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蒼穹輕笑一聲,眉目在月光和火光的映照下說不出的好看,“云淡隨手做的小玩意兒,不需要帶走,等日后到了地方,會給王做更舒適的。至于那個繭,晚上我們恐怕不能睡在里面,因為那繭也差不多快要消散了。” 聽著這話,張昭華轉頭去看他們出來的那個大繭,在月光下籠罩著一層淡淡銀光的繭似乎是薄了一點,一眼看過去都有些透明了。不過這樣看著,那個圓形的大繭真的很漂亮,像個巨大的水晶蘑菇。張昭華又轉過頭來繼續說:“睡在外面也好,看樣子也不會下雨。我來了這里這么久都沒看見過下雨,這里不會下雨的嗎?” “當然是會下雨的,只是這一塊地方不會下雨,因為有著充沛的地下水。這一片的植物多是根系十分長的,就算是一株小小的草,根系也會深入地下,否則未及長成就會枯萎了。若王想看雨,等我們離開這一片就能看到。事實上,不僅是雨,這個世界十分的大,許多地方同一時刻都在經歷著不同的四季,風雷雨雪的變幻。叢林草原戈壁沙漠冰川海洋這些還有許多不同的地形地貌,都分布在這塊大陸各處,日后,王有的是機會一一看盡。” 蒼穹說話總是不疾不徐,很有一種感染力,這樣簡簡單單的說來,就仿佛他話中那些地方都出現在了眼前,讓張昭華不禁有些期待起來。說到底,現代人大多喜歡宅在一個地方都只是因為窮和懶,不然就是怕麻煩,哪里有誰會真的從心底不想看看這多姿多彩的世界,而甘愿龜縮在一方小小天地里。 “以后我們會有機會像旅游一樣到處走嗎?聽起來真不錯。”張昭華露出向往的神情,可是隨即她又想到什么有些遲疑的問:“這個世界沒有其他的……人類嗎?或者像我們這一樣的有人類外表的。” 蒼穹神色溫潤,靜了一會兒才道:“現在確實只有我們,王是覺得太孤單了嗎?” “有一點,現在覺得如果人多了或許會更好一點。”張昭華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照實的說了。真是奇怪,和蒼穹說話的時候都會被他感染,有種輕松舒適的感覺,不知不覺的許多不好說的話都能輕易的說出口。大概是因為蒼穹讓她覺得不管她說了什么都會被包容和解答。 “日后族人會越來越多,或許王現在還是不太能接受這種方式,甚至心底對我們幾個尚且有些疑慮,但是這些都沒有關系,我們,還有后面將陸續誕生的族人,都是為了您而生,我們會永遠陪伴在您身邊,我們會等著王徹底信賴我們的那一日。” 張昭華難得的沒有在心中吐槽中二感爆棚,而是真心實意的笑了,“謝謝你們。”她是該說聲謝謝的,至少他們拯救了她。張昭華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只有她一人繼續在這片森林里迷失,她會不會真的像她以前猜測的那樣瘋掉。 夜色深了,吃完春華埋在火堆里烤熟的美食,張昭華又和幾個人坐在火堆邊看了半宿的星星,聽蒼穹給她描述那些美景。只是蒼穹講了幾個地方就停下了話頭,轉而說道:“王,您該休息了。” 張昭華看著一邊云淡做的那張不太大的床,撓了撓臉問:“你們睡哪里?” “我們是不需要睡覺的,就像我們不需要任何食物一樣。” 聽蒼穹這么說,張昭華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不用睡覺好是不好,她也說不清。如果不會累不用睡覺聽上去好像不錯,但是如果需要睡覺,偶爾讓自己休息一下也不錯。于是她只是點點頭,自己走到云淡為她做的那張床邊,脫下鞋子爬上去。 這床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柔軟的一睡上去就往下陷,整個人都被軟綿綿又溫暖的輕薄被子包裹著,就算張昭華開始還沒有多少睡意,這會兒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呵欠。 