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云清又來了，賀一航也來，就連季淑芬也被賀一航威脅著來了，不過，她還是沒有進產(chǎn)房，只和大家在客廳等候。

    凌母不忍心女兒再受苦，跟醫(yī)生提議，剖腹產(chǎn)！

    可是，還不待醫(yī)生接話，凌語芊忽然做聲，細若蚊蒼的聲音幾乎淹沒在冰冷的空氣中，但大家還是聽到了她的話，她不答應(yīng)剖腹，她要順產(chǎn)！

    凌母見狀，不禁懷疑她是否還在堅持著等賀煜歸來！

    一會，醫(yī)生便也做聲，說反正都到這種程度了，順產(chǎn)依然可以的，建議再等等看，假如明天還是無法生出來，那再剖腹產(chǎn)！

    凌母只好作罷，注意力重返凌語芊的身上，為女兒的固執(zhí)個性再次感到無奈和心疼，眼中凝淚，伸手輕輕梳理凌語芊凌亂的發(fā)絲，輕撫著凌語芊淚痕從未干過的臉兒。

    偌大的房間，安靜了下來，眾人都默不作聲，但視線都繼續(xù)鎖定在凌語芊的身上，暗暗為這個獨特罕見的分娩感嘆感慨。

    疼痛依然襲擊著凌語芊，她再也不似原先的哀叫，估計是，她已經(jīng)痛得麻木了！她躺在床上，時而閉眼，時而睜眼，看往電視機上，看往房門口。

    時間繼續(xù)悄然流逝，醫(yī)生和護士們進進出出，不知過了多久后，房門忽然被推開，一個高大的人影，赫然走進。

    他穿著一件黑色大風(fēng)衣，一件泛白牛仔褲，短發(fā)隨意放著，灑脫不羈，帥氣剛毅的面龐，鑲嵌著一雙飛揚自信的劍眉，一對燦若星辰的眼眸，一只高而挺直的鼻子，兩片性感的薄唇，整個人是那么的英俊，那么的完美，儼如上帝專門制造的一件舉世無雙的工藝品。

    凌語芊早已經(jīng)看到，美目陡然瞪大，隨著他慢慢走近，來到她的跟前，她更是渾身僵硬，緊接著，又激動得全身顫抖起來。

    天佑！

    天佑來了！

    自己看到天佑了！

    難道，這又是幻覺嗎？或者，這是夢？

    凌語芊美眸一瞬不瞬地瞪著，使勁咬著唇，鋒利的貝齒深深陷入嬌嫩的唇瓣中，帶出一陣劇痛，讓她發(fā)覺，這不是夢，也不是幻覺！

    是天佑，是天佑出現(xiàn)了，他實現(xiàn)了他的諾言，他來陪她沖破煎熬和苦痛，一起迎接寶寶的到來，迎接他們的愛情結(jié)晶的到來！

    沉寂的心，瞬時狂喜起來，凌語芊兩唇分開，蠕動著正準備開口去叫他，然而，他先一步發(fā)出的呼喚，讓她美夢震碎。

    “語芊……”帶著長長尾音的呼喚，自他嘴里發(fā)出，他在大椅坐下，抓起她的手，深情的眼定定地注視她，“語芊，你還好吧，你的情況很糟糕，一定吃了不少苦，兩天一夜了，傻瓜，為什么那么傻，為什么那么執(zhí)著，何必呢，何苦呢……”

    是他！

    聽著他帶著憐憫和疼惜的低吟，聽著那熟悉的嗓音，凌語芊恍然大悟。

    “天佑想跟你說，不管他在不在你的身邊，他都感受到你的苦，感受到寶寶的即將到來，也一直在別處給你打氣，給你加油。他希望，你可以怪他，但別選在這個時候，現(xiàn)在，你先集中精力生娃，這是你的責(zé)任，也是他的乞求，是你們共同的美好心愿和未來。你想要怨他也好，恨他也好，等生完寶寶再繼續(xù)，他會乖乖地接受懲罰，毫無異議地接受懲罰。語芊，答應(yīng)他好嗎？好不好？”他繼續(xù)輕吟著，溫潤的嗓音像是一縷春風(fēng)，徐徐吹進了人的心房，溫暖了那顆孤苦悲傷、苦苦等待和掙扎的心。

