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眾人看看洛傾城,再看看花樓,很明顯,這個花樓根本就不認識洛傾城呀! 其實,也不怪這花樓,他原本是看過了洛傾城的畫像,只不過,那畫像上的女子看起來清秀淡雅,因為以前傾城出現在眾人眼前時,一直都是盡量地不惹人注意的,所以,無論是穿衣打扮,還是其它,她都是盡可能的低調!而現在出現在這里的洛傾城,卻是一身的最上等的云錦織就,而且是還以金絲線繡了祥云。 先前,傾城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便是同樣的裝束,只是衣裳換了顏色,其它的,并沒有任何的改變,所以,花樓自然是不可能認出,這個高貴雍容的女子,竟然會是洛傾城! 鳳良的眸子中閃過一抹陰厲,先前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讓這個花樓去親眼見見這位洛傾城,只是可惜了,洛傾城為人十分小心,出門,都是會戴上帷帽,這一直是讓他無法下手,沒法子,才找人畫了她的畫像。只是這人跟畫,總是要差了幾分的!再加上了洛傾城今日的裝扮,與之先前,的確是差了太多,簡直就是判若兩人!這樣一來,蘇樓會認不出她來,倒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鳳良看了一眼四公主,心中輕嘆了一聲,看來,這一次,要讓四公主失望了!本來是要為四公主出氣的,這一回,算是白忙活了! 洛傾城心中冷笑,鳳良呀鳳良,你千方百計地算計我,來討好四公主,真以為我就會如此輕易地罷手?算計我?哼!敢打本小姐的主意,就要提早做好了惹惱本小姐的后果! 而自進來后便一直是一言不發的寒王,則是始終是陰沉著一張臉,周身散發著,幾乎是要讓人窒息的寒氣,給這屋子里,更是添上了一抹的沉悶和陰冷! 洛傾城的臉上,此時也是有些疑惑,看了皇上一眼,再看看底下跪著的花樓,“這位公子,你為何要稱我為公主?” “呃?”花樓愣住了,難道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不是公主?可是看其打扮,也不像是皇上的妃嬪呀!鳳良暗罵了一聲蠢貨,可是也知道這會兒,斷然不是他出聲相幫的時候,否則,一切的疑點,便都會指向了自己! 花樓的反應,一下子就讓眾人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一切,根本就是花樓自己一直在自說自話,他壓根兒就不認識洛傾城,又何來的幽會一說? 安國公怒極,上前一腳踹向了他的心窩處,“我問你,你究竟是被何人指使的?為何要誣蔑洛家的三小姐?” 傾城似乎是這才反應過來,轉身就紅著眼睛看向了皇上,然后再緩緩地跪下,“皇上,這,這算是什么?臣女明明就是陪著您一起進來的,怎么就?若非是您執意要來這安國公府一趟,也來賞賞梅,那臣女的清譽豈不是?皇上,還請皇上為臣女做主呀!” 花麗容有些懵了!剛才還好好兒的,怎么這會兒安國公就翻了臉?不是明明剛才大家都在同情大哥的嗎?怎么這一會兒的功夫,風向就轉了?聽這安國公的口氣,分明就是在幫洛傾城說話呀! “安國公這是何意?”花麗容一臉怒容,還欲再說,就聽花樓有些呆呆地看著自己身前的那抹背影,喃喃道,“你,你是洛傾城?” 一句話,便成功地讓花麗容,也是呆在了原地! 如今還需要再說什么嗎?一切真相大白,這由始至終,人家兩人根本就是并不認識,又何來傾慕一說? 此時,那位溫雅小姐突然道,“既然與花公子相會之人,根本就不是洛三小姐,那又是何人呢?” 一句話,便成功地再次將眾人的視線,鎖定在了花樓的身上! ☆、第八十八章 坑死你丫! 云清兒也回過神來,“是呀,既然不是傾城,那又是哪一位?還有,為何花公子一口咬定了就是傾城呢?” 云墨宸冷哼一聲,“花樓,我勸你還是盡快說實話,與你私會之人,究竟是誰?那人傷我母親,你卻在這里胡亂攀咬,分明就是了為袒護那個人!還不快說!” 云墨宸平日里溫文爾雅,謙謙君子,可是這會兒,他自己的親生母親被人打傷,而且至今昏迷不醒,他怎么可能會不急?