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責任番外8
回到寢室的床褥上,飛蓬靠在重樓懷里,兩人都是坐姿。 “難受嗎?”重樓順了順飛蓬的頭發,輕輕把人擁住。 飛蓬把頭搭在他肩頭,輕輕搖了搖,只深深呼出一口氣。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開口,小聲問道:“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特別生氣啊?” “這個…”重樓的手臂微微一緊…… “好吧,我承認,是有一些。” ……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你衣服都沒穿好就沖出來找我,那一臉焦急的樣子,成功安撫了我。” 本來,是打算飛蓬喝完那茶水,就立即報復回來的。但飛蓬的在乎讓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選擇將此事靜默翻過。誰讓飛蓬喝醉酒就鬧騰的習慣,自己縱容了整整二十萬年,早就習慣了呢。現在不過是改了方式罷了,沒什么不能接受。 …… “我們繼續吧?” “別鬧了,我可沒這么記仇。”重樓咬了一下飛蓬的耳垂,貼著耳廓沉聲笑道:“你自己想想,今天在外頭做了幾次了,你真的不難受?” 雖因境界提升而體質有所改善,但飛蓬終究無法溝通靈力,重樓動用魔體之前,他還算承受的輕松,哪怕叫出了聲,那也是因為他知道重樓想聽。不像是重樓現出魔體之后,飛蓬按了按自己發酸發軟的腰,陷入了沉默。 …… 飛蓬卻是不知,重樓幫他洗好穿好衣服,自己回到空間里,快速洗了個冷水澡。以其熟練程度,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這習慣絕非一兩日能形成。 再醒過來的時候,飛蓬抬眼便看見天朗氣清、海闊天空,飛鳥魚群皆有。他的嘴角露出笑意,偏過頭來看重樓。 重樓坐在床上,蓋著被褥對他挑了挑眉,招手攝來一杯溫熱的花茶。 飛蓬稍稍抬頭就順利喝了下去,再之后,他又被重樓摟到懷里,笑問道:“怎么了?” 重樓把頭埋在飛蓬頸間,任發絲垂落蓋住自己的臉,只深深吸了口氣。 飛蓬覺得有點癢,不自覺動了動肩膀。在感受到頸間濡濕的時候,他抱住重樓的肩膀,耳垂有些發燙,卻還是大大方方問道:“晨勃?” “這個沒關系。”重樓搖了搖頭,輕輕吻著飛蓬白嫩的頸:“是昨天太放縱了。” 飛蓬有些不解:“哪里放縱了,我今天沒有不適啊。” “你身上全是香氣。”重樓沒有抬手,只是心念一動,直接將床幔放下、窗戶關上。 狹小的房間內,出自身體的香氣很快就明顯起來,飛蓬健康的臉色越發紅潤,有點兒哭笑不得:“好吧,原來是這個問題。” 重樓栽種的花草無一不珍貴,全是天材地寶。各種花瓣被重樓鋪在自己身上,隨著蹭動碾碎成花汁,靈氣融入了身體,短時間花香不散,也是正常。 “可是,為什么只有我?”飛蓬憤憤不平的反咬一口,在重樓頸間留下一個牙印。 …… “要不,我結界不撤,你暫時不要見玄霄他們了?”重樓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小聲問了一句。 飛蓬松開齒列,瞪了他一眼,呵呵笑道:“你是想他們以為,本將被魔尊欺負的連床都爬不起來,還是想他們覺得,你肆無忌憚到一天時間不夠,非要鬧騰個幾天幾夜?” 重樓默默閉嘴了,坐在床上可憐巴巴的垂眸看飛蓬。 “罷了。”飛蓬也無奈,其實這算好的了,只是染了香氣而已,身體始終沒有半點不適,重樓算得上相當克制,總比那天晚上自己所作所為要體貼多了:“都做好了昭告六界的準備,那讓你麾下魔將得知你我關系,也是無妨了。” 