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逃生
看著如同死死焊在了這人影胳膊之中的白骨筆,我頓時大吃了一驚,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里,于是越發拽得用力起來,可是越是這樣,我發現那白骨筆越是焊得死死的,根本拽不動分毫。 冷汗,霎時間自我額頭涌了出來。 我不知道這倒底是白骨筆的原因還是那人影有意為之,因而越發的著急起來。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極為虛弱的聲音傳來,我側臉一看,卻見老頭兒正虛弱的瞇著雙眼說:“別拔,厲害著吶!” 在老頭兒出言提醒之下我這才發現,隨著白骨筆筆桿微弱的光華閃爍,那籠罩在這人影身周的黑色霧氣竟然也隨之一陣蓊郁,好似攪動了的水泥一般。 而且,不止于此,隨著黑色霧氣的鼓蕩,那人探進老頭兒天靈之中的手也隨之變得越發的細,好似抽干了水份的海綿似的。 我頓時心中大喜,猛的一把握住那眨眼間僅剩小孩手臂粗細的胳膊,猛的一用力將這胳膊給移開。 這一次并沒有之前那般蚍蜉撼樹的感覺,而是輕飄飄的毫不費力便將這手給抽了出來。 與此同時,老頭兒也悶哼一聲,無力的攤倒在地,看似只剩出了氣,沒了進的氣。 不過,哪怕是這樣我也欣喜不已,沒曾想到最后居然是白骨筆起了作用。 但是此時我依然不敢分神,也沒管癱倒在地上的老頭兒,反而再次站起身來,兩眼死死的盯著全身微微抽搐起來的人影,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而與此同時,我那支白骨筆依然直直的插在這人影胳膊上面,如同吸血的螞蝗一般,以一種越發迅速的速度吸取著這人身上那詭異莫名的霧氣。 “我知道了”,見此情形,我頓時眼前一亮,終于明白過來,白骨筆作為靈引,可是陰陽兩道通吃的存在,而很顯然,這人影并不是真正的實體,想起之前那透入骨髓的寒意,我登時明白這東西顯然也是由陰氣所化,正被白骨筆當作食物吞噬呢。 一想到這里,我頓時心中稍定,但同時又擔憂不已,想起老頭兒之前說這東西如何牛逼的話來,心想著他肯定還有更為厲害的后招,于是不由得又恐懼不已。 但好在的是,不管事后如何,眼前這東西已然明顯在無力回天,在我那白骨筆的蠶食之下,僅僅用了數分鐘的時間這東西便“?!钡囊宦曂晖耆г谖颐媲?。 眼見如此,我心中頓時雀躍不已,高興得不行,幾乎就要歡呼出來,這才將心思放到依然癱倒在地上的老頭兒身上,正要過去扶他。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冷厲的悶哼聲傳來,驚得我全身一冷,本能的側臉朝剛才那人影消失的地方看去。 那地方倒是什么都沒有,不過,我也同時看到了那依然如同電視屏幕一樣呈現在面前的畫面,卻同樣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正直直的停在那里,在我側臉看去的那一瞬間“啪”的一聲如同玻璃一般瞬間四分五裂,使得四周再次恢復初時模樣。 我呆立了半天,最后才深吸了口氣,一把撿起掉到地上的白骨筆后又坐在地上,強自深呼吸了好半天后才悠悠回過神來,感覺自己好似做了一場噩夢一般。 很顯然,那家伙之所以這個時候出現,必定是發現了我使手斷窺探他所在再刻意如此的。 只是,我弄不明白的是,他是如何發現的,他又是怎么這么快就找到我們的。 還有就是,在我眼中高深莫測的司徒老頭兒到了他的跟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兩相比較之下,我幾乎成了螞蟻一般的存在。 與此同時,我也有些發懵,怎么感覺那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留手呢? 因為,以我對他實力的了解,他要弄死我幾乎是分分鐘的事,不可能讓我有機會用白骨筆插他??! 也就在這個時候,老頭兒痛苦的咳嗽聲同時傳來,好似有人正掐著他的脖子一般,單單只是聽上一眼便感覺胸口堵得發慌,我這才回過神來,慌忙過去一把扶起了他,輕輕拍著他枯瘦的脊背,等他緩了好半天氣之后才問他:“你好些了么?” 