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節
肖東逸一臉的戾氣,像極了那剛剛從死人堆里頭爬出來的一般,整個人的眼神都是十分的冷厲嗜血! “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主子,我們的人的確是一直在暗中跟著南宮夜的隊伍,可是半路上,不知何故,一夜醒來,便只余下了屬下一人。其它兄弟,均是氣絕。” “可能看出是什么人的手法?” “回主子,從那些傷口上及死法上來看,應當是老手所為,而且,手法凌厲,招招致命,很明顯就是為了盡速解決,不想耽擱功夫。” 肖東逸的手緊緊地攥著,那青白相間的骨節兒,幾乎就是要爆裂開來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是屬下沒用。屬下留著一條命,便只是想要回來給主子送消息,如今消息送到,屬下情愿一死以謝罪!”底下跪著的黑衣男子說著,便是自腰間抽出匕首,預備刺向自己的胸腔。 “夠了!”肖東逸的掌風揮出,直接就將那黑衣人手中的匕首打掉,“留著你的這條命,本宮要你將功折罪。” “是,主子。”黑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壯著膽子問道,“那,屬下是否再帶人前往蜀地?” “蜀地?哼!不必了!”肖東逸冷笑一聲,“南宮夜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會真的去了蜀地?不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傳下話去,嚴命各地的關卡及我們的暗哨,盯緊了各處的可疑之人。傾城與我一起來了紫夜,南宮夜,定然也是為了尋她而來。” “那若是發現了南宮夜的行蹤,是否仍然只是在暗中盯著?” “不必!只要是發現了他的行蹤,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直接將其擊殺。記住,最好是死的!實在無法,若能重傷他,本宮也是重重有賞。” “是,主子。屬下明白!屬下即刻去安排。” 肖東逸的臉色微青,屋內的燭火搖曳,紅紅的燭光,將他的泛著青白的臉色,更是襯得有了幾分的陰冷。片刻后,緊攥的拳,一點一點地松開,唇角則是泛起了一彎極其好看的弧度。 “南宮夜,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既然是來了紫夜,若是不能將你好好招待一番,豈不是有失了我這個主人的身分!呵呵!想不到你會為了傾城,而來紫夜冒險。你能來,本宮很高興,至少,這說明了傾城沒有去找你。你過的不痛快,本宮的心里,才會多少舒坦一些!” 肖東逸再次冷哼一聲,正待要去寢室,便聽到了小廝來報,說是宮里頭突然有了急詔。 肖東逸的身形微頓,這等時候,父皇有什么急事?難不成,又是有關位穆貴妃的事? 想到此,肖東逸的眉心緊了緊,在他的心里頭,雖然是父皇狠心將自己置于了千雪國的皇室,可是對于他卻是只有敬畏,并無怨恨!只是,父皇唯一的弱點,便是那位穆貴妃! 想想這些年,父皇為了討那位穆貴妃的歡心,到底是做了多少的荒唐事?雖不至于是酒池rou林、奢華無度,可也算得上是寵的沒邊兒了!不過,對自己來說父皇寵不寵她,似乎是沒有什么太大的關系。 肖東逸讓人去備了車,自己則是回了院子去換衣服了。 一路上,肖東逸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位穆貴妃的身上。對于穆貴妃,他不能說是一點兒也不好奇。畢竟,這整個紫夜,整個京城,甚至是整個皇宮,見過她的真容的人,都是為數不多! 就連自己,也是未曾看得真切。離的最近的那一次,似乎還是隔了蓮花池,勉強看到了她的一個背影。說實話,他沒有什么反應。許是因為只看到了一個背影,所以,對于穆貴妃是清貴,還是妖艷,他也是無從說起的。 只是因了父皇對她的態度,所以,肖東逸對這位穆貴妃的態度也是極為復雜的。 因為有了這位穆貴妃的出現,宮里頭十幾年來,再未出過一位皇子,也因此,這上位的機會,自然就大了一些。而同時,因為這位穆貴妃的出現,宣告了宮內其它女人的集體失寵,所以,對于他這位一生下來,母妃便難產而亡的九皇子來說,倒也是有利了不少。 至少,在他看來,其它的幾位有母妃撐腰的皇子,跟他這個自幼喪母的人來說,并沒有什么不一樣!甚至是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在父皇的眼里,也不過就是他的一個兒子而已!根本就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這在宮里上下,可是一直都被人傳為了笑話的!當然,這個笑話,也只是人們私底議論一二而已。 皇后的母族勢力強大,雖不及定王,可是也不會差了太多。