風輕忽然走過來,催生了一株像是鈴蘭一樣的植物掛在張昭華的床頭。一排垂下來的小巧花苞像是一個個的小燈籠發出微弱的光,有點夜間不滅的小臺燈感覺。這植物還散發著一股清香,張昭華聞著就覺得心神安定,猜著這大概是能助安眠的。 “晚安,王,我們明日就要踏上旅途了,今夜,請睡個好覺。”模模糊糊的聽見蒼穹在床邊說了這句話,張昭華就睜不開眼睛的睡著了。 張昭華睡著了,六個人沒有繼續圍坐在火堆邊,反倒都坐到了床邊。 “真好,王來了,我們不用再在這個世界孤單的游蕩了。”春華忽然幽幽的開口,神情溫柔如水的巡視著熟睡的人。 “確實,年復一年俯覽著這個空寂的世界,不怎么好受。只有她來了,這個世界才是真正的活了過來。”蒼穹也輕聲道,坐在床邊伸手虛虛的描摹了一下張昭華的臉。 秋實也看著那個閉著眼睛只露出一張臉在被子外面的人,波瀾不驚的面容之上有幾絲消融的暖意,簡單的說了一句:“她很好。” “呵~”云淡忽然笑了一聲,磁性的聲音回響在幾個人耳邊,“你們欲擇人而噬的眼神真是可怕,若王醒著,恐怕會被你們嚇得不輕。”他說著,動作隨意的撩開前額的頭發。 那讓張昭華好奇了許久的眼睛,赫然是銀灰色的,冷冰冰沒有一絲生機的顏色。云淡沒露出眼睛的時候,只是個看上去慢騰騰又安靜的人,這會兒把那雙眼睛露出來,看上去倒像是什么沒有生命的死物。 而被張昭華認為是黑色眼睛的蒼穹,此刻在夜色里那雙眼卻呈現出妖異的紫。 “你們現在看著王的眼神,似乎是想把她吃掉。”云淡再次說,尾音有些卷,合著那本就磁性的聲音,極為魅惑。 春華暗的看不出紅色的眸子現在像是燃燒著火焰,他偏著頭看了一眼說這話的云淡,笑意盎然的反問道:“你不想?” “想,當然想。”云淡坐在床邊,將自己修長的的手指放在唇邊舔了舔。 床上睡著的張昭華忽然皺了皺眉翻了個身,一直沒說話的風輕眼里的碧色一閃而逝,他又催生了一株鈴蘭一樣的花親手掛在張昭華床頭,在越發清淺悠遠的香味中淡淡的道:“你們吵到王安睡了。” 幾個人自然也看到了張昭華翻了個身,便都不再作聲。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站在一邊靠著石頭的小鹿才聲音低沉的,似乎在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王不會離開我們是不是。” “她是我們的王,屬于我們的王,怎么能離開呢。”蒼穹對著天邊的第一縷陽光,這樣輕聲回答。 張昭華可不知道這幾個不用睡覺的男人半夜像紳(變)士(態)一樣圍著她,對她兩眼放光。她只是飽飽的睡了一覺醒來后,發現陽光溫暖,心情也隨之變得暖洋洋的。云淡給她做了牙刷和毛巾,張昭華還聞到了春華做的香氣四溢的早餐,不由覺得這樣的日子幸福極了。 只是在好好洗漱一番去吃飯的時候,張昭華后知后覺的發現有點不對勁。咬了一口小湯包,舔掉流到嘴邊的油漬,她抬頭左右看了看,最有有些遲疑的問道:“你們……好像長大了?” 剛醒來那會兒還沒發現,只是覺得有什么地方看著別扭,一邊吃早餐一邊想著到底是哪里不對勁的時候,終于靈光一閃找到了原因。 昨天看著還是少年的六個,今天好像能被稱作青年了。 昨天他們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今天看上去有二十多了。大概是因為這幾個的氣質完全完全突破了年齡的限制,所以張昭華對于他們的改變有些沒及時反應過來,這會兒仔細一看,發現幾個人長開了之后,美貌值一路飆升到‘如果沒有昨天的緩沖直接看今天這個一定會被帥死’或者是‘如果不是剛起床眼神不靈光看了一定會被閃瞎眼’的程度。而且隨著兇殘的美型度一起上升的還有氣場值,如果說昨天他們是單開,今天就是雙開了。 啊好閃!張昭華腦補了一下自己往后退并且捂住了狗眼的姿勢,又默默吃掉了一個小rou包。 這完全就是,昨天是她弟,今天成她哥,明天像她爸的節奏。