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節
嗡! 老色魔頓時眼冒金星,回頭一看,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凌語芊繼續掄起鋼管,準備再次往他頭上砸,不過,這次他曉得躲避,凌語芊知道自己必須抓住時機,于是繼續追,打不到他的頭,就打他的身體,總之,她務必要打倒他! 身上連連受傷,老色魔元氣大傷,求生的本能讓他不忘反擊,急忙抓住鋼管,和凌語芊搶了起來。 結果,他雖然搶走了鋼管,但絲毫掄不起來,加上凌語芊換成拳腳攻擊,他只好選擇扔掉鋼管,亡命逃跑。 凌語芊怒氣不減,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被nongnong的恐懼和悲恨吞噬著,即便是依然在她體內發作著的藥性也顯得渺小起來,她只知這個老yin一一蟲該死,自己不能放虎歸山,所以,她也跟著追出臥室,見那老yin一一蟲正掏出鑰匙哆哆嗦嗦地開著門鎖,她更是理智全無,往客廳四處張望一下,見到水果盆里的水果刀,想也不想便把它抓起來,箭一般地沖向老yin一一蟲,在他剛好打開房門準備逃出去之際,及時揪住他,吆喝一聲,鋒利的刀子直刺入老yin一一蟲光裸的胸膛。 啊—— 尖叫!凄厲的尖叫! 鮮血!殷紅的鮮血! 凌語芊非但沒解恨,還愈加瘋狂,用力拔出刀子,然后再刺進去,不顧他的求饒,不顧那源源而出的鮮血,她失控地猛刺著,直到背后傳來琰琰驚恐的哭叫。 “媽咪,別刺了,再刺他就沒命了,媽咪,快住手!” 暴力終于停止,可惜,他已經死了,渾身是血,兩眼暴瞪,死不瞑目,樣子比方才欲侵犯她時還恐怖駭人。 凌語芊如夢初醒,顫抖的手兒遲緩地伸到他的鼻子下方,感受不到絲毫的氣息,她更是花容失色。 可事情還沒完,與此同時,她忽覺門口右側有股異樣,不禁抬頭,一看更是面如死灰,全身癱軟,跌坐在地上。 只見那,不知幾時佇立著一個年約二十多歲,長相英俊,氣質文雅的青年男子,炯炯發亮的雙眼直盯著她,透出震撼的、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殺了人,且被人看到了! ☆、【衷其一人,愛 ta 一生】 011 我,我,我叫褚飛! 四目相對,緊緊交纏,兩人各有所思地彼此對望,約有一段時間,青年男子英俊的臉龐倏忽一變,高大頎長的身軀迅速跨進來,同時把男房東的尸體推入屋內,關上門。 凌語芊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嚷,“你是誰?你要做什么?” “噓——”青年先是示意她別吵,緊接著,索性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凌語芊本能地扭動一下身子,忽聞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于是明白過來,美目瞪大,又驚又喜地盯著青年男子。 他發覺有人經過,急忙掩飾情況,不讓其他人發現,莫非,他……他想幫她? 腳步聲慢慢遠去,青年松開手,黑白分明的眸子繼續盯著凌語芊,詢問,“你為什么要殺他?” 凌語芊咬了咬唇,不回話,視線隨之回到男房東身上,確實,當時老色鬼逃跑了,她應該放他一馬,可她沒有,理智全無的她只想殺死他,一了百了,杜絕后患,確保這老色鬼將來再也沒機會侵犯自己。 “殺人是要填命的,你應該知道。”青年男子又道,溫潤的嗓音略微拔高少許。 “因為他該死!這個可惡的老頭想侵犯我媽咪,想傷害我媽咪,我媽咪自衛,不得不殺死他。”琰琰忽然喊了一句,稚嫩的童音飽含憤怒。 凌語芊這才憶起兒子還被綁住,急忙起身,奔到琰琰身邊,給他解開繩子。 青年男子跟了過來,若有所思地環視一下四周,目光重返凌語芊那,沉吟數秒,又道,“你把整個情況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你。” “你肯幫我?