    凌語芊眼淚繼續(xù)飆個不停，她沒有做聲，不予任何回復(fù)，只目不轉(zhuǎn)睛地回望著他，她突然抬起手，吃力地想朝那張深入骨髓的面容摸去。

    他見狀，親自帶著她的手，一并撫上他的臉龐，盈滿情意的眸瞳也繼續(xù)看著她，漸漸地，唇角勾出一抹會心疼愛的笑。

    他們就這樣彼此對望，直到，凌語芊再次遭劇痛襲來！

    醫(yī)生再一次為她接生，這已不清楚是第幾次為她接生，不過，不同于前幾次的是，此刻多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一直握著她的小手，握得緊緊地，注視著她，對著她笑，給她鼓勵和打氣。

    一聲接一聲的慘叫，凄厲而痛苦，透著希望，透著偉大，在房內(nèi)此起彼伏，叫得讓人心驚膽戰(zhàn)，讓人焦急如焚，讓人心疼憐愛，就連那素來冷漠孤傲的黑夜，也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希望她能盡快沖這場必然的苦痛中解脫出來。

    整整五個小時，當(dāng)水藍色的窗簾染上一片專屬于晨曦的光芒時，一聲清脆響亮的嬰兒啼叫，響徹整個房間。

    緊接著，是醫(yī)生迫不及待地歡喜宣布，“生了，終于生了，恭喜賀太太，總算熬過去了！”

    “是個男娃，是個男寶寶！”助產(chǎn)士也跟著吶喊，語氣也極盡驚喜和興奮。

    其他的人，也都大大松了一口氣，面露微笑，為這場驚心動魄的、維持了兩天兩夜的獨特分娩終于圓滿結(jié)束而鼓掌和欣慰。

    奄奄一息的凌語芊，借助著最后一絲力氣，先是朝剛離開她的體內(nèi)、紅皺皺的小小人兒望了一眼，視線隨即轉(zhuǎn)到眼前的男人身上，疲憊不堪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下去，緩緩闔上……

    ☆、【銷魂纏綿，刻骨的愛】137 彌足珍貴的小寶貝

    身心疲憊的凌語芊，睡得很沉，很沉，但腦電波依然被某個悲傷的畫面滿滿占據(jù)，以致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每次都給她帶來痛徹心扉、像繩子般無情勒著她脖子、令她幾乎窒息而死的噩夢！

    冰冷灰暗的小診室里，她躺在破舊的手術(shù)床上，兩手緊揪住身下泛白的床單，盡顯恐慌的美眸沒有焦點地四處張望，整個身體隨之顫抖連連，一會，她騰地起身，撲向守在床邊的母親，握住母親的手，聲帶哭意地發(fā)出懇求，“媽，我不想打胎，真的不想，您跟爸說，別逼我打胎，這是我和天佑的孩子，我不想失去，不能失去！”

    母親白皙的臉也憂愁遍布，哀傷的眼眸無盡憐愛，結(jié)果卻還是愛莫能助地拒絕，“芊芊，別再強求了，你爸不會肯的，你爸也身不由己，無可奈何，所以你乖，聽媽的話，把胎兒流掉?！?/br>
    “不，我舍不得，他是我和天佑的第一孩子，是我和天佑的愛情結(jié)晶，我不能失去他！”她痛哭出聲，晶瑩的淚唰唰淌過她憔悴的兩頰。

