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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些累了,陳仙貝在熱氣盎然的浴缸里, 泡得昏昏欲睡,小臉通紅, 比涂上了胭脂還要漂亮。 好在芳芳在外面算著時間,等到差不多了,進來柔聲提醒她。 等到陳仙貝躺在床上時, 已經快十點了。 她的作息時間十分規律,每天晚上都會睡夠七到八個小時。 她睡著后, 芳芳起身,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沒忘給她關上窗簾。 等陳仙貝醒來時, 已經進了空間,一瞬間,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原本荒蕪的莊園,在Leo先生的打理之下,竟然煥然一新,沒了雜草叢生,看起來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封硯就從她身后竄了出來。 他頭上還頂著幾根雜草,臉上也有著泥土,但即便是這幅狼狽的模樣,也沒損他的顏值。 他將衛衣袖子擼了起來,露出精瘦的手臂。只見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他身上有一種陳仙貝很艷羨的朝氣,哪怕是在這樣的時候,他還是很有活力,身上不見半點疲態。 封硯叉腰,臉上是得意的神情,“怎么樣,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很意外?” 為了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可一刻都沒休息,拿起鋤頭就是干。 這輩子就沒為這么拼命過。 陳仙貝點頭,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很驚喜很意外,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你真是厲害。” 準確地說,鋤草很厲害,做農活很厲害。 封硯聽了這話,尾巴恨不得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還好啦。” 其實他內心別提有多得意了。 “你再看這個。”封硯從一旁拿起一把簡易版的掃帚給她看,“我自己扎的!” 他尋思著這些草也得處理,最后動動他那聰明絕頂的小腦袋,學著記憶里看到的樣子,做了一個掃帚。 四舍五入一下,掃帚就是他發明的。 陳仙貝“哇”了一聲:“這是你自己做的?你動手能力也太強了吧!” “你真棒,居然會扎掃帚,而且這個掃帚看起來也很好用,你怎么做到的啊?太不可思議了!” 她的夸贊句句走心。 她是真的打心底里佩服眼前這個男人,或者應該說是少年。她比誰都知道他目前遇到的是什么樣的困境,每天她可能只有一兩個小時呆在這里,剩下的時間里,他要一個人呆在這里,這里沒有活物,只有他,他也走不出來。 如果心智不那么堅韌的話,可能早就瘋了。 而他,除了之前的暴躁跟抓狂以外,他挺過來了。 如果是別的人,比如她遇到這種事,她絕對笑不出來。 之前她還想過,等他恢復記憶了,就聯系他的家人,看能不能想辦法把他解救出來,哪知道她才跟他說了這個想法,第二天涼亭的石磚上便閃現一行血紅色的字—— 【此處乃秘境,不可讓第三人知曉,否則后則自負!】 其實后來想了想,也猜得到應該是不能隨便說給別人聽的,別人會不會信姑且放在一邊,真要說出來了,誰又敢保證自己能承受“泄密”的后果呢。 封硯被她夸得耳根微紅。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人這樣真誠的夸獎,說出來別人可能不相信,他今年二十四歲半,離二十五歲的生日只有幾個月,可從小到大,他記事以來,別人除了夸他長得好以外,就沒別的了。當然,彩虹屁他也聽過,但他知道,那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封家,因為他爸跟大哥,大家不得不違心去吹彩虹屁。 那都是有目的的,家人朋友夸他也是帶有十八層濾鏡。 現在雪餅不知道他是封家的人,不知道他爸爸跟大哥有多厲害,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或者感情牽扯,那么她說的就是真的。 她說他厲害,就只是因為他厲害。 這讓他怎么扛得住,他臉皮這么薄。 “很簡單的。”封硯說,“我隨便扎扎就成了。” 這樣說,是希望她能再多夸他幾句。 顯然,陳仙貝是真正的善解人意,又夸了他好幾句。 封硯是沾沾自喜的,作為家中次子,從小到大頂頭上有個做什么都第一的大哥,壓力不可謂不大。大哥從幼兒園開始,就什么都是第一名,似乎在大哥的字典里,做什么都很容易,很容易的就考了第一考了數一數二的名校,很容易的就接過了公司,很容易的就將公司發展越來越好。 他也曾經很努力過,背著家人躲在被子里看書,等全家人都睡下以后,他起來做題,恨不得頭懸梁錐刺股,好不容易考了個全班前十,他拿著成績單喜滋滋的回家,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爸爸mama驚呼大哥連跳幾級還考了全校第一。 他:啊這…… 那時候叛逆,遭遇這種對比鮮明的打擊,干脆就懶得學了,反正學著也沒什么意思。再后來,他二十多歲了,凡事家里有什么大事,公司有什么大事,爸爸跟大哥都是在書房里單獨討論,這種家庭會議,他沒有參加的份。他自己也明白,連大哥都心煩的事,指不定他連聽都聽不明白。 后來,他安慰自己:旁人想當廢物還當不成呢,他有爸爸跟大哥護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現在聽了雪餅這樣說,他覺得……自己好像不是除了有錢跟長得帥以外就沒別的優點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