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極品四兄弟
說實話,自始至終我都不認為自己有多孝道,但是,相對來講,對于類似章家幾兄弟的這種為人,我是萬分鄙夷的,也正因為這樣,我從始至終就沒打算過去幫他們,心想著老爺子之所以糾纏他們,無非就是心有不甘,怨念未消而已。 而另外一點,老爺子找上他們兄弟幾個,在我看來,最主要的原因怕還是他們兄弟幾個太不是人了。 而且,我還深信一點,那就是有這結果都是報應。 所以,相對來講,在這件事上,我更樂得隔河看戲。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陳叔只對我說了一句話便徹底改變了我的想法,剎時間那拒這章老三于千里之外的念頭煙消云散。 陳叔說:在我父母還在世的時候,章家老爺子曾經幫過我父母的大忙,我作為子女,應該報恩,而且,就算是這章老三再不是人,但是,老爺子并沒有錯,逝者安息才是最重要的。 “逝者安息?”我低聲品味著陳叔的話,越想越覺得他說得對,心想著我如果插手這事,幫的只是老爺子,與這幫不孝后人并沒任何關系。 想到這里,于是我低頭看了一眼爛泥似的章老三,冷冷的道:“這事我算是答應你了,不過,這都是老爺子積下的福德,可跟你們沒半毛錢的關系。” 章老三反正是無所謂了,嘿嘿一笑抹了把臉上汗珠站了起來,像是根本沒聽到我的話似的,開口就問:“馬缺,你現在就過去嗎?” 說實話,哪怕是被陳叔說服了,但是再次看到這章老三我還是沒由來的覺得一陣惡心,極不甘心的點了點頭說:“走吧,早點完事早點收工,還磨蹭什么?” “馬缺,你真的去?”我正準備跟著章老三出發的時候,蘭蘭拉住了我,嘟著張嘴顯得很不樂意。 我輕嘆口氣,搖了搖頭說:“唉,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誰叫哥是能人呢?” 其實,看到蘭蘭不高興我心里也不好受,想著剛剛還答應了她說陪她去看流星雨呢,哪知這眨巴眼的功夫就泡了湯了,所以愧疚之下,我這才想著花樣哄她開心一下。 果然,聽了我這話后蘭蘭“噗呲”一笑,瞥了我一眼后輕聲笑道:“德行,那能人你注意安全。” 我點了點頭,這才在章老三的帶領下到了章家老爺子蓋下的那棟小洋樓。 說實話,這后街我真的少來,一來是因為讀書的緣故,很少在家,二來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十年前,這老街算得上是咱們鎮上的富人區,而像爺爺這樣住在外圍的,都是相對憑窮的人,但是后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社會的發展,大多數人都遷居到了別處,反倒是那些因為各種原因衰敗的家庭留在了那里,而且不難看出,現在生存在老街里的,都是些老弱病殘,也正因為這樣,我無事的時候根本都想不到有任何事情需要到這里來。 看著倍顯蕭條的老式小樓,我不免感慨萬千,心想著章家老爺子當年也是咱們鎮上響當當的人物,怎么這才眨巴眼的功夫,竟然衰敗成了這樣? 這二層小樓墻體斑駁,不少地方甚至都裂了縫,老式的裝飾在現在的我看來顯得有此格格不入,破落的大木門都關著,從里面透出來道道昏黃的白熾燈光芒,裂了縫的水泥地面上長滿了青苔,稍不留神只怕都要摔個大跟頭似的。 古語有云: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啊! 章老三見把我給弄來了,顯得稍稍安定了一些,輕輕推開了門,一陣刺耳的“嘎吱”聲傳來,我定睛一看,只見章家老屋當廳坐著三個男人,兩個女人,但無一不是愁眉苦臉,陰云密布的樣子。 我想了想,這應該是章家幾兄弟和他們的家眷了吧。 幾把爛木椅歪歪扭扭的擺在前廳,一個老式家神位掛在墻上被紅布蓋著,老爺子的遺像當廳擺著,喪事之后的痕跡還未完全撤去,隱約間我還能聞到絲絲青香燃燒后留下的氣味。 整個屋子,說不出的壓抑。 當看到我出現的時候,里面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轉過頭來,目帶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隨后都一聲不吭的盯著站在我身旁的章老三,表情木訥之中又帶著股子nongnong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這是馬老爺子的孫子,馬缺,我把他給請來了”,章老三倒像是沒發覺一樣,隨意的介紹了句,然后徑直進了前廳,端起了大碗就咕嘟咕嘟的喝起了水來,想必是在我那里經過一番折騰也是累了。 “老三,馬老爺子呢?”其中一個年紀看起來最大的男人站了起來,大聲的問起章老三來,直接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 “死了”,章老三喘了口氣,一把將大碗放了下來,雙接著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非常的不滿,心想著這幾兄弟也太不是東西了,又指著我爺爺來救他們命,但言語之間卻又沒有半點對我爺爺的尊重,說實話,我還真有點當場就撂挑子走人的沖動,但是一抬頭看見老爺子帶著一絲笑意的清濯面容,我咬了咬牙生生忍了下來。 “死了,這也太巧了”,這年紀最大的男人嘀嘀咕咕了一句才轉過頭來打量了我一眼,有些半信半疑的看著我說:“這不還是個學生娃嗎,這事,他行嗎?” “臥草”,一聽這話我頓時暗罵了一句,心想著勞資行不行是一回事,關鍵是看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好端端的囂張個什么勁,要不是看你他爹那點面子,請勞資勞資還不來呢。 于是我也冷哼了一聲,目光極為不善的看向了吊兒郎當向我走來的這人,不過,我并沒開口,只是冷冷的盯著他,看他準備著耍什么花樣。 “馬缺,我是他大哥,比你爹長幾歲,你叫我章大伯就行了”,這章家老大倒是不客氣,開口就讓我叫他大伯,更是讓我心中極為不爽。 不過,這章老大并沒再說這事,回頭打量了擺放在當廳的章家老爺子的遺像一眼,面色平靜的對我說:“我們家的事,老三都跟你說了吧?” 我依然沒吭聲,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章家老大見此,轉身指了指左側那個臉上長著顆小指頭大小黑痣的男人說:“這是你二伯。” 我還是沒有吭聲,只是看了眼那正不住打量我的章家老二,卻聽見章家老大又指了指最后那個臉色蒼白沒有什么血色,顯得瘦瘦弱弱的男人道:“你四叔。” 我看章家老大這有完沒完的架式,頓時覺得一陣煩悶,也懶得再管其他,看了老爺子遺像一眼,冷冷的問:“老爺子臨終前說了什么沒有?” 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從這一句話我就可以了解到老爺子那未了的心愿,從而速戰速決,這鳥地方,我實在不想再呆了。 一聽我這話這章家老大臉色一變,隨后回頭打量了那兄弟幾個,前言不搭后語的說道:“我們家老爺子在世的時候,給過你馬家不少的恩惠,我也知道你們這一行的規矩,你先說說,這事,你準備收多少錢?” 聽了這話我沒別的感覺,只想照著這章家老大那趾高氣揚的丑惡嘴臉來上兩記大耳刮子,心想哥來這里完全是沖著章老爺子的面子來的,根本就沒打算收錢,哪曾想你這做長子的,最關注的竟然是這玩意兒,真是日了狗了。 于是我冷冷的笑了一聲,正準備著開口,卻被章老三出言給攔住了。 只見這章老三支支吾吾的走上前來,看了看章家老大一眼道:“大哥,咱們說好這事我只負責請人,錢我可沒有。” 章家老大聽后頓時臉色一變,瞬間暴跳如雷的回頭瞪了章老三一眼,破口大罵起來:“你個沒出息的東西,爹的事咱們都有份,該多少咱四兄弟平分,誰也跑不了。” 話音一落,章家剩余兩兄弟幾走了過來,打量了我一眼,嘀嘀咕咕的道:“平分也可以,可先說好,這事要是你辦不了,可是一個大子兒都沒有。” 我張了張嘴,看著這兄弟幾個的嘴臉,頓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心想著這幾個家伙怎么一路貨色,居然在老爺子遺像面前做出了這種丑態了。 但是,還沒輪到我開口,那一旁坐著的兩個女人頓時不依了,一把走了過來,指著章家老大說:“他大伯,這話你就不對了,你是家里的老大,老頭子生前可沒少給你照顧,怎么就要平分了呢?不管怎么說,你是老大,這事你得挑大頭。” 話音一落,這一大家六口人頓時炸了鍋了,七嘴八舌的爭辯起來,從他們只言片語間我只聽到什么“老爺子葬禮上的鞭炮錢是我出的”、“老爺子的壽衣和火化錢是我出的”之類的林林種種,聽得我頭混腦漲,幾乎就要崩潰,心想著這家人真是絕了,真難想象給老爺子送終這幾天他們是怎么相處下來的。 想到這里,于是我大吼一聲道:“你們慢慢吵,弄明白了再來找我。” 話音一落,我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中,我怒極轉身,頭也不回的就要離去。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得“嘩啦”的一聲傳來,像是什么打碎了一般。 不過,這不關我鳥事,我也懶得去管了,依舊沒有回頭,抬腿出了這章家大門。 而章家兄弟幾個竟然也只是稍稍愣了愣,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后,竟然再次大吵起來,聲音之大,只怕這整條街都能聽得到了。 我長吐了口氣,心里覺得憋得出奇,抬頭看著夜空中稀稀拉拉的星光,隨后臉上淡淡一笑,心想著不接這活也好,正好能陪蘭蘭看流星雨了。 只可惜,我這才沒走出多遠就聽到身后傳來啪嗒啪嗒急促的腳步聲,聽來像是有人追上來了。 不過,我也懶得管他是誰,連頭也沒回不說反而故意加快了腳步。 “馬缺…馬缺…”,這人顯得上氣不接下氣,肯定是章家幾兄弟之一,只是一時半會我也分不清倒底是誰,更是懶得管他是誰,因此頭也沒回,依然快步的走著。 等到這人追了上來一看,原來是章家老四,在月光的印照之下,他的臉色更是蒼白得要命,像紙似的,一把揪住了我喘了好幾口氣后才回過神來道:“快…快來看看,我爹他…發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