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告？如今賀煜不在，賀熠行蹤不明，能幫自己的，就只有賀燿了。

    她掏出手機(jī)，撥打賀燿的電話，可惜，轉(zhuǎn)去了留言信箱，她唯有作罷，繼續(xù)邊思忖邊往前走，坐上計程車后，再次撥打賀燿的手機(jī)，給他留言：賀燿，我是大嫂，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很重要，非常嚴(yán)重的事，你聽到留言后，立刻給我回電話，務(wù)必要的知道嗎？迫切等你！

    然而，直到她回家，整整一天過去了，還是得不到賀燿的回電，期間她又給他打過幾次電話，結(jié)果仍是轉(zhuǎn)到留言信箱，這讓她，內(nèi)心感到相當(dāng)慌亂，而且，莫名的不安。

    這個骨節(jié)上忽然不接電話，到底是巧合呢？又或別有暗示？賀燿他，到底哪兒去了？本來，她想打給張阿姨問問，但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忍住。

    夜深，人靜，琰琰已經(jīng)睡下，凌語芊卻還是被各種愁思焦慮困擾，窩在飄窗上，出神地看著遙遠(yuǎn)的天空，那一顆顆閃爍的星星，幻化成爺爺?shù)臉幼樱€有賀煜的樣子，霎時間，對賀煜的思念更是前所未有的強(qiáng)烈。

    一會，凌母進(jìn)來，先是朝大床看，見不到凌語芊的人影，視線轉(zhuǎn)向飄窗那，隨即緩緩走過來，對凌語芊輕喊了一聲。

    凌語芊回過神來，俏臉微微一怔，低聲道，“媽，還沒睡？”

    凌母在她身邊坐下，繼續(xù)若有所思地注視片刻，也語氣遲疑地問了出來，“還在想今天的事？”

    “不 是，在想賀煜。”凌語芊順勢把頭依偎在凌母肩上，語氣幽幽，“我在想，如果賀煜在，事情一定很快得到解決。媽，我真的好想念賀煜，他跟我承諾會永遠(yuǎn)陪著 我，幫我處理一切問題，杜絕一切煩惱和困擾，可事實(shí)上，他沒有，他拋下我，讓我一個人面對這么多問題，飽受困擾、悲傷的吞噬，他真壞，如果我見到他，一定 會罵他，打他，再也不讓他進(jìn)房睡覺的。”

    nongnong的傷感，盤踞凌母的心頭，既為女兒的孩子氣感到好笑，又為女兒感到無盡的心疼。她記 得，剛搬進(jìn)來這里的那段日子，女兒每天過得無憂無慮，整個人像是沐浴在春風(fēng)中，氣色紅潤，體態(tài)豐盈，哪像現(xiàn)在，眉頭深鎖，臉色蒼白，打自流產(chǎn)后，身體瘦了 一大圈都一直沒好起來，時刻離不開悲痛，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女兒夠堅強(qiáng)，夠勇敢，否則真不知如何是好。

    是啊，倘若賀煜還在，這些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老天爺，你能否讓賀煜回來？可以的話，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換取他的復(fù)活。

    看著月亮越爬越高，幾乎玄月當(dāng)空，凌語芊不由坐直身子，體貼地叫凌母先去睡。

    凌母瞅著她，大約一分鐘之久，便也點(diǎn)點(diǎn)頭，“你也早點(diǎn)休息，別想太多，說不定明天起來時就接到賀燿的電話了。”

    凌語芊抿唇一笑，從飄窗下來，送母親出去，然后，沿著整個房間慢走，將一件件家具和物品撫摸個遍，最后，停在床前，靜靜俯視著酣然熟睡的小人影，再過少頃，披上一件外套，走出臥室。

    她把腳步放到最輕，小心翼翼地走在寬闊的走廊上，下了樓梯，越過客廳，走進(jìn)花園。

    入冬了，夜晚的氣溫更低，即便她穿著厚厚的睡袍，也仍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不禁拉緊外套，在涼亭內(nèi)坐下。

