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節
“乖,來,吹一吹吧。”他直接把手臂移到她嘴邊,低聲誘惑著。 “不……不要!”凌語芊本能地推開,卻見他俊臉陡然一垮,喊出一聲哀痛,不由又馬上焦急地問,“你咋了?不會是我剛才碰到你傷口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只是……只是……” 她急著解釋,美麗的小臉難掩關切,漸漸地,從他隱隱發笑的表情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迅速收起內疚和關切,惱羞成怒給他惡狠狠的一瞪。 賀煜則滿面邪笑,繼續嚷著要她給他吹吹,這時,已玩了一會游戲的琰琰跑過來,也興致勃勃地道,“熠叔叔,你也喜歡讓媽咪吹吹啊,琰琰也喜歡呢,每次琰琰哪里疼,只要mama吹吹,就不那么痛了。” 呃……臭小子,這都要跟老子搶!賀煜用力捏了一下他稚嫩的小臉蛋,動作既寵溺,又不滿,想起某件事,轉開話題,“對了,琰琰今天起晚了,錯過去幼兒園的時間,下午是繼續請假呢?或接著去學校。” 琰琰還來不及回答,凌語芊馬上將憂慮脫口而出,“別,別讓他去,我怕那些人會到學校傷害他。” 琰琰聽罷,發出疑問,“媽咪,誰會到學校傷害我?” 凌語芊一愣,為剛才的沖動后悔起來。 小家伙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某件事,紅潤的臉色瞬間轉白,語氣也變得焦急起來,“媽咪,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琰琰為什么不能上學?誰要打琰琰嗎?請你說清楚好不好?” 凌語芊繼續呆怔,不知如何解釋,賀煜忽然蹲下,拉住琰琰的手,幫忙安慰,“琰琰剛才是不是聽錯了?媽咪哪里說到什么傷害?叔叔聽到的是你媽咪覺得既然今天上午已經不去幼兒園,不如下午也請多半天家,明天再去。” 啊?是這樣子嗎?可他明明聽到是另一回事,他聽到的怎么跟熠叔叔聽到的差這么遠? 小家伙豎起眉頭,對某人如此解釋感到懷疑,很明顯并不容易被蒙。 當然,他再聰明,也只是個小屁孩,是老爸遺傳的基因,賀煜身為他老子,自然有辦法把整件事解釋得合情合理,經由一輪妙語連珠,小家伙終于信服了。 卻 又輪到凌語芊糾結,當琰琰又被賀煜支開之后,她迫不及待地指出目前危機和擔憂,賀煜依然一臉從容,不慌不忙,“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他們目前并沒有想過要對 我們下手,故更不會把目標放在一個小孩子身上。另外,我早猜到你會不放心,已經委托軒轅徹做好保衛工作,總之,琰琰不會被任何危險靠近的。” “萬一不是這樣呢,萬一他們用琰琰來威脅我們呢……” “沒有萬一!” “可是……” “你 怎么老是不相信我?反正這事,就照我說的那樣!”賀煜不禁有點不耐煩起來,因為她對他的不信任,但很快,又恢復心平氣和,繼續平靜地分析給她聽,“琰琰剛 才的反應,你也看到了,小家伙非一般的敏感,學校方面或許你可以說請病假,但你要怎么跟小家伙解釋?做噩夢的借口,不是每次都適用的!再說,徹辦事,我們 應該一個百放心!” 凌語芊終于不再爭執,望著他沉吟一會,忽然問起軒轅徹的背景。 賀煜不隱瞞,但也不詳說,只簡單扼要地告知她,軒轅徹與他是同類人,是生死之交,同時,再次叫她放心讓琰琰去幼兒園。 凌語芊則又問起他自己的情況,問他為什么換成這樣的職業。 這次,賀煜反而不肯透露了,用機密理由堵住她的探知,還別有用意地又次表達他對她的愛意。 如他所料,凌語芊即時為此不自在起來,停止與他交談,至于琰琰是否繼續如常上學的事,她自然是聽了他的安排,下午再請了半天假,讓琰琰繼續留在這由他看管,她則出發去公司,完成他交代的任務。 與她反應一樣,尚弘歷見到她呈現的結婚證,首先震了震,緊接著,陷入沉思。 凌語芊默默留意著他,許久都不見他給看法,不由主動問了出來,“第二步計劃已經完成,您現在可以把第三步計劃告訴我了吧?” 尚弘歷身體略微僵了一下,視線從結婚證上抬了起來,銳利依舊,回望著她,還是不做聲。 凌語芊本就滿心憂慮,見狀于是更加急躁,眉頭一皺,聲音拔高了,“董事長,你怎么老是不說話?接下來咱們到底要怎么做?你快說呀。” “yolanda,你先冷靜,別著急!”