他如今冷了臉,一身的寒氣,沒有嚇壞那些富家小姐們,倒是將跪在了地上的花樓嚇的面色慘白! 鳳良此時也是有些懵了,自己明明就是讓人將洛傾城引到這里來的,如果來的不是她,又是誰呢?他往洛華柔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其也是一臉的不解,微搖了搖頭,這么說來,洛傾城的確是被人引開了,只是,最后卻沒有到了這里! “洛三小姐為何一人匆匆忙忙地就出了國公府?莫不是因為傷了人,做賊心虛,所以才會如此?” 洛華城的臉一沉,“鳳世子這是何意,這擺明了根本就是那花樓在惡意陷害,你為何還要偏幫他說話?” 鳳良冷笑一聲,“洛公子急什么?我只是覺得奇怪罷了!好端端的,她為何一人要匆匆離府?還有,你們不覺得現在的洛三小姐,與先前相見時,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嗎?” 眾人再次看向了洛傾城,只是注意其衣裳和發飾,并沒有注意到傾城眼底一閃而逝的笑意! “這洛三小姐先前穿的,不是這身衣裳吧?”柳夫人最先開口,自然就是為了讓鳳世子和齊王等人證明,他們柳家,是站在安逸侯府這一邊兒的。 “的確是不一樣呢!” “這不是很奇怪嗎?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就換了衣裳?” 那柳玉英冷笑了笑,然后故作震驚道,“莫不是因為衣裳上濺了血,怕被人發現了,所以才會匆匆出了府去換衣裳,然后意外地遇到了皇上嗎?” 聽柳玉英這樣一說,眾人便再次議論紛紛了,的確!好端端地,為何就突然換了一身的行頭?分明就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鳳世子果然是好眼光,這屋子里這么多人,只是聽了那花公子剛才的話,便都已經確定了與花公子私會之人,定然不會是我,可是沒有想到唯有鳳世子一人堅持認定了是我所為。至于我為何換了衣裳,部分的頭飾又為何換了。相信皇上和寒王殿下都會給傾城一個清白。” 傾城說完,再次跪下,“皇上,為了還臣女一個清白,請您和寒王殿下告訴他們您二人與臣女初遇時,臣女是何穿戴?” 皇上看了一眼寒王,一個小姑娘家的穿戴,自己堂堂帝王,要細細描繪,恐有不妥吧。 寒王的眼神有些冷冷地,“云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八團喜相逢厚錦鑲銀鼠皮披風、金琺瑯手爐、玲瓏點翠鑲珠銀簪、纏枝釵。” 眾人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寒王殿下描繪地,分明就是先前洛傾城的打扮!這倒是與她們在這安國公府初見時的打扮是一樣的。 云清兒的一顆心是一會兒跳的飛快,一會兒跳的緩慢,總之就是沒有正常過!她肯定打傷母親的人絕對不會是洛傾城!現在看來,這出戲,十有八九,是與安逸侯府有關了! 云墨宸想的,倒是與云清兒一樣,很顯然,這是安逸侯府在寂靜了一段時間后,終于是有些忍不住了,想到了鳳荷的慘死,要忍不住動手了嗎? 鳳夫人則是眉心微蹙了一下,她若有所思地看了鳳良一眼,眸底卻是有些憤怒!這個蠢貨,為何想要算計洛傾城?要知道,她可是皇后娘娘屬意的齊王側妃的人選!再說了,這洛相,也是皇后和齊王一直在苦心拉攏的對象!如今,竟然是這般莫名其妙地就被鳳良給得罪了!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皇上再轉了臉,便看到他身后的一位內侍走了出來,正是于文海,“其實,眾位都錯怪了洛三小姐了。皇上擺駕寒王府后,手談了一局,然后提及了洛三小姐的畫功了得,而且還極擅烹茶之術,皇上聽了頗為意外,后來聽聞今日安國公府有賞梅宴,皇上便派了人過來看一看三小姐是否也在。” 那內侍說完,便聽那府上的管家道,“回老爺,的確是有一名大內侍衛進了府,當時,奴才以為是齊王殿下身邊兒的人,所以,并沒有留意。” 安國公擺擺手,那管家便退至一旁。 于文海又道,“那侍衛行事頗有些莽撞,竟然是直接就說是皇上宣詔三小姐。三小姐當時身邊兒只有一位婢女,再無它人,所以,便只能是隨侍衛一起出了安國公府。