重樓的血眸一下子亮了,立即傾下身來抱緊了飛蓬。 飛蓬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腦勺,輕聲說道:“現在是白天,你先去處理公務吧。他們幾個等你撤去結界,應該會來拜訪我。”他們上一回就誤會了,玄霄又不是多話的,如今也該解開這個誤會,總不能讓他們一直誤解了重樓。 “好。”重樓話雖如此,但手臂根本沒松開。 飛蓬不禁好笑起來:“又怎么了?” “哼!”重樓輕哼一聲:“我把放在空間的玉衡軍戰士神魂,送去給女丑蘊養了。” 飛蓬吃了一驚:“這么大方啊你?” “太子長琴那小混蛋跑去天魔族了!”重樓翻了個白眼:“我也不知他怎么想的,你的神將氣運被剝離,現在還在我手里,他不可能占卜出你在魔界的啊。明明前陣子都一敗涂地,只剩下自己一個光桿,他怎么還敢賴在我魔界不走。” 飛蓬疑惑的想了想,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又問道:“女丑的傷勢如何?” “不就祭了一次塔嘛,最后還被我救出來了,當然比上次被我重傷時好調養。”重樓實話實說。 他又豎起手指,抵在兩人相距不遠的唇間:“噓,飛蓬你要始終記得,你從來都不知道她是紋姬!更不知道她又當了一次女媧后人,挑男人的眼光卻遠不如上次。” 你又隱懟徐長卿了啊。飛蓬險些笑出聲來,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想到多年之前,重樓悄悄把紋姬之事告訴自己,還調笑女丑嫌棄中招丟人,不許自己告訴神界這邊的好友。說完,他也如現下這般豎起手指,對自己眨眼,壞笑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獨女丑不知,我也算滿足了她不告訴你的要求”。 重樓這才滿意,放下手瞧著飛蓬,輕輕吻了一下嘴角。然后,重樓直起身子,向后開了一道空間裂縫:“那我回魔宮啦,你有興趣就和他們多聊幾句。” 從最近幾次的情況看,飛蓬體質改善很多,想必境界頗有長進,只差一個契機,便能跨入三皇境界。比起雖然無有封禁枷鎖加身,卻受魔務所擾的自己,依舊絲毫不差。 “好。”飛蓬應了,并且坐直了身子。他頭也不抬的伸手,從床頭柜上取下還溫熱的餐盤,上面是一咸辣的菜、一甜香的湯、一軟糯的糕點,都是自己喜歡的材料所做。 魔將們發覺結界撤下,試探性敲了敲門,被飛蓬應許進來時,聞見的便是滿屋佳肴糕點的香氣。直到走近了,他們才聞到飛蓬身上和花園無比相似的香氣。 尷尬漫上幾位魔將的臉,飛蓬也不在意,倒是玄霄面色如常:“公子先用膳吧,我們此次前來,是因為先前在中心城,聽見了一個消息。” 飛蓬面前的餐盤上,菜肴和糕點已用盡,只剩下些許殘渣,他正慢條斯理喝湯。聽見此言,飛蓬饒有興趣的投來一瞥:“什么消息?” “神界樂神太子長琴現身,前段時間的諸多行刺,背后唆使被帶入魔界的‘戰利品’墮入魔道掀起紛亂,皆是此子所為。”玄霄語氣冷淡,他對于族人攻占了神界后,趁亂擄掠一些飛升者極其家眷為戰利品的行為,很看不上眼:“如今,他正被通緝,下落不明。” 飛蓬面上浮現一抹玩味的笑:“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你魔界元老,無一出手對付太子長琴?”見玄霄點了點頭,他放下湯碗,又笑:“那你不妨先說說,你在鬼界都知道了什么吧。” “我只知道,樂神長琴出自玉衡軍,玉衡軍是你的屬下。”玄霄眸中閃現幾分好奇:“可為什么沒人出手?” 飛蓬搖了搖頭:“不是沒誰出手,是普通魔族不知道。”他一手托腮,眸中隱有幾分笑意:“這源于一個約定俗成的上古規則,玉衡和血覆相互牽制,他們的戰場不會有外人插手。