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哪里受傷了,嚴不嚴重?” 她這樣說,南宮墨的醋意飛了一大半,立刻跳到她面前緊緊的抓住她的肩膀,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受傷的跡象才松了一口氣,“幸好沒事。晴兒,你的傷都沒養(yǎng)好,應該在家好好養(yǎng)傷啊,沒事跑出去做什么,要是你有什么意外,我會嚇死了。” “不用擔心我,我知道分寸的。你來得正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等南宮墨坐下之后,鐘晴將自己在賭坊里所聽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南宮墨,“那個金礦你可以派人去探查探查在哪里。若是數(shù)不盡的黃金落到他們手里,后果對你們來說不堪設想。” “我會注意的。” 南宮墨蹙了蹙眉,想到東方鴻竟然藏了如此狼子野心,還想要在狩獵的時候?qū)⑺吞映ィ鄣茁赃^嗜血的寒芒。想要弄死他,也不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 “倒是你,你發(fā)現(xiàn)了他那么多的秘密,若是東方鴻知道是你,一定會殺了你滅口的,晴兒,以后做事情不要那么沖動了,我會擔心的。” 南宮墨光是聽到她說那些話都有些后怕,若是被抓到了,等待著鐘晴的將會是死路一條。 “他懷疑不到我身上的。南宮墨,你不要再派那么多影衛(wèi)監(jiān)視寧王府了,孟太妃和東方鴻應該都知道暗處有眼睛盯著他們,所以明面上沒有動作。寧王府的密道估計會有很多,他們想要出王府真實太容易了。” “你放心,我會撤銷一部分暗衛(wèi),不再盯那么緊。晴兒,那本賬冊不需要你找了,我不想再讓你陷入危險之中。我自己也可以將賬冊弄到手,只是需要時間久一點。” 南宮墨猛的抓住了她的手,注視著那雙璀璨得像星星的眸子,說不出的憐惜愛戀,如果可以,他愿意為她遮風擋雨,護她一世無憂。 鐘晴掙脫開南宮墨,不自然的笑笑,“既然我答應了你,我就一定會做到。南宮墨,我知道你關心我,我也很感激,但是我總不能讓你保護我一輩子,有些事情還是讓我自己來。”既然她不會愛上南宮墨,就不應該給他任何的奢望,以免以后更加傷心。 感受到她的疏離,南宮墨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控制黯然的情緒,維持著良好的風度笑笑,“對了,語歡公主邀請你進宮玩,這是請?zhí)!?/br> “打馬球?” “是,語歡知道你救了她,對你很是感激,特意邀請你進宮去打馬球,到時候會有不少世家貴女參加,或許你能交到一些朋友。” ☆、第四十一章 自作孽不可活 十天之后,鐘晴帶著邀請函進了皇宮,直奔昭陽殿。 涼爽明媚的清晨,一個笑容溫和極具感染力的少女坐在軟榻上,看到她進來清澈的眸子迸射出了流光溢彩,直接給了她熱情的擁抱,“鐘晴jiejie,謝謝你救了我,我真是不知道應該怎么感謝你才好。” 鐘晴等到她松開了懷抱之后,微微垂著頭略帶惶恐的說道,“公主言重了,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上官語歡看到她眼底微微的警戒,不以為意,“墨表哥說你是個很好很好的女人,我原先還有些懷疑,現(xiàn)在親眼見到終于相信了。” 鐘晴無語,有些想磨牙了,南宮墨這個混蛋,處處暗示他和她關系不一般究竟是何居心。 上官語歡捕捉到鐘晴眼底那一絲怒氣,在心里偷笑,看來萬年冰山終于動心了。“鐘晴jiejie,快去換一身衣服,我們打馬球去,順便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鐘晴換衣一身干凈利落的騎裝出來,上官語歡也準備妥當了,帶著人往馬球場去了。 馬球場上,十幾個青春洋溢的少女穿得姹紫嫣紅,聚在一起說說笑笑,構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襯托得整個皇宮多了幾分生氣。 “公主駕到——” 伴隨著太監(jiān)尖細的聲音響起,馬球場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紛紛朝著上官語歡的方向看去,等她靠近的時候,或是熟絡或是恭敬的打招呼。 “吏部尚書家的千金楊幽霜,安陽侯家的千金唐慧雪,淑妃娘家的小姐孫悠然,威遠侯家的姑娘紀嘉容,鎮(zhèn)北王爺家的郡主趙韻蕊······” 上官語歡一一給鐘晴做了介紹,而后又鄭重其事的對所有人說道,“這位是寧王妃,同時也是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鐘晴。” 眾人看向她的目光立刻變得很不一樣,有敵視,有探究,有幸災樂禍或者嘲諷的,尤其是在看到丞相府另外兩位千金幾乎要噴火的眼神之后。 鐘意和鐘茜得到公主的邀約原本興高采烈,在看到公主那么鄭重其事的介紹鐘晴之后,氣得鼻子都快歪了,這個賤人什么時候搭上公主這條線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特別是鐘意,想到鐘晴屢次帶給她的恥辱,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眼底迸射出惡毒的殺意。 鐘晴挑釁的對著鐘意露出了挑釁又燦爛的笑容,你不是希望我過得很慘嗎?我偏不,我就是要活得很精彩,讓你氣死。 “開始組隊吧。” 上官語歡瞪了鐘意和鐘茜一眼,這兩個女人能不能稍微將情緒收斂些,這毫不掩飾的殺人般的目光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黃色和紅色的綢帶裝在盤子里,公主將一根紅色的綢帶塞到鐘晴手里,自己也拿了一根,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鐘晴jiejie,我跟你一起。” 鐘意和鐘茜想也不想,直接抓了黃色的綢帶。 趙韻蕊的心上人上官衡和太子南宮墨一派是死對頭,自然想也不想就挑了黃色的,孫悠然是上官衡的表妹,也挑了黃色。 楊幽霜和唐慧雪猶豫了片刻,拿了紅色的綢帶,紀嘉容挑選了黃色的,其他各家的千金不知道懷著怎樣的心思,竟然大部分都拿了黃色的,這么一來,黃隊的人數(shù)比起紅隊的多了四個人。 上官語歡臉色有些難看,瞪著那些沆瀣一氣站在她對里面的人,心里迸發(fā)出一陣冷笑,轉(zhuǎn)過頭朝著馬場外面看去,上官依凝得意洋洋的站在遠處,笑得肆意又囂張。 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不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嗎,偏不! “既然這樣,開始吧。” 上官語歡眉宇間帶著慍怒,硬邦邦的命令道。 眾人紛紛拿著馬竿騎馬,馬兒在廣闊的草地上奔跑起來,揮舞著球桿追趕著紅色的球,朝著對方的球門跑去。 揮桿,傳球,帶球越過對手的障礙,將球揮進球門中,一氣呵成,不到一刻,上官語歡帶領的紅隊率先進了一個球,氣得趙韻蕊暗暗紅了眼睛,比賽進行得更加激烈了,你爭我奪,氣氛拔劍弩張。 “鐘晴jiejie,接著!” 上官語歡從對手那里搶到了球,朝著鐘晴揮了過來,鐘晴避開圍堵著她的趙韻蕊和鐘意,靈活的彎下腰,身體貼在馬肚子上用力一揮,球再次進門,又領先了一步。 紅隊這邊的氣勢更足了,眾人打得也越發(fā)帶勁。 鐘意和鐘茜眼睛都紅了,看到鐘晴在球場上大出風頭,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發(fā)瘋似的將她包圍了起來,當球才一次傳到鐘晴這里,趁著她分神的時候,鐘意和鐘茜同時揮出球桿,一個直擊鐘晴的腰間,另一個狠狠打在馬兒的頭上,馬兒吃痛的嘶鳴一聲,揚起前蹄發(fā)瘋似的往前跑去,鐘晴身體一個不平衡,直直的從馬上滑落下來。與此同時,鐘意的馬兒向前狂奔,眼看就要踩在鐘晴的身上,一條鮮活的性命就此消失,她甚至能看到鐘意和鐘茜眼睛里迸射出的惡毒微笑,耳邊充斥著驚恐的尖叫聲。 鐘晴忍著身上的疼痛往旁邊滾了幾圈,在鐘意和鐘茜再次惡毒的追上來試圖讓馬兒踩死她的時候,嘴角露出了嗜血殘忍的微笑,一個狠心,藏在袖子里的銀針快很準的射出去,毫不留情的刺入鐘意和鐘茜的臀部和纖細白皙的手指,兩人疼得尖叫一聲蹦了起來,失控的松開握著韁繩的手,直直的從馬背上摔下來。 