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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奪位在線閱讀 - 第1節

第1節

    本書由(熊貓沒眼圈)為您整理制作

    《重生之奪位》txt下載(全本)作者:萱草妖花

    ☆、第1章 渭河之死

    “罪將蕭晴,未受詔令私自率兵返京,以下犯上,藐視皇權,賜死。”太尉王林闔上玉軸詔書,睥睨著滿身血垢的蕭晴,字里行間夾帶著嘲諷之意。昔日威風不可一世的鎮國女將,落在他的手里,他哪會給蕭晴留下活路?

    渭水河岸,一場血雨腥風之后,只余了蕭晴一人重傷苦撐著;她手下的兵將遭受突襲,被亂箭盡數射殺,血水染紅枯竭的蘆草,不過片刻功夫,凝成了冰渣,端的是駭人;

    蕭晴被近箭疾射,鐵鏃入體,加之三夜未眠,早已沒了余力;她的銀甲上血漬斑駁,她將劍插入土里,一雙粗糲如壯漢的手緊緊攥著劍柄;她黏臭的亂發下,是粗糙瘆人的面皮,一雙眼睛滿布血絲,黯淡無神,嘴唇更是皺裂如溝壑,沒有半分女兒家的白皙精致;

    她被陳帝和她那好meimei算計,隨意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將她關押入牢,想剝奪她手上的兵權。

    中郎將林蒙愛慕蕭晴多年,劫了獄,帶著蕭晴以及一干親兵連夜逃出帝城,他們縱馬疾馳到渭水河時,渭河木橋被毀,蕭晴當機立斷棄馬渡河,他們方才從馬背上躍下,四周的蘆葦蕩里便射出密集羽箭;

    七年前,邊塞敵國來犯,蕭晴之父東平侯臥病在床,她為幫陳贏守住兵權,女著男兒裝,披上戰甲,提劍跨馬上了戰場;蕭晴自幼熟讀兵法,心思又比一般兒郎縝密,設下計謀僅以五萬兵將奪回了失守的藺谷關,凱旋而歸后,陳帝論功行賞,不但恢復了她女兒身,且予她鎮國女將的稱號;

    年少時,她和陳帝杏花月下,她身著彩繡錦裙,頭戴金釵珠釧,雖不是傾城國色,卻也是碧瑩玉潤;她同少年陳帝生了情愫,陳帝答應她凱旋之后,便娶她,允她皇后之位;現在一想,卻是滿肚子的諷刺;

    凱旋而歸后,陳帝不僅沒有兌現承諾,且嫌她沒了從前美貌,嫌她現在的她面容糙黑、長發枯黃、一雙手粗糲地似能刮下人的皮rou;

    昭儀林婉蓉是蕭晴從小疼到大的meimei,雖不是血rou骨親,但她對林婉蓉一直如待親妹子般。不想到頭來,林婉蓉卻慫恿陳帝殺了她:一來,可以收回她手中的兵權;二來,可以不用娶她這個“丑女”。

    思緒拉回,蕭夢抬手擦了一把嘴角鮮血,聲音鏗鏘激烈:“想我為他征戰沙場數載,為他鞏固東齊江山,到頭來卻落得這般下場;”她的聲音又軟了幾分:“想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沒能像個女人一般,風風光光、十里紅妝,沒能穿上那最美的鳳冠霞帔……”

    蕭晴齜牙,緩緩站起來,骨子里的桀驁倔強迸發而出,她抬起三尺長劍,王太尉以為她要拼死一搏,當下揮手放箭,嗖嗖一陣,毒箭刺透了她的胸骨。

    冬霜晶瑩,蕭晴戰袍獵獵,嘴角溢出黑血,頃刻便闔上了眼;蕭晴借用劍柄撐著腹部,保持身姿不變,至死未倒,頗有大將骨節;

    自來無情是帝王,蕭晴早該想到;可惜了她多年芳華歲月,竟蹉跎給了那樣一個薄情寡義之人。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沒能十里紅妝嫁與他人做妻,也沒機會穿那身精致華麗的鳳冠霞帔,也沒能如一個女人般被所愛的男人好好疼惜;