半路上,就遇到了便了便裝,想要與寒王殿下到京中有名的品香樓去看看的皇上一行。不料,寒王殿下一時手重,竟然是將洛三小姐的衣裳用火折子給燙壞了,所以,這才換了衣裳。” 于文海一說完,眾人便明白了,原來如此! 鳳良的神色略有不對,不過,也沒有表現地太過意外,微抿了抿唇,強自將心中的懊惱壓下,一轉臉,便對上了母親凌厲的視線,只好是低頭不語了。 四公主的神色略有些不太對勁,只不過,因為自始至終她都未發一言,所以,也并沒有人往她的方向注意過來。 “鳳世子剛才說我中途換了衣裳,就是極有可能是傷了云夫人的兇手,這原也是在情理之中,若是換了臣女,臣女定然也是會這樣想的。如今,幸虧是得了于公公的證詞,以示清白,否則,臣女真就是無顏存活于世了!” 傾城說完,便有些泫然欲泣的樣子,她的話,似乎是在為鳳良的說法找出了一個理由和根據,可是再細聽,如果不是正巧洛傾城是因為被皇上召了去,若是換成了旁人,說出這番話的不是于公公,那么,洛傾城豈不是就死定了?如此一想,眾人看向那鳳良和花樓的的神色,就有些不太好了!只是因為有皇上在這兒,誰也不敢多說什么罷了! 沒有人注意到,寒王的嘴角,抽了抽! 而皇上則是直接扶起了傾城,“好了,丫頭,不過就是一些誤會,不必在意!” 皇上的意思,自然就是想著大事化了了!只不過,他不想動安逸侯府,可是安逸侯府未必就能消停得了! 正在此時,云夫人輕嚀一聲,皇上先前派人去宣的太醫也到了,急忙是開始為云夫人診治了。 “回皇上,云夫人醒了。” 安國公大步上前,“夫人,你沒事吧?” 云夫人勉強睜開了眼睛,一看到了自己的夫君,眼淚便滾落了出來,“老爺!快,鳳世子!他要殺我!” 云夫人說這話的時候,雙手還緊緊地抓住了安國公的衣袖,顯然就是極為緊張和害怕,眼底的恐懼,不似作假,“老爺,救我!青兒,青兒呢?她沒事吧?” 云夫人的話,無異于平地驚雷! 剛才還義正言詞的鳳良,突然間就成了被云夫人指控的兇手!這戲劇性的變化,也太快了些! 鳳良大驚,竟然是也顧不得皇上在場,怒道,“你胡說什么?我何時對你動手了?” 皇上的眉心微凜,而齊王意識到了不妙,直接一腳就踢中了鳳良的膝蓋窩,讓他直直地就跪在了那兒! “圣駕面前,豈容你如此放肆!” 鳳良心中一驚,看到了皇上冷冽的視線正沖著自己掃了過來,當下就是一個哆嗦,低了頭,“微臣一時失禮,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犬子一時無狀,還請皇上降罪。”鳳夫人在一旁婢女的攙扶下,顫顫微微地跪了。她本就是因為喪女之事,心中悲痛,到了城外的莊子上后,才被自己身邊的嬤嬤點醒。自己只顧傷心悲痛,竟然是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兒子的世子之位,被多人覬覦著!這才讓人傳了信給娘家的哥哥,然后再在鳳濤面前伏低做小,總算是得到了鳳濤的信服了。 好不容易才重新執掌了鳳府的大權,鳳夫人顧不得身體虛弱,堅持是不肯讓那些妾室來插手中饋之事,如今再經過了這番的威嚇,面色微微泛白,額際已是有了汗漬了! “鳳夫人請起吧。”皇上想到了先前皇后曾在自己面前提及,鳳夫人大病一場,如今看她面色不好,整個人比先前在宮中相見時,已是消瘦了不少,再想到了她慘死火中的鳳荷,心里雖然是覺得那鳳荷是罪有應得,可是這鳳夫人中年喪女,也算是一個可憐人了! “多謝皇上,臣婦教子無方,還請皇上降罪。”鳳夫人起身后,仍然是低了頭,再壓低了身子,小心告罪道。 云墨宸仔細地看過了母親,回身便沖著皇上跪了,“皇上,還請皇上為家母作主,還母親一個公道!” 鳳良此時額上的青筋爆起,他幾時傷了她了?這分明就是在故意冤枉他了! “皇上,臣婦還有下情稟報,請皇上下令讓不相干的人等都退下吧。”云夫人在云清兒的攙扶下,勉強坐靠了起來。安國公在云夫人的身后坐了,再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胸前,這雖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與禮不合,不過,因為云夫人受了重傷,這也算是無可奈何之舉。 皇上看了于文海一眼,很快,這屋內的眾人就都被請到了外面的院中。