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陳叔的啟發(fā)
在老太太那一揮手之后,一陣極為短暫的恍惚之后,我睜眼看去,除了混身酸痛之外,我這不還在賓館里么? “怎么回事,剛才是在做夢嗎?”看著周圍場景,我如陷云霧,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是夢還是真,嘀咕了一句后猛然想起了那小男孩吸我心頭血的一幕,于是二話不說一把拉開了胸前衣服,低頭一看,頓時樂出聲來,只見胸口完好如初,哪里有什么傷口啊。 原來,真是個夢啊。 想到夢中那一場景,我依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開玩笑,黃鼠狼都能成精了,那還得了啊。 我呵呵一笑搖了搖頭,不過說起來倒也奇怪,那夢境未免也太真實了些,我想了想,或許是自己這幾天來太勞累了的緣故吧。 我看了看時間,還早著呢,才下午三點多,一想起自己之前好像沒跟陳叔說我不在醫(yī)院的事,我頓時心中一急,這么說來,那蘭蘭那里不是沒人? 想到這里,我哪里還敢耽擱,草草的洗了把臉就要出去。 但是就在我要轉(zhuǎn)身的時候我這才想起那所謂的靈甕碎片還沒收拾,心想著要不收拾一下,哪知我這才一轉(zhuǎn)身便傻眼了。 只見這地上哪里還有半點那靈甕碎片的影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收拾得一干二凈。 一看這情形我頓時傻了眼了,心想難道在我睡著的時候有服務(wù)員進(jìn)來收拾了房間? 想想不可能啊。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眼睛一瞟,這才發(fā)現(xiàn)那堆碎片正好好的擺在桌面上,細(xì)小的碎片片呈一定的規(guī)律擺放著,瞇眼一看,儼然像是個嘴尖眼小的東西。 不正是那黃鼠狼的頭像么? 我頓時倒吸了口冷氣,再也壓不住心中驚駭。 難道,那夢是真的? 我頓時呆若木雞,完全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我還得完全自己夢境之中對那老太太許下的承諾,修復(fù)老太太口中那先祖的靈身?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不也同樣意味著蘭蘭現(xiàn)在處在極度危險之中,三天一到老太太就會痛下殺手? 我完全不敢再想,一時間也沒心情去醫(yī)院了,這靈甕的事不解決,只怕我耍再多手段蘭蘭也會遭到不測。 想到這里,我咬牙切齒的坐了下來,拿著這些已然碎得不成樣子的瓦片拼了起來,但是,我心里非常清楚,哪怕是拼好了也是枉然,不讓他們?nèi)缫猓裁炊及状畎 ?/br> 不過,好在我臨出門時將那本書帶在了身上,于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翻閱起來,可是,這一連從頭翻到尾,哪里有半點做靈身方法的影子啊。 我越翻越是煩躁,到了最后只好長嘆口氣,一把將書給合了起來,轉(zhuǎn)身給陳叔打了個電話。 在我看來,陳叔好像對這東西有些了解,說不定他有解決的辦法來著。 “陳叔,我把那靈甕給打碎了”,電話一通,我就低聲坦白的說了出來。 “什么,你竟然真打碎了,你這孩子…咳”,陳叔一聽頓時急眼了,不過才說了一半又頓了頓,轉(zhuǎn)而問我:“你現(xiàn)在沒事吧?” 聽到陳叔焦急的問我,我只覺得內(nèi)心酸楚,不知道怎么說才好,最后咬了咬牙,只是輕聲說了一句:“我夢到黃大仙了。” “你在哪里?”陳叔聽后頓了好半天,這才開口說了起來,雖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語氣之中透出股無形的壓力,讓我憋得發(fā)慌。 感受著陳叔傳遞過來的關(guān)切之意,我突然間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咬著牙將自己所在的賓館和房號告訴了他,然后坐在一堆碎片前發(fā)起了呆來。 陳叔來得很快,氣喘吁吁的,一看到我后就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問道:“你是馬缺么?” “陳叔,是我,你怎么這么問?”