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段景樓！”老人似乎此時才反應過來一般，突然整張臉的表情都變了，先是訝異，接著是恍惚，然后是憤怒，最后是悲哀……

    “我差點就殺了澤祥的兒子……”

    一眼就能夠確定，段景樓一定是段澤祥的兒子，他們這些人見到了太多段仁祥的真面目，自然是知道段仁祥對那個段逸謙不是真的好，而且段逸謙長得也不是太像段澤祥的兒子，段天旭立刻就想到了是段仁祥換走了段澤祥的兒子……不過正是因為這樣，可能澤祥的兒子才能夠活下來吧？

    因為老人的話，周圍的幾個老人也是看向了段景樓，這么經段天旭一說，幾個人竟然都是覺得段景樓確實是長得跟段澤祥非常像，甚至就像是年輕的段澤祥站在他們面前一樣……

    “剛剛照片里面的小孩兒，看到了么？就是這個。”翠鳥再次拿起照片，指著段仁祥身邊的那個小孩兒說道。“這個就是現在段澤祥的養子段逸海，而那個段逸謙也跟段家的段澤祥和段仁祥兩個兄弟沒有任何的關系，所以，段澤祥或許死了，或許是到了其他的地方，但是現在在段家的，絕對是段仁祥，你們明白了么？”

    一點一點的確定自己的猜想，翠鳥引導著眾人回憶，也將很多迷茫的事情給放在了眾人的眼前。

    “原來如此……怪不得澤祥竟然變成了這樣……竟然是那個畜生！”

    “當年我們選家主的時候都沒有支持他，認為他生性殘暴，才選了澤祥，沒想到這畜生竟然為了家主之位害澤祥！”

    “這位小友，我想問一下澤祥是不是還活著？澤祥現在到了哪里？”

    幾個老人分別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之后，馬上就詢問翠鳥了，而翠鳥攤攤手，無奈。

    “這個我也不清楚，現在我還沒有調查出來段澤祥是不是死了，查到的資料都沒有顯示。”

    老人們聽到這話都是嘆息不已，沈青曈也在一旁幫著包扎，近距離感受這些老人的時候，才發現這些老人竟然也都一個個有了內力，怪不得來殺人也不帶武器。

    有內力的人跟沒內力的人差不多已經差了一種境界了，內力極其高的時候，甚至能夠直接隔空打人，也能夠憑著內力用各種的東西，所以在他們的眼中，不是沒有武器，而是所有東西都成為了武器，如果不是瘋狗和青虎他們槍法太快，恐怕也是一時治不了這些老人的。

    “你們祖上留的有關于天夜公子的事情么？能不能說一下？”春姿本來不想問的，可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因為段家的人當時的首領并不是天夜公子，沒想到都過了這么多年了，竟然還有人知道天夜公子的名字，這足以讓春姿有太多的懷疑。

    老人腿上的槍傷已經被春姿包扎好了，聽到春姿的問話，知道春姿恐怕是認識天夜公子，于是徐徐的說道。

    “那是我剛剛當上長老的時候的事情了，段家的祖宅里面，其實是只有段家長老能夠進去的，里面放著的，就是關于我們段家的歷史，以及當年的事情……我們也就是從上面知道的天夜公子……不過祖上都是叫天夜統領。”

    沈宴在聞人青夜的懷中聽到這話，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名字還能夠流傳這么久，也有些感興趣了，對于他的當年，那些人是怎么形容的呢？

    春姿也是疑惑，天夜統領這個稱呼已經是在天夜公子帶人攻入皇城時候的事情了，難道段家人還有人記載那段歷史么？

    “那么你們祖上寫到天夜公子的，都是什么事情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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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復活

    那老頭聽到了春姿的問話之后，先是一愣，接著笑了。

    “其實，也沒有什么不可說的，段家祖宅雖然是段家家主居住的地方，可是有個地方卻只能夠是段家長老才能進去，那個地方，記載的就是關于段家當年的歷史。”

    沈宴也是認認真真的聽著，想要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后人評說的，雖然總是覺得這種事情不該在意，可是現在聽到有人說，心里還是有些疑惑的。

