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如果只是普通人,沒人會一口氣說出三大世家來,想必這對兄妹并不如明面上的資料表現出來的平凡無奇出身普通。 “小姑娘你知道沈家燕家費家?”男子問道。 張力鷗沒回他,而是側身望向辦公室門,下一秒門被推開,沈川、燕軒文、費南平走了進來。 費南平一看見張力鷗就張臂撲過來:“小鷗鷗,你太不夠意思了,來京城都不告訴我,我好去接你呀!” 張力鷗后退一步,一根指頭抵著費南平腦門子,嫌棄道:“離我遠些,倒是你,我哥哥在學校被人欺負怎么不見你出面啊!” “啊!”費南平猛然回頭看向張力華:“華仔,誰欺負你了,你呀怎么沒告訴我?” 身后傳來哼哼聲:“還能有誰,咱們沈公子那位女朋友跟小姨子唄,一口一個鄉巴佬、土包子,叫的有多歡就有多歡,費南平,你家有地方住么,我哥住你家去怎么樣?” “好啊!好啊!”某人超沒眼力見的直點頭,結果屁股挨了一腳。 沈川陰著臉瞪他:“費南平,你找死是不是?” “哪有,誰讓你小子見色忘友的!”回頭拉盟友,“我說得對不對,老大?” 燕軒文對這兩人一見面就斗嘴早已經習以為常,沒搭理兩人,朝中年男子伸出手:“苗處長,真巧,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 燕軒文笑得爾雅,苗處長腦門子卻已經冒出汗來,心里后怕得很。燕軒文,燕家七少,只要在京城官場混過的人沒人不知道燕家這七位少爺,但見過的人也就是金字塔尖的那些人。 中年男子的那位任職區委書記,是苗家官職最高的堂哥曾經帶過他去參加一場私人宴會,也就那次與燕家七少燕軒文有過短暫的寒暄,這是中年男子生平第一次接觸華夏頂級世家的公子,自然印象深刻并且引以為傲。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第二次見到這位頂級世家公子會在這樣近乎敵對的場合…… “燕少,好久不見,呵呵,是好巧啊,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燕少。”中年男子干巴巴地笑道。 “聽說我家弟弟得罪了苗處長,在這里我代我這弟弟向苗處長道歉,苗處長有什么條件盡管提。” “不敢不敢!”中年男子再次抹了把冷汗:“沒得事,小孩子之間鬧出點摩擦是難免的,燕少您這么說折煞我了。” “呵呵。”燕軒文笑著點頭:“也對,小孩子摩擦嘛,誰這么大的時候沒打過架啊,是不是啊苗處長,總比一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子要拿得出場面來。” 費南平搗了搗沈川,欣喜不已地評價:“哇,老大皮笑rou不笑的樣子真讓人發毛啊,多少年沒見了?真懷念。” 張力華在meimei耳邊低聲道:“小鷗,你有沒有覺得好冷。” 張力鷗點頭:“心里哇涼哇涼的。”頓了頓,加上一句:“替那苗處長說的。” 張力華無語,好想說:妹,你好陰險。 此時,其他人也都看出來了,這對中年男女從進入辦公室以來,就連校長都要給幾分面子,眼下中年男子在那年輕人面前唯唯諾諾,校長大人那還沒明白那年輕人身份不一般,至于苗夫人此時此刻腦中一片空白,她只是個家庭婦女,可也懂的一件事,在朋友圈中她能得到那些女人的恭維都是出自于她丈夫的官職,平日里來家里求幫忙的人都是畢恭畢敬的,如今自家丈夫對一個年輕人如此畏懼,那這個年輕人的身份豈不是比他們苗家還要貴不可言?再想到這年輕人跟那鄉巴佬關系不一般,心里就悔得半死。 中年男人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燕少,內子不懂事,還請燕少與這位小少爺原諒則個。” 張力鷗撇嘴,張力華有些不好意思地望著燕軒文:“老大,這事兒就算了吧,我沒事。” 