而不是舉報我?”凌語芊也望著他,遲疑地問。 “只要你說得合情合理,只要真的是他該死,那么,我會幫你!”其實,他潛意識里早就想幫她,否則剛才不會在聽到腳步聲時趕緊進來,幫她掩飾。 “媽咪,你快告訴這位大哥哥吧,他應該是好人,應該能幫你的。”琰琰也大嚷,繩子解開后,他得到自由,迫不及待地扭動身子,揉揉手腳,舒展放松著。 凌語芊還是沒說,繼續問那青年男子,“請你先告訴我,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青年男子怔了怔,有點苦笑的意味,但也很配合地答復她,基本資料全部告知,“我叫褚飛,本市人,今年二十五歲,就讀于xx大學經濟管理系三年級,家里只有我和我媽,現在對面那棟房子居住。” 他說的都是真話,但凌語芊還是找到了很多疑點,“二十五歲才讀大三?一般不都是23歲就畢業了嗎?還有,既然你是本市人,那你應該有自己的房子,附近這些樓房都是租用的。” 呃—— 叫褚飛的青年男子,頃刻又是一陣無奈,若是平時,他肯定掉頭走了,然而,眼前這個獨特的小女人,莫名其妙地讓他放不開! 所以,盡管很挫,很囧,他還是繼續解釋給她,“我高中碰上一些意外,在家休養了兩年多,導致推遲了三年進大學,故最快也要26歲才畢業。至于房子嘛,我戶口在郊區,我媽這兩年身體不好,為方便帶她就醫,我陪她來這里租房子住。今天之所以過來這兒,是因為我媽的衣服被風吹到這棟樓的某戶屋子,碰巧見到不該見的一幕。” 褚飛稍頓了頓,接著補充,“對了,你一定還納悶我一個學生為什么有錢出來租房子吧?我爸在世的時候,曾經留下一筆儲蓄給我和我媽,雖然不多,但也足夠我們日常開支,而且我課余時間都有兼職賺錢。現在,你都清楚了吧?可以把你的情況告訴我了嗎?” 凌語芊尚未反應,琰琰猛地又催促出來,“媽咪呀,你快說吧,褚飛叔叔是好人,他不會害我們的!” “你要是還有其他疑惑,隨便問,我都會一一解答。”褚飛繼續補充了一句。 凌語芊被他興味的眼神弄得很是窘迫,為自己對他的懷疑暗暗懊惱,再思忖片刻后,終于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出來,包括之前那些古怪的跡象。 褚飛聽后,非但清楚了整件事,還總算明白她的異樣是怎樣回事,看著她媚態盡顯的誘人模樣,俊臉忍不住紅了,且紅得厲害。 原來,隨著男房東的斷氣,凌語芊內心的怒火逐漸熄滅,先前被壓住的春藥再起強烈效用和發作,各種媚態也不自覺地重新呈現了。 “我想……你……你必須先去醫院。”褚飛結結巴巴地提醒,依然滿面漲紅,忽然想到什么,又馬上道,“不對,咱們得先報警。” “別,不能報警!”凌語芊及時按住他欲撥打出去的手機,“你不是說過會幫我嗎?怎么又報警了。” “別著急,聽我說,我報警不是舉報你,而是救你。現在死了人,遲早會被發現,我們應該主動報警,到時就跟警察說,這個大色魔不但給你下春藥,還禁錮琰琰,中途你不順從他,他獸性大發,拿起水果刀想刺你,你在自衛的過程中把他殺死。我,是證人!” 不錯,這樣的口供對自己很有利,只是…… “警察會信嗎?就算信了,我真的沒罪?” “你身上的藥性還沒退,這是一個非常有力的證據,再說你和房東無怨無仇,壓根就沒殺他的動機,警察無從懷疑。”褚飛在她哆嗦的手背輕輕一拍,示意她松手,然后,終于撥打了110。 接下來,他繼續對凌語芊加以勸慰,與她商量好等下的供詞,期間深刻體現出他是真心想幫凌語芊,因此,凌語芊內心的防備逐漸減弱,甚至消除,對他產生了依賴和寄望。 不過,有件事特折騰人,由于體內藥性未解,不時會發作,讓凌語芊既羞愧難堪、無地自容,又苦惱萬分、痛不欲生。 褚飛血性方剛,突然碰到這樣的情況,也是無比的痛苦難言,他幾乎不敢直視她,還坐得離她遠遠的,一個勁的與她說話,說他在學校那些見聞,甚至包括他更詳細的家庭背景,希望借此分散彼此的注意力。 非人的煎熬,就此持續了將近20分鐘,警察終于來了,救護車也來了。 