    她繼續(xù)回想過去一些情景，就此沉醉在與賀煜度過的一個個美好時光中，直到耳畔傳來一聲稚嫩的呼喚。

    是琰琰！他也下來了。

    打自賀煜離世后，小家伙夜晚都會醒來一下，看她是否還沒睡，今晚也不例外，他找遍整個房間，包括飄窗和浴室，都見不到媽咪的身影，便猜媽咪一定是又來花園了，他手里頭，還另外帶著一件外套呢。

    胸口像捧住一個暖爐，凌語芊心里暖烘烘的，伸手拉了小寶貝一把，將他摟入懷中，打開他帶來的外套，讓自己和他一起藏在里面。

    琰琰下意識地往她懷里鉆，天真無邪地問，“媽咪，你在想什么？又想爹地了？”

    “嗯，媽咪每天都要想他，否則媽咪怕忘了他。”凌語芊如實(shí)回答，繼續(xù)把他摟得更貼近自己。

    琰琰聽罷，打了一個哈，“媽咪才不會忘記爹地呢，媽咪會永遠(yuǎn)記住爹地的。”

    “是嗎？那也說不定，你爹地那么壞，對媽咪一次次地食言，說不準(zhǔn)哪天媽咪累了，無法再堅持了，就把他從心里趕出去！”凌語芊接著說，語氣不自覺中流露出一絲嬌嗔。

    琰琰仰起了臉，笑呵呵，“才不會，就算真的那樣，琰琰也會幫爹地，讓爹地一直停駐在媽咪的心房里。”

    皎潔的月光底下，是一張俊俏絕倫的面容，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每一個五官都俊美無比，輪廓也是超乎完美的。

    他確實(shí)有資本幫他父親留住她的心，每天都對著這張酷似他父親的臉容，而且隨著他的長大必然會更像他父親，試問她又怎能忘記？何況還有那些刻骨銘心的回憶，充斥著她每一個細(xì)胞，除非她失憶，或除非她靈魂丟失，否則都不可能忘得了的。

    想罷，她將他抱在膝蓋上，突然急切渴盼地呢喃起來，“琰琰，你答應(yīng)媽咪，快快長大，長成像你爹地一樣，好不好？好不好？”

    琰琰也再次窩在她的懷里，貪婪地汲取著她身上散發(fā)出來好聞的味道，還有那暖暖的氣息。

    時間就在母子兩嗷嗷親昵中悄然流逝，不知多久過后，琰琰說困了，叫凌語芊陪他回屋睡覺。

    看著他布滿疲憊的小臉，想到明天他還要回幼兒園，凌語芊便也同意，繼續(xù)抱著他，步出涼亭，往大屋方向走，然而走著走著，猛被前方的一幕驚震住。

    房子……起火了！

    火勢強(qiáng)大，烈烈燃燒，已經(jīng)燒到半個屋子，映紅了整個天地！

    怎么會這樣？

    琰琰已經(jīng)嚇得尖叫起來，凌語芊目瞪口呆，一會想到什么似的，更如天崩地裂，抱著琰琰迅速往前奔跑起來。

    mama！

    mama還在里面！

    媽——

    媽——

    她邊亡命奔跑，邊拼力大喊，叫聲凄厲而尖銳，劃破整個寂靜的夜空。

    不用多久，她跑回別墅前，兩腿繼續(xù)用力往前邁出，打算就這樣沖進(jìn)火堆救人，是琰琰即時大叫，把她驚醒過來，然后，將他放在一旁，叮囑他別亂跑，自個沖進(jìn)去。

    琰琰及時把她拉住，哭喊，“媽咪，不要，不要進(jìn)去！”

    凌語芊一心想救母親，哪里顧得上那么多，使勁掰著琰琰的手，淚眼也出來了，“琰琰，放開媽咪，姥姥還在里面，媽咪得進(jìn)去救她，乖，讓媽咪進(jìn)去。”

    可惜，小家伙也不顧一切，兩只手兒緊緊拽住她的手臂，“不要，好大的火，會燒死媽咪的，琰琰不能讓媽咪進(jìn)去，絕對不能！”