腦補到這里,張昭華忽然斯巴達了一下,因為她想到,這幾位剛開始那時候是個嬰兒,后來一會兒就完成了嬰兒到少年的蛻變,完全不帶兒童期的啊!昨天今天也是少年到青年,該不會明天起來他們就是中年,再一天就是老年了? 腦洞的擴散速度太大,張昭華自主補洞的速度太慢,不得不聲音有些顫抖的向蒼穹尋求援助。“蒼穹,你們能活多久?” “王不死我們便不會死。”蒼穹雖然對不上張昭華的腦洞,但這說法還是安撫到了她。 張昭華大大松了一口氣,“那還好,我應該能活到六七十歲。” “不,您的壽數和這個世界是相同的,只要這個世界沒有湮滅,您就不會死。” 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聽上去好像高端大氣的連物種都改變了。張昭華一時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第十五章 忽來 第十五章 “蒼穹,你發現了嗎?你們長得……很快。”張昭華消化完小rou包和那句‘世界不滅我就不會死’,用一張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所以空白著的臉問道。 蒼穹這才對上了他們女王的腦洞,唇一勾微笑道:“我們用這個身體出生還沒有多久,需要三天才會徹底穩定下來,之后我們會一直是如今這樣年輕的面貌。至于王,您則是會一直保持這個樣子不會再老去。” 長生不老加容顏永駐,這節奏太炫酷!但是隨即張昭華意識到一個很大的問題,保持現在這個樣子,也就是說,她這輩子都是一米五八的矮子再也不能長高了。再看看他們六個,個個都有一米八了吧這身材,特別是小鹿那身高得兩米多鐵塔一樣的,和她比起來更顯得她就是個死矮子壓力很大啊!隨便站一個在她面前就能嚴實的把她給遮住。 身高她還能安慰自己那是小巧玲瓏,可是胸呢?這種自從發育后好像就沒有長大過,被稱作‘兩個點穿什么胸罩’的貧乳,也不長了?! 晴天霹靂,張昭華懨懨的,連剛才聽到死不了后的復雜心情都暫時拋開了,一心沉浸在‘再也不可能長成一個成熟美艷大.胸御姐’的悲傷中。 她這霜打過的模樣唬的幾個男人面面相覷,蒼穹和春華蹲在她面前,其余幾個也圍過來有些擔憂的看著她。“王,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難受,想吃什么嗎?” “哪里不舒服?” “不高興是想要什么?我給您做。” “莫不是剛才吃多了肚子里不舒服?” “不舒服應該多休息。” 她前不久才好好地睡了一覺起床,剛剛才放下筷子,想吃什么要不要休息什么的真的沒事嗎。張昭華憋了半天還是沒憋住,表情很是認真的問道:“胸還能長嗎?”可是問完她就后悔了,因為問完這句話后,這幾位的視線都隨之落在了她的胸上,感覺他們的目光都要看進衣服里面了略羞恥啊豈可修! “其實王這樣子就已經足夠完美了。”蒼穹看了一會兒后這樣表情真摯的說。 春華不辜負他溫柔人.妻的名號,也連忙安慰道:“是的,在我們眼里王不管怎么樣都是最好的。” 雖然完全沒有被安慰到,但是這樣興師動眾一群人來安慰的感覺太讓人不好意思,所以張昭華默默的把胸的歷史遺留問題挖個坑埋掉了。 “我們是不是該上路了?”張昭華出聲轉移話題,然后就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據說要去世界的中心,怎么去? 這樣想著她又把目光放在手工帝云淡身上,思考著云淡是不是會做車,但是汽油也不好解決,再者這種地勢有車也騎不了啊。或者做一個直升飛機飛著去?不然熱氣球? 張昭華想了無數可能,只是沒想到他們什么工具都不用,是走著去的,當然這個走和她一直以來認知的走路不太一樣。他們的走是集‘跳、躍、閃、飛’于一體的獨特方式。 