最重要的是,三皇子,占了一個正經嫡出的身分,這可是其它皇子所不及的!皇上雖然是不在意,可是不代表底下的臣民們,便不在意了! 肖東逸一路想的最多的,便是自己這一次是徹底地回歸了紫夜,不知道,在那位穆貴妃面前,自己是否能說得上話?自己的母妃已逝,若是穆貴妃有意過繼一名皇子到名下,那么,父皇定然是立馬就應允的。如此,將來穆貴妃也便有了保障,即便是皇上仙去,那穆貴妃,也會因了母憑子貴,被尊為太后。如此,沒了皇上護著,她的后半生,亦是無憂了! 肖東逸瞇著眼睛,一手扶著下巴,黑色如絲綢般閃亮的長發,如流水一般靜靜在他身上流淌,深色的眸子就如同陰雨天那灰暗的天空,霧蒙蒙的,且又烏壓壓的,讓人極不舒服。似乎是感覺到了壓力,可又覺得好似一縷清煙,朦朧似幻。此時若是傾城在這里看到這樣的肖東逸,定然就是會大吃一驚了! 在千雪之時,肖東逸所假冒的南宮逸,亦是一國皇子,可是那個南宮逸,是溫文爾雅的,是氣質高貴的。可是現在的這個肖東逸,給人的感覺卻是冷淡而高貴。 他自回到了梁城后,無論是在朝堂上還是在他的府邸里,都是表現得與以往大不相同,特別是當他看到了有人著水藍色的衣裳時,那若即若離的眼神,悠遠而無際,望不到底。那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他所看到的一切,可是那瞳孔的影像,卻仿佛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 當然,這一切,傾城都不知道,她即便是偶爾能感覺肖東逸因心情的好壞、煩悶,而帶來自己心緒上的影響,可是也不代表,她就能感知到了肖東逸的一切! 意外地是,肖東燁竟然是在皇宮門口,看到了定王府的馬車,肖東燁的眼神微閃,“定王叔也進宮了?” “回九殿下,定王爺比您早到了一會兒,這會兒,怕是也剛到御書房。” “嗯。”肖東逸點點頭,“只定王叔一人?” “回九殿下,只定王爺一人。” 肖東逸不再多問,大步流星地往御書房的方向去了。 這是肖東逸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皇對著定王大發雷霆!甚至是眼看著父皇將那龍案上的東西盡數掃落在地,還拿了一本兒密折,砸向了定王! “父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您先別著急,身子要緊。” 皇上龍目圓瞪,沖著定王便是冷冷一哼,“你自己看著辦!尸體我讓人送回你們定王府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絕對不能讓阿燁再繼續查下去了。否則,朕不能保證會對他做些什么。” “是,臣弟遵旨。多謝皇兄這次寬恕了他,這件事,也怪臣弟一時失察,回府后,定會對他嚴加管教的。” 皇上看到了定王微白的臉色,這才重重地舒出一口氣,對于這個弟弟,他還是十分的滿意的,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自然是不比其它人。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放心地將軍中大權,一多半兒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肖東逸看皇上的火氣消了一些,這才上前一步道,“父皇,不知您急詔兒臣來,有何要事?” 皇上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那椅背上,面色疲憊,“朕這些日子身體不適,明日早朝,朕會傳旨,由你暫代國事,行監國之職。你是朕的兒子,跟其它的皇子一樣,都是朕的兒子。平日里怎么明爭暗斗,朕不管,只是有一樣兒,不得做得太過!若是傷及了他們的性命,便不是朕所能容忍的了,明白嗎?” 皇上每說一個字,肖東逸便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血液沸騰了一些!直到聽完了皇上的話,肖東逸這才徹底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試著將手中的大權都交到了自己的手中嗎? 監國,對于肖東逸來說,自然是并不陌生!當然,他知道父皇之所以會看中他,還是因為自己早在多年前,便在他的面前展露了自己非凡的才干!至少,自己隱忍的本事,非其它兄弟所能及! 肖東逸看了一旁的定王一眼,見他沖著自己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肖東逸頓時便像是感覺到了自己渾身的血液在逆流一般,雙手微微顫抖著,若非是因為衣袖的寬大,怕是定會讓他二人看出他的激動來。 “阿逸,你是我最得意的一個兒子。可惜了,你的這些親兄弟中,沒有一個是能真正幫得上你的!