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對母親的憐惜之情持續加深,凌語芊把手機放到一邊,再次握住母親的手,哽咽道,“媽,為什么您一直不跟我說,您總是叫我有什么事就打電話給您,可是您呢?那樣的苦和痛,您卻獨自一人承受……” 凌語芊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凌母急忙抬手,替她抹去眼淚,“乖,別哭,你坐完月子還沒多久,不宜太過傷心,哭得太多對你眼睛也不好?!?/br> “沒事,我沒事!”凌語芊搖了搖頭,但也迅速抹去眼淚,語氣陡轉堅決,“媽,您放心,我會繼續找爸,無論怎樣我都勢必把他找回來,問清楚他這是怎么回事,假如他真的……有女人,我一定讓他離開那女人的!” 凌母沒有再吭聲,那nongnong的悲傷和痛楚,仍遍布整個臉龐,一會,她忽然問及琰琰。 凌語芊怔了怔,不禁順勢把話題轉開,打算先讓母親從哀傷中出來。 凌母自是明白女兒的心思,極力壓住內心的哀痛,佯裝若無其事地教凌語芊一些育嬰的事宜,后來,還執意要求凌語芊先回賀家。 凌語芊一番猶豫后,便也聽從母親的話,叮囑母親別傷心,叫母親有什么事都得告訴她,還教導薇薇多加照顧和陪伴母親,這才辭別離去。 整個下午,她人在賀家,心卻遺留在娘家,不斷打電話回去,隔著電話繼續安撫勸慰母親,有時甚至只談一兩句,確定母親是否安好。 翌日,凌語芊又回家一趟,可惜等到傍晚還是沒有父親的消息,正如母親所說,除非父親主動,否則根本沒人能找到他。母親的心情,于是更加悲切和難過,更加肯定父親真的有了外遇。 如此情況之下,凌語芊想過帶琰琰回家,覺得母親看到琰琰,心情應該會好很多,奈何,琰琰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不能隨意出門,她不想驚動爺爺或其他人,不想讓人知道實情,唯有打消這個念頭。 另一方面,其實要是母親能過來賀家小住也不錯,奈何她和季淑芬的關系依然水火不容,不想給母親雪上加霜,思來想去之后,只好用母親身體不適的借口,委托張阿姨幫忙照顧琰琰,每天抽空回家一趟。 雖然好幾天都沒有父親的音信,但她依然無法相信父親真的出軌,畢竟,父親曾經那么深愛母親,又怎會做出背叛和辜負母親的壞事。 只可惜,她偏偏找不到父親,以致整天神思恍惚,心不在焉,除了琰琰,對外界幾乎毫不理會,對賀煜,她更是當其透明。 然而這天晚上,她再次迎來了賀煜的侵犯,他還是滿身酒氣,趁著她熟睡,把她衣服脫去。 凌語芊被弄醒,當即明白怎么回事,悲憤和哀痛油然而生,但她并不掙扎,因為她知道,自己掙扎反抗的結果,非但不能阻止,還會像上次那樣引致幾乎令她崩潰的后果。 所以,她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麻木地任他一次又一次地占有,默默承受他偶爾發出的嘲諷和羞辱。 也由此,讓他更加肆無忌憚。第二晚,他繼續侵犯占有她,又是把她折磨了整整一夜。 安靜的室內,依然彌漫著纏綿后的糜歡味道,得到滿足的男人又是蒙頭酣睡著,他沉重的身軀趴在她的身上,男性的陽剛,還在她的身體內。 凌語芊身心俱碎,一點睡意也沒有,有的,只是全身酸痛,只是滿心羞愧、憤恨和絕望。 曾經,在她無奈地痛失她和他的愛情結晶,忍痛與他分別后,她每天以淚洗臉,郁郁寡歡,認為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那三年期間,她更是每天都苦苦煎熬、掙扎和堅持;而最近一年,當她每次受到失望和苦痛時,也曾心灰意冷。 