結果如褚飛所說,警察聽了整件事后并沒有特別的懷疑,根據司法程序,先安排凌語芊到醫院急救,褚飛陪琰琰一塊去,其他公安則留下來封鎖現場,收集材料。 在醫院奮斗了近兩個小時,春藥總算從凌語芊身上徹底消失,她的思想隨之恢復了以往的正常,得以集中精力在這件事的后續上。 她首先要面對的,是那該死老色魔的妻子——女房東。 原來,女房東真的回鄉下去了,晚上剛好回來,得知丈夫突然死掉,猶如五雷轟頂,對凌語芊劈頭便罵,痛訴枉費她對凌語芊那么好,凌語芊卻恩將仇報,殺害她的丈夫,簡直不是人。 看著聲淚俱下、甚是可憐的女房東,凌語芊忍不住熱淚盈眶,忽然有點后悔當時的沖動和失控,櫻唇微顫,欲言又止。 褚飛擔心凌語芊把真相爆出來,急忙在她手臂暗示性一按,緊接著,對女房東回駁,“房東太太,這件事你不能怪凌小姐,要怪就怪你老公,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那是他活該!再說,他死,只是一瞬間,一了百了,但給凌小姐留下的傷害和陰影卻是永久的!” 女房東的視線這也才轉到褚飛身上,狐疑地問,“你……你是誰?” “我就是那個目擊證人,你知道你老公有多可惡嗎?不但給凌小姐下春藥,還用繩子將凌小姐的孩子綁住,私自配了鑰匙把門鎖死,叫她們毫無逃命的機會!他死,是老天發威,給他懲罰!”褚飛樣子淡定而從容,繼續堅持著想好的供詞。 女房東聽罷,哭著辯護,“他精神有點問題,他正常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只有發病了才這樣,所以,他不該死!真不該死!” 精神有點兒問題? 那男房東,是個精神病人?凌語芊不禁想起當時自己無意間喊出一句神經病后,男房東就立刻變了,原來,是被刺激了,那么,前幾次的不尋常舉動也是精神病引起的? “精神有問題就能為所欲為,這樣傷害別人嗎?你有沒有想過,凌小姐要是不反抗,結果會是怎樣的局面?恐怕,死的會是凌小姐,死得比你老公還慘,凌小姐的兒子也會遭殃,所以,這是你丈夫應得的!”褚飛越說越激動,此情此景已分不清他是在演戲或發自真心了,“房東太太,你身為女性,應該理解和同情凌小姐,你丈夫這樣的性格,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誰能擔保凌小姐能每次幸運地逃過?換個角度想,要是這樣的悲劇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怎么樣?” 這時,凌語芊內疚憐憫的心情也逐漸得到平復,望著女房東,語氣堅決,由衷說道,“房東太太,很抱歉讓你成了寡婦,可是,我必須那樣做,你丈夫是你的親人,但我兒子,同樣是我的心肝寶貝,你根本無法體會當時我是怎樣的恐懼、驚慌、痛恨和憤怒,假如時光能夠倒流,我想我還是會選擇自衛,我有權利保護好自己,更有義務和責任照顧好我兒子!” ☆、【衷其一人,愛 ta 一生】012 置之死地而后生 看到女房東隨著這些言語逐漸動容,褚飛說出最重要的一句話,“你丈夫不是有精神病嗎?這樣的結果說不定對他也是一種解脫,這是老天爺對他的安排,所以,節哀順變吧。” 女房東終究是個婦人,品性本就純樸善良,一開始由于深受刺激和傷心過度,才對凌語芊大罵痛罵,如今經由大家解釋與勸慰,想到自己的老公本來就理虧,且礙于面子不想把事情鬧大讓親戚朋友笑話,結果便也作罷,不再聲討凌語芊。 整件事,算是有驚無險就此告一段落,凌語芊不用坐牢,但根據刑罰,還是得給女房東做出一定的賠償。 凌語芊險遭侵犯,本就是被同情的一方,況且,警方見她一個小女人帶著兒子孤苦伶仃,便盡量把賠償金額商討到最低,不過,凌語芊主動給女房東賠了50萬。 握著那袋沉甸甸的、意義非凡的金錢,女房東滿腹激昂和動蕩,悲痛的淚眼覆上難以置信的神色,一來,想不到凌語芊會給她賠償這么多錢,二來,想不到凌語芊會有這么多錢。 