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到了小定這日,洛氏的族親們自然是都要來的,男賓在外,女賓們則是居于后院兒,輪番恭賀,倒是讓洛滿滿在回京后,頭一次,享受到了眾人關注的待遇! 而這種待遇也一直以來就是洛圓圓想要的。她討厭自己的身前總是擋著一個洛傾城。在江南時,一提到了洛家小姐,自然就是她和meimei了!而且因為自己比滿滿大,所以總是格外地受關注,無論是什么場合,何種宴會,什么時候不是自己的風頭最盛? 可是回京以后呢?自己一提到了姓洛,便會有人不出三句話,就提到了洛府三小姐。而且是還將其夸的地上少有,天上僅有的模樣兒!簡直就是就氣煞人了! 這個洛傾城,明明就是什么也不會,什么也不懂,怎么可能會一回京了,就寫得一好字?又畫得一手好畫?定然是她使了什么瞞天過海之計! 洛圓圓和洛滿滿姐妹二人,直到了現在,對于洛傾城仍然是不屑的!雖然她們自己也感覺到了在洛傾城的面前,似乎是備感壓力,總覺得她就像是那耀眼的太陽,而她們自己就像是那小的幾乎看不見的小珍珠罷了!可是即便如此,她們便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漠視這種感覺! 她們才洛家最完美的小姐,她們才是真正的才女,那個洛傾城不就是空頂著一個嫡女的名頭嗎?有什么好得意的?哼!待世人得知洛傾城也不過就是空有了一幅皮相,看她到時候會不會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因為是小定禮,而房氏身上有孝,所以是不能出面的,她就陪在了老太太的身邊兒,跟她說著話,雖然她自己也不確定,老夫人是否還能聽得懂? “給三小姐請安。” 傾城點點頭,身后跟了云姑姑,進了屋子,便見洛華柔也在。 “二jiejie也在?這添箱禮,二jiejie已是給過了?” 添箱禮,自是不必現在就送的,只是族親們昨兒讓人捎了消息過來,說是有的離家遠,就想著連添妝禮一下兒給了,待到后頭的一些流程的時候,能不來就不來了??偛荒苷娴闹钡匠黾弈侨?,再送添妝禮吧,這嫁妝都是早早兒地備好的,到時候,怕是又要給她們添了麻煩。 云清兒收到了消息,自然也就知會了她們幾人,不過就是件兒禮物,也算不得什么多隆重。 洛華柔輕笑道,“我也是剛過來,送了meimei一支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我這個人窮,比不得meimei大方,不知meimei送了什么東西過來?” 不過幾句話,傾城自然也是聽出了她的意思。本是堂妹,嫂嫂因著她們曾苛待過自己,所以,一直都是與她們不冷不熱的,喚上一聲堂妹,今日她卻是叫的親熱,直接就喚她為meimei!而自己這里?還沒看到自己送出什么東西來,就說自己大方,這是擺明了在看自己的笑話了? 洛華柔對于自己與江南洛家的恩怨,也不可能是一點兒不知道,她這分明就是篤定了,自己不會真的就送給洛華柔什么好東西罷了!這是想著借機打了自己的臉,同時也是敲打著這個堂meimei呢!她想的倒是美,可是自己就偏不讓她如愿! “說來,meimei選的,倒是與二jiejie的有幾分的相似呢!” 傾城說完,便示意云姑姑將東西送了過去,“這是一支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我記得堂妹是最喜歡的吧?” 洛圓圓打開盒子一瞧,恨不能氣地背過氣兒去!她是喜歡!而且還是太喜歡了!這分明就是去年她從自己手里頭討了回去的一支步搖!當時自己喜歡的緊,不忍還她,母親為此還斥責了自己幾句!如今,卻是被她當成了添妝禮給送來,這是什么事兒? 洛圓圓氣的臉色通紅,可是也知道此時時機不對,不能發作,明知這是洛傾城對于她的羞辱,是為了惡心她才故意為多,她也只能是生受了! “對了,昨兒我讓人去了一趟別院,大jiejie正在那里安胎,說是就不過來了,托我將禮物一并帶了過來,希望堂meimei能喜歡。”傾城說完,一擺手,后面的青蘭就跟了上來,將東西呈了過去。 洛圓圓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小心打開,盒子不大,通體呈了紅褐色,瞧著這盒子如此精致,想來里頭的東西,定然也是不會差了!竟然是一幅紅翡翠滴珠耳環! 洛圓圓一瞧,便是兩眼放光,這東西看著不怎么大,可是這上頭的那紅翡翠可是真的好,晶瑩亮澤,一看便是上品! 