但那些,都不及現在的生不如死。 之前,還有一份信念支撐著她堅持下去,而如今,沒有任何愛的支撐下,她發現前面的路越來越難走,越來越讓她邁不動腳步。 接下來,她該怎么辦?還要繼續下去嗎?又或者,像高峻說的那樣,提前離開? 假如是以前,或許她可以什么也不管,立刻離開,然而現在,她再也不能! 雖然母親曾經一再叮囑,有什么事都要告知一聲,可一直以來她都忍住沒說,都是一個人獨自承受,故她無法確定,這個對母親來說是毫無預警且又宛如炸彈威力的消息和決定,一旦讓母親知道,會是怎樣的傷上加傷和痛上加痛! 所以,盡管她在水深火熱中,盡管她痛不欲生,她還是得苦撐下去! “怎樣,很痛苦吧,這是你不聽話的代價!想逃離我?沒那么容易,記住,還有九個月,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會讓你永遠記住我——你的禽獸丈夫,是怎樣愛你,怎樣地讓你欲仙欲死,我保證,一定會讓你主動取消那個該死的念頭,一定要你離不開我!” 驀然之間,一聲帶著怒氣的夢囈出其不意飄到凌語芊的耳際,把她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她先是渾身一僵,腦海立即浮上一幕畫面,他邊瘋狂蹂躪著她,邊得意洋洋發出以上這些話,那如撒旦般俊美的容顏,閃著魔鬼般的危險和恐怖,讓她儼如深處萬丈深淵,不見天日,黑暗冰冷。 不聽話……自己要怎樣聽話?自己為什么要聽話!就算是以前,也是他楚天佑對她千依百順和千寵萬愛,而非她去聽他的話! 一定離不開他?不,只要還有一絲力氣,自己都勢必遠走高飛,再也不讓他見到! 凌語芊想罷,拼盡力氣,把他從她體內推出來,然后快速拉起被子,將自己由頭到尾裹個嚴實,再也不讓他有機會碰她。 “賀煜,我凌語芊要是原諒你,要是再愛你,我不得好死!”她在心里發起一個狠毒的誓言,眼淚,不止狂流。 同時,她還想到另一件事——避孕! 緊急避孕藥,只是暫時偶然的,故她得到醫院專門開一瓶避孕藥,她再也不允許這個魔鬼的種有機會留在她的身體內! 天亮之后,她立刻就去辦這事,然而去到醫院,醫生卻說哺乳期吃避孕藥對孩子不好,提議她采取別的避孕措施,譬如讓丈夫帶套,或者……她上絕育環。 想要那個魔鬼戴套,那恐怕不可能,上絕育環的話,也會被他發現,說不定結果會……思來想去之后,凌語芊忍痛,決定暫停對琰琰的哺乳,毅然開了避孕藥。 幸好,醫生見她態度堅決,開了一種比較溫和的避孕藥給她。 一切弄妥后,她再次如?;啬锛摇?/br> 經過兩個夜晚的折磨,她本就嬌弱的身子更不堪一擊,即便極力隱瞞著,還是被凌母發覺了異樣。 凌母拉著她的手,上下端詳,“語芊,你沒事吧,面色怎這么差?” 迎著母親關切擔憂的眼神,還有那隱藏在眼底下的悲愁哀傷,凌語芊自是不敢直說,強擠出一抹笑,撒謊道,“媽,我沒事,昨晚……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凌母一聽,信了,心疼不已,“那你還回家?好了,你趕緊回去,媽真的沒事,你夜晚要帶寶寶,白天應該多休息,不然你身體怎么吃得消?你先回去,或者,你到你房間去睡一會?!?/br> “呃,沒……沒事,媽你真的不用擔心我,其實……其實……”凌語芊思前想后,忽然露出一個羞赧的表情,囁嚅道,“其實是因為……賀煜他昨晚一直纏著我,然后……然后……” 凌母頓時明了,也略顯窘迫,但還是有點神思不寧,望著凌語芊,有點狐疑。 