老頭兒沒有回我話,憋紅著臉搖頭晃腦了好半天后才“啊”的一聲吼了出來,伸手在自己腦門重重的拍了幾下,這才嘀嘀咕咕的道:“好個jian險狡猾的家伙,居然出手暗算老夫,如果明刀明槍拼斗,老夫也不至于如此狼狽?。 ?/br> 一聽這話我差點沒一個后仰倒在地上,感情這老頭兒憋了半天竟然在醞釀這么句話啊,真他么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不過想到老頭兒落得這步田地也是因為我,所以我只是翻了翻白眼以作回應,扶著他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問他能走不。 老頭兒搖了搖頭說:“區區小傷,不礙事,老夫我雖然年老力衰,但魂力雄厚,不會有大礙的?!?/br> 聽到老頭兒這么說,我頓時心中稍定,于是準備著先扶他回去再從長計議,哪知才走了一步,老頭兒竟然一聲哀嚎說道:“不行不行,老夫腰扭著了,走不了路,得讓人背著才好。” 一聽這話我差點沒樂出聲來,心想這老頭兒要面子歸要面子,回頭一想倒還是蠻可愛的,于是輕嘆口氣,一把蹲在他的面前道:“行了,知道你上了年紀,腰骨不行,我這就背您成嗎?” 老頭兒嘿嘿笑了兩聲,隨后乖乖的趴在了我的背上,嘀嘀咕咕的道:“想當年老夫威風的時候,好多像你這般的年青人求著要拜我為師,想讓我傳他道術來著,我都沒答應,不過,眼前看你資質雖然差了些,但勝在為人忠厚本份,要不你拜我為師得了?” 我聽了一喜,但隨即想起奶奶,眼前這老頭兒雖然手段高明,比起奶奶來卻是差了千萬倍。 另外,所謂隔行如隔山,而且描魂術是我馬家獨傳之密,我雖然有心學習,但如果真拜了他為師的話,那豈不是將馬家描魂給荒廢了,于是嘿嘿一笑道:“老前輩您有這心意我高興得很呢,不過我已經有了師父了,要真拜您為師的話,我那師父非得將我皮給拔了不可。” 老頭兒聽后一嘆道:“算你小子沒這福分了,我看胡家那小子雖然比起你來還要差上幾分,不過人卻不笨,實在沒了辦法,我再教他便是了?!?/br> 我咧了咧嘴,心想著你要真傳了胡凱文這一身本事,那我當然好了,于是連聲應承,一個勁的夸起了胡凱文來。 等到我將老頭兒背回胡凱文家里的時候已是半夜時分,不過一敲門才發現胡凱文父子兩人居然沒睡,就坐在客廳里等著我們。 一看到我們出現,胡凱文的父親明顯松了口氣,一臉驚喜的看著司徒老頭兒道:“你沒事吧?” 老頭兒早在門口的時候就讓我放了下來,側臉看了我一眼后又錘了錘腰道:“這小子真是混得出奇,幸好這次有老夫親自出馬才少費了不少的功夫,不過總算是有驚無險,平安回來了?!?/br> 我沒理會老頭兒胡吹亂侃,看著胡凱文輕輕點了點頭,對他說:“老前輩今天有些累了,你這里有沒有多的地兒,就讓他這休息吧。” 胡凱文低頭想了想,隨即道:“要不,我和我爸睡一屋,你就和老前輩將就一晚吧?!?/br> 我點了點頭,看向司徒老頭兒,見他沒有表示任何不滿,于是扶著老頭兒坐了下來,給他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隨后便默不出聲的坐在他的旁邊。 其實,這個時候我一直在糾結一個問題,就是不知道老頭兒在我那“三生”圖紋之中究竟看到了什么沒有。 但是,眼前看來,老頭兒似乎沒有說這事的跡象,于是我便只好在問與不問之間糾結不已。 老頭兒也沒理會我,接過胡凱文父親遞過來的煙點著之后,顯得極為舒服的樣子抽了一口,然后雙手敞開的躺在了沙發上面,微瞇著兩眼看向胡凱文的父親,竟然聊起了家常來。 我稍稍聽了兩句,發現兩人聊的竟然是胡凱文父親那屠宰場的事,于是也沒了興致,索性上了樓去,在胡凱文的安排之下洗漱了一番,之后便躺在床上想著等到明天,就算老頭兒不說他是否看到了什么我也要問的時候,房門竟然吱呀一聲開了,定睛一看,竟是老頭兒。 只不過,此時的他形象未免也太他么的那個了些,他竟然打個著赤膊,全身干癟松弛的皮膚松垮垮的耷拉著,胸口紋了枚拳頭大小的銅錢,手里拎著條毛巾笑瞇瞇的看著我。 除這之外,真正讓我想要發笑的是,這老家伙竟然裝了條海綿寶寶的短褲! 我強忍著笑意往一旁挪了挪說:“您就睡這里吧!” 但是,老頭兒卻沒理會我,將毛巾隨手往肩膀上一搭,哼哼了兩聲,隨后大刺刺的坐了下來,盯著我看了半天之后冷不丁的開口問我:“你就不想知道我有沒有弄明白從你那古怪物事里面看到了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