只見那院外,早已是圍了層層的護衛!顯然,一部分是安國公府的,還有一部分,應該就是皇上帶來的了。 一些閨閣小姐,何曾見過這等的陣勢?有些膽小的,還是在丫頭的扶持下,勉強站著。 “云夫人不必著急,有話慢慢說。”皇上安慰道。 “皇上,其實,打傷臣婦的,并非是鳳世子。”云夫人說完,留在屋內的這些人都是臉上一驚,傾城因為先前被人誣陷傷人,再加上皇上并未讓她也退下,所以,她也留在了這里。 齊王一聽,“云夫人這是何意?為何一會兒說是鳳世子傷了你,一會兒又說不是?” “皇上,請恕臣婦欺君之罪!”云夫人勉強低了低頭,又道,“傷了臣婦的,是四公主。” 屋內眾人頓時便倒吸了一口涼氣,云清兒則是直接就嚇呆了!這是怎么一回事?為何母親說話顛三倒四的?明明不是鳳世子,剛才母親又是何故? “夫人別急,慢慢說。”安國公安慰道。 云夫人沖他勉強扯了一下嘴角,笑了笑,“四公主,您還不預備說實話嗎?如今,若是您自己說出來,也算是您自己交待的,若是由臣婦來說,只怕。” 四公主南宮欣的臉色此時是煞白! 她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父皇恕罪!是兒臣,的確是兒臣傷了云夫人!” 齊王大驚,這四公主可是自己的親meimei,而且又向來得母親寵愛,可是這一回,為何會犯下如此大錯?重傷一品誥命夫人,打死了安國公府的一等丫環,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再由父皇袒護的了! 四公主的心思急轉,至今她仍然是想不明白,自己為何就會突然出現在了這小榭之內,又為何就與那花樓有了這肌膚之親!可是一想到自己竟然是與一個被廢了世子之位的人給侮辱了,這心里頭就是說不出的委屈,可是現在又能怎么辦? “鳳夫人,鳳世子,抱歉了,剛才,臣婦也只是擔心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兒,若是直接就指出了四公主,會有損皇室顏面,不得已,才會將鳳世子給拖下水了!” 鳳夫人的嘴角抖了抖,若是怕傷及皇室顏面,你大可直接先讓皇上摒退了左右,現在這又算是怎么回事?這不是明擺著,在欺負他們安逸侯府嗎? 鳳良見這會兒云夫人說了實話,總算是覺得心里好受了些,有些訕訕道,“云夫人客氣了。您也是為了維護四公主的聲譽。” 鳳夫人擰了擰眉,總覺得這里頭似乎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又實在是想不起來!再一想,這云夫人許還是因為她的子女中毒一事,在遷怒于鳳良,所以才會在剛才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兒,故意將這臟水潑在了鳳良的身上。也只有如此,才能說的通了。 沒有人注意到,洛傾城的嘴角勾了勾,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靜靜地看向了跪在了地上的四公主。她身邊的紅燕,也被遣了出去,她則是一雙美眸,在四公主的上下細細打量了一番,“原來四公主也是換過了衣裳的!只是,為何剛才,都沒有人注意到呢?” 事實上,四公主的確是換了衣裳,只不過這兩套衣裳,顏色一樣,款式上又相差無幾,所以才一直是沒有被人發現。 此時,外面傳來了管家的聲音,“啟稟皇上,那位小蘭的尸體已經找到,同時,還找到了一身宮裝。” 四公主的臉色立時就變了! 這一幕,看在了齊王的眼里,則是有些費解!那衣裳也不過就是染了血罷了,她既然是已經認下了傷了云夫人的罪名,這帶血的衣裳找到,又有何懼? 不過,他轉頭看到了一旁的花樓,心里突然就有了一個極為不好的預感! 等那宮裝被呈上來的時候,屋子里人們的臉色,都是瞬間變了幾變! 那宮裝上是帶了血,不差!可是這宮裝帶了血跡,還被人給撕壞了!一個女子的衣裳,被人撕壞了,而且看其模樣,還是極其嚴重,這說明了什么? 皇上當即大怒,“孽障!來人!將四公主綁了,押到坤寧宮交由皇后親自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