盛怒的鐘晴再次出手,帶了迷幻藥的銀針落在馬兒身上,煩躁不安的馬兒胡亂竄,竟然朝著鐘意和鐘茜的身上踏過去。 “啊——” “啊——” 慘烈驚恐的尖叫響徹云霄,兩人連滾帶爬的逃竄,哭得花容失色,發(fā)髻散亂沒有一點形象,可是慌亂的她們怎么跑得過馬兒,那兩匹馬最終還是踩在她們身上,疼得兩人幾乎昏厥過去,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鐘晴躲在安全的角落,摸著疼得火辣辣的腰,眼神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想要弄死她,那就讓她們先嘗一嘗被人折磨的滋味! ☆、第四十二章 前塵恩怨 所有在場的貴女們都驚呆了,根本反應不過來應該制止瘋狂的馬,就那么看著鐘意和鐘茜被馬蹄毫不留情的踩在背上,那種疼連想都不敢想。 直到馬兒朝著球場遠處跑了好長一段距離,上官語歡才率先反應過來,急忙喊道,“來人啊,還不快點帶鐘家兩位小姐去找御醫(yī)!” 站在馬球場邊上的宮女這才急急忙忙的跑來,扶著哭得滿臉淚痕的鐘意和鐘茜離開了,恰好和匆匆趕來的南宮墨擦肩而過。 南宮墨森寒銳利的眸子直直的瞪著狼狽不堪的兩個少女,恨得想要殺人,鐘意和鐘茜被那嗜血的眼神嚇得渾身一抖,差點跌倒在地上。 馬球場上,上官語歡親自將鐘晴扶起來,擔憂的問道,“鐘情jiejie,你要不要緊?” “我沒事,謝公主關心。” 她說著,牽扯到了腰上的肌rou,疼得她忍不住嘶嘶的抽氣,小臉都白了。 南宮墨遠遠走過來就看到她隱忍著痛苦的模樣,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恨不得直接將她橫腰抱起去看太醫(yī),卻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語歡。” “墨表哥,你怎么來了?” “你身體剛?cè)司擞行模屛襾砜纯茨悖瑳]事吧?” 南宮墨雖然是對上官語歡說這話,眼角的余光卻一直看著鐘晴,似乎很擔心她。 “我沒事,倒是鐘晴jiejie剛從馬上摔下來,恐怕有些傷,還是讓醫(yī)女看一看比較放心。”上官語歡調(diào)皮的笑笑,將話題引向了鐘晴。 南宮墨終于能夠光明正大的看她,“鐘姑娘還是快去讓醫(yī)女檢查身體,要是落下什么傷病可就不好了。” “墨表哥,我現(xiàn)在就帶她去,先走了。” 上官語歡挽著鐘晴的手臂,讓宮女扶著另一邊,朝著馬球場邊上走去,和南宮墨擦肩而過的瞬間,鐘晴遞給他帶著磁性的匕首,壓低聲音說道,“幫我將遺落在馬球場上的銀針撿起來。” 南宮墨目送她離去的背影,迅速的將現(xiàn)場留下的銀針悄悄的收走了,想到心腹告訴他是鐘家那兩位姑娘想要置鐘晴于死地時,深邃的眸子略過駭人的殺意。 他朝著佇立在一旁的內(nèi)侍招了招手,在那內(nèi)侍的耳旁嘀嘀咕咕了幾句,小內(nèi)侍頻頻點頭,小跑著離開了,而南宮墨則將銀針藏到袖子里,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馨寧宮里,鐘意和鐘茜哭得稀里嘩啦的,被醫(yī)女按倒在軟榻上,將被馬蹄踩得烏青的傷口露了出來,觸目驚心,一面向靜貴妃告狀,“姑姑,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鐘晴那個賤人簡直惡毒到了極點,她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使用暗器讓我和鐘茜從馬上摔下來差點被馬兒踩死了。” 靜貴妃眉宇間有著不耐煩,冷冷的打斷兩人,“閉嘴!如果不是你們先招惹她,她怎么會對付你們?明知道她現(xiàn)在變得聰明又果敢,你們還沒腦子的往前面沖,沒被馬兒踩死都不錯了。尤其是鐘意你,賞花宴上丟的丑還不夠多嗎,若不是抓了幾個在你衣服上做手腳的婢女,別人都認為你是受害者才稍微寬容不追究那些事情,你早就被沉塘或是落發(fā)出家了。等醫(yī)女給你們上藥,完了立刻給我滾蛋,別在我面前煩我!” 兩個沒腦子的蠢貨,凈會捅婁子,一點辦事的能力都沒有。 鐘意和鐘茜被厲喝,抽抽噎噎不敢哭了,由著醫(yī)女給她們上藥,時不時發(fā)出痛苦的哀嚎聲,疼得臉扭曲在一起,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額頭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差點昏死過去。 “姑姑,就算這次是我們不知死活的挑釁鐘晴,難道你忘了以前的事情了嗎?若不是鐘晴的娘親,你現(xiàn)在也不會是這個光景。你心里承受的那些苦,難道就這么算了?” 鐘意怒火難平,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將鐘顏最為痛苦的往事不管不顧的說了出來。 靜貴妃像被抓到痛處的貓,騰地從貴妃榻上站起來,厲聲喝道,“你滾,本宮再也不想看到你,滾!”一個枕頭被她扔出去,直接砸到鐘意的臉上。 鐘意卻像豁出去了一般,梗著脖子硬聲道,“就算姑姑要因為這件事情恨我,我也要說,若不是那個女人從中作梗,一切都不一樣,而姑姑,也會有精彩絢麗的人生。夏若涵做的孽,就應該由她的女兒來償還。憑什么她女兒能夠做高高在上的寧王妃,享盡榮華富貴,寧王現(xiàn)在也越來越看重她。姑姑,你看到那張臉,就不會恨嗎?” 鐘顏警惕的瞪著上藥的兩個醫(yī)女,聲音里盡是殺氣,“今日這里的談話若是敢泄露出去半分,本宮會讓你們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兩個醫(yī)女拿著藥箱的手一抖,膝蓋一軟,跪在地上頭低得不能再低,信誓旦旦的說道,“奴婢身為馨寧宮的醫(yī)女,絕對不會漏出去半個字。” “你們父母兄弟的身家性命都握在本宮手里,識相的話聰明點。” 鐘顏刻意隱藏在內(nèi)心最深處的回憶涌了上來,整個人心情變得十分惡劣,“下去吧。” 當年云國赫赫有名的戰(zhàn)神,皇上最小的叔叔上官燁然,才華橫溢風度翩翩,整個人俊美得如謫仙,明明一介文弱書生的皇家公子,卻又用兵如神驍勇善戰(zhàn),將云國周邊的敵人打得落花流水,她浦一眼遇見他,一顆心就落在了人間絕色的皇子身上,滿心期待著嫁給他。 誰知道上官燁然卻愛上了她最好的姐妹,遼東王的女兒婉嫻郡主夏若涵,將她滿腔的愛意踐踏在腳下,卻對夏若涵視若珍寶,甚至承諾這輩子只愛她一個人,除了她不會再有別的女人。她恨,她怨,明明是她鐘顏率先愛上那個男人,夏若涵為什么要跟她搶?她不甘心,想辦法給他喝下攙了特殊藥的酒,想要生米煮成熟飯,如愿以償嫁給他。誰知道那個男人寧愿忍到嘔出鮮血,狠狠的將不著寸縷的她踹倒在地上,也不愿意要她,逃走和夏若涵玉成好事,而同樣中了藥的她則被上官燁然的人扔到了太后的偏殿里,又被太后設計送到了醉酒的皇上床上,那一夜她失去了清白,被折磨得差點死去。 ☆、第四十三章 居心叵測 鐘顏捂著絞痛的心口,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下來。 正是因為那一夜,她懷了身孕,被當時還是皇子的皇上納為側(cè)妃,后來生了一個女兒,取名上官絮兒,也硬生生的折斷了她嫁給上官燁然的所有希望。 更是因為太后的算計,讓她和皇上被先皇當場抓住,惹得先皇勃然大怒,撤掉了皇上手上不少職務,害得皇上問鼎皇位愈加艱難,導致皇上心里恨死她了,若不是她有了女兒,外祖父又是蓉州節(jié)度使,手握重權,娘家又是身為世家貴族的鐘家,皇上心里有所忌憚,恐怕早就被打入冷宮凄涼度日了,哪里還能成為如今的靜貴妃。 饒是這樣,皇上還是對她恨之入骨,從未昭她侍寢,連她的絮兒,也半點寵愛都得不到,每每看到女兒受盡冷落,她心疼得幾乎想死去。 而這一切,都拜夏若涵和上官燁然所賜!既然他們不仁,那就休怪她不義! 于是,她勸說自己哥哥投靠了太后和她的兒子景王這邊,盡心盡力的為太后和景王辦事,愈來愈得到太后的重用。之后,她跟太后合謀,在云國和敵國開戰(zhàn)的時候,讓遼東王帶兵出征,買通了他最為信任的心腹,在和敵人廝殺得最慘烈的時候,用帶毒的暗器斷送了他的性命,身體贏弱的遼東王世子聽聞父親的死訊,傷心欲絕之下一病不起,很快撒手人寰,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使夏若涵失去了靠山,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貴族,而是孤苦無依的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