凌語芊繼續赧然笑著,說話也依然支支吾吾,“他平時不是這樣子的,由于這次懷孕,他忍了很久才……不過他已經答應我,不會再這樣?!?/br> 終于,凌母收起心頭那股莫名的擔憂,順勢問道,“那你和他都沒什么事了吧,相處還行吧?” “嗯,他……他對我很好,也很疼寶寶,每天無論工作多忙,都會抽時間回來陪我們?!绷枵Z芊繼續說著違心的話。 聽到此,凌母親總算徹底放心,愁眉不振的面容也綻出了愉悅的笑。 凌語芊內心盡管在淌血,但還是倍覺欣慰。假如這樣能讓可憐的母親開心一些,她愿意,即便她的心是那么的悲酸、傷痛和苦楚。 接下來,日子周而復始,又兩天過去后,消失了將近一個禮拜的凌父,總算回歸了! 凌語芊接到電話,歡喜又緊張,刻不容緩地趕回家中,不過還來不及問出口,母親忽然把她拉到專門為她留著的臥室,神色訥訥地道,“芊芊,媽有件事要告訴你,其實……其實……” 凌語芊以為母親已經和父親確實此事,趕忙安慰,“媽,您別難過,我說過會阻止爸的,外面那些女人無非是為了錢,我會給她錢,勢必讓她別再纏著爸!” “呃,不,不是的,媽想跟你說的是,媽誤會了你爸,你爸他……并沒有外遇,那些唇印和口紅,像你說的,只是無意留下的!” ??! 凌語芊聽清楚后,不由瞪大了眼。前幾天,母親跟她說父親有外遇,她無法相信;如今,母親和她說是誤會,她又是同樣的心情! 稍作沉吟,她遲疑地問了出來,“媽,您確定?您沒騙我?” “當然,媽為什么要騙你?”凌母眸光飛速閃爍了下,但并沒有讓凌語芊發覺。 凌語芊繼續困惑地盯著母親,想知道母親的真實想法,卻發現,母親臉上不再有悲傷之情,而是洋溢著笑,那是窘迫的笑,是一種弄錯某件事而生起的笑。 “對了,等下見到你爸,千萬別提這件事,我剛才問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大發雷霆,說我竟然懷疑他,要是他知道你也這樣,恐怕更惱火。”凌母又道,繼續偽裝著。 凌語芊再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嗯,我知道?!?/br> 然后,母女兩人走出臥室,回到大廳。正好,張阿姨打電話來說琰琰不肯吃配方奶,凌語芊于是又在母親的催促下,暫且離去。 父親的事,總算告一段落,凌語芊便不用再每天跑回家,但她都堅持每日和母親通幾次電話,母親似乎都很好,并沒有任何異樣,每次話題都圍繞著琰琰。 但不知因何緣故,凌語芊還是覺得心里不踏實,總覺得父親這件事不會真的就這么簡單,可惜她又不好意思跟母親說出內心的困擾,畢竟,這不同于別的事,難得母親不放在心上了,她身為女兒,更是不應該揪著,久而久之,她便也放下這件事。 家事放下,注意力自然而然就轉到了她和賀煜身上,這也才有時間回想和賀煜的情況,原來,不知不覺中又一個月過去了,在這一個月里,賀煜幾乎沒有一夜肯放過她。 如他當時所言,他不休不止地折磨她,蹂躪她。 鏡子里的她,面色蒼白憔悴,由于害怕其他人看出來,她白天總會抹上一層淡淡的妝,晚上洗澡后才露出真面目,除去厚厚的衣服,這也才看到自己身體是那么的瘦,幾乎弱不禁風。 很多生完寶寶的女性,都會想著如何減肥,而她,什么也不用做,還比懷孕之前更瘦。 興許,她該感到高興? 毫無血色的嘴唇,猛然揚起一抹悲哀的笑,儼如一朵罌粟花,很美,卻充滿了絕望。 凌語芊對著鏡子靜靜發呆了一會,開始取出避孕藥,倒了一粒在手心,先是若有所思地注視,隨即拿起放到嘴里,和著白開水,一并吞下喉嚨。 