其中,血覆戰隊為魔尊嫡系,行動往往不外傳。” “實際上,結果已定…”飛蓬頓了頓,嘆道:“此番來魔界的玉衡軍戰士,除了長琴已盡數隕落于魔尊之手,只剩下神魂。前不久,太子長琴逃往天魔族,便代表他即將逃離魔界。所以,魔尊放了他一馬,只是通緝,沒再趕盡殺絕。” 其他幾位魔將聽出了一些道道,越發震驚了:“尊上饒了太子長琴,是因為公子嗎?” “是,也不是。”飛蓬蹙了蹙眉,緩聲說道:“長琴掀起魔界紛亂,但對魔尊構不成真正的威脅。放他一馬,借此賣天魔族一個好,讓葵羽、滄彬付出更大代價,何樂而不為?” 重樓雖不說,可有些事自己不是猜不到,但暫時不知天魔族付出了什么,才從重樓手里把長琴救走。 遠在魔宮,也有人在問魔尊這個問題:“尊上,恕屬下無理,水神共工雖為獸族初代元老,可他遭受天罰染了無數因果,就算救回來,也極難恢復修為了。您拿太子長琴的命,還有快速凝合魂魄、喚醒意識的禁法陣圖,去換天魔女、滄彬戰將一諾,日后盡量向神將求情,將之魂魄完整放回,又是何必呢?” 重樓正在批閱文件,聽見青竹不解的問詢,他總算抬起頭來。 “論利益,如今的共工于魔界,確實是雞肋。但最初他留于神族,只是因我的一道命令。之所以鬧成現在這樣,也是為了給父神報仇。”重樓平靜的說道:“所以,不管是我還是父神,都不會真正舍棄他。幾萬年,幾十萬年,總會找機會救他。” 共工在神界,不過是承載水魔神命格氣運的工具。或許高層還會念及共工當年算計的種種慘烈,可共工的算計被飛蓬反利用,反而讓神族涅槃重生,于他們而言早已扳回一局。 隔了這么久,共工在神界的地位,已是雞肋。若非前番他以己身隕落為代價,算計祝融、長琴和慳諛、鐘鼓,想必都沒人能想得起他。但現在既已隕落,就只剩下作為利益被交易這一個用途了。 不然,葵羽也不會答應求情答應的那么痛快,她身為神果族長,飛蓬明里暗里的最重要支持者,對飛蓬的政令反是相當了解的。比起留下什么用處都沒了的共工,還是助滄溟盡快復活更有利于神界,只是自己還得付出更多代價贖人。 青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重樓再次低下頭去。快點把今天定下的份解決吧,才分開沒多久,但他又想飛蓬了。 海島之上,飛蓬在彈琴。 這是飯后,翊麟向他討教的。現在,他正認真聽著飛蓬的演奏,心里默默記下每一個音符的變動,那是音攻可以利用的地方。 一曲畢,飛蓬停下撥弦的指。黑發藍眸的青年端坐綠樹下,落英繽紛從頭而降,停在發梢、鬢角上,越發襯托的那張臉、那雙手白皙無暇,而那個人更是美的渾然天成、動人心扉。 飛蓬忽然來了興致,將重樓所贈古琴抱在懷里,自己起身走進花叢。幾個魔很眼尖的發覺,那古琴上比先前多了一枚嶄新劍穗,劍穗為黑紅交織,顏色相當的眼熟。 輕輕松松尋了幾株靈植,飛蓬走到了石桌旁:“江蘺,用你的靈力蘊養著。” “是,公子。”笑容比花瓣還明艷的魔女照辦無誤,好奇的問道:“這是用來做什么的?” 飛蓬不假思索回道:“釀酒。” “誒,公子也會釀酒嗎?”翊麟很是驚訝:“聽說尊上釀酒術一絕呢。” 飛蓬神色微妙了一瞬:“這就是給他釀酒的,我不會。” 寒雪鬼使神差問了一句:“公子是說,讓魔尊釀酒給你喝嗎?” “對。”飛蓬笑彎了眉眼:“他釀酒術和廚藝都是極佳,我也早習慣了。” 現場頓時一片沉默。 直到飛蓬再次挑了幾株靈植回來,江蘺才顫巍巍問道:“公子,您的飯菜之前和我們一起送過來,用不同餐盒裝…” “哦,你問這個啊。”飛蓬恍然大悟:“不錯,你們的是從魔宮調來的。”他說到這里,藍眸中飛快掠過一抹捉狹:“我無法溝通靈力,魔界有些靈植和魔獸,確實不能隨便服用。所以,我的是他單獨開小灶做。” 銘焰干笑一聲:“那尊上廚藝是真不錯啊。”有時候隔著很遠,他們都能聞到那香味,確實以為是單獨做的。