燕軒文笑眼彎彎地望著他:“真的沒事?” 張力華點頭。 張力鷗在一旁插嘴道:“我看那個苗瑞不順眼,看那個苗甜甜更不順眼。” 沈川無語朝天花板翻眼,費南平挺樂,笑得見牙不見眼,燕軒文表情無奈,眼里卻帶著笑意, 張力華看著自家meimei,心里想的是女人吃起醋來果然不可理喻。 中年男人還能說什么,當場就給苗瑞轉學,至于苗甜甜,想必中年男人回去定要跟自家堂哥說的。啊,提一句,苗甜甜乃區委書記千金也~~~ 之后的事情張力鷗沒再去參與,反正燕軒文長袖善舞,想要讓張力華在學校里過得舒心點總不是難事。 ☆、第32章 對張家兄妹,燕軒文充滿興趣。這對兄妹相處的模式是燕軒文不曾見到過的,在兄妹之間往往都是兄長照顧meimei,可是在張家兄妹身上,燕軒文看到的是meimei的強烈保護欲,兄長無底線的退讓寵溺。 與實際年齡不相符的成熟,與出身家世不相符的氣質,這對一靜一動的兄妹表現出來的各方面都令這位貴公子感到驚奇。 “張力鷗,你今年多大了?” “十一歲。” “十一歲?完全不像,看你說話行事就像經歷過風雨的成年人。” “唉,我也沒辦法啊,誰讓我三歲就博覽群書,九歲達到巔峰,智商前三百年后三百年無人能及?我也不想這么早熟,我是被那些書給催熟啦!” b大附中外,同一張長椅,張力鷗,燕軒文,沈川,費南平四個人擠在一張長椅上,人手一支蛋筒冰淇淋,邊吃邊聊天。 費南平好奇地問她:“你都看了那些書啊?” “故事會。” 噗!費南平被嗆到了。“這也算博覽群書?”他還以為天文地理無所不包呢。 張力鷗斜睨他:“你還真別小瞧《故事會》我跟你講,看《故事會》也能看到美國去。” 費南平不信。 張力鷗嘿嘿笑道:“我們要不要打賭?” “打賭?賭什么?”費南平興致勃勃地道。一旁的燕軒文跟沈川卻都從張力鷗眼里看到了調皮,在心底為費南平默哀。 “賭二十年內有一個女子憑著她最愛的《故事會》去了美國。”張力鷗笑道。 費南平狐疑地盯著她:“你別告訴那個女的就是你。” 咬一口蛋筒,張力鷗一臉嫌棄:“我都去過英國了,去美國還要二十年,你這是在小瞧我嗎?說吧,賭不賭?誰輸了誰去跟那個憑著《故事會》去美國的女的接吻一分鐘!” 燕軒文跟沈川聽了了樂不可支,兩人就是莫名覺得這賭張力鷗準贏,這信心實在是來得太莫名其妙。 費南平想了想,還是搖頭:“不賭,我現在就認輸。”這丫的給人感覺太詭異了。 “且!”張力鷗也是開玩笑,說笑兩句就算。回頭對燕軒文道:“老大,剛才謝謝你,這蛋筒好吃不?” 燕軒文呆了呆,跟著哈哈大笑:“你這丫頭,一支蛋筒就打發我了啊。” “我全部家當都用來買蛋筒了,你們還想怎樣,我還是小孩子哎,你們好意思剝削我?”張力鷗表情無辜。 燕軒文邊笑邊搖頭嘆氣,回頭問沈川:“你又怎么回事?惹這丫頭不開心了?” 沈川哼了聲,扭過頭去。張力鷗嘟嘴皺鼻,不甘示弱地也哼一聲,別過臉去。一人一邊方向,大有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的趕腳…… 燕軒文與費南平面面相覷,燕軒文畢竟二十六歲了,作為一個過來人看著這兩小的,若有所思地笑了,唯有費南平這可憐孩子還沒搞明白這兩人怎么回事。 “咳咳咳。”燕軒文輕拍沈川肩膀,小聲道:“阿川,辛苦你了。” 沈川別扭,被燕軒文那笑謔的目光看得臉有些紅。 “對了,張力鷗,我想投資一部有關跑酷的勵志劇,你有沒有興趣參演?” “演戲?”張力鷗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前世她也做過演員夢,可惜最終只是一場夢。 “那就這么說定了啊,等劇本彎成我打電話給你。” “好!” 第二天張力鷗坐車回家,然后在晚上中途下車,直接趁夜色施展縮地成寸回到g縣。 