這時,一直沉默于旁的王塑忽然朝她喊了一句。 “別 著急?當初不是你們說情況已經火燒眉毛了嗎?我哪能不著急?你們可知道為了早日完成第二步計劃我費了多大的心思和精力嗎?現在好不容易辦妥了,你們卻說不 用著急,什么都是你們說,都不知道你們到底想干啥!難道逗著我玩的!”凌語芊便也順勢假裝下去,表現得越來越激烈。 ☆、【衷其一人,愛 ta 一生】434 夫唱婦隨,勢在必得 根據賀煜今天對她的分析和吩咐,尚弘歷有可疑,她自然希望盡快得到尚弘歷的反應,好辨識真實,可如今,他一個勁的沉默,不像前兩次那樣痛快和直接,這不由讓她更認為他與昨晚那個意外有關,假如真的這樣,形勢就相當嚴重了! 王塑直接伸出手,在凌語芊手臂輕輕一按,繼而看向尚弘歷,得到尚弘歷的默許,再道出聲,“我們當然不是逗著你玩,只不過,事情出了點意外。” “出了意外?什么意外?”凌語芊心頭一顫,迅速追問。 王塑又是不時地瞧著尚弘歷,邊詳細闡述下去,“我們打算結束這些不正當交易的想法,不知為何被國外那些伙伴們知道了,他們雷霆大發,堅決不允許我們退出,他們還說,給我們一周時間好好考慮,我們要是再堅持這樣,會對我們不客氣! 其 實,我們也考慮過這樣的后果,但如今禍到臨頭,我們畢竟是中國人,離不開這里,于是打算先解決這里的,至于外國那些人,再另想辦法應付,誰知他們這么快就 收到風聲,以致我們原本的計劃節外生枝了。老板剛才遲遲不開口,正是因為如此,他還在思量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如此一番話,把凌語芊帶入另一種困惑中,整個身體都僵直了,半信半疑,瞇眼來回地看著王塑與尚弘歷。 這些話,都是真的嗎?又或只是一個借口?不過,他們似乎沒理由這樣編的,他們應該比自己更急著解決問題,而且,再細看王塑的神情,不似撒謊!那就是真的了! 一周時間給答復,尚弘歷還在兩其為難,猶豫不決,這說明了,昨晚的事與他無關,那只是外國黑幫自行cao作?他們這樣做,目的又是什么? 心里暗暗地思量一番,凌語芊想到賀煜跟她交代的話,于是調整一下劇烈震動的心情,簡單扼要地說出了昨晚的意外。 王塑和尚弘歷聽罷,齊齊睜大了眼,這也再次讓凌語芊證實了他們的不知情,于是拋出誘餌的第一磅,“其實,你們有沒有想過投靠政府?讓賀熠幫你們?” “投靠政府?讓賀熠幫我們?幫什么?幫我們洗白嗎?”默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尚弘歷終于開口,嗓音和表情都極為不屑,似在譏諷凌語芊的開天說白話。 凌 語芊不理這些,繼續照著賀煜的教導表演下去,“實不相瞞,我已經把你的大體計劃告訴了賀熠,也說過你們有悔改之意,當然,這并非最能打動他的,主要還是 我,因為我牽涉其中,他想幫我完全脫罪,對你們的判定也不能太重,他分析過,只要你們肯跟政府配合,你們的罪刑會從輕處理。” 尚弘歷和王塑猛然又是一震,緊接著,又是尚弘歷給回應,冷哼依舊,“從輕處理?真的還能從輕處理嗎?” “yolanda,你確定將我們的計劃告訴賀熠了?怎么不先跟我們商量一下?”王塑也出聲了,雖不像尚弘歷的不善好意,卻也難掩責備,畢竟,這事關重大,走錯一步都會全盤盡毀的。 凌語芊裝出一副無奈的模樣,幽幽感嘆,“我們還是低估了賀熠,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他早就猜到我們的計劃,說得我啞口無言,除了承認,別無他法!” “但是……” “好了,既然已經被他識破,現在再追究也沒用,我只想知道,你剛才說是否屬實?你確定那家伙沒騙你?”尚弘歷繼續追問重點,不愧是個果斷決然之人,絲毫不浪費時間于無法挽回的事情上。 凌語芊維持著淡定,點了點頭,“我是這么認為!當然你想進一步確定的話,可以跟賀熠面對面談,他估計也料到你會懷疑,特意交代過我,他說他的電話號碼沒變,你隨時可以約他。” 面對面談……確實,他需要和那小子正面交鋒一次!尚弘歷眸光犀利,再朝凌語芊盯了一會,隨即把結婚證書給回她,叫她先出去。 任務完成,凌語芊本也不想留,再說剛才有些話充滿了虛假和欺騙性質,她還沒有完全適應,離開對她也好。沖尚弘歷頜一頜首,且朝王塑看了看,凌語芊于是走了出去。 火熱的局面隨之沉寂下來,空氣里依然殘留著凝重與神秘的氣氛,尚弘歷與王塑各自沉思一陣子,由王塑先發話,“老板,你確定要跟賀熠合作?” 約莫幾秒,尚弘歷才應答,“事到如今我們還有得選擇嗎?