一聽到這里我也是一頭霧水,感覺就這半天的功夫他好像不認(rèn)識我了似的。 陳叔明顯松了口氣,輕聲道:“坐下說。” 等到坐下之后,我這才細(xì)細(xì)的將夢境之中的情況告訴了他,只見他沉吟了好半天,這才開口說了起來。 據(jù)陳叔說,我之所以夢到那幫黃鼠狼是因為我沖撞了他們,他們心中怨恨于是在夢境之中來鎖我的魂來了。 陳叔這番言論我無言以對,此時的我就算是不相信這些東西也得相信了,因為我根本不敢拿蘭蘭的命來作賭注。 而且,陳叔還告訴我說,黃大仙是種報復(fù)心極強(qiáng)的東西,要是惹著了他不能讓他們平息心中怒火的話,到時候肯定會家破人亡。 這一點不用陳叔說我也感覺到了,輕嘆了口氣,心中暗想,如今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倒也不怕黃鼠狼他們糾纏不休,但是,這事牽扯到蘭蘭就有些難辦了,因為必竟摔碎那靈甕的是我,總不能把她也給搭進(jìn)去吧。 于是我指了指那一堆碎片,對陳叔說:“它們口口聲聲說這是他們老祖宗的靈身,是真的嗎?” 陳叔輕嘆口氣說:“誰知道啊,可能是前輩給后人留的一個念想吧,就像你爺爺給人畫的遺像一樣,雖然不一定有什么用,但是,卻是家家戶戶的心頭rou,可動不得的。” 陳叔臉色也是非常的難看,這幾天他雖然在賓館休息,但是,因為蘭蘭的事,我想他只怕也沒怎么合眼吧。 對于這一點我也感同身受,記得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爺爺那個破木箱子里面的銅碗什么的被偷走之后,我也是怒不可遏,像是有人從心里剜了塊rou似的。 而現(xiàn)在我一下子將黃鼠狼它老祖宗的靈身給弄碎了,那它還不跟我拼命啊。 想到這里,我不由得又輕嘆了口氣,心想著自己實在是太過魯莽了些。 但是,現(xiàn)在再后悔也晚了,怎么彌補才是最重要的了。 “對了,陳叔,你剛才說什么?”就在這個時候,我腦海之中靈光一閃,感覺某個念頭一閃而逝,雖然沒能抓住,但是卻給了我莫大的啟發(fā)。 陳叔愣了一愣,又將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就是這了,謝謝你,陳叔,我有辦法了”,我聽后大喜在望,恨不得抱著陳叔親上一口才好,喜出望外的說:“陳叔,我現(xiàn)在去買點東西,蘭蘭那里您就先看著,好嗎?” 陳叔呆呆的看著我,好半天沒吭聲,最后才嘆了口氣說:“或許是這些天你太累了,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跟叔說,好嗎?” 我笑瞇瞇的點了點頭,迫不急待的想要實施自己這個想法,于是一道跟陳叔出了賓館。 陳叔出了賓館之后轉(zhuǎn)身就向醫(yī)院走去,而我則徑直向著繁華區(qū)域走去。 一連找了好久,最后我終于找到了一家文具店,買了好幾張宣紙和筆。 只不過,當(dāng)我拿到紙和筆之后還是感覺少了點什么,略一回想才發(fā)現(xiàn),這不沒蠟燭和青香么? 對于死了的人,少了這兩樣可不太好,更何況,對方還是個不知道死了多久的黃鼠狼。 于是我又折騰了好久,最后終于在一個小巷子里面找到了一個賣風(fēng)俗用品的小店,二話不說買齊了所有的東西之后才悠悠回到了賓館。 之所以準(zhǔn)備這些東西,是因為我正想給這被我砸碎的靈身畫個遺像。 雖然我并不太確定這遺像能不能順利過關(guān),但是,眼前看來,也只有這么一個辦法了。 陳叔說了,既然這靈身只是先輩給后人留的一個念想,那么,只要我能完完整整的把它還原在紙上不就完了? 突然之間,我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聰明起來。 因為現(xiàn)在是白天的緣故,要以描魂師的辦法畫遺像并不適合,于是我也就先用鉛筆嘗試著描繪起來,在我看來,黃鼠狼不都長一個德行么,畫個差不多應(yīng)該就可以了,只不過,我這一連畫了幾張,無一不是獐頭鼠目的德行,別說那幫黃鼠狼了,就算是我都不滿意。 于是我又只好撕了重來,一連幾番折騰之后已然天黑。 我抬頭看了窗外一眼,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于是一把拉起了窗簾,然后點起三柱青香和蠟燭立在那堆靈甕碎片前面,恭恭敬敬的連拜三下之后才緩緩拿起了那支白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