隨著冰涼的感覺沁入肺俯,她整個人也頓覺一股如釋重負,繼續在梳妝臺前呆坐了片刻,繼而回床上躺下。 不久,魔鬼進來。 不知幾時開始,她暗暗給他這樣的稱號。 他身上依然帶著淡淡的酒氣,她發覺,這一個月以來,他似乎都在喝酒,由于恨他,故她沒有多加深思原因,今晚,也不例外。 “小尤物,老公來愛你了,老公帶你體會人間極樂?!彼硌郯氩[,邊說邊解開她的睡衣扣子,埋首在她的胸前,大手也刻不容緩地撫摸上她的每一寸肌膚。 感受著由身體深處本能發出的酥麻和悸動,凌語芊清楚又是考驗自己意志的時候,她咬緊牙關,閉上眼,努力分散注意力,盡量不去看,不去想。 賀煜突然抬起頭,半瞇的鷹眸緊盯著她絕美的容顏,一道精明的光芒在眸間悄然暗涌,少頃,他收起清醒,重現醉生夢死的模樣,繼續體會她的美好,帶她沖上欲望的高峰,直到種子…… “老公今天很累,暫且放過你,明天晚上……老公會繼續……”他對著她的耳朵,煽情低吟出一句,話畢,閉上眼,沉入夢鄉。 凌語芊這也才睜眼,伴隨著,一聲長長的嬌喘和喜悅的吐氣。 是的,她沉寂絕望的心開始燃起了希望! 從幾天前開始,她就驚覺一種異狀,他折磨她的次數忽然變少了,而今晚,更是只有兩次! 這是否代表,自己很快就可以擺脫這樣的痛苦? 一定的,肯定的,他又不是鐵人,怎經得住不休不止的性事!不過,她還真希望他最好能徹底焉了,好讓他自己也試試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凌語芊想罷,忍不住給他一記冷瞪,又是用力將他推開,不愿與他再有任何接觸,稍作休息后,進浴室把他留下的味道沖走,到嬰兒床前看了一下兒子,最后,在寬敞的飄窗度過余下的夜。 生機勃勃的白天來臨人間,賀煜沐浴更衣完畢,站在飄窗前,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上面熟睡的人,約莫一陣子,才轉過身,拎起公事包踏出臥室。 回到公司,他刻不容緩地投入工作,然而他發現,自己疲憊不堪,呵欠連連,壓根提不起精神! 正好,池振峯進來,也覺察到他的異狀,不禁表露關切,“總裁,你沒事吧?你最近……似乎很累,身體沒什么吧?” 累?確實累,那種累,是發自內心的,是從沒有過的!他總算體會到,不是鐵打的人,終究禁不住煉獄。 見賀煜一個勁地沉默,還皺著眉頭,池振峯不由更心急如焚,他跟隨賀煜這么多年,見識過賀煜超強的毅力和耐力,就算曾經幾天幾夜為工作不眠不休,也未曾表露過這樣的倦態,故他斷定,賀煜肯定是身體有問題! 按住心中膽顫,他再次焦急追問,“總裁,到底怎么了,跟我說說?或許我能給點意見,難道你身體真的有事?” 賀煜依然還沒回答,偌大的辦公室里,倏忽傳來了另一道喧賓奪主的冷哼聲。 “有事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假如再繼續日夜折磨語芊,不用多久他一定精盡人亡!” 是馮采藍! 她正抱著一本文檔進來,直奔賀煜和池振峯跟前,話音落下之后,毫不客氣地給賀煜一記活該的白眼! 賀煜面容陡然變色,冷峻的俊顏更加深沉,凌厲的眸子回馮采藍一記怒瞪。 池振峯則目瞪口呆,半響過后才緩緩回神,看著馮采藍,又瞧瞧賀煜,嘴唇輕顫不已,欲言又止。 這時,賀煜做聲了,教訓馮采藍,“賀氏不會養不懂公司規定的員工,馮采藍,你立刻到會計部領取這個月的工資,然后給我卷鋪蓋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