    一個穿著白色袍衫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手中拿著墮胎藥和一杯水，遞到她的面前。

    她下意識地抿緊櫻唇，不斷搖頭，淚水也跟著持續(xù)掉落，染濕了一大片床單。

    母親從醫(yī)生那接過藥丸，擠到床沿坐下，繼續(xù)哄道，“芊芊，乖，快把藥吃掉，媽懂你的心情，可這是沒辦法的事，假如不是無路可走，我們也不會要你這樣。聽話，把孩子打掉，媽好好照顧你，在婚禮前養(yǎng)好身子?！?/br>
    她聽罷，繼續(xù)搖頭，順勢轉(zhuǎn)為哀求第二件事，“我不想嫁給那個人！我愛的人是天佑，我不想和一個沒有感情的男子共度一生，媽，求您，求您再疼我一次，再寵我一次，求求您！”

    “芊芊，媽也求你，你就當(dāng)做……報答你爸吧，想想你爸，從小是怎樣疼你愛你，他好不容易才創(chuàng)業(yè)，要是這次失敗了，他會受不住的，一定受不住的！還有薇薇，我們還得繼續(xù)照顧她，繼續(xù)保護她和治療她啊?！?/br>
    “凌小姐，快點把藥吃了吧，另外，希望你能控制好情緒，免得等下墮胎過程中對你身體造成傷害?！贬t(yī)生不由催促了一句。

    “芊芊，快，聽醫(yī)生的話，別掙扎了，乖，乖！”母親拿著白色藥丸，直接塞到她的嘴邊。

    她仍緊抿雙唇，使勁地抿著，淚水也繼續(xù)留個不停。

    母親見狀，突然把藥丸塞回到醫(yī)生手中，噗通一聲跪在床前地板上，繼續(xù)苦苦哀求，哀求她張開嘴，哀求她把藥吃掉，哀求她把來的不是時候的胎兒流掉！

    時間在悲傷中度過，她隔著模糊的視線，定定地望著母親，看著母親滿面淚水、悲切痛楚的樣子，終于，她緊閉的雙唇緩緩分開了，一滴殷紅的血立刻往下滑落。

    剛才，她使勁咬唇，嘴唇已被咬破。

    醫(yī)生已經(jīng)抓緊時間，刻不容緩地將藥丸塞到她的嘴里，接著是剛硬的玻璃杯緣，正好刮過傷口，引致又一陣痛。

    不過，她都毫無知覺，靜靜地任由醫(yī)生cao作，隨著略帶苦味的藥丸滑下喉嚨，她感覺自己的心已經(jīng)停止了跳動。

    然而，這還不是最痛苦的，最讓她痛不欲生和跌入地獄的是，在她服下藥物一陣子后，肚子傳來一陣劇痛，痛得就像是被用力刺了一刀，又像是被萬箭穿心，被凌遲，有樣?xùn)|西直逼她的下體，狠狠撕扯著，在那痛苦掙扎了一段時間，最后滔滔淌流而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蔓延整個空間。

    聽著母親和醫(yī)生的呼氣聲，看著她們一臉釋然，她知道那是怎么狀況，寶寶沒了，受到藥物無情扼殺的胎兒、自己肚里那個未成形的生命，剛才已經(jīng)一點一點地自體內(nèi)流出，化為烏有，再也回不來！

    剎那間，她也覺得自己的生命在慢慢走向盡頭，靈魂出竅，余下的，只有一具麻木的軀殼。

    她聽到母親的聲音，母親在安撫她，說她將來還會有寶寶，承諾等她下次懷孕，再也不會逼迫哀求她打掉，會幫她一起保護照顧，讓她安然生出來，補償這次的遺憾和傷痛。

    不，她要的不是下次，她要的不是補償，她要的，是她和天佑所生的寶寶，其他男人的，她不稀罕！

    突然間，她尖叫出聲，不顧一切地尖叫出來，剛受過極重創(chuàng)傷的虛弱身子，出其不意地沖下窄小冰冷的手術(shù)床，跪在母親面前，一個勁地磕頭，哭著哀求母親別奪走她和天佑的寶寶。