    “但媽咪要救姥姥呀，琰琰乖，讓媽咪進(jìn)去，媽咪再不進(jìn)去就來不及了。”看著那越燒越旺的大火，凌語芊心急如焚，對琰琰說完后，又朝里面大喊著母親。

    可惜，半點(diǎn)回應(yīng)也沒有，琰琰還繼續(xù)死命拽著她，他甚至用腳緊緊夾住她的腿，整個人像猴子攀樹，令她根本動彈不得。

    “琰琰！”耐性在焦急中一點(diǎn)點(diǎn)吞沒，凌語芊嗓音拔高起來。

    小家伙也執(zhí)拗得很，同樣高聲吶喊著，“我不要失去媽咪，不要當(dāng)孤兒！”

    “好，你不想失去媽咪，那媽咪呢？姥姥也是媽咪的媽咪，媽咪也不能失去她，不想當(dāng)孤兒！”熊熊大火，仿佛燒在自己的身上，凌語芊渾身陷入劇痛當(dāng)中。

    軟的辦法不行，她開始用硬的，加大力度擺脫著琰琰，不但甩著他，還用力掐他，拍他，甚至低頭作勢要咬他。

    “啊——啊——好痛，媽咪，好痛，啊，嗚嗚——”琰琰忍不住哭了出來，但還是死死抱住她，絲毫不放。

    ☆、【銷魂纏綿，刻骨的愛】362 痛失至親，近乎崩潰

    大顆大顆的眼淚，繼續(xù)從凌語芊眶中揮如雨下，整個人簡直心膽具碎，柔腸寸斷，緊接著，她又抬頭去看那大火，更加淚流滿面，失聲痛哭。

    就在此時，冷肅的周圍起了一陣sao動，隔著模糊的視線，凌語芊看到一群頭戴黃色安全帽、身著橙紅制服的男子匆匆走來，他們手里扛著大水管，長梯等救火工具，是消防員！

    消防員來了！

    仿佛茫茫大海中遇見一根浮木，凌語芊絕望的心瞬間燃起一絲光亮，迅速抱著琰琰迎上去，泣不成聲地喊，“我媽在里面，在二樓，第四個房間，求求你們趕緊進(jìn)去救她，務(wù)必救她出來，我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消防員頭一次見到這么美麗的女子，梨花帶雨的表情更使她我見猶憐，不禁更加紛紛點(diǎn)頭，給她肯定的承諾，然后刻不容緩，帶著隊伍忙碌起來。

    白花花的水柱朝天而起，一陣接一陣地噴向熊熊烈火，無奈該死的大火無情的很，繼續(xù)頑強(qiáng)燃燒，與水柱做著強(qiáng)烈的斗爭。

    凌語芊內(nèi)心焦急驚恐持續(xù)不斷，忍不住走近消防員們，繼續(xù)懇求他們加把勁，最好能再叫多些人過來，且困惑他們?yōu)槭裁催€不派人進(jìn)去救人。

    盡管大家都很想幫這個絕美迷人、楚楚可憐的女子，但基本的職業(yè)規(guī)則還是不敢遺忘，帶著歉意和安慰跟她解釋，“太太，很對不起，由于火勢太大，為確保大家的安全，我們得先把火弄小一些，不過你放心，我們會盡力的。”

    凌語芊聽罷，便也無話可說，想自個沖進(jìn)去的念頭還是異常強(qiáng)烈，然而身邊那個小人兒儼如八爪魚似的，依然緊緊攀住她，除非她抱著他一起進(jìn)入，否則她寸步難行！

    對著琰琰固執(zhí)霸道的小臉狠狠瞪了一下，凌語芊視線重返前面的大火，繼續(xù)呼叫凌母，繼續(xù)悲切無助地痛哭流淚。

    滅火的過程，濃煙大冒，在空氣中迅速流竄蔓延，很快便襲擊到距離大火不遠(yuǎn)的凌語芊身上，直逼她的頭發(fā)，臉容，雙眼也被嗆得淚水嘩嘩直流。

    消防員見狀，提議她后退到安全的地方等候。

    可她不肯，繼續(xù)一動不動地呆著，一會，琰琰咳嗽起來，小家伙畢竟年紀(jì)小，很多器官功能尚未完善，如此濃烈的大煙熏襲，自是受不住。

    “太太，你還是先退后吧，你看小孩都咳嗽了，再這樣下去，對小孩的肺不好。”好心的消防員同志，繼續(xù)勸解著。

    凌語芊聽罷，低首，看著琰琰不停流淚，不停咳嗽的脆弱模樣，本能地心疼不已，然而又見他還是固執(zhí)地緊揪住她不放，她便有點(diǎn)兒氣惱，暗罵他的自作自受，可生氣歸生氣，她內(nèi)心深處還是把他當(dāng)最重要的，在消防員再次勸說之后，便也帶著小家伙后退幾米。