    她最盛放的年華,奉獻給了戰場廝殺。

    ****

    元壟七年暮冬,平都城連下三月雪;大雪在空中卷如銀浪,湍轉風云變色;虻山深處,雪積得膝蓋深淺,在雪地里行走極是費力;蕭平扛著昨日捕的獐子,踏著厚雪下了山;蕭平正值壯年,身穿粗麻布衣,肩上掛著一張弓,腰間別著一把彎刀,生得是方面厚唇,體寬背厚;蕭平早年從過軍打過仗,有一手好箭術,平日以捕些野味維持生計。

    到了山下,他的腿腳已經凍得麻木,蕭平躲進茶棚歇了會兒,搪了搪身上的雪,烤暖了手腳,這才又繼續趕路;

    哪兒知道雪剛停,天氣突變又下起了冰雨,蕭平在平都生活了幾十年,頭一次見這樣怪的天;

    蕭平進了城,蹲在茶肆屋檐下避雨,里處講書的老先生聲音洪亮如鐘,講那女將蕭晴在戰場上如何英勇,講蕭晴在戰場上的風姿毫不屬于在座各位須眉。

    蕭平搓了搓手,將手攏進袖子里,乜斜倦眼,津津有味地聽書;蕭平嘿了一聲,同是姓蕭,雜就差別那般大咧?

    這寒冬冰雨的天,眾人都躲在屋里不敢出門;茶肆老板攏袖坐在里處,看見門口有賣野味的避雨,當下嘴饞,舔唇咧嘴招呼店小二出去詢問;

    “你這獐子幾個錢?”

    蕭平抬頭,眼前是一身粗布短衣打扮的哥兒,他趕忙站起來:“十五文。”

    店小二白了他一眼:“這光天白日的,怎亂喊價?”

    “這位小爺,我可沒亂喊價;大雪從玄月開始下,接連著直到葭月,竟沒晴過一日,方近百里別說進山打獐子,怕是連兔子都沒有一只呦,若不是拙荊臨盆日將近,我也不會冒著這般大的雪進山打獐子。”寒風直往人衣襟里鉆,蕭平縮了縮脖子又說:“爺,您瞧我踏著泥濘山路好容易走到帝城,您要是誠心要獐子,我少兩文,如何?”

    店小二攤開手撥了一番手中的銅錢,爽快的給了蕭平十三個錢;店小二欲走,蕭平卻將他拉住:“小爺,這說書的講的是個女將軍?”

    店小二白了他一眼:“虧你還是東齊人,竟不知這鎮國女將軍?若不是她,哪有東齊今日?三月前,蕭將軍死于渭河邊,聽說死得冤哪!這不,蕭將軍一死便下了整三月的大雪,方才轉了雨。”

    蕭平哦了一聲:“竟有這種奇事?”

    “可不是。”

    賣了野獐子,蕭平片刻不敢耽擱,挑著扁擔回了張家莊;回到家中已經是次日卯時,媳婦兒張氏被他推門聲吵醒;屋內光線昏暗,為了省燈油他們能不點燈便不點燈;蕭平方才脫了泥靴,便聽張氏一陣痛苦吆喝:“必是要生了,快去叫張婆子。”張婆子是張家莊的媒婆,兼任接生活計;

    蕭平一聽說媳婦兒要生了,靴子也顧不得再穿上,赤腳奔出了門;路上寒冰滑腳,蕭平連摔幾跤,這個時辰張婆子還在瞌睡,蕭平撞門進了張婆子家,生生被張婆子家的狗咬了一口;

    張家莊近百口人,大部分男人都姓張,只有寥寥可數幾人是異姓,那異姓的幾個男人百二八/九是入贅來的,蕭平也不列外。

    再說蕭晴,她闔上眼那一瞬,忽覺四肢受擠,意識清晰卻睜不開眼,渾身guntang如同在鍋爐之中沸煮;那樣混沌難熬的日子過了足有三月,她以為是自己生前殺戮太多,死后遭了報應,下了地獄;哪知這會兒身子忽地緩緩下墜,幾番擠壓,一張臉憋漲的通紅,整個頭探出狹窄的“洞口”這才乍見了光明,四周新鮮空氣齊齊涌來,讓她好一番通透;