張平章房里的燈還沒熄,透過窗戶望著那伏案工作的背影,張力鷗眼睛一熱,酸酸澀澀的,前世她也離家出走過一次,回來時也是站在窗戶下——抬手輕敲玻璃:“爸,我回來了!” 張平章正在畫設計圖,聽到這聲音回頭一看,女兒就站在外頭朝自己揮手,急忙跑出去開門,先拉著人審視一番,見沒什么事才松了口氣。心里那股又急又怒的氣沖上頭,想打又舍不得,最后只是悶悶的問了句:“餓不餓?” 憋著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想搖頭,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餓。” 張力鷗乖乖坐在堂屋里等著,片刻后面前的桌上多了一晚面條,上面還蓋著兩個荷包蛋。 看著那面那蛋,張力鷗邊掉眼淚邊小口小口地吃著,眼淚就掉進碗里,張平章在一旁看不過去,大手伸過來給她抹去眼淚:“讓你離家出走,受罪了吧!” 張力鷗沒吭聲,享受著這份記憶中的溫暖,前世也是這樣子的,雖然生氣,可她說餓的時候,爸爸還是下了荷包蛋面給她吃。 前世的她沒什么感覺,有感覺也是怕被責罰,這一世她只有懷念只有感恩,如果可以這溫暖一幕真想就此凝固成永恒。 張力鷗這么想也這么做了,一滴淚掉下來還沒掉落碗里之前突兀地消失不見,時空靜止,等那滴淚重新凝結在指尖時,里面多了父女溫馨一幕。指尖輕輕一彈,淚珠被張力鷗收藏進謝陽送的那枚水晶掛墜里,以靈氣滋養,成就永恒。 吃完面條,父女二人面對面坐著,沉默了半晌,還是張力鷗先開口。 “我不喜歡那個女人,爸爸。” “為什么?”張平章不懂,“你才第一次見到高阿姨,不了解她,相處一段時間你就會知道高阿姨她人不錯。” “我不反對對爸爸再婚,但是這個女人不行。我不喜歡。沒有什么理由,喜歡一個人與討厭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小鷗……”張平章有些頭疼。 但是看著表情為難的父親,張力鷗拼命告誡自己心腸要硬到底:“這么說吧,爸爸,在我與那個女人中間爸爸只能選擇一個,放棄一個。” 張平章皺起眉頭,表情嚴肅:“你這是什么話!” “我會跟哥哥去京城。”張力鷗起身道:“我去睡了,爸。” 張平章看著女兒離開,就覺得腦仁特別疼,雖然才談了幾句話,但是自家閨女表態清楚且堅定,她是絕對絕對絕對不允許那個女人進門的,除非他這個當父親的不要女兒。 開什么玩笑,他要是不要女兒,當年就不會跟前妻爭搶撫養權了! 最后結果明晃晃地擺在眼前,張平章嘆了口氣,安慰自己不就是個女人嘛,哪有寶貝女兒重要? 這一夜,快四十歲的張平章體會到了人生第一次失戀的滋味。 唉,女兒啊,你真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面對情敵真真是毫不手軟。臨睡前,當爹的這么自嘲。 第二天張力鷗去學校,剛到教室門口就被一兇神惡煞給擋住去路:“張力鷗,這兩天你去哪了!” 謝陽雙手環胸,氣哼哼地問。 張力鷗斜睨他一眼:“想死么,擋我的路。” 大姐頭一開口,兇神惡煞立即軟成毫無抵抗力的小白兔:“去哪了啊這兩天。” “京城。”一根指頭推開人,隨手將書包朝座位上一拋,一道拋物線瀟灑劃過一眾同學頭頂,不偏離分毫地進藍。 剎那寂靜之后,教室里響起如雷掌聲,還有人吹起口哨,張力鷗眉頭一挑,當場口哨表演一曲紫霄大陸的小調,掌聲也跟著愈發熱烈起來。 一曲結束,張力鷗得意洋洋地問:“怎么樣,好聽不?” 有人高呼“好聽”,也有人問“叫啥名字”,更有人喊“再來一首”。 張力鷗無奈攤手:“名字我也不知道。還有要打鈴了,你們想害我被老師罰站啊,小心我拉你們墊背,有難同當,有福就不同享了。” 教室里響起一連串的“切”。 謝陽被晾在一邊,小眼神兒委屈地瞅著張力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