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貔貅
好一番折騰之后,經(jīng)七幽的提醒,我這才想起了那頗具陰謀意味的貔貅雕像出現(xiàn)在此的原因,而且,這不想則已,一想我更是遍體生寒,心頭不由得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暗想我他娘的這遭誰惹誰了,竟然又憑白樹了個強敵? 不過,天性樂觀的我還是抱了一絲幻想,希望著這詭異的貔貅像出現(xiàn)在這里只是一個不經(jīng)意的巧合而已。 但是,即便我如此想,我還是非常的不放心,看著睡得如同死了過去的劉院長,我氣不打一處來,心想著這所有的一切,只怕要等他醒來之后才能真相大白吧。 不過,照眼前情況看,恐怕要想如七幽的愿是很難了,在這事沒弄清楚前,我不可能走,也走不了,要知道,劉院長不醒,我就沒辦法問他和那什么鳥局長的事,也就沒法搭上這條線,從而獲得自由身啊。 想到這里,于是我城鄉(xiāng)索性也一把躺了下來,一面聊天一面安撫七幽那有些焦躁不安的情緒,等到天色已然黑了的時候劉院長才悶哼一聲悠悠醒了過來,張嘴第一句話就是:“我怎么在這里?” 不過,不待我回話他就被自己身上那股味熏得受不了了,自己跑到衛(wèi)生間刷刷的洗了好久之后才重新出來,一臉錯愕的看著我問:“沐大師也在啊,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我吃了一驚,心想著哥不是你求爹爹告奶奶的請過來的么?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我只是隨便跟他說了一下情況之后本想問他是哪個大師給他這貔貅雕像來著的,但是,還沒等到我開口劉院長便一把沖過去看向了那已然被我摔成了碎渣的貔貅雕像,表情顯得激動而且矛盾,有喜悅,有心疼,反正是林林總總,看得讓我一愣一愣的,心想著他把之前發(fā)生的事都給忘了,該不會倒找我賠他這貔貅雕像吧? 而且,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該不會把答應(yīng)了我五萬塊的事給忘了吧? 看著劉院長這樣,我也糾結(jié)到了極點,哼哧哼哧了好半天愣是不知道該怎么再開這個口。 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劉院長突然一把走了過來,一把抓起我的雙手,幾乎是感覺涕零的說:“馬大師,謝謝你,我終于擺脫這雕像了。” “納尼?”一聽到這里我頓時一驚,就我之前和他接觸了解到的信息看來,他不是很舍不得這玩意么,怎么又開始感謝我了,完全一副脫離苦海的表情。 都說女人是善變的動物,怎么這劉院長比女人還善變呢? 一時之間我反倒摸不著頭腦了。 不過,老被他這么握著手我也感到非常的尷尬,于是故意站起身來掙脫了他的手徐徐說道:“據(jù)我的了解,上次劉院長您好像不是這么說的吧?” 我之所以這么說,一是試探,二在表達(dá)自己的不滿,因此,說話的時候我是直直的看著劉院長,想從他臉上完完整整的了解到他所說出話的真假來。 只見劉院長聽后訕訕一笑,居然露出了絲不好意思的神情,這才低聲向我說了起來。 劉院長說,這貔貅雕像根本不是雕像,而是一副畫! “臥草”,聽到第一句的時候我就不樂意了,心想著你堂堂一個院長大人說話也太不負(fù)責(zé)任了,這分明就是一個貔貅雕像,掉在地上邦邦響的石頭制成的,怎么可能是畫像呢,真當(dāng)我三歲小孩么? 劉院長看了我的表情也顯得非常尷尬,連連輕輕擺手示意我sao安勿躁,指了指客廳旁掛著的一幅梅蘭劍竹的掛畫,不等我有任何反應(yīng)就走上前去,掂著腳一把將這匾好的畫給取了下來。 我看他表情平靜,動作小心,還真不像作假,于是也就屏氣凝神的在一旁看著。 只見劉院長取下那畫之后,又輕輕拆開了牌匾,緩緩從里面抽出了這張畫,隨后一把將那拆開的牌匾推開,緩緩將那副圖反面給呈現(xiàn)了出來。 在他緩緩呈現(xiàn)出畫反面的時候,我也是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著原來畫中有畫啊,藏背面呢,于是撇了撇嘴,分外認(rèn)真的看了過去。 與此同時,隨著這畫背面緩緩展開的時候,我一顆心也隨之懸了起來。 因為,我還真在這畫的背面看到了那種古典圖畫特有的暗紋,同時又是期待又是緊張的看了過去,對以這種形式藏著的畫充滿了好奇。 但是,隨著畫像完全展開,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極為惱怒的瞪了劉院長一眼,只差張嘴罵人了。 整個畫面,居然是一片空白,完全就是一張沒有落筆的紙啊,那還看什么? 而就在我正要質(zhì)問劉院長這嘛意思的時候,劉院長卻又搶在我的前面擺了擺手,一把將我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給堵了回去。 一見如此,我深吸了口氣,心想著看你到底玩什么花樣,于是雙手抱胸的杵在旁邊,看到劉院長又拿起了一個夾子,極為小心的從地面上夾起一小塊貔貅頭部的碎片走了過來。 “馬大師,您看好了”,夾著那一小塊碎片,劉院長顯得謹(jǐn)慎無比,有意無意的伸長了手將那碎片放在了畫的上空,隨后手里夾子一松,那小塊碎片立即掉了下來。 這一整個過程之中,除了劉院長的態(tài)度和神情,其他一切都顯得非常的正常和普通,我沒看到任何異常之處。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那碎片最終掉了下來,一下子落在了那張空白的紙上。 也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整個畫風(fēng)突變,剎時間變得詭異起來。 