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夏雪早就習慣了常義這張嘴,自動過濾掉了他的話,在腦子中搜尋著可能送這束花的人。難道……又是他? “這字寫得不錯啊,字如其人一定是一枚帥哥。”linda色瞇瞇地說,“還是大手筆的帥哥,這一捧得多少朵啊!” 常義不屑地對linda說,“俗,你就值這一捧花的錢!” “花也分貴賤,姐就是那捧貴到你買不起的花!” “哎呦喂,這花兒的賣相可不怎么樣。” 夏雪無語地聽著兩人拌嘴,口袋里的手機突然振了振。 她退開人群接通電話,是何陽。 “怎么樣?花收到了嗎?” 夏雪無聲地笑了笑,還真是她。 “收到了,不過這么奢侈,我可不敢收。” 電話里的何陽“嘖”了一聲,“怎么說也是接受過資本主義國家教育的人,能不能浪漫一點?” 夏雪知道他這是瞧不上她這么煞風景,一定不像他平時接觸的那些女人,懂得進退,懂得迎合。但她不在乎,她本來就不是那樣的人,也不能為了誰變成那樣的人。 何陽又問,“說真的,看到花的時候你有沒有猜會是誰?比如陳醫生。” 看到花的時候她的確這樣猜測過,這并不是因為陳文錚可能送花給她,這種一閃而過的猜測主要是源于她內心的一點小期盼。但是當她看到那幾個字時,就知道一定不是陳文錚了,因為醫生都有一個特點——醫術越高,字跡越難看懂。那不是陳文錚的字。 見夏雪沉默,何陽樂又問,“怎么?吵架了?” “不是,謝謝你的花,不過以后真的不用這么破費了。不然我真得給你退回去了。” “我說師妹啊,你是真糊涂還是在裝糊涂?我在追你,你看不出來么?”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文/烏云冉冉 聽到何陽說要追她,夏雪突然就懵了,她一時間搞不懂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所以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怎么了?是太高興了還是不知道怎么拒絕我?” 看來還不是玩笑。 夏雪自嘲地笑了笑,“就是有點意外。” 聽到這里常義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連忙抬手制止住正在跟他“舌槍唇劍”的linda,還朝夏雪的方向努了努嘴。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電話里何陽似乎興致差了幾分,“意外什么?人總是會變的。你不也是嗎?” 夏雪苦笑,“是啊。” 她知道何陽指的是什么,但是卻沒辦法跟他辯駁什么。她頓了頓說,“真不巧啊,今天晚上剛好有事,改天請你吃飯。” 何陽也不生氣,笑著說,“沒問題,你這欠我兩頓了。” 等夏雪掛上了電話,常義便大驚小怪的嚷嚷著,“我們雪兒行情很好嘛!” linda也湊上來,“晚上約了哪個帥哥啊?” 夏雪說,“沒約誰。” “不會吧,過生日怎么能一個人,太委屈自己了吧!”linda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的常義,“領導,說句話啊?” 常義一拍胸脯,“晚上去哥哥那,哥安慰你!” 話沒說完他就挨了linda一拳。 常義捂著胸脯又笑嘻嘻地說,“話沒說完!沒說完!哥是說,要帶著兄弟們……還有姐妹兒一起安慰你!給你開個生日趴!” 早就聽說常義又買了一套房子,離公司更近了,據說最近剛搬進去不久。部門同事也正好借著給夏雪慶祝生日順便去給常義暖房了。 下了班后,一行人烏央烏央地陸續到了常義家。常義像個小媳婦一樣穿著花圍裙不停地忙乎著。等人到的差不多了,常義也準備出了一桌好菜。 一切準備就緒,門鈴突然又響了。 夏雪以為是遲到的某個同事,興匆匆地跑去開門。門一打開,她沒想到站在門外的竟然是陳文錚。 常義聽到聲響從廚房探出頭來,看到愣在門前的夏雪問,“誰啊?” 夏雪回過神來,將陳文錚讓進門。 陳文錚笑著朝廚房里的常義揚揚手里的香檳。 常義連忙樂呵呵地迎出來,“你可算來了。人齊了吧,開飯!開飯!” 陳文錚不是第一次見常義的這些同事,雖沒有跟大家表現得很熟絡,但也不疏離。對夏雪,他也是如此。 他對她和對其他人竟然一樣,這多少讓夏雪有些不好受。想到近幾個星期受的這點委屈,她一郁悶就多喝了兩杯。 旁邊的linda注意到了,很詫異說,“行啊雪兒,酒量不錯嘛!” 吃飯自然不是今晚的主題,一大桌子人你一言我一語時間也就過去了。常義見桌上的盤子都見了底,又開始張羅著切蛋糕。 linda連忙配合著關掉燈。