    寶寶已經(jīng)沒了，她卻還發(fā)瘋似的乞求著母親留下寶寶！

    而后，她又驀然起身，往外面跑，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撲了一個空，整個人朝下墜落，留下一聲凄厲的悲鳴……

    “語芊，醒醒，語芊，你快醒醒！”急切的呼喚聲在豪華產(chǎn)房里響起，男人還出手輕拍著被噩夢纏身的凌語芊的臉頰。

    好一陣子后，凌語芊終于醒來，睜開惺忪睡眼，看到了一張熟悉的俊顏。

    男人望著她，關(guān)切地問，“你剛才做噩夢了嗎？”

    噩夢……凌語芊下意識地彎腰坐起，環(huán)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回想剛才的一幕，這才發(fā)覺，自己做噩夢了，因為生寶寶過程中母親的某個舉動和某些話，自己再次陷入那個很久沒有涉及的噩夢。

    男人于是繼續(xù)安撫，“別怕，寶寶已經(jīng)平安順利地生了出來……”

    寶寶……對了，寶寶！

    凌語芊一聽這個詞，立刻從噩夢余悸中出來，急促詢問，“寶寶呢？我要看寶寶！”

    恰好，房門突然被推開，張阿姨走了進來，懷里抱著一樣?xùn)|西，見凌語芊醒了，趕忙靠近，欣然地叫，“語芊丫頭，你醒了，來，快看看寶寶！”

    原來，張阿姨懷里抱的正是寶寶，剛才抱出去客廳給賀云清等人看，現(xiàn)在剛好又抱回來，準備給寶寶喂食。

    凌語芊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接過寶寶，正式觀看起來。

    寶寶已被清洗干凈，穿著醫(yī)院專用的小衣服，皮膚紅紅的，皺皺的，濃密的頭發(fā)略微濕潤地貼在小頭皮兒上，四肢好像很害怕一樣蜷曲著，小手兒握得甚緊，整個人像是一個面團似的小rou球。

    凌語芊仔細端詳完整體后，目光回到小寶寶的臉兒上，像別的初生嬰兒那樣，他的五官還不夠清晰，不過，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盯著她看，忽閃忽閃的，讓她喉嚨陡然一熱，心窩一暖，然后抱起來，抱到胸前，下巴貼在他的小背上，輕輕地摩挲。

    她的小寶貝，她不懼苦痛，承受千辛萬苦，幾乎用整條生命換來的小寶貝！

    張阿姨在一邊看著，也感動不已，不由自主地憶起那場驚心動魄、震撼人心的分娩，漸漸地，眼中淚花依稀可見。

    一會，張阿姨吸了吸鼻子，用匯報寶寶的一些情況來打開話題，愉悅地道，“小琰琰剛出生時是八斤一兩，正月十五生，將來可要當(dāng)大官的呢。”

    凌語芊這也與寶寶分離，再次看著寶寶，眼里依然是滿滿的慈愛和憐惜。

    賀臻琰

    這是爺爺兩個月之前就起好的名字，聽說爺爺翻了字典好幾天才決定的。

    臻，臻于完美，百福并臻。

    琰，美玉，用來形容人，象征著如玉般的美好和珍貴。

    兩個美好的字加在一起，寓意更完美，更矜貴。

    這，是爺爺對寶寶的重視和疼愛，也是爺爺對寶寶的寄望！

    “他聲音洪亮，哭得很有力，醫(yī)生說很健康、很強壯?！睆埌⒁汤^續(xù)高興歡喜地述說。

    凌語芊眸光也更加柔和，心中更覺欣慰。寶寶終于出來的那一刻，她雖然將近虛脫，幾乎要失去知覺，但她還是清楚聽到了寶寶的落地啼哭，那一聲聲哇叫，真的很大聲，很有力，代表著自己的苦難結(jié)束，也代表著，他的平安到來，因而，這道聲音將會在她心中存留一輩子。