倒是朕的侄兒阿燁,是個不錯的孩子,有他在,或許將來能對你多有幫扶。另外,兵部那里,你自己也該好好整治一番了。上一次你離開梁城有近半年的時間,兵部,可是有些松懈了。” 聽懂了父皇話中的意思,肖東逸點點頭,“是,兒臣明白。兒臣明日便開始著手于清理兵部的事宜。不知父皇以為,這兵部侍郎,以及京都三大兵營的統領人選,可需要變更?” “你自己看著辦。最近你的處事手法有些重,不過,倒也正合朕意。以前,是因為顧著在這兒的是個替身,所以,朕必須時刻注意著,如今,你既然回來了,該處置的,就都處置了吧。” “是,父皇。”肖東逸明白了父皇的心思,心里頭自然也就有了一番計較。 “阿逸,旁的,朕不會干涉你,只有一樣兒,穆家的人,你一個也不許動,明白了么?” 穆家?不就是穆貴妃的娘家?肖東逸連忙應是,心里頭,卻是難免對這個穆家,又多了幾分的好奇。 肖東逸與定王一道出了御書房,二人都未乘軟轎,而是一邊走著,一邊說著話。 “王叔,這位穆貴妃到底是何方神圣?剛剛不過是那穆貴妃宮里的人來傳句話,父皇竟然就像是失了魂一樣。不就是晚膳沒有用嗎?許是沒有胃口罷了,何需如此緊張?” “你不懂。對于皇上而言,我這個王弟不重要,你這個親生兒子,也不重要。只有那個穆貴妃,才是最最重要的!皇兄這一生,殺人無數。你可知道當年他為了登上這個皇位,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由此,便可知皇兄并非是一個心軟遲疑之人。可唯獨對上了穆貴妃。” 說到最后,定王似有遺憾,輕搖了搖頭,片刻后才道,“當年,若非是因為皇位的羈絆,皇兄與穆貴妃之間,也許就不會弄成了這樣。” “這樣?”肖東逸聽著這話有些奇怪,難不成,父皇如此寵幸于穆貴妃,還與先皇有關? “當年你父皇與穆貴妃兩情相悅,只是可惜了。”定王搖搖頭,當年之事,似乎是無意再提,“如今,你父皇失而復得,好不容易才將穆貴妃尋回,自然是百般地珍惜,不肯再松手。” 肖東逸聽著迷糊,可是看定王的神色,似乎是也不愿再提及當年之事,便也只好作罷,另起了話頭。 “王叔,阿燁到底怎么了?怎么竟是將父皇給氣成了這樣?” “也沒什么,左不過是這個小子不聽話,沒有按你父皇的吩咐去辦事罷了。是他活該!也是我進了宮,要是喚成皇上宣他進宮,估計依他的性子,能與皇上起了爭執。” 肖東逸一笑,“阿燁的性子向來如此。而且,若非是他認為自己的確是一點兒錯沒有,也斷不會胡來的。否則,父皇怎會愿意重用他?” “阿逸,你的性子與你父皇,倒是有著八九分的相似。當年你父皇為了穆貴妃,亦是險些就掀起了一起戰爭。如今,你。”定王的眉心一緊,似是有什么話要說,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了。 肖東逸則是因為定王的這句話,一時不確定,他是否知道了自己身上有著同心蠱的事。 “皇叔今日說話好生奇怪,不過,侄兒會謹記的。” 定王以眼角的余光掃了他一眼,見其面色平靜,則是苦笑一聲,“這世上,能殺人的刀不是最冷的,能致命的毒,不是最狠的。這世上,最毒的,是情之一字呀!” 說完,也不理會肖東逸便長袖一甩,直接就大步快走了,將肖東逸甩在了身后,腳步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肖東逸也無心追趕,反正話說的也算是差不多了。至于他究竟是想說什么,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肖東逸知道,定王與父皇,應該是都知道了自己對于洛傾城一事了。只是,到底知道了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肖東逸因為定王的這番話,反倒是放緩了腳步,很明顯,定王這是有意敲打自己,或者是提醒自己。難不成,父皇對于自己與洛傾城一事,是極力反對的? 復而想到了千雪國的良妃,那個以他母妃的名義,照顧了他十幾年的女人。 其實,肖東逸隱約已猜出了是什么人殺了她,只是他自己不愿意去面對罷了。而對于洛傾城,他則是實在想不出父皇有什么要拒絕她的理由。是因為她是千雪國人?這并不難,只要是自己動一番手腳,她自然是很容易就會成為紫夜人。而且,還會再給她一個高貴的出身。 可現在的問題是,對于父皇對洛傾城的態度,他有些不確定。不僅僅如此,甚至是現在,連傾城在哪兒,他都是毫無頭緒。怎么才能讓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的身邊呢? 肖東逸知道,傾城絕對不是一個心軟之輩,尤其是對她自己,更是能狠得下心來!他深信,她說的出,必然就會做得到!而最壞的結果,便是她無力解蠱,最終郁郁而亡。 也正是因此,這段時候肖東逸都將自己弄的極為忙碌,忙碌到了幾乎是一沾枕頭,就會呼呼睡! 他害怕!他害怕自己再一醒過來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找到了洛傾城的尸體!