只是,那愉悅的感覺才剛剛侵進了她的大腦,就敏銳地發現,此物竟然是如此地熟悉呢? 傾城的身子前傾,“這是當年你母親張氏從我的身邊奪了去的,后來我收回之后,便贈與了我的大jiejie了。如今,再由大jiejie轉贈與你,我倒是希望,你能如大jiejie那般,萬事如意呢?!?/br> 傾城的聲音極小,而且因為兩個人離的本就近,又因為傾城一直是低著頭的,外人莫說是聽了,就連看到她嘴唇動的,都是沒有! 洛圓圓的腦子里頭立時就有什么東西炸了開來!這是什么意思?原是母親奪走的?又從洛華美的手里頭送了出來?她是個什么身分?不過是一個失了夫君的寡婦罷了!要自己跟她一樣萬事如意?這分明就是在咒自己! “我才不要這等的臟東西!” 洛圓圓此話一出,順帶著,那盒子也就被她重重地往一側一拋,按照洛圓圓的力道,本來是要拋到了那不遠處的妝臺上的,可是傾城的手指微動,一切,自然就變了! “啪!”地一聲,盒子摔壞了,里頭的東西,也是滾落了出來!上好的紅翡翠滴珠耳環,就這般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傾城的眉心一蹙,“堂妹這是做什么?大jiejie原是好意,你既是不領情,直說便是!大不了我將這東西再送還給大姐,你現在卻是要鬧哪樣兒?” 一旁的云清兒也是湊上前去,“這樣好的耳環,我還是頭一次見,怎么就成了臟東西了?這明明就是我們洛府的大小姐送出去的,難道在堂妹的眼里,我洛府的姑娘們,便這般地任你羞辱不成?” 云清兒說的極慢,極緩,可是這里頭似是有著一股子極重的力道,壓的洛圓圓幾乎就是要喘不過氣來! 何氏看了,雖然是解氣,可是也知道不能鬧的太過,便出面打了圓場,“少夫人言重了。我們大小姐不是這個意思。還請少夫人息怒。今日可是董家來送小定禮的日子呢。” 話落使了個眼色,早有丫環將東西拾了起來,再送到了洛圓圓身前的桌子上!開玩笑,不想要洛華美送出的東西?這話,便是心里說了一萬遍,嘴上也是一個字不能說的!那洛華美是什么人?可是洛府的大小姐呀!雖說是庶出的,也是洛府的人,再怎么說,也是相府的小姐,豈是她們能夠隨意置喙的?更別說,洛氏姐妹,還有這樣一位貴重的嫂嫂撐腰! 當日的小定禮,一切還算是順利,張氏雖然是一直病著,不過到了后頭,還是強行起了身子,打扮了一番,到了洛圓圓這兒,怎么說也是一家主母,嫡女小定的日子,一切都是由一個妾室來打理,怕是說不過去的。 張氏到了洛圓圓這里后,也不過就是簡單地跟她說了幾句話,竟然是就猛咳不止!好在這會兒來送小定禮的人也都走了,沒有人瞧見張氏面色臘黃的樣子,不然的話,怕是董家的人,對于這門婚事,就要另有想法了! “堂嬸兒這是怎么了?來人,快去請府醫?!痹魄鍍簞偡愿懒耍吐爟A城笑道,“嫂嫂,今日是洛府的喜事,聽說太醫院的王院使也來了,不如請他來為堂嬸兒診一診。左右堂嬸兒這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許是咱們府上的大夫醫術差了些?!?/br> 何氏一聽,這面色微微閃過一抹慌亂,不過,還是強作鎮定道,“不必如此麻煩了吧?這王院使也是貴客,怎可請了貴客過來?” 她不說話不打緊,這一出聲,頓時這屋子里的人便都將視線鎖定在了她的身上! 其中一位年長的老婦人,冷哼一聲,“我倒是不知道,堂侄家里主母請什么人來看病,還輪得到一位妾室做主了!” 另一位老婦人則是附和道,“誰知道呢?許是離了本家,連一些基本的禮數都忘了!” “哼!我洛府一門清貴,向來是極重規矩,何時主子的事兒,由得一個奴婢來置喙了?老身回頭倒是要好好兒地問問堂侄,莫不是以為我們洛府沒落了,再不講究規矩了不成?” 這話可是說的極重了,就差直接就說出寵妾滅妻這樣的話了! 何氏聽了,臉色自然是不好,不過剛剛說這話的,都是族里的長輩,她是萬萬反駁不得的!莫說是她們了,就是洛傾城和云清兒說她幾句,她都是只有應著的份兒。 很快丫環就將王院使請了過來,眾人沒有想到的是,洛永和和洛永超這兩位兩輩也跟過來了。 王院使扶完脈,此時那府醫也過來了,候在了廊下。 “王院使,如何?”洛永和問道。 “回相爺,令弟妹的癥狀看起來,的確是如同風寒之癥。” 何氏聽了,頓時就松了一口氣,心中暗道,主子給的藥,果然是好用,看來用不了幾日,這個張氏,就得去見閻王了。 “只是,下官總覺得有幾分的怪異,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罷,下官這就回去再會同了幾位太醫,仔細斟酌就是?!?/br> “多謝王院使了。