的那些事情足夠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不得超生了。我狠毒,是因為她狠毒在先,如果她沒有藏著暗害我的想法,沒有讓你把我擄到青樓里去讓那些骯臟的男人折磨凌辱我,她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靜貴妃。她做了那么多狠毒的事情怎么不見你責怪她,我不過是反擊自衛你就恨我入骨。她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我的都是錯的,向凌天,你也不過是個是非不分的窩囊的男人而已!” 鐘晴心里藏了一座小火山,瞬間爆發開來,“你們才不得好死,才應該天打雷劈!我娘和上官燁然真心相愛,鐘顏憑什么用那樣齷齪的手段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不得不委身嫁給鐘丞相,被迫和深愛的人分開,你們問心無愧嗎?” 向凌天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他何嘗不知道顏兒做的那些事情傷天害理,可是他怎么舍得看到她難過,看到她為那個男人憔悴不堪,后來又嫁給不喜歡的男人做小妾。 明明知道她是錯的,他還要為她的幸福掃清楚障礙,雙手沾滿血腥罪孽,一路走向深淵。 “怎么不說話了?你也心虛了?我娘當年又有什么錯,她沒有搶鐘顏的男人,憑什么鐘顏用那樣的手段害她?我又有什么錯,你憑什么要在我的身上下絕情咒!” “錯又如何,為了她,再錯的事情都是對的,我愿意雙手沾染上骯臟血腥,只為換取她開心的笑顏,要怨,就怨你娘不長眼睛和她愛上了同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還害得她*給了不愛的男人,最后只能委身做妾。你娘如果沒有愛上上官燁然,她們現在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又怎么會落得個不得善終的下場,那是他們活該!” 向凌天異常冷酷的說道,哪怕就是錯了,他也不后悔,時間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那樣做。 “那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心狠手辣,不過是所站的位置不同而已。她遭受折磨,嘗盡苦楚,那是她技不如人,她活該。” 鐘晴帶著滿腔的恨意說道,“一會她若是承受非人的折磨,也是因為你不肯說而帶來的,你是罪魁禍首!” 提到她娘親,還有那個才出生就被送走的哥哥,她情緒起伏得厲害,眼眶微紅,南宮墨心疼她這個樣子,將她寒冷的小手包在掌心里給她溫暖和勇氣。 “我沒事。”她牽強的笑了笑,只是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她為娘親遭遇的不幸感到難過,明明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向凌天,本王如果沒有記錯,南淵咒術只能在南淵境內使用吧,如今你卻用在鐘晴的身上,南淵國主知道了,你猜會是什么后果?向家若是因此受到遷怒,你又面臨著怎樣的懲罰。” 南宮墨不緊不慢的說道,果然看到向凌天臉色都變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果然還是會害怕的嗎? “本王再問一遍,當年夏若涵和上官燁然所生的孩子被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向凌天握緊拳頭閉上了眼睛,如果眼前這兩個人知道那個孩子受到非人的折磨,還肯放過顏兒嗎?他早就不將他的性命當成一回事了,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顏兒。 可是如今他陷入了進退維谷的艱難境地,說了,他們不會放過他和顏兒,不說,顏兒也要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他要怎么辦。 “這是最后的機會了,向凌天,我們給過你機會,你自己錯過了。” 鐘晴對著南宮墨搖了搖頭,知道再怎么這個男人也不會說了,而她的催眠術對于這種心智堅定的男人根本就起不了作用,除了從他的軟肋上下手,根本沒有別的辦法了。她沒有辦法忽視那個沒有見過面的哥哥,哪怕受盡磨難,她也想讓哥哥仍舊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不是在她還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從世上消失了。 “你們只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嗎,有什么事情沖著我來,對一個嬌弱的女人你們也下得了手。” 向凌天是真的害怕了,害怕這兩個人對鐘顏實行非人的折磨。 “當初我娘不也是個嬌弱的女人嗎?當年我哥哥不是弱小的孩子嗎?你都能下得了手去,我為什么不能?” 鐘晴殘忍的笑著,“你對別人痛下狠手在前,就不要怪別人卑鄙無恥在后。只要方法有效,我不介意是否卑鄙。” “你!” 兩個時辰之后,滿身狼狽的鐘顏被帶到向凌天的面前,眼底涌動著強烈的恐懼,柔弱的身軀都成篩糠。 “顏兒!”看到她憔悴的容顏,心疼得宛若被千萬根針狠狠的扎著,幾乎沒有辦法呼吸。 “向凌天!你怎么會在這里?”鐘顏看清楚來人時,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跳動,臉色陡的變得煞白,“不是已經讓人告訴你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嗎?你怎么還留在京城里!” 她要瘋掉了,向凌天是她女兒最后的退路,當事情無可挽回的時候,她還想讓向凌天將絮兒從皇宮里帶走,浪跡天涯也要,怎樣都好,只希望女兒不必顛沛流離,可是這個蠢貨怎么還是落在了鐘晴這個毒婦的手里,他還有活路嗎。 “靜貴妃娘娘,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把。”鐘晴淡漠的打斷了她的話。 “把我抓到這里來做什么,該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們了,還想如何?”鐘顏氣得心肝疼,惡狠狠的瞪著鐘晴,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已經死了幾百次了。 “向凌天不肯配合,沒辦法我只好把你請到這兒來了。如果他一直不愿意告訴我想要知道的消息,估計要委屈靜貴妃娘娘了。” 鐘晴明明是笑著,卻讓鐘顏毛骨悚然,冷汗將衣服都濕透了,整個人搖搖欲墜。 “說吧,我娘和上官燁然生的那個孩子被送到哪兒了,現在又在哪里?”鐘晴盯著害怕得瑟瑟發抖的鐘顏,再一次開口問道。 向凌天嘴唇嚅動著,眼底掙扎得厲害,卻還是在顧忌什么根本不說,他知道哪怕說了,等待著他的也是死路,還會害了最心愛的女人。 “還不肯說嗎?來人,給靜貴妃上拶刑!” 鐘晴可不愿意再拖延,向凌天這件事情已經讓她的耐性徹底沒了,若是再問不出來她不介意送這兩人上死路。 面無表情的暗衛走上來,毫不客氣的夾住了鐘顏的手指,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開始用了。 “啊——疼死了——” 錐心般的疼痛襲來,鐘顏疼得滿頭大汗,滿臉扭曲在一起,發出痛苦的尖叫,白嫩纖細的手指被夾得血rou模糊,鮮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顏兒!住手,毒婦你到底想做什么,快點住手!” 鐘晴視若罔聞,依舊盯著鐘顏滿頭大汗的臉,笑容陰森如鬼魅,“再用些力,她不會死的。” “鐘晴,你給我住手!你會害死她的知不知道!”向凌天心疼得幾乎沒有辦法呼吸,眼眶通紅的沖著鐘晴吼道。 “她的死活與我何干?死了也就死了,這一切都是你逼她的,若是你早些說出我哥哥的下落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你停下,我說!” 向凌天鐵骨錚錚的男人眼淚都流下來了,真的不忍心她再受什么苦,崩潰的敗下陣來,終于妥協道。 “不能說,哪怕我死了,你都不能說!” 鐘顏疼得差點昏死過去,依舊咬著牙恨聲說道,她當初讓向凌天將人送走時,特意交代一定要讓那個孩子嘗盡人間苦楚,哪怕現在向凌天說了,他們依舊不會有好結果,何必呢。 “靜貴妃娘娘,看不出來你的骨頭還是挺硬的嘛。那些刑罰只是最輕的哦,再不說還有更重的刑罰,也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呢?” 鐘晴倒是意外鐘顏竟然會這么硬氣,來到燃燒得旺盛的火堆旁邊,那里已經燒好了紅彤彤的烙鐵,她拿著夾子夾了一塊起來,笑容猙獰的走到鐘顏面前,眼神卻是看向被鐐銬鎖住的男人,“孩子到底送到哪里去了?” 鐘顏看到燒紅的烙鐵,整個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卻依舊不肯說,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好歹是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呢,要是臉上多了一塊難堪的傷疤不知道向大俠會不會心痛呢。” “向凌天你不許說,說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到了這一刻,鐘顏徹底豁出去了,她哪怕就是受盡折磨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絕對不會讓那個賤人找到她的哥哥。 “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