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節
聞著這樣香的味道,卻是不能喝,傾城頓時覺得自己委屈極了!自己千辛萬苦地做這些個是為了什么?知道他生氣了,自己都伏低做小到了這種程度了,還想著讓她如何?難不成,還要讓她給他跪下來磕頭認錯? 越想心里頭越委屈,自己這是做什么?何苦要如此地委屈自己?這樣的卑微,這樣的小心翼翼,就是自己長久以來最為期待的愛情?這也太傻了吧? 傾城想著,眼圈兒就是一紅,自己為了讓他心情舒服一些,基本上是能吃的豆腐都讓他吃了,他還想怎樣?這樣的男人,如此小氣難哄,自己何必非要在他身上一直吊死? 夜墨雖然是不語,可是一直在注意著傾城的氣息的變化,聽到她仍然是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就知道她現在心中是有氣的。而且看樣子,似乎是還氣得不輕! 猛地,夜墨一個不注意,發現傾城竟然是從他的懷里掙脫掉,已是立于一旁。 “哼!臭阿墨,死阿墨!人家這般辛苦是為了誰?你還這樣的懲罰人家,簡直就是混蛋!不就是一壺桂花釀嗎?以為我離了你這兒就喝不到了?你不是生氣了么?那你就慢慢氣吧!本小姐不奉陪了!” 說著,就要往外走,夜墨一驚,火速上前一把再將她給抱住,沉了眸子,陰了臉色,“你瘋了?你現在穿成這個樣子出去,是不想要名譽了,還是不想活了?” 傾城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穿了什么,聽他這樣一說,這心里就更來氣了!伸手點著他的胸膛,一字一句道,“你還說?這衣裳是哪個混蛋讓人為我準備的?啊?你以為我愿意穿呀?” “住嘴,不許說臟話。”夜墨擰了擰眉,這丫頭發起瘋來,怎么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哈!你是哪位呀?你說不許,就不許嗎?你說不許我喝桂花釀,我就沒地兒喝了么?南宮夜,你就是一個大混蛋!你就只會欺負我!我告訴你,今天我還就豁出去了,就不讓你欺負了,怎么了?” 傾城說著,小臉兒一揚,胸脯一挺,一臉的挑釁!當然,如果說忽略了她眼中的那層水霧的話,會更有些女流氓的說服力。 夜墨看著這樣的傾城,刁蠻、任性,還有些孩子氣!這樣的洛傾城,讓夜墨覺得有些陌生,卻也一直以來,都是他所期待的那個洛傾城! 夜墨輕輕地抬起手,傾城的心一驚,眼睛的余光則是始終跟著他的大手走,生怕他會再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兒來! 最后,夜墨的手,輕輕地落在了她的頭頂上,摸了摸她的發,還有著水漬呢!微微蹙眉,輕輕撥拉了一下她的頭發,才看到她的頭皮和發根部是基本上干了的,這才松開了眉心。 “丫頭,我沒想到,你也會有這等孩子氣的時候。” 傾城大窘,這是褒是貶? “丫頭,我知道你去北地是為了什么,你救了南宮逸,我也不說什么,可是你不該在救了他之后,還與他把酒言歡!丫頭,你這是在挑釁我的耐性!” 傾城一驚,“你如何會知道?我身邊明明就·····”突然想到了什么,傾城看向了夜墨的神情就有些意外了。 “你在南宮逸的身邊?你竟然?我還以為只是他宮里的宮人,不會是到了心腹這等的境地的。你倒是好手段。” 夜墨知道,自己在南宮逸身邊安插了棋子的這件事,被傾城看破了。他原本也沒打算瞞她,甚至是很早以前,就曾對她說過,只不過,當時的她,沒有想到自己的暗線,竟然是這般厲害罷了。 “丫頭,你說,該不該罰?” 傾城的小臉兒一窘,眼神也有些躲閃了起來,該死的!自己好不容易做些個出格的事兒,怎么還被他給知道了?這不是要自己的小命兒嗎? “那你想怎樣?” “一個月內,只要是有我在,你就不許喝酒。” 這會兒,傾城的頭已經是垂了下來,還能說什么?比起這個時代其它男子的表現,他這種已經算是輕的了!自己半夜跑去和別的男人飲酒狂歡,的確是,讓人有些無法接受。可是至少,夜墨接受了,只是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罷了。 “好了。”夜墨拉過她的手,再次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這一回,也不再為她布菜了,而是直接選了幾樣她愛吃的菜,直接就喂著她吃了。 傾城一邊兒吃,一邊兒眨眨眼,這樣的舉動,算不算是在討好自己?或者說,是在獎勵自己拔掉了南宮逸在北地的兩處暗樁?突然想到了今日在安國公府的發現,傾城的小臉兒頓時喜笑顏開。 兩人一邊兒吃,一邊兒說著話,等兩人都差不多吃飽了,傾城也將今日在安國公府的發現,都一一說完了。 “你說,那個安國公是不是有些太傻了?為了一個根本就不愛自己的女人,竟然是能對自己最親的人做出這等事來?簡直就是太卑鄙了!不過,如今他落得今日這番下場,也是他自己活該!怨不得別人的。” 聽完傾城的話,夜墨則是久久不語,似乎是在想著什么。傾城也不打擾他,就靜靜地依在了他的懷里,由著他去想。 “丫頭,你希望云墨宸順利地繼承安國公的爵位么?”許久后,夜墨才問道。 “自然!安國公府,不是只有這一位嫡子么?” “嫡子是只有一位,可是這庶子,卻是不止一位!雖然千雪國律,庶子不可繼承一切爵位,可是若是有良妃在暗中相助,強行逼了云夫人再收上幾名嫡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傾城驚地幾乎就要跳了起來,“開什么玩笑?這良妃到底想要做什么?這沒了安國公,難道還想著再給她自己培養一個安國公?這是想要做什么?” “丫頭,鳳家曾有過一股百年不衰的隱秘勢力,就連西北的花家也有著得到了朝廷敕封的百人暗衛,你以為,安國公府就只是一個單純的公爵之家?” 傾城的眼神一凜,很快就明白了夜墨的意思,“安國公府,也有著不同尋常的力量?” “任何一個豪門貴族,都不可能只是有著表面的富貴榮華,名譽地位的!若是沒有一些暗中的力量在支撐,你以為,他們都是靠著府里的那些個奴仆護衛來保衛每一代的族人?” 對于這個,傾城倒是明白的。古往今來,但凡是有些底氣的大家族,都是必然會有一些暗中的力量,或者是在暗中積累一些財富的。更何況是像安國公府這樣的百年世家? 隨即又想到了今日聽云夫人提到的一些話,前后一串聯,無非也就是說,對于安國公府的一些暗中的勢力,云墨宸,已然是握了大半兒在手了! “阿墨,安國公府的事情,你覺得良妃當中能插得上手?若是沒有云墨宸也就罷了,可是這安國公明明就有嫡子,怎么可能還會再讓云夫人過繼庶子?” 話剛說完,傾城就意識到了不對,大驚失色道,“該不會?你是說良妃會對云墨宸下手?那他這回京的路上···,這豈不是?” 對于自己的小丫頭如此地關心別的男子,夜墨的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伸手輕拍了拍她的背,“放心!云墨宸若是連這點兒本事也沒有,怎么可能還有資格繼承安國公府?” 傾城一想也是,云墨宸又怎么可能簡單?只是,安國公一直在暗中幫著南宮逸的這事兒,他是否知道呢?或者說,云夫人是否將安國公的這個秘密,也都告訴了云墨宸呢? 顯然,自己的嫂嫂云清兒是不知道的。那么,如果說云墨宸也不知道的話,事情也許就簡單了許多。可是如果說云墨宸早就知道了這個秘密,那么,事情似乎是就變得更有趣了些! 至少,云墨宸是不可能站在南宮逸那一邊兒的。 “怎么了?”夜墨看她發呆,輕聲問道。 “沒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事。對了,你說會是什么人要殺南宮逸?” 夜墨的手微僵,眸子也略有些暗沉,看到傾城正睜著一雙清亮璀璨的眸子,看著自己,顯然也是在等著自己的答案。 “丫頭不懷疑是我讓人做的嗎?” 傾城搖搖頭,“你才沒那么笨!再說了,這會兒,南宮逸若是真出了事,對你也沒什么好處。” 夜墨的眸子微瞇,頭再低了低,距離傾城的嬌顏,已是越來越近了。 “丫頭,你不認為,南宮逸一死,我便少了一個極強的對手嗎?” “你雖然冷漠,可是你骨子里卻是一個驕傲無比的人!至于南宮逸,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其實也是覺得他的身上,有著太多可疑的東西吧?” 夜墨不語,只是定定地看著她,那樣若清泉一般純凈的眸子,誰能想像得到,卻能看穿一個人的心事?此刻這樣純凈,這樣毫無防備掩飾的一張臉,誰能想到,就是她,居然是在一夜之間,便拔掉了南宮逸在北地的兩處暗樁? 傾城也呆住不動了,雙眼有些著了魔一般地看著眼前的夜墨,那黑如深夜一般的眸子里,似乎是有著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她牢牢地吸引住,她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別處,只能是深陷其中,不能自已。 “丫頭!” 夜墨輕輕地喚了一聲后,便輕輕俯身,低頭鎖住了那片嫣紅! 待兩個人的唇舌終于分開后,夜墨則是將自己的下巴輕輕地抵在了她的肩膀上,一臉的滿足,似乎是還透著幸福的味道。 “阿墨,你不生氣了吧?”傾城在這種溫情時刻,眼角的余光,竟然是掃在了那壺桂花釀上。 “丫頭,你不該一聲不吭地就去了北地。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嗯。我錯了。”傾城這會兒倒也是不再犟著了,乖乖地認著錯。 可是夜墨卻似是十分的生氣,攬著她的腰的手,緊了緊,“丫頭,你知道嗎?我恨你!而且最恨你的,就是這一點。你明知道我會生氣,可是你依然是義無反顧地就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因為你知道,無論你做什么,犯了多大的錯,還是闖了多大的禍,我都不會真的惱了你,不理你。” 夜墨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沉,似乎是還夾帶著幾許的無奈,“丫頭,我說過,你就是我的劫!我拿你沒辦法,是真的沒辦法。丫頭,你告訴我,你說我該拿你如何?” “阿墨!” 