前有狼后有虎,再危險,我也得選一條路。” “可是……我擔心這是賀熠的陷阱,yolanda畢竟是女流之輩,閱歷又淺,未必分析得出真假。”對凌語芊,王塑一點都不懷疑,根本沒想到她已私下倒在了賀熠那邊。 尚弘歷沒他這么想,但謹慎行事,繼續憂愁凝思少頃后,接道,“所以,我才打算親自去會會那小子!你幫我打電話給他,就約在今晚。” 今晚?這么快?不過,情況危急,越早解決越好。王塑于是不多說,領命告退。 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了尚弘歷一個,顯得更加寂寥,人也顯得愈加蒼老,無助! 另一邊,凌語芊從尚弘歷的辦公室出來后,再一次上到天臺。 剛才那些話,有的是真,有的是假,真的是,她會脫罪,至于假的,尚弘歷等人會從輕發落。 犯了這么大罪,豈是說減輕就減輕的,他們給國家和人民帶來重大傷害,國家怎么可能私下判決?那不但要給國家一個交代,還得給人民一個交代的! 精明如尚弘歷,一定想到這些,所以,接下來他會如何選擇,得靠賀熠了。尚弘歷知法犯法,死不足惜,只是,一想到無辜的尚東瑞人生會因此起極大變化,她就于心不忍,傷感滿懷。 “小芊芊,又來占我地盤嘍?”突然,背后響起一聲戲謔。 熟悉的嗓音和口吻,讓凌語芊脊背即時僵直,真是巧妙,她剛想到他,他就出現了。 “聽說你見了我爸,我去辦公室找你,但秘書說你還沒回來,我馬上想到這里了。”高大的人影已來到她的身邊,正是尚東瑞。 凌語芊側起臉,一臉呆然。記得上一次她上天臺,是被他父親和家人逼迫去執行誘惑計劃,而這次,是受賀熠指示,準備將他父親和家人繩之于法。至于他,則兩次都待她依舊,這讓她心里更加傷感,且很是難受。 “怎么了?你沒事吧?是不是我爸又對你做了什么過分的事?”見她突然變得很痛苦的模樣,尚東瑞不禁焦急起來。 凌語芊傷悲更甚,喉嚨一熱,哽咽滿腔。 尚東瑞于是扶住她兩邊肩頭,更加急切,“芊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告訴我吧,讓我幫你。” “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你爸沒罵我,也沒逼我。”凌語芊終于做聲,努力平復著澎湃的心理。 尚東瑞舒了一口氣,順勢道,“那是因為什么?對了,你今天去找我爸,你們談了什么?” “我……我把結婚證拿給他。” 結婚證…… 她……她與賀熠的結婚證嗎?她做到了?這么快? 尚東瑞頓時瞪口呆住,放在她肩頭上的手也瞬間僵硬不動了。 凌語芊已慢慢調整好心情,把剛才對尚弘歷說的那些話跟他重復一遍。 尚東瑞聽后,反應與王塑一樣,認為她被賀熠騙了,賀熠不可能這么好心。 凌語芊若無其事,訥訥地道,“我覺得……他沒有騙我,他要真想耍詭計,就不可能約你爸見面的。” “他要和我爸見面?” “嗯,至于幾時,你爸才知道。” 尚東瑞抿唇,手摸著自個兒的唇角,沉靜下來。 凌語芊默默看著,越覺內疚,心想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他。 “東瑞,其實……其實……” “嗯?怎么了?” “今天,其實……” 滴——滴—— 就在凌語芊猶豫不決,吞吞吐吐間,她身體陡然傳來一股震動,是手機有來電。 話語一停,她拿起手機,為來電顯示上的號碼蹙了蹙眉兒,稍后,還是接通它。 “在做什么?”伴隨著電流聲傳到她耳畔的是一個極具磁性的男性嗓音,低沉,醇厚,卻難掩霸道。 凌語芊還來不及回答,他又接著自顧問,“是不是在跟尚東瑞見面?” 呃—— 他咋知道的? 凌語芊俏臉一陣變色,迅速左右張望起來,在想他是不是藏在某個地方偷看她。 見到她樣子有異,尚東瑞不由小聲問是誰打來的電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為難。 “沒……沒什么。”凌語芊捂住話筒,給尚東瑞一個無須擔心的眼神,接著對電話那端回應了過去,“找我有什么事嗎?” “想你,想聽聽你的聲音。” 呃……這……簡直是無賴,說話這么直接! “手臂疼,想讓你吹吹!”邪魅的戲謔,繼續冉冉飄來。 凌語芊面色不覺更紅,同時也氣惱不已,然而礙于尚東瑞在旁,她根本不能罵回去,故只能憋住氣,壓低嗓音咬牙切齒地威脅,“再不說正事,我要掛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