    “在老祖宗留下的記載中，他們實際上都并不姓段，很多都是孤兒，被一個姓段的世子收了做死士，雖說那是世子，但是跟當時的皇子關系很好，所以這些死士差不多也相當于皇子的人了，雖然后來皇子被人暗算，但是當時的天夜統領就出現了，帶著皇子的那些部隊，直接就攻入了皇城，當年我們的老祖宗也是與有榮焉……”

    這是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更是不可能真正出現在史官筆下的歷史，所以段家人用這樣的方式來將這些歷史保存起來，每一代的長老都能能夠了解到這個傳說中的歷史真相。

    “那大概是三千年前的事情了，段家祖宗都是死士，在跟著天夜統領攻入了皇城之后，天夜統領就開始大興土木了，而我們這些老祖宗，也因為當時不為人知的原因不再做死士了。原本死士這種人，想要真正的獲得自由，就只能死，可是天夜統領卻放了他手下的那群死士，世子慈善，也跟天夜統領一樣，將老祖宗們放歸山林，而天夜統領當年的那些事情，也被老祖宗們記載了下來，當年是如何攻占皇城更是記載的十分清楚，天夜統領是整個慶王朝最厲害的人，雖然，他攻占皇城之后也沒當皇帝。”

    段天旭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些向往，似乎是很遺憾沒有降生在那個年代，看到當年的那種輝煌。

    沈宴是記得的，當年是如何攻入皇城，當時的他已經要氣瘋了，青夜那個時候身體已經沒有了溫度，他在那個時代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能夠說話的人，消失了，所以瘋狂的沈宴才會做出那樣直攻皇城的事情，而當時用的人不過有五千人馬而已，就拿到了老皇帝的人頭。

    皇城里面的那些皇子皇孫們，也都為了聞人青夜陪葬。他不覺得有什么不好的，因為，聞人青夜陪伴了他整整十個年頭，他看著聞人青夜從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成長為一個運籌帷幄的青年，而這樣的朋友，竟然就這么死掉了……

    后來在占領皇城之后，他沒有為王，而是開始大興土木，甚至從各個地方找各種各樣珍奇古玩，甚至在后來發現了他自己失去了心臟之后還能夠繼續存活的秘密。

    那個時候的他，不老，不死，甚至受傷也會快速的愈合，而沈宴，卻一點兒都沒有覺得開心。

    很多時候，皇帝都會追求永生，可是永生了，又有什么好的呢？看著周圍的親人死去，看著周圍的朋友老去，看著兒女死在自己面前，看著江山改朝換代，太寂寞了，這樣的人生，倒還不如有花有酒的人生，沈宴，他一點兒都不喜歡。

    為了青夜做出那樣的事情，他一點兒都不后悔，或許老天是眷顧他的，所以這個時候他能夠重新見到青夜，不是很好么？

    聞人青夜感覺到懷中沈宴的目光，低頭看過來，結果對上了沈宴那漆黑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心里一慌，卻是馬上抬起了頭，那臉上的依舊是面無表情。

    “后來呢？”春姿問道，她對于聞人天夜的崇拜絕對不亞于聞人青夜，在她的眼中，聞人青夜是她的主人殿下，而聞人青夜就是她最佩服的人了，能夠跟殿下把酒談歡的人，怎么能夠不厲害？

    “后來啊……后來就聽說天夜統領消失了，很多人都曾經去尋找過天夜統領，我們老祖宗也去了，雖然沒有尋到，但是當時很多人都說天夜統領是天神下凡，消失是因為回到天上去了。因為，天夜統領曾經在戰斗的時候受傷，一個晚上就好了，所以，有了這樣的傳言之后，老祖宗們更是覺得，天夜統領一定會回來找他們，故此在段家主宅留下了這些資料……”

    其實當年知道這些消息的時候，他們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那些記載太過的詳細，也太過的真實，特別是段家世代相傳的功夫，更是讓段家人記得，他們原本的身份，以及將來或許會有的身份。