    “還有啊，小琰琰和煜少剛出來的時候可是一模一樣呢，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所以不得了了，長大后又像爸爸一樣，是個萬人迷?！睆埌⒁痰恼Z氣變得更加輕快，難得會說這樣的贊美和夸獎。

    聽及此，凌語芊渾身倏忽僵了一下。寶寶真的和天佑出世時一模一樣的嗎？那自己將來豈不是可以看到天佑小時候的樣子，看到天佑從小到大一路成長、各個階段的模樣？

    凌語芊忍不住翹起唇角，笑顏逐開，再次將寶寶抱到胸前，緊緊地抱著，恨不得把他融入自己的身體內(nèi)，和他永遠都不分離。

    然而，小家伙不領(lǐng)情了，哇的一聲，忽然大哭出來。

    凌語芊急忙松開，急忙道歉，“對不起寶寶，媽咪太用力了嗎，媽咪抱疼你了嗎？對不起，媽咪太激動，所以忘了……”

    “沒事沒事，小家伙餓了！”張阿姨馬上應(yīng)了一句，從凌語芊懷中接過小寶寶，“語芊，你繼續(xù)休息，我先給小琰琰喂奶粉?！?/br>
    凌語芊略略一頓，便暫且將寶寶遞給張阿姨，目光依然緊緊追隨，好一會，才收回來轉(zhuǎn)到床前的男人身上，眼中的憐愛之色慢慢換成感激，櫻唇輕啟，低吟而出，“謝謝你，賀……熠。”

    賀熠抿了抿唇，笑了，嗓子依舊溫潤如雨，娓娓道出，“昨天我在電話中和爺爺談及賀煜的情況，無意中得知你提前分娩，還因為賀煜趕不回來而沒有積極生娃，大家都心急如焚，不知所措，我思來想去，于是想到了天佑，趕忙從北京趕過來?！?/br>
    凌語芊恍然大悟，內(nèi)心更加感動，不禁想起，那次去北京時，也是他陪著孤零零的自己。

    “其實，我還真不知道天佑當(dāng)年的打扮是怎樣，我只憑感覺，想不到結(jié)果真的蒙騙不了你。”賀熠繼續(xù)放低嗓子述說著，俊顏變得有點窘迫起來。

    凌語芊繼續(xù)注視著他，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容貌。當(dāng)時某一瞬間，她確實以為他是天佑，但當(dāng)他開口說話時，她便立刻認出他是賀熠。

    兩人五官很想象，經(jīng)過一番刻意打扮，興許能蒙得過一般的人，可對她，不然。天佑已經(jīng)深入她的骨髓，刻入她的靈魂，不是任何人能取代，就連本身的賀煜恐怕也取代不了。昨天之所以認錯，是因為她被疼痛折磨得神智混亂，因為她太渴盼天佑的出現(xiàn)。

    “xx國那邊已經(jīng)恢復(fù)了和外界的通訊，很多國家都派了救援隊過去幫忙，我們國家更是，爺爺還委托一支專員隊伍去尋找賀煜，所以我想很快便能獲得賀煜的消息?！辟R熠突然轉(zhuǎn)開話題，說出她一直焦急等待的消息。

    凌語芊卻仿佛沒聽到似的，靜默片刻，訥訥開口，“對你這身打扮，大家很好奇吧，有沒有追問你為什么這樣？”

    賀熠怔了怔，應(yīng)答，“嗯，平時我在他們印象里是溫潤儒雅、文質(zhì)彬彬，如今卻像個浪子般桀驁不羈，都著實吃了一驚。我對他們的解釋是，剛執(zhí)行完任務(wù)，由于趕飛機，便顧不得整理了，反正法律又沒規(guī)定我們不可以這樣穿的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