凌語芊整個心海也異常復雜澎湃,晶亮的雪眸鄭重而嚴肅地回望著女房東,由衷地說出一句簡短卻很真摯的話,“房東太太,謝謝你,而且,對不起!” 女房東吸了吸鼻子,緊接著,搖了搖頭,嗚咽出聲,“那個青年仔說得沒錯,或許這就是冥冥中的注定,怪不得你,怪不得你,假如他能安分守己,不色心作祟,橫禍豈會找上他?這都是命,是他命該如此吧。” 說完后,她又是忍不住低啜出來。 潔白細小的貝齒,在干澀的唇瓣輕咬了一下,凌語芊本能地抬起手,在女房東顫抖的肩頭給予憐憫安撫,然后,說出心中某個決定。 她打算搬走,不再在這里住了! 女房東一聽,淚眼瞪大,但最終,也沒說什么。有些事終究無法挽回,凌語芊不能像以前那樣在這間屋子安然居住下去,而她,同樣做不到若無其事地對待凌語芊,因此,再見是對彼此最好的結局。 幸好,正義的褚飛繼續幫凌語芊,得知凌語芊要搬走,他也始料不及,卻只是一瞬間工夫,馬上表示支持凌語芊的決定,還介紹凌語芊到他住的那棟樓租住。 “我隔壁那套也是一室一廳,獨立廚房和洗手間,月租1500,上手租客是一家三口,正經人家,因為買了房子,前幾天剛搬走,正空著,你覺得可以的話我幫你找房東談談,對了,那邊的房東是個孤家老人,沒丈夫沒兒女,之前類似的侵犯事故絕不會再發生。” 對于他的詳細解說,凌語芊再次銘感于心,而且,毫不猶豫地贊同了。 接下來僅花了一天時間,凌語芊便從“舊房”搬到了“新房”,同時,也正式見到了褚飛的母親吳蓉玉。 吳蓉玉,50歲左右,長得文文靜靜,除了身體虛弱之外,還雙目失明,特別有件事值得凌語芊關注的,她覺得吳蓉玉不太熱情,跟褚飛相比,簡直天淵之別。 琰琰是個小孩子,活潑可愛,嘴巴又甜,換作其他人,聽到琰琰褚奶奶前褚奶奶后地叫,都會高興不已,笑不攏嘴的,吳蓉玉卻出乎意料地板著臉,仿佛沒聽見似的,凌語芊差點認為她連耳朵也失聰了呢?當然,根據褚飛相告,分明不是,所以,凌語芊心里很納悶和不解,不過,納悶歸納悶,并沒多想,在褚飛的家呆留一陣子后,拉著琰琰回到自己租賃的地方。 這一帶都屬于民屋,間隔布置等方面沒多大迥異,然而終究是新的房子新的環境,總會讓人一下子習慣不過來,琰琰是個小孩子,倒沒什么,到點了就睡著,凌語芊則怎樣也無法入眠,她于是起身下床,披上一件外套,來到小陽臺。 說是小陽臺還真不為過,寬一米,長兩米,只放得下一張椅子,她窩在椅子內,靜靜地看著寂寥遙遠的夜空,思緒不自覺地回到殺死老色鬼房東的那件事上。 其實,這幾天她一直在想著這件事,一直放不下,滿腦都是男房東兩眼暴瞪、死不瞑目的畫面。老色鬼估計想不到,弱質芊芊的她會這么狠,這么癲狂,理智全無,絲毫不肯放過他。 確實,自己這個舉動,連自己都嚇到了,這件事發生之前,自己是萬萬想不到這樣的,人果然會隨著環境和閱歷而改變,這段日子連番折磨和痛苦,自己心里積壓著各種悲憤、痛恨,到了最關鍵時刻,像是引爆的炸彈,轟然炸開,誰也阻攔不了! 第一次殺人,是兩年前,在美國,因為執行任務,快準狠地掐住莫希凜的要害,將他活生生弄死。這次,她用了刀子,狠狠直插對方的心窩。 莫希凜那件事,賀煜前前后后花上幾十個億,至于這個老色鬼男房東,她給女房東賠償雖然只是50萬元,不過這種形勢下算是非常豐厚的,而盡管如此,她還是無法安心,她根本忘卻不了女房東悲痛欲絕的模樣。 痛失摯愛,那是怎樣一種痛她深刻體會,盡管對她來說男房東該死,但對女房東來說,那是相伴相隨了大半輩子的愛人,是彼此相依為命的親人,女房東曾經說過,他們沒有子女,如今男房東死了,女房東等于成了孤家寡人,算起來,自己何其殘忍,把人家唯一的依靠抹滅了。 想罷,眼淚就掉了出來,整顆心也跟著不平靜,加上這段時間的苦,凌語芊禁不住地低啜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寂靜的空間驀然響起一聲呼喚。 “凌姐,凌姐你在嗎?” 是褚飛,不知何時開始,他改為這樣稱呼她,叫聲從陽臺左側飄來,他也在他自家的陽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