傾城的眼睛一酸,眼淚竟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嘩嘩地掉了下來,再也止不住了。 傾城緊緊地抱著他,“阿墨,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夜墨的眸底揚起了一抹笑意,享受著她的擁抱,她的感動。 夜墨抱著她,大步到了床前,再將她輕輕放下,“丫頭,別哭了,再哭,我就直接將你辦了。我們就提前洞房花燭了。” 傾城的臉一紅,嗔了他一眼,再一想到就在不久前他也是在這張床上,對自己做的那些無緣親密的事,這眼神,便躲閃了起來。 夜墨看出了她的嬌羞,輕笑不語,只是輕輕地摸了她的發,然后與她一起并肩躺在了床上。 “這一次,一個月的禁酒,是絕對不可以放松的。這是對你的懲罰,不然,你永遠都不會記得住。” 傾城抹干了眼淚,扁扁嘴,嘀咕道,“明明剛才還那樣讓人感動,怎么突然就又有了這樣小氣的心思!不是說了,你不會真的生氣的嗎?干嘛還要禁人家的酒?” “丫頭,南宮逸此人,太過危險,這一次,你焉知他不是利用了你?他明知你是我的未婚妻了,卻是還要與你把酒言歡,你就不怕他會刻意地將此消息傳回京中?確切地說,是傳到我的耳朵里,讓我吃醋?” 傾城輕哼一聲,語氣有些不甚在意,“這算什么?其實,我還有更勁爆的消息沒跟你說呢。” “什么?”夜墨的神色一凝,扭頭看她。 “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么要出手救了南宮逸?我明知你們兩個早晚是要對上,竟然是還要出手救他,我是瘋了不成?” “你做事,總是有你自己的理由的,這一點,我從來都不懷疑。” “你不怪我救了他?當真不惱?”傾城支起了自己的上半身,低頭看著他平靜的臉龐。 “我說了,你有你自己的理由。再者說了,我南宮夜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想過是要靠一個女人去得到!更不會想著自己的麻煩,要由一個女人來解決我的困難。”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傾城有些失望,沒想到會是得到一個這樣毫無創意的回答。 “南宮逸的確是受了傷,也的確是中了毒,只不過,我看得出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中了毒,貌似,他料準了我會去北地,只是沒想到,我去北地到底是去做什么。” “呵呵!”夜墨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然是輕笑道,“丫頭,你就不怕他將北地暗樁被拔的事,給算到你頭上?” “算就算,誰會怕?再說了,自那晚之后,我便沒有再出現過,而且,他很清楚,我絕對不是那個派人刺殺他的人。現在,南宮逸估計會有兩個懷疑對象。” “說來聽聽。”夜墨似乎是饒有興致,讓傾城就半趴在了自己的胸前,這樣,讓她更舒服一些。 “第一個懷疑對象,自然就是武乾了!當然了,武乾也是所有的南宮逸的人,在第一時間會懷疑到的對象。第二個嘛,自然就是派出了刺客的那個人了!估計,會有這種想法的,也就只有南宮逸一個人了!其它人,是看不到這一層的。” “丫頭的意思是說,南宮逸會以為是那些刺客故意以身做餌,只為了拔掉他的暗樁?” “沒錯!那些刺客才多少人?可是能用他們的性命來換南宮逸在北地的兩處暗樁,是真值了!” 夜墨擰了擰眉,終是什么也沒說,似乎是有些乏了,然后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然后雙臂抱了她,讓其躺在了自己的懷里,低聲道,“太晚了。先好好睡一覺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傾城也的確是有些累了,只是今日連番的幾個意外消息,讓她的思維仍然是還有些活躍呢。 這會兒靜靜地躺在了夜墨的懷里,心里頭除了安寧外,再也沒有了其它,聽著身旁男子淺淺的呼吸聲,聞著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沉香味兒,傾城有些迷醉了! 輕眨了幾下眼后,便輕輕地合上了眼皮,不一會兒,就唇角含笑地進入了夢鄉。 看著她睡著了,夜墨又小心地為她蓋了蓋被子,輕輕地吁了一口氣,仍然是與她一起躺著,也沉沉地睡去。 次日,傾城是在夜墨溫暖且熟悉的懷抱里醒來的。 “咦?你怎么沒去上朝?”再三地揉了揉眼睛后,傾城才有些迷迷糊糊地問道。 “嗯。今日休沐。不睡了?” 回答他的,是傾城的一個大大的哈欠聲,然后就是再抱了他的胳膊,往他的懷里拱了拱。 夜墨輕笑,“丫頭,想不想去賞梅?這靜園,還有許多地方是你沒有去過的。” 傾城一聽,也是,自己來靜園,不是在那美人湖的船上,就是在這思卿院,別的地方去的還真是不多。如今聽他一說,還可賞梅,倒是來了幾分的興致。 “好呀!只是,這會兒梅花都已開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