堂嬸兒纏綿病榻已有些日子了,想要馬上就康復,也是不太可能,有勞王院使了。”傾城沖著她盈盈一拜,王院使年長,雖然是品級比丞相差了許多,可是受這洛傾城的一禮,還是受得起的! “三小姐免禮吧,醫者父母心,這也是老夫該當之事?!?/br> 送走了王院使,何氏的臉色倒是比剛才好看了不少!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因為見自己的事績沒有敗露,心中歡喜了! 傾城看著何氏的背影,心里頭則是雀躍不已,何氏,你還真以為人家王院使沒有看出來嗎?不過是看在這里有這么多人在,這張氏明顯就是病人膏肓,王院使便是說出來,也是無藥可醫了! 待一行人都走后,傾城小步穿過了二門,直接就到了大門處,直到看見王院使出來,才再次行禮道,“多謝王院使今日為堂嬸診脈了。” “不必客氣。三小姐來此,可是特意等老夫的?” “王大人英明。今日多謝王大人顧慮到了洛府的名聲,只是,還要請教,我堂嬸兒,可還有救?” 王院使的眼睛微微一瞇,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目光清澈,態度從容,顯然,那張氏的毒,不會是她下的。 “毒已入骨,怕是難了?!?/br> “那,不知王大人可否再請移步回后院兒?不瞞大人,這些時日,晚輩與嫂嫂也都是察覺到了堂嬸兒的身子有些不妥,所以,已是刻意將這膳食都是仔細地查驗過的,可是一直就不見好,而于藥理之上,也請府醫看過了,并無不妥。所以,想請大人留步,再為堂嬸兒仔細看看,那毒究竟是如何入了堂嬸兒的腹中!我洛府從未出現過此事,我與嫂嫂也是不敢聲張,畢竟堂妹的婚事也近了,所以,剛才才特意阻止了王院使說出實情。” 王院使滿意地點點頭,這個丫頭,顯然是在顧忌著整個洛氏一族的名聲!畢竟剛才那里族親眾多,此事一旦傳出,再無法查出毒源,怕是,這于洛相也是極為不利的,畢竟,這張氏的一干飲食等,也是就在這洛府的。 王院使被人請來的路上,便被告知,這府上的少夫人和三小姐早已是懷疑張氏是被人下了毒,可是府醫卻是什么也查不出,只好請他出手,先確定,這張氏是否真的中毒,其次,才能開始查找毒源了。 張氏被人扶回了自己的院子,而隨后跟去的,就是何氏了! “小姐,都安排好了,可是要奴婢再去請了相爺過來?” “去吧!府中還有幾位族爺爺未曾離開,請他們一道過來?!?/br> “是,小姐。” 云清兒就在張氏的院門口不遠處站了,看到傾城和王院使過來了,這才小聲道,“那何氏也進去了,而且還將里頭的下人都遣了出來,我擔心,那何氏張揚跋扈,萬一再對堂嬸兒不好?” “嫂嫂安心,這里是洛府,而且如今又是青天白日,她沒有那么大的膽子!” 傾城拍了拍云清兒的手,示意她放心,云清兒當然不是跟張氏親近了,只是不想著讓她死在了她們洛府罷了!特別是現在那投毒之人還未抓到,這會兒若是死在了洛府,外面的人,將會如何看待洛府? 三人正欲進去,就見洛永和領著幾位族老一起過來了,洛華城也是跟在了最后。 一行人自然是不能就這樣兒闖進去,畢竟是后院兒,傾城和云清兒示意他們先在廊下稍候,她們二人先進去,只是剛邁出了一步,就聽到了里頭傳來的何氏的聲音!還真是囂張呢! “張氏,你真以為你如今不過就是風寒之癥?你真以為你很快就會病愈?你以為有了王院使,你的身體很快就能康復起來?我告訴你,別做夢了!不可能!你就在這個小院兒里頭慢慢地等死吧!老爺不會再踏足你這院子一步的,老爺現在一心一意,只盼著我能再為他添一個兒子!張氏,你已經是沒有任何的價值了!” “你以為老爺為何如此地厭惡你?因為這些年來老爺將所有苛待三小姐的罪名,都推到了你的身上!你算是什么?現在莫說是洛府了,就是整個洛氏家族,也沒有一個是能看上你的!張氏,你能活到現在,該感謝我的仁慈!如果不是我控制了劑量,今日的小定禮,怕是你都趕不上了!” “你,你這惡婦!” “我是惡婦?哈哈哈哈!那你是什么?你讓人克扣了三小姐的一應供給的時候,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惡婦?你教導出來的女兒將三小姐推下樓去,你卻是連一聲指責都沒有,你怎么不說你自己是惡婦?你找了刺客去行刺三小姐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你是惡婦?” “你胡說!我沒有!沒有!” “沒有?你以為我信嗎?張氏,你三番四次的謀害三小姐,特別是在三小姐跟著相爺回京的時候,你竟然是讓人引了大火,妄圖燒死三小姐,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不!