    沈青曈聽完，不自覺的將目光看向了在聞人青夜懷中的兒子沈宴，只覺得，或許她應該更加了解兒子一下，這些東西，她從來沒有聽沈宴說過。

    在沈宴的話中，總是看到了哪些名山名水，見過了什么有趣的風景，很多時候，都表現得很快樂，沈青曈從來沒聽過沈宴不開心的時候，或許是沈宴不想說，可是能從別人口中聽到兒子是怎么樣的，實際上也是非常開心的。

    至少，從眼前這個老人口中，兒子沈宴是一個不得了的大人物，是一個讓人崇拜的人。

    “所以你們剛剛聽到了天夜公子之后才會妥協么？”春姿很明顯的想到了這一點，畢竟，她跟在了聞人青夜身邊很長時間，也見到過聞人天夜很多次的，特別是，天夜公子，似乎從來沒有過變化。

    在春姿的心里，聞人天夜永遠都是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模樣，孱弱的如同一個未及冠的少年，當初第一次跟著殿下見到天夜公子，春姿只覺得這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哥哥，可是隨著時間越來越長，春姿卻發現，她在逐漸的長大，殿下也在長大著，而唯一沒有任何變化的，就是天夜公子了。

    這也是后來在殿下已經被宣布死亡之后，她為什么會跟著聞人天夜去攻城的原因，第一個是報仇，第二個，就是相信天夜公子絕對能夠給殿下報仇。

    在選擇是不是要進入陵墓陪著殿下的時候，春姿掙扎過，卻沒有后悔，殿下一個人在陵墓里，實在是太寂寞，若是有她們這些人陪著，也就不會太寂寞了吧？

    抱著這樣的心思，春姿等四個人才進入了陵墓，才有了今日的重逢，春姿想，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依舊會選擇陪伴在殿下身邊。

    這是她的責任，也是她的宿命。

    “在老祖宗留下的那些古書中，就曾經多次提到天夜統領，甚至提及會在未來某一天遇到天夜統領，所以我們這些長老都是知道關于天夜統領的事情帶到，也是為了將這件事情繼續傳達下去。”段天旭說道，他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聽到關于天夜統領的事情了，誰知道竟然就這么出現了，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段家很快就會被天夜公子接手，當年那些死士是完好無缺的離開了，但是卻是在很早之前就被下了蠱毒的，你身上的毒，就是蠱蟲被刺激之后產生的毒，并不會讓人死亡。”春姿點點頭，說道，她對段家勢在必得，無論到時候段家是不是讓段景樓管理，段家，必須要做一只聽話的狗。

    “蠱毒？”段天旭只聽說過這種東西，杜撰的小說和電視劇上會出現這種東西，沒想到，蠱毒這種東西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春姿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低頭檢查段天旭的腿，腿上的子彈已經被春姿用內力逼出來了，也上了藥，暫時是沒有什么問題了。

    段景樓是知道這蠱毒的，沈青曈卻聽得云里霧里，只覺得腦子一團漿糊。

    江卿花沁等人也是幫忙查看傷口，七個人身上的繩子依舊沒有解開，雖然之二其個人都已經受傷了。

    聞人青夜看著春姿熟練的動作，抱著沈宴轉身，直接就朝著房間內走了過去，他需要問沈宴很多東西，包括，那些，他之前想問而又不敢問的東西。

    被聞人青夜抱進了房間，沈宴似乎也感覺到了什么，伸出手拉著聞人青夜墨色的發絲，就像是很多時候那樣。

    他感覺到了聞人青夜的不安，卻不會用異能去窺探聞人青夜的想法，這讓他覺得是對聞人青夜的不信任，所以他從來不去用異能看聞人青夜的內心。

    “你還是不打算說么？當年我受傷之后究竟發生了什么？我為什么會復活？我為什么跟當時的你一樣？明明身體已經死了，卻依舊活著？聞人天夜！你就從來不打算告訴我么？”

    低低的聲音充滿著壓抑，沈宴看著眼前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的男人，一瞬間有些恍惚，因為，他看著這個男人從少年變成青年，又將男人的時光永遠都停留在了現在，是不是錯的呢？