可是誰能想到,那是魔尊親自做的呢?! “不錯,他手藝非常好,但這也是講究天賦的。”飛蓬深以為然:“少時一起歷練,剔骨烤rou從來都是他負責,他總能用最簡易的條件達到最好的效果。” 想起從前,飛蓬也忍不住嘆氣:“哪怕被圍堵在險地,天天吃一樣食物,他都能逮著同一種食材變著花樣下廚,從不會讓我吃膩。” “換了我…”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嘗過一兩回后,他就再也不讓我動手了,明明那味道也是熟了嘛。”真不是自己太懶不想干活,明明是重樓嫌棄自己嘛! 其他人已被驚得一臉木然,唯有玄霄還保持著平靜:“熟了,只是能吃而已。我想,如果被困在一地,那正常人都會想吃的好一些。” 他看著自己曾經的師兄,語氣雖淡,卻真摯之極:“再遇上這等情況,公子就不要為難自己,也不要為難魔尊了。”師兄啊,你轉世之后的手藝,也同樣不好,還不如我和天青呢!可見,這就是天賦問題。 “……”飛蓬硬是被堵了個無話可說。 等重樓回來的時候,便正好是在傍晚。飛蓬坐在海邊礁石上吹著海風,幾個魔將在旁邊巡邏。瞧見魔尊悄無聲息出現,他們識相的撤了。 離得老遠回頭瞥了一眼,正巧看見魔尊和公子并肩坐著,不知道他說了什么,惹得公子笑揚起嘴角,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眼睛。 然后,便是一個擁抱。再一眨眼,一神一魔都從石面上墜下海,再不見了。 “你明明早就發現了,也不想辦法來這里修行?”站在內海地脈深處,重樓的手輕輕握著飛蓬的手。 飛蓬輕笑一聲,反握住重樓的手掌,十指相扣:“難道不是魔尊日日白天派魔將看著本將,晚上親自看守本將,才讓本將沒時間來這里嗎?” “只是親自看守?”魔尊低笑一聲,把神將壓倒在地脈凝固顯形之處。 那是一塊水屬性的巨大靈魄,光滑如一面水鏡。兩人一起靠上去,很快便整具身體都陷入了靈魄里,觸感細膩仿若沙塵,卻是溫軟舒適的。 飛蓬詫異的瞪大眼睛,覺得意識在快速抽離身體,陷入到一片玄之又玄的虛無之地。 最后的記憶里,是重樓伏在自己身上,投下了一個吻,一聲嘆息傳來:“飛蓬,對不起。” 飛蓬徹底昏迷過去,被靈脈吞沒之后,重樓才從靈魄上脫離。他手指扣緊周遭的靈石,跪倒在地上喘著粗氣。接到地皇傳訊得知六界劫難,又得知飛蓬誕生本就是為了克制天誅,重樓便下了這個決定。 原因很簡單,飛蓬和天誅既相互克制,那同出于天道的天誅,必然為飛蓬準備了絕招。他不怕飛蓬全力以赴殺不了天誅,但他怕飛蓬會和天誅同歸于盡。尤其天誅已三皇,而飛蓬還不是,時間已不夠了。 可是,重樓才站起來轉身欲走,就被身后猛然爆發的靈力震驚了。他猛地回頭,迎來的是當頭一劍。 歷經輪回,飛蓬的意志力何其堅毅?感受到不對的那一刻,他便立即全力醒轉。而身下地脈不知為何全力為他提供靈力,竟一瞬間沖破了神魂封禁中,這些年已尋到了幾處破綻點。 “轟!”先天生靈境界又隱有幾分提升的靈力,在飛蓬的憤怒之下凝為利劍,直直刺向重樓。 重樓下意識想要躲閃,卻被整個內海地脈給強行壓了下去。于是,那一霎血光迸濺開來,但在即將刺入心口的那一霎,終究是偏了幾寸。 “咳咳。”一劍貫穿肩胛骨,重樓被飛蓬卡著脖子,狠狠砸在海中山壁上,他表情一時間有點兒懵然。 劍架在重樓頸間,飛蓬余怒未消:“解釋!”重樓并無傷他之意,這一點飛蓬可以肯定。但正因為如此,他才更不能理解重樓此舉的目的。 重樓的嘴唇動了動,有意想隱瞞真相,身體卻在飛蓬愈發凌厲刺骨的目光中,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我…”重樓抿了抿干澀嘴唇,頗為沮喪的低下頭:“只是不想你冒險,我已經三皇境界了,可你還沒有。” 飛蓬冷笑一聲:“你確定我還沒有?”