不是我!是老爺,是老爺的意思!他擔心傾城回京后再受了寵,或者是攀了高枝兒,將來再對他的前程不利,所以才會起了這般歹毒的心思,不是我!不是我!” “有什么區別嗎?至少,現在看來,都是你做的,是你串通了柳氏一起做的!老爺根本就不知情,不是嗎?” “你,你們這對jian夫yin婦!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明明就是老爺的意思,你竟然?” “呵呵!張氏,你怎么還不明白,你不過是一介婦人,可是老爺就不同了!老爺現在可是正四品的京官兒呢,雖說只是平調,可是江南,哪及這京城好?老爺怎么可能會承認自己做過這等事?一切,都是你張氏主使的!” 張氏此時早已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自己二十余年來一心一意地相夫教子,想不到,到頭來,竟然會是落得個這般的下場!竟然是被自己一心服侍的老爺和一名賤妾給算計了! “張氏,你是不是覺得很意外?其實,男人嘛,都是如此,哪有不為自己的前程著想的男子?當初,老爺也是被你挑唆的,才會下了允了你的做法,可是此事一旦是被外人知曉了,老爺這一輩子就完了!” 何氏微微地彎了腰,以能讓自己更接近于床上躺著的張氏,面容精致美艷,卻是讓張氏覺得格外地猙獰。 “張氏,你想清楚了,老爺這一輩子一完了,那么,你的一雙好女兒也就完了,哦,對了,險些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呢!也就跟著一起完了!” 張氏的眼睛倏地瞪地極大,似乎是已經將眼睛給瞪到了極致!再張開一分,怕是眼珠子就會溜出來一般,十分的恐怖! “你,你,你想如何?我的身體,你不是已經給我下了毒?我就要死了,你還想如何?” “你說的對,你就快要死了!以后,你的好兒女,就要歸我管制了。你不知道吧?老爺已經答應了我,只要是你一死,老爺很快就會將我扶正,我會成為她們的繼母,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好好兒地回報一下她們?”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張氏,當初我的孩子,是如何沒的?你不會給忘了吧?我常常在夢中見到他呢,雖然我看不清他的樣子,可是我就是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原本就該是一個活生生的孩子,可是竟然是被你給害的,直接就化成了一灘血水!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你為什么那么狠心?你的孩子是孩子,難道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嗎?你已經有了兒女,而且都已是長大成人,便是我將來誕下了孩兒,又怎么可能會妨礙到你?你為什么就是容不下?” 張氏只是凄冷地笑了笑,喃喃道,“報應呀!報應呀!” 何氏并不理會她,只是冷笑一聲,“的確是報應!你可知道,老爺一早就知道了我在你的膳食里頭動了手腳,可是他卻并未阻止,你說,他是什么意思?換言之,我這么做,就是得到了老爺的授意!張氏,我這般說,你是不是可以安心了?將來,你到了地下,死也瞑目了!” 張氏的嘴角慢慢地咧開,輕咳了幾聲后,嘴角里竟然是溢出了血,再配上那一張削瘦蠟黃的臉,看起來竟然是有了幾分的鬼魅之色,讓人心底生涼。 張氏掙扎著,似乎是想要坐起來,只是才剛剛坐了起來,便又是一陣猛咳。 何氏心生不妙,往后連退了數步,一雙玉手,已是不經意間,直接就護上了小腹。 洛傾城和云清兒二人相視一眼,有些為難地看向了身后的幾位長輩和那位王院使,待看到了洛永和嚴肅的表情后,示意身邊的嬤嬤先進去了。 約莫一刻鐘后,王院使開了方子,沖著洛永和搖了搖頭,“毒已入心肺,怕是最多,也撐不過三四天了。” 云清兒聞言,也說不上這心里是喜是憂。這張氏當初竟然是如此地苛待自己的小姑子,如今落得這般田地,也是她咎由自?。】墒窍裁??讓這個何氏這般地得意,還真不是她能看得慣的! 傾城的小手,不知何時已是輕輕地握住了云清兒的,“嫂嫂今日怕是要辛苦了,最遲明日,這堂叔一家,怕是就要搬出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