只見那掉下的碎片并沒有落在紙上打個轉(zhuǎn)什么的,而是直接融入了畫紙之中。 我沒說錯,確實是融到了紙里面,放眼看去,那塊呈玉色的碎片竟然好像一點墨水一般,掉在紙上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響就完全消失在了眼前,取而代之的是,紙上突然多了一點墨跡,黑得發(fā)亮,同時,我還聞到了一股難聞的氣味,像是從這墨水之中散發(fā)出來的。 我倒吸了口冷氣,終于相信劉院長說的話了。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死心,一把從劉院長手里搶過夾子,重新又夾了一小塊碎片,依葫蘆畫瓢的再次扔在了紙上。 沒有任何懸念,那小塊碎片再次化為一點墨跡呈現(xiàn)在紙上。 一切非常平靜,沒有半點聲息,但是,這平靜卻平靜得太詭異了些。 我感覺額頭有些發(fā)涼,咽了咽口水沉聲問劉院長:“是真的?” 劉院長臉色也非常的難看,皺著眉點了點頭,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的說:“這雕像來到我身邊的時候,原先只是一副畫!” 我定了定心神,從剛才詭異的一幕之中回過神來,覺聲問劉院長:“那你之前為什么要騙我?” 其實,所有的一切,對于這一點我也是相當(dāng)?shù)脑谝獾模驗椋握l也不希望自己被人像傻子一樣的騙,而且,正因為劉院長之前的一番話,直接導(dǎo)致了我一步錯,步步錯,最終將自己陷入了危險境地之中。 說白了,從頭到尾,我都被劉院長坑了,而且坑得不輕。 劉院長顯得非常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屁股坐了下來,狠狠的抓著自己的頭發(fā)悶聲說:“我也沒有辦法,因為,我不這么說的話,它就會殺了我!” “他?他是誰?”我一時間沒弄明白,又問了句。 劉院長抬起頭來,兩眼通紅,無聲的指了指已然碎成一堆渣的貔貅頭部。 如果在這之前劉院長這么說,我肯定不會相信,開玩笑,一個雕像怎么可能會威脅到了一個成人呢? 但是,現(xiàn)在我卻基本完全相信了,這貔貅太詭異了,居然是從畫里出來的。 想到這里,我直接問劉院長:“那這圖你是從哪里來的?” 雖然我嘴里在問這些,但是眼睛卻不是時瞟向依然躺在桌面上那張有了兩點墨跡的紙,雖然描魂師的手段已經(jīng)足夠多了,但是,我還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能讓一塊石頭化為一滴墨水,又或者說,能讓一副圖畫變成一個真真實實的石頭。 不過,很顯然,這答案劉院長這里是絕對沒有的,而且,我也根本就沒打算從他這里能得到什么答案,相對來講,我更為關(guān)心的是他怎么弄到這圖的,騙我的原因又何在。 只不過,我沒想到劉院長并沒急著回答我的問題,反而突然抬起了頭,直視著我的眼睛問:“馬大師,您愿意相信我么?” 說實話,在他問我這話的時候我心里沒來由的咯噔了一下。 我并不是個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但是,我絕對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去懷疑一個人的人,雖然這說起來比較矛盾,但是,這也是我做人的原則之一,之前劉院長跟我說這事的時候我是沒有半點猶豫選擇的相信,但是,結(jié)果呢? 正因為這樣,想讓我再完完全全相信他接下來說的話卻有些難了。 不過,我還是點了點頭,輕聲說:“你說吧!” 劉院長聽了我的話遲疑了一下,然后搓了搓手坐了下來,顯得非常的糾結(jié),良久之后才低聲說:“我承認(rèn)我之前騙了你,但是,那是有原因的,一來,是這貔貅無時無刻不在糾纏著我,二來,我怕我說了你不會相信。” 聽到這里的時候我反倒笑了起來,心想你自己說的勇氣都沒有,那又談什么別人相不相信呢? 不過,我并沒出聲,靜靜的等著劉院長開口。 只見劉院長沉默了一會,突然重重的嘆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某個決心一般,抬頭直視著我,悠悠說了起來。 原來,之前他跟我說的那工地上的事都是真的,唯獨有一點,就是關(guān)于這貔貅圖的來歷。 話說當(dāng)時劉院長被那工地上的事擾得亂了方寸,無奈之下病急亂投醫(yī),也確實找了許多所謂的大師來看,但是,無一例外的是,這些所謂的大師都是江湖騙子,錢花了都是小事,但是問題卻日漸嚴(yán)重,直接導(dǎo)致工地接近停工狀態(tài),甚至到了最后竟然東窗事發(fā),差點丟了烏紗帽。 不過,也就在劉院長陷入絕境的時候,一個自稱有辦法解決這事的人找到了劉院長,說愿意幫劉院長解決這里的事,而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劉院長收下這貔貅圖,并且聲稱,只要劉院長收了這貔貅圖,絕對可以平步青云,扶搖直上。 劉院長聽了當(dāng)然大喜,于是抱著試一試一態(tài)度讓這人進了場并且收下了他那副貔貅圖。 而最終結(jié)果也果然如劉院長所料,工地上結(jié)二連三的怪事還真就煙消云散了,而且,也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原因還正在查辦劉院長的隊伍竟然草草的收了工,這事竟然隨之不了了之。 劉院長大喜在望,對于這前來找自己的高人更是尊崇有加,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但是,直到有一天夜里,那所謂的高人再一次找到了劉院長,提出了一個幾乎完全超乎常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