    “生了生了!”那婆子將她抱在懷里,摸了摸她的跨,惋惜道:“哎喲,是個女娃……”

    蕭晴看著那鴨蛋臉的婆子,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獲得了新生;蕭夢覺著新奇,人死之后不是前塵之事盡數忘卻么?為何偏是她將死前那一幕幕記得清楚?

    只聽砰咚一聲,一個年輕漢子跛著腿推門走進來;

    張婆子惋惜道:“可惜了,是個女娃。”

    蕭平從張婆子手中接過女兒,目光落在女兒臉上便難以挪開,女兒小臉圓潤,一雙眼睛烏黑瑩亮,乖覺可喜;蕭平粲然笑道:“女娃沒什么不好,昨日我進城聽人講書,咱東齊出了名蓋世女將軍,可見女子也是能有一番作為的;”

    蕭晴聽自己新爹這樣說,很是欣慰;東齊國重男輕女的觀念原本很嚴重,鎮國女將軍蕭晴的出現,這種觀念才寡淡了些;

    只聽蕭平又道:“連下了三月的雪,她一出生便晴了,是個瑞兆!叫晴兒好了。”

    蕭晴忍不住扯嘴笑,這名兒竟和她前世一模一樣;不一樣的是,前世她是將門之后,今生她生于貧困之家;蕭夢前世在權利斗爭間辛苦的掙扎,想著今生投入貧苦之家,安安穩穩也無不好;她能重新活過,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嬰兒蕭晴扯嘴淺笑,卻無聲響,頗有那么幾分冷諷之味;張婆子和蕭平瞧了,猛吃一驚,只見張婆子一拍大腿道:“這女娃眉宇長得齊整,日后必定是非富即貴。”

    有言道,世間聽不得的最是媒人那張口,媒人瞧多了男男女女,看面相保準十抓九穩;她說你富貴,日后必定會有萬頃之財;她若說你窮困潦倒,日后必定家徒四壁;蕭平一聽張婆子這樣說,心下決定好好待這女娃;

    張氏體弱,生了蕭晴不過半年就一命嗚嗚;蕭家蓬牖茅椽,窮困的緊,請不起奶娘,她就只能喝牲口血;

    家里沒個婦人也不像個什么話,蕭老爹拿出家里壓箱底的碎銀子,辦了點彩禮,娶了東三坡的秦寡婦續弦;

    蕭晴幾個月大的時候,聽見秦氏和幾個婆子鬧嗑,說是帝城東平侯府因叛國罪名被滅了三族,可憐老邁的東平侯喲,跟著先帝立下赫赫戰功,可最后呢?卻落得一個被腰斬的下場。

    小蕭晴窩在襁褓里驚得一顫,她斷沒想到陳贏竟然如此狠心;殺了她不說,連她父親也不放過……說到底,東平侯府敗落如此,她也有很大的責任;

    怪就怪在,她和父親太過于愚忠。

    重活一世,她斷不會讓自己白活。

    ☆、第2章 少年

    元壟十一年暮冬,蕭晴重生整好四載;

    蕭晴兩歲時便學會行走,時至如今,四歲的蕭晴不僅能走能蹦,亦能幫著父親做些輕活;家有繼母一枚,蕭晴日子不好過,倒也不難過;

    蕭平冒著大雪進山,正午才扛著幾只野兔回了家;蕭平撞開門,屋外的雪如棉絮般,和著寒風颼颼往里卷;

    一陣寒風襲來,秦氏冷得直發抖,坐在榻上用棉被捂著腿;秦氏年逾三十,面皮粗糙黑黃,一雙眼睛宛如豆粒,扁嘴平鼻,鬢發用巾帕挽著,蓬松微亂,手里捧著竹筐編制的灶火手爐,盤腿坐在榻上;秦氏一味好吃懶做便也罷了,時常出口罵詈年幼的蕭晴,毫不知好歹;