一瞬間,屋子陷入了黑暗中,只有生日蠟燭上跳躍的火焰分外妖嬈。 夏雪抬頭看了一眼,那個一直當她是隱形人的男人此刻正站在桌子的對面。 她發現他也正看著她,心里不由得有些觸動。 燭火搖曳,他的臉上忽明忽暗,唯有那雙幽黑的眼眸像墨色夜空中的星星一般深邃璀璨。他勾著嘴角似乎在微笑,而那笑容在這曖昧的光線下竟然顯得有些溫柔。 “許個愿吧。”常義說。 夏雪緩緩閉上眼,虔誠地將雙手合十抵在鼻尖,默默在心底說下那個愿望,然后一口氣將蠟燭吹滅。 眾人歡呼,恭喜夏雪又老了一歲! 白熾燈光重新充斥著整個房間。夏雪再看陳文錚,他又恢復了那副冷冷清清的神情。這讓她不由得懷疑,剛才那個出現在他臉上的笑容,怕也只是光線在作祟吧。 linda提議做游戲。常義提供選項,“簡單點,‘一二一’怎么樣?” 這個游戲的規則很簡單,每個人手上分別拿一支筷子,從發起人開始逆時針傳遞,一人接一人分別用左手上的筷子敲一下盤子,再用右手上的筷子敲一下盤子。但假如有人左邊敲了一下,右邊敲了兩下,則改變傳遞方向。這期間,有人該敲時沒有敲,或是不輪他的時候他卻敲了,那就得受到小小的懲罰。這是個酒桌上常見的小游戲,很考驗人的反應能力。 linda說,“這個不錯,但出錯的人怎么懲罰呢?” 有人說,“喝酒唄!” linda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家的陳文錚,不懷好意地笑了,“光喝酒多沒意思啊,要我說就是既要喝酒,還要如實回答上家提出的一個問題。” 這游戲雖然看似簡單,但假如上家故意使壞,下家也難保不會出錯。 linda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眾人起哄,陳文錚低頭微笑,“我沒意見。” 夏雪看看坐在自己上家的陳文錚,心里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第一個出錯的就是夏雪。 常義替夏雪倒了滿滿一杯酒,“喝不了就向哥求助啊,哥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夏雪才不理他,愿賭服輸,她一仰頭豪爽地把杯中酒喝得干干凈凈。 她抹了抹嘴對陳文錚說,“問吧。” 陳文錚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要問她一個什么問題,可想了幾秒,他卻說,“我沒什么想知道的?這個權利可以轉交別人嗎?” linda自告奮勇,“那我來問吧!” 夏雪的心里閃過一絲落寞,面上笑著說,“好啊。” “嘿嘿,你……第一次發生在什么時候?” 又爆發出一陣哄笑聲,大家沒想到第一個問題就這么勁爆。 但夏雪的回答卻讓在場的各位很失望。 她聳聳肩說,“我不知道啊。” “怎么會不知道?”linda 愣了一下。 常義反應倒是快,“不會吧你,怎么說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而且還是留美回來的,思想應該很開放才對。” “這跟思想開不開放有什么關系?”夏雪明顯感覺自己臉紅了。 游戲繼續,第二次中招的是常義。 常義自覺地喝了一大杯酒,然后興奮地等著被“拷打”。 坐他上家的眼鏡男早有準備,“聽說義哥網戀多年啊,我就想問問轉到線下沒?” 這倒是讓夏雪很意外,這都什么年代了,約炮倒是常聽說,至于網戀,總感覺像上個世紀的事情。 常義說,“只要哥想見,分分鐘就能見。” 眼鏡男竊笑,“這么說就是還沒見唄,原來義哥也怕見光死啊?” 常義立刻給了眼鏡男一個暴栗,“說什么呢?哥風流倜儻不用說了,人家姑娘貌美如花我會向你匯報?少cao點沒用的心,多把你的業務關心關心!” 眼鏡男委屈,“哥你玩不玩得起啊?” “誰說哥玩不起?哥最玩得起!” 幾個小伙子已經笑成一團。常義也不生氣,抬頭看了桌對面的陳文錚一眼,發現他也只是在隨著眾人垂著眼笑著。 幾輪下來眾人似乎都諳熟了這個小游戲中的奧妙,都能自如應對,唯獨夏雪頻頻犯錯。 linda鍥而不舍地替陳文錚行使著權力。 “那你初吻是什么時候?” “拉個手總有吧?” “拜托大小姐,你到底是不是正常人類啊?” 夏雪已經喝了不少酒,口齒都不太清晰了,她cao著大舌頭遲緩地笑著問linda,“你確定要問這個問題嗎?” “不是不是,這個問題我得好好想想。嗯……你暗戀過什么人嗎?” 夏雪緩緩地眨著眼,呆呆地想了片刻,點點頭。 linda來了精神,“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