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談判
我和老頭兒兩人肩并著肩,一道看向那如血似的彎月,只見寂寥的視野之中一派寧和,好似什么事都沒有一般,我也不知道老頭兒剛才那話倒底是有意為之還是什么。 但是,不管怎么樣,此時的我卻是心中大駭,已然完全沒了主意,不知道現(xiàn)在到底應該怎么辦。 而此時一動不動站在我身旁,兩眼定定的看著遠方的老頭兒無疑成了我的定心丸,于是我側(cè)過臉去,看了看老頭兒,本想問他來著的,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團黑霧飄飄然的出現(xiàn)在了窗外,雖然面目依然模糊不清,但是,我非常清楚,這家伙正是那一直藏身在屠宰場里的神秘人。 當我一眼認出這家伙的時候,我頓時駭?shù)貌恍校瑳]想到這家伙竟然真像老頭兒說的那樣,居然以如此神出鬼沒的方式大刺刺的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 我側(cè)臉看了老頭一眼,見他臉色沉得似乎就要滴下水來一般,兩眼定定的看著這人,沉默了好半天后才沉聲開口道:“前輩,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苦苦相逼呢?” 雖然老頭兒話音聽來好似不卑不堪,但是不難看出,他此時必定也和我一樣,心里不平靜得很。 而且,看著這一幕,我內(nèi)心之中突然有了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那就是此時的我和老頭兒已然成了這神秘人掌心的螞蟻,逃不出他手掌心不說,已然完完全全成為了他的玩物,想要翻身已然完全沒了可能。 但讓我疑惑的是,這時這神秘人卻一直沒有發(fā)聲,好似雕塑一般的凌空立在我們面前,如同電影之中的武林高手一般。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家伙是人嗎? 不管多深的道行,他不可能違反自然引力的常理啊! “小子,老夫一再忍讓于你,難道你莫認為老夫便是你可欺的不成?”一道沙啞如同風聲一般的聲音傳來,單單只是聲音便已然讓我頭皮發(fā)麻,更無法想象這家伙真要動起手來會是怎樣一番場景。 與此同時,我也有些意外,為什么這神秘人只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反倒是直接忽略了老頭兒的存在,難道,我跟他很熟嗎? 當然,這也只是我心中的一個小小念頭而已,是斷然不會當面說出來的。 我張了張嘴,強自克服了心中恐懼,盡最大可能的鎮(zhèn)定下來說:“我從來沒有這個念頭,一切事情,都只因你虜走我朋友而起。” 聽到這話,這神秘人頓時像是聽到了一個極為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左搖右擺起來,讓我一陣頭疼,心想著是不是這壞人都這尿性,動不動就發(fā)笑呢? “小子,這幾十年來,能對老夫說這話的,你算是第一人了”,這神秘人凌空而立,朗聲說道。 我撇了撇嘴,心想著勞資雖然實力并不如你,但是哥也不是吃素的,才懶得管是不是第一個對你這樣說話的呢。 神秘人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嘿嘿干笑了兩聲,側(cè)過身過猛的一指老頭兒道:“你看這老家伙,他敢如此對老夫說話么?” 經(jīng)他這一提醒我這才發(fā)現(xiàn),老頭兒真就傻愣在那里沒了聲音,果然是一副怕得要命的表情。 一見老頭兒如此,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想著勞資可是將他當作了大梁來指望的,怎么到了眼前卻熊的跟個龜孫子似的了? 不過,我雖然氣恨不過,眼前也沒別的辦法,只好也和老頭兒一般傻愣在一旁,同時心中一根弦也繃得死死的,生怕這神秘人突然發(fā)難。 不過,我只是稍稍提防了一陣,隨后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心想著如果這家伙真要動手的話,就算我再提防又哪里還有什么機會? “小子,老夫給你指條明路,你若應了,老夫便可饒了你的性命,如若不依,老夫便只好辣手將你煉成魂傀了”,這神秘人似乎盯著老頭兒看了半天,隨后打破沉寂轉(zhuǎn)向我冷冷的說了一句。 我本想直接開口讓他說的,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樣未免也太慫了些,于是生生咬緊牙關(guān)只字未提,同時又幾乎豎起了耳根子聽著,想知道這神秘人即將給我指出的到底是條什么路。 “你若一天之內(nèi)離開這里,老夫可以當作無事”,雖然看不清這神秘人面容,但是,從他倨傲的語氣之中完全可以聽得出來,他根本沒將我放在眼里。 但是,與此同時我也好奇不已,這家伙為什么要讓我離開這里呢?難道,我礙了他什么事不成? 不過,聽到這話的時候,我還真有沖立馬調(diào)頭就走的沖動,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溫義芳魂魄還在他手里呢,可不能就這么丟下他不管,否則那樣的話我太沒義氣了些。 只是,眼前情況看來,我該怎么開這口呢? 而這神秘人見我沒有開口,似乎已然有些不耐煩了,只見霎時間他身周黑霧猛然一凝,好似人煩惱之際緊皺的眉頭一般,再次冷冷開口道:“小子,難道你不答應?” 雖然聽到了這神秘人的話,但與此同時我腦子卻是瞬間活絡開來,從眼前這神秘人的話語之中,我分明就感覺到他對我留在這城市有某種顧及,那也就是說,至少在現(xiàn)在,我還有某種令他忌憚的優(yōu)勢在里頭。 只是,他到底忌憚我什么呢? 不過,我也管不了這些了,拿不到溫義芳的魂魄,我是斷然不會離開的。 想到這里,我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氣,隨即不卑不亢的回道:“前輩要我離開完全沒有問題,況且來這里也本非我意愿,只不過,在離開之前我想請前輩答應我一個請求!” “嗯?”一陣黑氣鼓蕩,霎時間四周空氣都冷了幾分,雖然這神秘人還沒開口,但是我已然感覺到了他的不悅,只見他一聲冷哼之后身形猛然一晃,突然又向我靠近了幾分,用幾乎冷得要滴水成冰的聲音說:“你敢跟老夫講條件?” 我頭皮一麻,幾乎就要癱倒在地,單單只是這股威壓已然讓我有些吃不消,但是,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又哪有松口的道理,暗暗將那白骨筆死死攥緊之后,感覺著一絲絲溫潤自筆桿上傳來,我這才感覺好受了些,咽了咽口水道:“不是講條件,而是這是我目前唯一的目的。” 話音一落,這神密人頓時又哈哈笑了起來,陰冷的聲音不住沖擊我的耳膜,讓此時的我噤若寒蟬,真想就此算了才好。 “有意思,你是讓我放了那不滅魂體吧?”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聽得我心頭一動,只盼著他松口才好。 但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不可能”三個大字轟然傳來,震得我心頭直顫。 與此同時,這神秘人并沒就止住口,反而又接著說了起來道:“你三番五次壞老夫好事,老夫沒讓你魂滅道消已然是網(wǎng)開一面了,沒曾想你竟然得寸進尺,看來,老夫也留你不得了。” 一聽得他這話,我頓時全身猛的一顫,一顆心咯噔一下瞬間竄到了嗓子眼,沒想到這家伙翻臉比翻書還快,竟然就要翻臉了? 而與此同時,一旁的老家伙也是身形一動,竟然一下子攔在了我的面前。 一看他這樣,我更是大吃了一驚,按理來說,我與這司徒老頭交情并不深,絕對還沒到生死相依的地步,只是,他為什么會在這個緊要關(guān)口死死護住我呢? 但是,眼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提防著這神秘人突然出手啊! 不過,好在的是,這神秘人雖然語氣冷得出奇,但是卻依然沒有出手,只是靠得我越發(fā)的近了,已然到了伸手便可夠得著我的地步。 這情形,說不緊張不害怕那完全是扯淡的,但是,正所謂士可殺不可辱,而且憑直覺我感覺這家伙不會就此出手,估摸著他只是在逼我讓步而已。 但是即便是這樣,此時的我已然緊張得說不出話來,身體不自覺的稍稍后退了兩步,就差點本能的將攥在手里的白骨筆捅了出去。 而與此同時,這神秘人也沒再開口,如同一座山般靜靜的立在我的面前,好似在和我比拼氣勢一般。 可惜的是,無論是氣勢還是實力,我哪里比得過他啊,幾番支撐之后,我已然全身乏力,幾乎連站著都有些吃力,索性嘆了口氣,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老頭兒也不知道發(fā)什么瘋,一把沖了過來將我扶住。 而他此舉,卻無疑是對這神秘人的挑釁,霎時間激怒了他,只聽得他冷哼一聲,伸出一只手來猛的一揮,瞬間刮起一道颶風,將老頭兒那本就孱弱不堪的身體刮得一歪,踉踉蹌蹌就要倒地。 看著這一幕我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又直起身來一把伸手扶住了他,剛要提醒他不再管我的時候,我只覺后背一麻,一股直透腦門的寒意順著脊梁骨悠悠的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