    一會，火勢逐漸減弱，消防員同志不負(fù)重托，馬上安排幾人沖進(jìn)去，大約二十分鐘后，其中兩名先出來，手里扛著一個人。

    凌語芊心頭一凜，直沖過去，高聲吶喊，“是不是我媽，是不是我媽？”

    距離一步步接近，她終于看清楚被救出來的人影，正是母親！

    母親奄奄一息，雙目緊閉，臉被大煙熏成一片黑色，只有那熟悉的輪廓，讓她得以認(rèn)出來。

    她下意識地?fù)u晃著凌母的手，輕輕拍打著凌母的臉龐，撕心裂肺地高喊，“媽，媽，你聽到我說話，我是芊芊，求你睜開眼，讓我看看你，媽，媽——”

    “姥姥，我是琰琰，你還好吧？請也快睜開眼看看琰琰。”看到姥姥被救出來，小家伙確定媽咪不會再沖進(jìn)大火內(nèi)，終于松開了媽咪。

    “我們是在第一個房間的柜子下面發(fā)現(xiàn)她的，當(dāng)時她已氣息微弱，看樣子是被濃煙熏昏過去，最好盡快送她去醫(yī)院搶救。”消防員對凌語芊做出簡單匯報和建議，剛才救人的過程中，他們都受到了或輕或重的損害，但還是主力救人，著實(shí)偉大。

    凌語芊整個心都在凌母身上，繼續(xù)吶喊著凌母，直到琰琰伸出手，扯了扯她的手臂，她才意識過來，略作思忖后，便也贊同。

    不過，當(dāng)她準(zhǔn)備站起身時，凌母忽然有反應(yīng)了，大手摸索著，觸上她的手肘。

    凌語芊大喜，重新蹲了下來，緊抓住凌母的手，“媽，媽你醒了？”

    凌母卻是皺著眉頭，用力喘著氣，不做聲，直到凌語芊嚷出帶她去醫(yī)院，她才又次阻止凌語芊，使勁搖著頭。

    “媽，怎么了？你吸了很多濃煙，必須得先去醫(yī)院。”

    凌母依然搖著頭，使勁喘著氣兒，好一會，總算是可以發(fā)出話來，嗓音很低很低，幾乎低不可聞，“芊芊，mama……mama可能要走了……”

    走了？啥……啥意思？凌語芊即時重重一震，像是被某樣?xùn)|西擊中，心膽俱裂。

    “聽……聽媽的話，放下賀煜，放下任何與他有關(guān)的人和事，帶琰琰……離開中國，找個……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重新生活，好好地活下去。”凌母繼續(xù)一字一停頓地叮囑，邊說，邊繼續(xù)喘氣，甚是吃力。

    凌語芊這也徹底明白過來，明白那句“mama要走了”是什么意思，眼淚霎時再次奪眶而出，搖頭答道，“不，你不會死，不會的，我這就帶你去醫(yī)院，醫(yī)生會治好你的。”

    “媽 的身體，媽自己清楚，讓媽把話說完，否則，媽怕沒機(jī)會了。”由于著急，凌母終于可以幾個字幾個字地說，“媽本來打算瞞著你，但想到你性格倔強(qiáng)，只好實(shí)話對 你說，火的源頭，在你的房間門口，充滿了汽油味，很明顯，這是一場蓄意縱火，應(yīng)該與你今天去醫(yī)院檢測藥渣的事有關(guān)。孩子，那些事，不管真相是怎樣，都別再 查下去了，你人單力薄，不是你能查到的，聽媽的話，帶琰琰和薇薇出國，走得越遠(yuǎn)越好，必要時找高峻幫忙，無論他是好人或壞人，但他是個真心幫助你的人，別 意氣用事了，想想琰琰，為了他，就算你再痛苦也要忍耐知道不，媽要你們都活著，好好地活著。”