    蕭晴沒有東西捂暖,便蹲在角落搓手;秦氏由著她凍,只見她一張蠟黃的小臉愣是被凍得紫紅;蕭晴氣沉丹田,屏息凝神,想提氣運功,可這幅身子骨實在沒什么武功底子,縱她腦中有口訣心法,武功路數,僅僅憑借著她這幅小身子骨,卻是白用功夫。

    比起前世,這點小凍倒也不算什么,前世蕭晴在軍中沒少受罪;行軍在外,時常來不及扎營,寒冬臘月的天和兵將們坐在冰冷膈人的石頭上,圍著篝火打盹;夜里的冷風刮骨,冷得人恨不得跳進火堆子里。

    蕭平瞧著縮成一團的女兒,眉目一皺,心尖兒上涌起一抹酸楚;他覷了秦氏一眼,忙把門給闔嚴實,撣去了身上的雪沫子,彎腰將女兒撈起來,抱在懷里;

    蕭平用自己粗糲的手掌搓著女兒冰涼的小手,不時哈著氣給她取暖;他斜睨了眼秦氏,罵道:“你這惡婆娘,將我晴兒凍壞了,仔細你的皮骨。”

    秦氏冷哼了聲,嗓門尖銳的緊:“喲,你女兒凍壞了要緊,我凍壞了就不要緊?姓蕭的,你當我是人不是?”

    蕭晴心里唉了一聲,最毒婦人心這話點兒都不假,可憐了她這老爹,天天得受著刁蠻秦氏的氣;

    蕭晴坐在蕭平膝上,一雙慧黠的眸子靈動轉悠著,她抬手摟住蕭平的脖子,道:“阿爹莫生氣,晴兒不怕冷;倒是阿爹,外頭天地冰寒,阿爹莫要凍壞才好。”

    蕭平扯了扯褶皺的袖子,欣慰道:“還是我晴兒乖巧,知道心疼阿爹了。”

    秦氏只管撥弄著爐中的灶灰,頭也不抬,扯嘴輕諷道:“女娃再懂事,日后終歸要出嫁。瞧她現在長的也算水靈,趁著現在沒病沒痛的,賣去給人家當個丫鬟,興許還能賣個好價錢。”

    蕭平一聽秦氏說這話,拿眼刀狠刮了她一樣:“你個惡婆娘,再說這樣的話,休要怪我不客氣。”

    那秦氏見蕭平話語狠戾,竟撲簌簌掉下淚來:“我這不是為家里著想么,你既不愿,好生說了便是,這般語氣,是要打我不成?”

    秦氏平日耍潑賣淚,蕭平早已習慣,懶得再去理會她;他將蕭晴放下,替蕭晴扯齊整了衣服道:“阿爹今個兒打了兩只黑兔子,還活著咧,晴兒跟阿爹去瞧否?”

    蕭晴對黑兔子沒甚興趣,只能瞧又不能吃;雖然蕭平是個獵戶,但一家人一年到頭也不過吃一兩頓rou,平日便吃些豆羹藿飯;

    蕭晴幫著老爹搓草繩,看著那兩只肥碩的黑兔,饞得直舔嘴;她年幼身小,身子又營養不良,體弱多病,若再不練習體魄,怕用不了兩三載便會病死;蕭晴記憶雖在,但這幅身子骨卻是從娘胎里帶出的新生,想如同前世那般提劍,必先將自己這幅身子骨練結實;

    蕭晴放下手中的草繩,搓了搓紅彤彤的小手,拉了拉蕭平的袖子,道:“阿爹,您教我射箭好不好?”幼兒的聲音甜嫩脆耳,如銀鈴山泉般;

    蕭平正擦他那柄彎刀,低頭看了眼清瘦的女兒,見女兒兩只大眼睛黑如稠墨,似要滴出水來;他心尖兒一柔,伸手摸了摸蕭晴的小腦袋,笑問道:“晴兒學箭作甚?想當大將軍不成?”

