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生病的老人
說實話,眼前這個看似平常但卻顯得神秘無比的大鍋此時在我眼中卻儼然如同一個即將打開的潘多拉魔盒一般,我腦海之中不住的思量著可能出現(xiàn)的東西,一顆人頭?一只人手? 總之是我已然能將我想象到的恐怖片中的所有的場景都想象起來。 一陣腥臭發(fā)黑的油污漂浮在湯面上,猶如一鍋被煮沸了的湯水一般,撲面而至的腥臭讓我腦門子發(fā)暈,不過好在的是,我并沒看到什么特別令我反胃和惡心的東西。 于是,我暗松了口氣。 但與此同時,我又有些奇怪起來,側(cè)過頭去看了一眼胡凱文,卻見他面色難看到了極點,臉色蒼白顯得十分畏懼一般,好似這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一般。 于是我心中一凜,知道自己肯定是冰山一角都沒看到,于是屏住呼吸,又輕輕的搖了搖。 但是,僅僅只是這一搖,我便完完全全的無法淡定了,猛的將這大鍋往臺面上一放,捂著嘴低下頭去。 因為,在我搖動的同時,一個全身長滿了黑色毛發(fā)的東西晃晃悠悠的浮現(xiàn)出來,不是別的,竟然是只被煮得稀巴爛的貓尸。 而且,不只于此,僅僅只是那不到一秒的時間之內(nèi),我已然看到那只貓尸不少地方已然露出了骸骨,上面的牙印清晰可見,呈半月形,如同犁過的田地一般。 不用說,又是被某人咬的! 我甚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何人所為了。 而且,此時我除了惡心,更多的是感到了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和心寒。 眼前看來,胡凱文的父親不是精神病人的話,那么,他一定是一個遠遠超乎常人想象的變態(tài)! 我只覺全身發(fā)冷,額頭上已然滲出一連串細密的冷汗,森森然的看著同樣臉色難看得要命的胡凱文,想問,但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么再問。 我非常理解,作為子女的他在看到自己父親做出這種行為之后會是何等的驚駭和難受。 也正因為這樣,我更能感同身受,也感覺到了在胡凱文父親那看似平常的表現(xiàn)之下做出的卻是何顆等瘋狂的心。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更能理解為什么胡凱文在面對這事的時候為什么會如此的驚慌失措了。 所以,在看到這一幕之后,我突然間覺得,更加有必要冒一冒風險將他父親從精神病院里接回來了。 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我根本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于是我輕聲問胡凱文:“你父親這樣有多長時間了?” 胡凱文輕嘆口氣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等我回家時看到這種情形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這樣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胡凱文兩眼一紅,幾乎就要哭出來一般似的。 對于胡凱文的回答,我無言以對,只好又開始細細思量著這所有事情形成的可能原因起來。 第一,那就是胡凱文的父親真的得了精神病,五谷不辨,從而做出一系列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舉動來,但是,據(jù)我在醫(yī)院所看到的和專業(yè)醫(yī)生給出的結(jié)果,我很快便否認了這一點。 第二,從我這一行的角度看來,那胡凱文的父親必定是被某種臟東西上了身,從而控制他的身體做出這一番舉動來。 當然,還有第三,那就是胡凱文的父親在受到了某種極為強烈的刺激,從而最終觸發(fā)了這一直深埋在他心中的小惡魔。 不過,想對于這個三個可能來說,我反倒是更傾向于第二個可能,而這個可能,也是最容易解決的一種。 于是我點了點頭,對胡凱文投以了一個非常肯定的眼神道:“聽我的,咱們?nèi)グ押迨褰踊貋怼!?/br> 胡凱文并沒出聲,反而沉默了好長時間之后,才環(huán)顧四周打量了一圈,最后輕輕點頭重重嘆了口氣說:“好吧,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把家里收拾一下。” 這個提議本來無可厚非,但是,我卻立刻否定了他這提議,而我的反對更是讓胡凱文一愣,不明白我這意圖之所在,是以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很簡單,我們假設(shè)在你父親身體之中有某種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是這個東西讓你父親變成這樣,但是,又不得不說,眼前你家里的這個環(huán)境正是這東西所習慣和喜歡的”,我思量了半天,羅里吧嗦的說了半天卻被胡凱文一把打斷,沉聲問我:“我知道了,你是想說引蛇出洞吧?” 