    “……”

    我想說的，可不知道怎么說。

    聞人青夜總是對這樣的沈宴沒有辦法，那雙只能夠裝得下他的眼睛，讓聞人青夜欣喜，卻又是覺得害怕。

    這個像是朋友，像是親人，像是兄弟一樣陪伴他度過十年歲月的人，已經是聞人青夜最重要的人。

    看著沈宴眼眸中的自己，聞人青夜嘲諷的笑。

    “你不知道怎么說對不對？那我替你說，你是為了讓我復活才死的對不對！”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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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機

    沈宴到底會不會死？這是曾經的聞人青夜特別想知道的問題，因為沒有一個人，在失去了心臟之后，卻依舊能夠相識一個正常人那樣活著，所以那個時候聞人青夜才會留沈宴在身邊。

    那么多年的光景，足夠兩個人十分了解了，在這樣的了解中，聞人青夜更是知道了很多關于沈宴的一切。

    被他重新起名叫做聞人天夜的沈宴，就算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覺，也不會感到疲憊，對藥物之類的東西十分敏感，在受傷了之后也能夠快速愈合，簡直就跟傳說中的仙人一樣了……

    好吧其實可以說是妖怪，當時為沈宴診斷的大夫聞人青夜都處理了，也是為了沈宴的事情不傳出去。

    那么沈宴為什么會死了呢？

    他死亡之后的事情，已經從春姿口中知道了，唯獨沒有的，是他究竟是如何復活的。

    現在的他，簡直跟當年的沈宴一模一樣，有著冰冷的身體，在受傷的時候能夠快速愈合，有些時候，聞人青夜甚至會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活著。

    關于他復活的猜想，也是很久之前就有的，通過沈宴的表現，也能夠得到一些蛛絲馬跡。

    “笑得真難看。”沈宴看著男人那嘲諷的眼神，說道，卻是唇角微微勾起。

    “青夜啊，無論我做了什么，大家現在不都是好好的么？”

    好好的站在這里，好好的享受重新擁有的人生，難道不好么？

    沈宴覺得，他當時做出那樣的抉擇，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他在那個年代就只有聞人青夜一個朋友了，失去了聞人青夜，就連活下去，都成為了一種孤獨，所以才會選擇那樣的方法結束自己。

    仿佛一眼能夠看穿沈宴心中的想法，聞人青夜的眼中多了幾分的頹然，原本的諷刺也都消失殆盡。

    “好好的？不好，我一點兒都不好，天夜，你總是這樣，想要把一切都準備好，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如果你沒有重新來過呢？我去哪里找你？”

    沈宴寂寞，可聞人青夜何嘗又不是如此呢？當年沈宴孤身一個人到達了陌生的年代，現在的聞人青夜也是一樣，三千多年的時光，好像沒有在這個男人的身上留下一絲絲的痕跡，聞人青夜，依舊是那個股高冷傲的殿下，依舊是那個能夠運籌帷幄的皇子。

    無論是春姿，還是其他人，只要聞人青夜愿意，完全可以創造出更勝于之前的恢宏，因為這無窮的生命，和永遠看不到盡頭的時間，這足以讓所有人仰望。

    沈宴聽到聞人青夜的話，抓著他發絲的手拳了拳，然后笑瞇瞇的說道。

    “無論是什么時候，我都會來找青夜的，這不是我們很早就已經約好的么？”

    當年在逐漸成為了朋友之后，沈宴有過在外游覽大江南北的經歷，而那個時候，沈宴就對聞人青夜做出了承諾，無論沈宴到哪里，只要聞人青夜需要，他就會回到聞人青夜的身邊。

    事實證明，他也已經確實做到了，真心朋友之間的承諾，永遠都是有效的。

    “是啊……約好的。”聞人青夜臉上也露出了懷念的笑容，卻是不再追問之前的事情了。

    “真是有些懷念之前的一切啊……”

    沈宴看聞人青夜沒有再打算追究當年的事情，自然不會自己親自說出來，反正，一切都已經是過去了的事情了，就算是再提起也沒有任何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