譬如此刻,她就坐在小鹿滿是肌rou的強壯胳膊上,身上裹著斗篷,呆滯的看著這幾位在連綿起伏的樹冠頂上飛躍。 這一片的樹林都是高大的樹木,樹冠在十米左右的地方,讓張昭華自己爬三天都未必爬的上去,但是這幾位輕輕松松的一個閃身就上了樹,輕飄飄的沒有重量似得站在高高的樹冠頂上,再一路風馳電掣的往前趕,快的周圍掠過去的樹木和飛鳥都變成了殘影。 其余人不說了,就連個子最高肌rou最多一看就重的要死的小鹿都能穩穩的在樹頂上飛掠,更不要說他還抱著她呢。 張昭華個子小小,坐在小鹿的手臂上就像個孩子,有些緊張的扶著他的肩膀。盡管他們的速度很快,但是張昭華卻沒吹到風,因為風輕就在旁邊,他誕生于風,除了植物似乎還能控制風。有風輕在,他們周圍的風好像都是靜止的,速度再快張昭華也沒吹到風,因此她拉著自己身上云淡特地給她做的沒有用武之地的披風,頗覺微妙。 對于他們的趕路方式,最開始的驚詫過去之后,張昭華就覺得有些不適應了。他們的速度太快,周圍的景物根本都看不清,看一會兒就要頭暈,因此她只好轉開眼睛看著身邊幾個始終保持著同樣速度在她周圍的人。可是總盯著他們幾個看也不是回事啊,因為每次她看他們,被她看著的人就特地轉臉和她對視。 蒼穹和春華還好,總是回她以安撫的微笑和是否有事的詢問,他們兩個脾氣好,但是張昭華總覺得太麻煩他們也不太好,便不看他們了。至于秋實這個冰山,他看人很認真,不如說是認真的過了頭,感覺到張昭華的視線就死死盯著她看,再加上那雙眼睛幽深的像是深海,看久了張昭華覺得自己好像出現了深海恐懼的幻覺。 云淡還好,這個一向慢悠悠的人即使在這種時候依舊是動作慢騰騰的,雖然他一步不落,但是就是讓人覺得他動作緩慢。感覺張昭華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云淡就會微微側頭慢慢揚起薄唇,有種漫不經心的魅惑,即使看不到眼睛也能感覺到壓力。 張昭華看了一圈之后就只敢看著風輕和小鹿了,因為他們兩個是離她最近,也是唯二兩個不會因為她看他們而回看回來的,讓她比較沒有心理負擔。 張昭華每次看風輕,他都不會轉頭看她,但是每到這時候張昭華都會感覺到周圍仿佛凝滯的空氣混進了一絲微風,才到剛剛吹動她短發的程度。 張昭華剛開始動身的時候被春華包的嚴嚴實實的,這會兒覺得熱了,有絲風吹著覺得剛剛好,就干脆一直看著風輕。結果盯著他看的時間久了,風輕臉上雖然看不出什么,但是那風卻是越來越大,吹得張昭華劉海翻飛,張昭華不得不伸手捂住劉海小聲叫了一句,“風輕?” 風輕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停了風垂下眼道:“抱歉,王。” 張昭華瞄了兩眼風輕波瀾不驚的臉,和有些別扭的看向前方的視線,忽然腦洞一大,風輕剛才難道是害羞了?看不出來風輕原來和小鹿一樣是這么容易害羞的漢子,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嗎。 這樣一來,最后張昭華只能眼睛盯著抱著她的小鹿看了。 這六個人本來都是一頭長發,但是小鹿的頭發完全沒有其他幾個人那樣順滑,就算是長發都是毛毛糙糙的,亂七八糟的糾結在一起梳都梳不開,小鹿又是個力氣大的,用力一扯就扯了一小撮頭發下來了,把旁邊的張昭華看的直吸冷氣,最后忍不住建議他剪掉。 把她的話當做前進方向的漢子怎么可能不依,二話不說的把頭發削成了短發。于是小鹿就變成六個人里面唯一一個短發的。他的頭發有點天然卷,長的時候還看不出來,一剪短了就顯得有些毛茸茸的,略顯凌亂并且怎么梳都梳不順,看上去就像是什么被風吹亂了鬢毛的獅子老虎之類的動物,當然前提是不看他的眼睛,否則怎么看都是只卷毛綿羊。 張昭華在小鹿的手臂上坐久了就有些不舒服,因為他手臂上的肌rou硬邦邦的,并且在她無聊的盯著他看的時候有越發僵硬的趨勢。本來就當做坐在木板上,也不是不能忍,但是張昭華不知道為什么覺得肚子有些疼起來,整個人就坐不太住,總是忍不住動動身子。