我點了點頭,明白胡凱文心中的迫切,又接著說:“對,就是這樣,我想看看這東西倒底是什么。” 胡凱文顯然明白我這話中的意思,臉色再次一白,顯得有些難以置信,一臉震驚的看了我半天。 我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不由得無奈一笑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能還是最好解決的一種情況了。” 我兩計議已定,于是又二話不說向醫(yī)院折返回去。 等我兩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胡凱文的父親依然和之前一樣,獨身一人在病房之中顯得非常平靜,正背對著我們看向窗外。 不過,唯獨有些例外的是,從他背后的動作看來,他的右手高高抬起,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我和胡凱文相視一眼,也都沒有在意,于是輕聲打了個招呼看了過去。 等到胡凱文父親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將手指含在嘴里,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在吮吸著手指。 不過,即便是這樣,我兩也沒在意,要知道,獨身一人呆在這病房之中是件非常無聊的事情,做出這種看似幼稚的舉動并不算多離奇。 “爸爸,我們來接你回家”,胡凱文面色緊張的看了他父親一眼,走上前去低聲對老人說道。 也就在這個時候,老人反倒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般,非常迅速的將手指從嘴里拿了出來,一把藏到背后,好似正在做某件錯事被人抓了個現(xiàn)成的孩子一般。 我看了直咧嘴,于是嘿嘿一笑道:“胡叔叔,醫(yī)生說了,您非常的健康,所以現(xiàn)在可以出院了。” 聽到這話的時候胡凱文的父親面皮抖了抖,露出一股比之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來,咧了咧嘴,發(fā)出一陣陣聽來極為沙啞并且難聽的笑聲來。 看著老人這樣,連我都不由得一陣心酸,于是在胡凱文一把沖上前去摟著他父親低聲說對不起的時候我也是輕嘆一聲,將頭扭到旁邊,實在不想看這太過煽情的一幕。 “呵呵,好”,老人聽起來似乎非常的高興,僵著身子含糊的應(yīng)了幾聲,我又側(cè)過頭看去,只見老人面色詭異,眼神古怪,嘿嘿笑了兩聲伸出一只手來凌空擺了兩擺,好似不敢摟著自己兒子似的。 看老人這樣,我更是心頭酸得不行,很明顯,老人這樣可能是因為在精神病院呆的時間太長,直接導(dǎo)致思維有些僵化了。 我輕輕拍了拍胡凱文的肩膀,示意他別在這里磨嘰了。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老人突然抬起頭來,對我投出了一個非常古怪的笑容。 之所以說他這筆容古怪,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他在笑的時候面皮劇烈抖動,兩眼一大一小,嘴巴歪著,如同中了風半身不遂的病人一般。 一看這笑容我不由得頭皮一麻,說實話,我還真有些發(fā)怵,生怕老人會出什么問題。 但是,一想到這是胡凱文的父親,我不能有太多雜念,于是也看向老人,嘿嘿一笑算是作為回音。 只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正是因為我這樣,老人突然臉色一變,咧了咧嘴,嘴唇抖了幾抖,終于非常沙啞的說出了一句話來:“你……你好!” 我沒想到老人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么句話來,于是腦海一空,本能的揚了揚手,正要回應(yīng)的時候,卻突然發(fā)現(xiàn),一絲殷紅從老人嘴角滲了出來,緩緩滴落在胡凱文肩頭之上。 我登時一個激靈,以為老人受傷了,于是連忙就要提醒胡凱文。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老人輕輕拍了拍胡凱文肩膀,嘿嘿一笑,朝地上吐了口血沫,含含糊糊的說:“我……我牙齒流血了。” 一聽他這么說,我反倒是松了口氣,心想著自己未免也太小題大作了一些,于是也隨之嘿嘿一樂,給胡凱文投了一個眼神,示意他抓緊一些。 胡凱文當然懂我意思,于是淡淡一笑,輕輕扶著老人向醫(yī)生那里走去。 而我則靜靜的跟在老人身后,看著父子二身的背影,不由得心頭一暖,心想著如果我父親尚在人世的話該多好啊。 老人之前一直藏著的手依然放在背后,緊緊的握著拳頭,不過,他這拳頭握得有點怪,是將大拇指藏在拳心里頭的那種,我一看不由得有些奇怪了,于是嘿嘿一笑低笑,悄然走上前去細細看了一眼。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老人好似像是有意一般,竟然突然將拳心一松,將那一直藏在拳心的大拇指給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