他將劍刺入更深,聽著重樓一聲悶哼,氣笑了道:“你天天處理公務都能三皇,那我呢?” 其實,飛蓬也是在那么快就煉化了地脈之后,才發覺自己原來已達三皇境界。只是先前對這樣的生活頗為滿意,對于封禁神魂的封印只是探索,但并未孤注一擲打破,才沒及時察覺到心神變化所帶來的實力進步。 重樓愣住,他定定看了飛蓬一會兒,臉色一下子激動起來。也不在意被劍鋒劃破喉間肌膚,抬臂便重重抱住了飛蓬。 飛蓬正欲推開重樓,可冥冥之中忽然傳來的聲音,讓他目光失神了起來。 隨著他晃神不語,重樓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先前自己接到地皇傳訊,也是如此表現。 過了許久,飛蓬晃了晃頭,收劍闔眸靠在旁邊。 重樓體貼的湊過去,為他按摩著額角突突直跳的青筋。 靜默了好一會兒,飛蓬才終于抬眼,沒好奇的踹了重樓一腳:“哼!我都知道了,你下次還敢自作主張不?” “不了,我早該想到的。”重樓無奈的笑了一下:“我都突破了,你不可能突破不了。早知道,真不如把封印直接撕開,讓你看看境界如何了,再下決定呢。” 飛蓬臉色稍稍緩和:“那我們先去混沌,還是我先去一趟神界,把我們的關系公開?反正,師父在我輪回時,就已經默認了。” “那你是準備怎么說?”重樓蹙起眉頭:“說我先前趁人之危擒了你?那樣會影響你的威望和名聲。” 飛蓬不以為意:“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此次是本將思慮不周、棋差一招,有何不敢認?魔尊多慮了。” “那你覺得,這事和你回神界、你我定情的消息一起傳出去,會傳成什么樣子?”重樓搖了搖頭,極力反對。 飛蓬總算皺起眉頭:“傳你為色所迷、不負責任?” “對,傳我色迷心竅,也會傳你…”重樓幽幽道:“傳你用美人計,怎么不堪就怎么傳,莫要小覷六界眾生的惡意,有機會踩一腳高不可攀之人,大多數人都樂意人云亦云一回。” 飛蓬無言少頃,忽然低聲問道:“重樓,你決心退位,除了不想和我繼續為敵,想要心意相通、再無隔閡,也是覺得自己有負魔尊重任吧?” 重樓偏開頭,沉默不語。 “先前無人知曉三皇尚在,只知三皇隕落、界主失蹤。若你殺我,當有機會一統各界、攻破神界,一舉以帝王道成就三皇戰力。”飛蓬并不在意,只淡淡笑著,回想了一下先前局勢。 他嘆道:“但你不殺我,本就是失職。以你對自己的嚴厲,又怎么會寬恕自己?”見重樓的嘴唇嗡動了兩下,沒有反駁,飛蓬苦笑了一聲:“退位,是你給自己,也給魔界一個交代。可你愿意以卸任為代價,除去你我之間最后的阻礙,那我犧牲一回又有什么大不了?” “我是戰敗被擒后,才在魔界與你兩情相悅,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縱然會被傳成以色侍人、勾引敵酋才逃過一劫,也無所謂了。”飛蓬淺淺一笑:“我不可能僅僅為此,就不公開你我關系。我答應過你,給你個名分,不會食言而肥。” 話說至此,重樓不可能不動容,但他不想為此影響了飛蓬的聲譽:“你都答應給我名分了,那不如把儀式全了?” 飛蓬挑起眉頭,重樓握住他的手,眉間滿是笑意:“我是說,你我各退一步,先去混沌解決了這次劫難,再稟報天帝和地皇,由他們為我們做主。” “好。”比起私定終身,這個辦法確實更得飛蓬的心。 一神一魔相視一笑,飛蓬沒有再提先回神界,而是與重樓一起就地靜修,以最快速度穩固了境界。 他們出關時,重樓留了一封信在魔宮,對魔界長老們交代了劫難本質,言自己此行便算卸任,有事可等父神蚩尤復活后商議。 飛蓬也有學有樣,留了一封信在鬼界的神將府邸,便靜悄悄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