她這一動,小鹿呼吸就是一窒。開始張昭華還沒發現,但是畢竟離的近,一會兒后她發現這事,真是哭笑不得,無論如何都不敢再動了。 她擔心她再這樣動下去,小鹿都快不能呼吸。更糟糕的是,每次聽到小鹿因為她動一下呼吸猛地一停,張昭華就忍不住跟著屏住呼吸,再這樣折騰下去,不只是小鹿要呼吸不暢,她自己都呼吸不暢了,而且這樣一頓一頓的感覺肚子里更疼,讓她有些坐不直身子。 張昭華是個不喜歡麻煩別人的人,不舒服了也沒想到說,下意識的就覺得忍一忍比較好。剛好他們現在這段路程是一塊過渡,樹與樹之間的間隔比較大,他們躍起和降下的時候雖然盡力控制了,但是仍舊有些顛簸,張昭華被這動靜弄得肚子更加不舒服,為了不讓自己摔下去,只好用最穩固的姿勢固定自己——她順手抱住了小鹿的頭。 那頭看上去毛茸茸亂糟糟的頭發摸在手里有些扎人,張昭華隨手順了順,一不小心就看到小鹿頭發下面的耳朵已經紅透了,然后她又默默的停了手。小鹿和風輕一樣是個容易害羞的漢子,好容易讓人出現罪惡感,就算是她現在這樣沒有一點其他意思的動作,讓小鹿這么一臉紅,都讓她覺得自己在做什么壞事。 肚子不舒服的張昭華沒有忍多久,因為一會兒后小鹿和風輕就同時停下來了。其余幾個也跟著停下來,本來蒼穹還想詢問是什么事,但是他忽然微微側頭好像聞到了什么味道,立刻便露出了了然的意思,其余幾個也是如此,一致盯著張昭華看。 他們都明白了,張昭華卻不怎么明白,他們為什么會突然停下來? “怎么了?”張昭華被小鹿舉著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轉了轉頭好奇的問。 蒼穹溫和的搖搖頭,似是回答又像是感嘆道:“太香了。” “香?”什么跟什么啊,張昭華還沒反應過來,直到無意間瞥見小鹿的手臂上有一片紅色的血漬,正是她自己剛才坐著的地方,她才有些明白過來。把自己的裙子拉了拉,果然看到臀部的位置一團淡紅色血漬,臉色幾變,張昭華忽然蹲下身子縮成一團,把臉埋在了胳膊里面不看幾個人了。 還有比把大姨媽血流到漢子身上更丟臉的事嗎?! ☆、第十六章 途中 第十六章 #你做過最丟臉的一件事是什么# 匿名用戶:坐在一個漢子手臂上的時候來了大姨媽,結果弄得他一手臂的姨媽血。 張昭華他們在的地方是一塊空地,倒是和張昭華剛來這個世界時的地方有點像,高聳的樹木圍成一個圈,中間的空地上鋪滿了枯葉。張昭華自從反應過來自己來了姨媽,并且弄在了小鹿手上之后,就蹲在地上埋著臉不作聲了。臉色爆紅尷尬的不行,即使蒼穹好聲好氣的安慰了一會兒,也怎么都不肯抬頭。 不過她最終還是沒有尷尬多久,因為她裝鴕鳥裝著裝著,忽然聽到咚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抬起頭的時候,發現小鹿暈倒在地。 “他年紀還太小,這樣越來越濃的香味有些承受不住所以就暈倒了,王不用擔心。”蒼穹是這么解釋的。 張昭華用一張吐魂的呆臉看著大塊頭小鹿,據說因為她的大姨媽香味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又看著風輕離得她遠遠的坐在樹下,那一貫波瀾不禁的臉看上去比她還紅,在她的目光下把長發垂下來企圖遮住整張臉。 還有慢騰騰懶洋洋的云淡臉上也有薄紅,他在太陽xue上揉了兩下有些狼狽的道:“王,我立即為您做新衣以及使用的物事。” 六個人中,后面三位是反應最大的,到了秋實基本上就沒有異樣了,只是不自覺的離她遠了兩步,洗了洗鼻子又往前走了兩步,一副十分掙扎的模樣。 “過些日子就會習慣的,他們還在成長,對這樣的香味可能一時之間抵御不了。”蒼穹這樣微笑的道,看上去和以往并沒有兩樣,好像這味道對他并沒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