    前世慘劇歷歷在目,這一輩子定不能做一個縮頭烏龜;現在年幼她做不了什么,唯一就是先安安穩穩過個童年,勤加習武,日后找準機會為自己那一大家子復仇。

    蕭晴瞧過蕭平射箭,箭術嫻熟,發矢少有落空,時而射幾發連珠箭;蕭晴感嘆高手在民間,她前世怎么就沒遇見箭術精湛的蕭老爹?不說別的,單說蕭老爹這一手百步穿楊的好箭術,在軍中呆個幾載,混個中郎將斷是沒問題的,何以入贅了這鄉下地方?

    蕭晴惜才,軟纏著老爹教她箭術,她抿著小嘴,可憐巴巴望著老爹:“晴兒也想同阿爹一般,有一手百步穿楊的好箭術!”

    蕭平眼中劃過一抹驚訝之色:“百步穿楊?晴兒這話同誰學的?”

    蕭晴兩只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屠狗的王大叔說的!大叔說阿爹有一手百步穿楊的好箭術,說是就連鄉里的捉盜賊的游繳都沒爹爹厲害!”

    蕭平爽朗一笑,放下彎刀,將女兒撈進懷中:“鬼精靈,你這小胳膊小腿,怕是連弓弦都撐不開,還學射箭咧!”

    蕭晴撲閃著彎翹濃黑的睫毛,頗為認真地看著蕭平:“若晴兒能撐開弓弦,阿爹便教晴兒箭術么?”

    蕭平捏了捏她那被凍得通紅的鼻尖,道:“你若是能撐開弓弦,阿爹便教你射箭。”

    父女兩嘻嘻笑笑,蕭晴乖巧地取過父親手中的彎刀,踮著腳尖往墻上掛好;因著外頭雪大,吃過夕食,便洗了腳手鉆進了被窩。蕭晴躺在榻上,只聽外頭悉悉索索有些腳步聲,想是是老鼠,也不甚在意;她闔上眼養了會瞌睡,卻聽那聲響越發的大,她屏息凝神聽了會兒,心道莫不是進了賊?

    蕭晴想起白日父親打得那兩只黑兔,難不成是兔子遭了賊人惦記?

    再世為人,她雖是一副小女娃身子,卻依舊改不了謹慎小心的脾性;她睡在耳房,蕭平同秦氏睡在正房,兩間臥房間隔了一個堂屋;她心里思付,若父親聽見了外頭響動,早便提了彎刀出去嚇走賊人,斷不會按捺半晌不動。

    她掀開被子,趿拉著鞋,摸了床頭的棍子,躡手躡腳趴在了窗戶上;她用手指戳開輕薄的窗戶紙,偷偷瞄著外頭;月光清冷,依稀見著院中有一只玄影,正踏著積雪朝她房間走來;鄉下地方自來夜不閉戶,她獨居一室后也無閂門習慣;她屏住呼吸,捏緊了手中棍棒,只聽吱呀一聲,那人推開門,“轟隆”一聲栽進了她屋內;

    蕭晴捏著棍棒正想錘上去,那人卻痛苦地悶哼一聲;她納悶,用腳踹了踹來人,謹慎地喂了一聲,地上的人卻由著她,也不反抗,似乎沒力氣反抗。

    蕭晴身上穿的本就不多,寒風嗖嗖直往她衣襟里鉆,她一雙小腳更是被凍得麻木;她攥緊手中的棍子,愣是動也不敢動,生怕地上的人跳起來,將她生生捏死;

    蕭晴現在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她這細脖子,還及不上人家腿粗;她見地上的人沒反應,張嘴就想喊爹,那人卻知道她想什么似得,躺在地上喘著氣兒道:“小丫頭莫要叫嚷,我非惡人。”

    蕭晴打量著地上的人,欲張的小嘴又緊緊閉上;

    躺在地上的男子覷了她一眼,聲音清冷:“扶我起來。”

    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嘶啞刺耳,蕭晴思付,八成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正處于變聲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