    “媽，不要，不是這樣的……”凌語芊含著淚，拼命搖著頭，哭得鼻涕都出來了。

    凌母肝腸寸斷，布滿悲痛的淚眼逐漸轉(zhuǎn)看向琰琰，這么幼小的、可憐的孩子，更是讓她疼到骨子里，可惜，她再也不能陪他，再也不能照顧他了。

    “姥姥，對不起，琰琰不是不想讓媽咪救你，而是，火好大，琰琰害怕媽咪會被大火燒死，然后變成孤兒，琰琰知錯了，對不起姥姥，琰琰應(yīng)該讓媽咪救你，琰琰真自私，琰琰真是個壞孩子。”琰琰已經(jīng)主動道歉出來，抓住凌母的手，嚶嚶大哭。

    凌 母干涸的唇角擠出一抹欣慰的笑，被大火熏黑的手掌也慢慢撫摸上琰琰稚嫩的臉兒，鼓勵道，“琰琰做得很好，很對，要是姥姥也會這樣的，琰琰乖，真乖，是個好 孩子，別自責(zé)，別難過。另外，姥姥以后不能再陪你們了，你記得聽媽咪的話，一定要聽她的話，你媽咪不容易，極不容易的，只有你才能讓她活下去，知道嗎？”

    哇哇——

    小家伙聽到那句“姥姥再也不能陪你們了”，不由哭得更加凄切悲傷，經(jīng)歷過上次和曾爺爺?shù)碾x別，他已經(jīng)隱約懂得這是怎樣的信息，隱約知道，姥姥也會像曾爺爺那樣離開他，永遠(yuǎn)，永遠(yuǎn)地見不到。

    “琰琰不要姥姥離開，不要姥姥死，琰琰要姥姥活著，要吃姥姥煮的飯，嗚嗚，琰琰要怎樣才能留住姥姥？姥姥你告訴我，請你告訴我，只要你還繼續(xù)活著，琰琰再也不敢淘氣，都聽你的話，聽媽咪的話，聽薇薇阿姨的話。”

    “對 了，薇薇，幸好薇薇今天去了小敏家過夜，芊芊，你找到薇薇，照顧好她，讓她別哭，mama會在天上看著你們，保佑你們平安無事地走完你們的人生。”凌母視線重 返凌語芊那，緊接著，又慢慢抬起臉，看向遙遠(yuǎn)的蒼穹，那兒，皎潔的明月照亮了整個天空，無數(shù)星星仍在一閃一亮，“你想mama的時候，就看看天空，那顆最閃耀 最光亮的星星，就是mama。”

    “我不要星星，我就要你！媽，你給我好好活著！”凌語芊悲傷過度，變得義憤填膺，“你不是說好人會有 好報嗎？采藍(lán)如此，賀煜如此，爺爺如此，你也如此，你們都是好人，你們都是我愛的人，可結(jié)果，一個個離開我，這還有天理嗎？老天根本就不公平！所以，你要 活著，讓我相信這個世界還有天理，而不是，好人都沒有好報。”

    凌母搖了搖頭，再度伸出手，撫上她的臉兒，那么蒼白，那么細(xì)嫩，那么冰涼，那么的，讓她牽掛不已，放心不下。

    “孩子，別這樣，這個世界有天理的，好人會有好報的，你看，半夜三更，你本來應(yīng)該在屋里睡覺，可你突然下去花園，琰琰也剛好醒了，過去找你，你們都因此逃過一劫，所以，這是老天爺?shù)拇箲z，孩子，老天還是有眼的……”

    “狗屁！才不是！既然它有眼，那為什么不讓你也出來？”

    “我們中國有句老話是這樣說的，人的這輩子，是在為上輩子贖罪，同時，還為下輩子修行，這樣，我們會一世過得比一世好，mama估計是上輩子做錯了事，這輩子得贖罪，還完了，mama下輩子就會過得很好，會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