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一直以來就是一個活的洛傾城,一個能在他的面前歡聲笑語的洛傾城! 可是蠱已下了,此蠱卻是絕跡于百年前,原本就是無解之蠱,如今,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肖東逸是深有體會了! 千算萬算,卻是算漏了傾城的心性! 她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寧愿是折了性命,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這樣的一個女子,怎么可能會甘心因為同心蠱的緣故,而將自己困守于一方小小的天地? 原本的打算,就是用自己的心意,以及自己的母蠱去慢慢地影響她,可是沒想到,到底她還是知道了! 對于這一點,肖東逸一直都是頗為奇怪的,她到底是如何猜到了自己身上的同心蠱的?肖東逸自認將這個消息隱瞞得極好,天下間知道了他二人身上有此蠱的,絕對不會超過四個人,而另外的兩人,他很有自信他們不會背叛他!可是現在?他是真的有些糊涂了! 難道,就只是因為傾城的聰慧,自己猜到的?是因為她自己的敏感,早早地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從而才會猜疑到了這同心蠱的身上? 難道說,是當初他太急于催動母蠱,所以,才會讓傾城發現了端倪? 肖東逸不太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不過有一點,他能肯定的是,目前為止,傾城并未找出解蠱之法。 千雪那邊的無崖公子似乎是也在一夜之間,突然就失去了蹤跡,不難想像,當是傾城將其召到了一處,想要尋找出解蠱之法。只是可惜了,無崖的醫術再厲害,于這同心蠱之上,亦是毫無主意! 肖東逸的唇角微微一勾,當初自己從額爾敦的身上套出這個秘密的時候,順帶著知道了,原來,此蠱,早已是絕跡百年!而苗疆王室雖然是知道這同心蠱的秘密,亦是百年來,只額爾敦一人用過,而且,效果還是出奇的好,那名被他施蠱的女子,對他可謂是死心榻地! 不然的話,當初肖東逸也不會想到了用這個,來為自己收服傾城的心。 只是現在,肖東逸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若是自己不用此蠱,至少,自己還能再見到傾城,可是現在?他突然就不確定了!自己當初的做法,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夜深風涼,沒有人能回答他心頭的疑惑,沒有人能解開他心頭的苦悶,一切,似乎是像極了宿命,明明就是應該由肖東逸來主導的一切,竟然是完全調轉了方向,不知什么時候,這一切的主導權,竟然是全都回到了洛傾城的手上! 小院兒里,待傾城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她嚶嚀一聲,翻了個身,便覺得自己的渾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樣,不由得輕呼出聲,再睜眼,有些朦朧的目光中,似乎是瞥見了一抹人影,正在注視著她。 夜墨姿態優雅的倚坐在不遠處的軟榻上,金色的陽光傾瀉在他的墨色長發上,隱隱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暈,要不是他的臉色冰冷,再加上眼神也有些陰鷙,僅憑著這猛一眼的印象,若是忽略了他身上的寒意,那簡直就如同天上的神祗。 傾城看著他,雖然是冰冷,雖然是陰鷙,可是至少有他在! 傾城從來未曾想過她的夜墨,竟然是這般的迷人好看,怎么也看不夠。即便是此刻明明就是冷冰冰的夜墨,也讓她感覺到了極大的滿足滿和安全感! 原本夜墨是察覺到了她快醒,所以,才故意地將身上原本的柔和氣息盡數收斂,刻意地表現出冰冷氣惱,可是不成想,他的丫頭,竟然就是這樣側躺在了床上,眸帶迷蒙地看著他,唇角還揚著一彎笑,怎么看怎么像極了那惑人的小妖精! 傾城的眼底漸漸地由朦朧,變得輕柔透亮,如煙似水。那臉上的愈濃的笑,宛若是暈染開的華美月色氤氳在他深色的眼眸中,漂浮蕩漾。 這樣的傾城,比起任何時候都更具有了強大的誘惑力!夜墨只是在這兒看著,便不由得緊了眉,看呆了。 傾城只是覺得一個恍惚,夜墨便已是近在了眼前,看著他那張觸手可及的臉,傾城的眼底,nongnong的全是滿足,歡愉! “阿墨。” 許是因了昨晚的呻吟低轉,今日的嗓音,略有些啞,再襯上了她這微紅的臉色,如煙水般的眼神,更是有些柔媚妖艷,讓人難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