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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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在關鍵時刻拉過我一把的人。”見秦硯神色從驚訝轉到皺眉深思,太后連忙打斷他道,“女人嘛,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些小心思,你們男人是不懂的。” 秦硯眉頭伸展開來,似是不再多想了,只柔聲道:“只要你覺得高興就好。” 太后笑著點頭,左右望了望:“我們的馬車呢?不是這個時候應該到了么?” “我讓車夫把它趕到街道旁了,否則街上人來人往,馬車堵在這里太礙事。” “還是你想得周到。” 太后與秦硯一前一后上了馬車,待到兩人坐定,太后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當年蘇珺與常之卿私奔一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秦硯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全知道,怎么了?” 太后聞言眉頭一皺:“那這件事,可與你有關?” 秦硯神情淡漠的理了理袖口,卻沒有出聲回答。 “我明白了。”太后閉眼,向著車廂壁一靠,“原來如此。” 秦硯卻突然抬頭,眸中神色銳利如刀鋒一般,直截了當問道:“你今日去見的那位故人,是不是蘇家的大公子蘇逍?” 太后靠著車廂壁的背脊僵了僵,睜開眼詫異看向秦硯,正要開口否認,便聽秦硯繼續(xù)道:“難怪你要一人去那里,也難怪你不愿意開口說要見的是誰……當初我將你接回凌安城,你在蘇家小住了幾日,提到的最多的除了蘇玉,便是蘇逍,我竟這么遲鈍,到現(xiàn)在才想通徹。” 太后搖頭道:“僅是很久以前一個幫過我的人,你怎么能與蘇逍扯上關系去?就如你所說,我只在蘇家小住了幾日,當時大家都在為我準備入宮的諸多事宜,我又哪里有時間與蘇家的幾個公子小姐相處?方才蘇玉那丫頭見了我,不也差點沒認出我來么?” 秦硯閉目,收回方才眼中尖銳神色,疲憊笑道:“你總是這樣,別人的猜測越是接近事實,你否認用的解釋就越多。” 太后聞言一怔,隨后擠出一絲故作輕松的表情,調(diào)侃道:“是么?那我以后便記住了,無論何時都少解釋一些。” 秦硯沒有回答太后的話,而是問道:“你對蘇逍……究竟是什么感情?” 太后失笑道:“還能有什么感情,他幫我我一次,我卻一直沒有機會謝過,所以便一直掛念上了,僅此而已。” 秦硯皺眉思忖,卻又被太后打斷道:“我以前教過你,做過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后悔的可能,所以后悔是最徒勞的。當初是我要求你送我入宮,我都沒有后悔,難道你要因為這個苛責于自己?” “我并不是在后悔。”秦硯將車廂內(nèi)的窗紗掀起,看了看窗外,復又小心掩住,道:“馬上快到了,你可以將面紗摘掉,捂了一天也不嫌難受。” “反正我有你,若是身體有什么不妥當?shù)牡胤剑艺夷惚闶牵谝膺@么多做什么。”太后話雖這么說著,卻還是摘掉了覆在面上的面紗,露出一張光潔柔潤的臉龐,“確實輕松了不少。” 秦硯起身,將太后那面的窗紗亦仔細遮掩好,安穩(wěn)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這才緩緩道:“做了這么多事,我也從沒有后悔過,但是……”話至此處一頓,“我仍是要算清楚這么做的代價,這樣才能在做決定的時候權衡輕重。” “我這邊……”太后溫婉一笑,“我這邊沒有付出過任何代價,你不用算,也用不著算。” “頂著別人的名字過一輩子,見識外面的大千世界還要偷偷摸摸,你每次說得倒是輕巧,卻是付出代價最多的那一個。” 太后挑眉,打趣道:“我每日由宮女服侍得穩(wěn)妥舒適,閑了還能抱著顯兒逗樂,日子過得閑逸快活,你卻偏要將它說成是付出了代價。我這邊的情形我是改變不了,況且我也不愿意改。所以也只好讓你替我將這些代價補回來了。” “補回來?”秦硯食指微彎,在額頭處輕輕點了點,垂眸道,“你都說了人心是最難捧的,我想要將她捧回來,又談何容易?” “知道如此,你今日還偏要當著她的面執(zhí)著我的手來說那些話,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將另結新歡似的。” “有些事……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下的。”秦硯苦笑,“再者,我又怎么能料到她就偏偏在那人群之中,身邊還立著一個蕭致墨。” “方才那人就是蕭侯家的小公子?長得倒是一表人才,跟蕭侯那老糊涂一點都不像。” 秦硯苦笑更重:“你這安慰人的能力似乎應該回去重新修一修。” 太后笑意更濃,看著竟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在其中:“罷了,再說你又該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我且問你,今日人群之中,那睢陽王老皇叔的探子你查出了幾人?” “已查出的是七人,卻還不包括沒弄清底細的。估摸著因為現(xiàn)在宮中戒備森嚴,他們強塞進來一個已經(jīng)是極限了,便都跑了秦府外蹲守,打算監(jiān)視我的動向。”秦硯表情很是苦惱,口吻卻十分愉悅,“每日如老鼠似的跟在我后面自以為沒被察覺一樣的吱吱叫,我抓又抓不得,只能領著他們玩捉迷藏,真是煩不勝煩。” “我看你倒是玩的不亦樂乎。”太后總結了一句,咬牙切齒道,“這以下犯上的亂臣賊子。” “也怨不得他越來越猖狂。現(xiàn)在眾所周知我是你的親信,我所做之事,便全都是出自你的懿旨。現(xiàn)在我們?nèi)缭冈斐闪伺c蘇家恩斷義絕的境況,就連今日那些探子傳回去的話,怕也只會是秦硯已然徹底斷了和蘇家再續(xù)秦晉之好的可能。況且,我們在睢陽王老皇叔面前不斷示弱——一個是帶著個不滿周歲幼帝的皇太后,一個是方從太醫(yī)令提拔成御史中丞且手無縛雞之力的言官,本來看起來就成不了什么大氣候,卻在位置還未坐穩(wěn)的時候心急地自斷了將門蘇家這一有力臂膀,轉而去巴結蕭侯……” 說到這里,秦硯嘴角挑起意思愉悅笑意:“若你是睢陽王老皇叔,你說你會不會愈發(fā)猖狂,以此來試試這對孤兒寡母的底線究竟在何處?” “可……”太后遲疑道,“你也說了他僅是在試探,睢陽王老皇叔雖然素來猖狂,可他幾個月前剛在邊關與胡國一役中損失了五萬兵馬,雖然先帝隨后又派遣了蘇家二公子蘇逸去鎮(zhèn)守邊關,可老皇叔畢竟也受了重創(chuàng),若是想誘他在最為式微的時候起兵造反,卻也不容易。” “反正他遲早會反,先帝染病一事是我棋差一招,讓他趁機鉆了空子,幸好那時胡國犯境,才將我們?nèi)鮿莸木置姘饬嘶貋怼?晌覀儏s不能給他那么多時間休養(yǎng)生息。我布了這么一大盤局,就是為了一步一步等他上鉤,為了這一結果,我可是放棄了良多。”秦硯說完嘴角一挑,勾勒出一抹清冷笑意,“他現(xiàn)在開始謹慎,我卻比他更有耐心,反正后面的棋路還有很多,我就不信老皇叔等了這么多年,如今皇位近在咫尺,他還能忍得住按兵不動。” 第二十六章 “棋路?”太后詢問道,“你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秦硯卻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反問道:“從方才的那盤棋中,你可看出什么疏漏之處?” “疏漏之處?”太后擰眉思忖最終問道,“你所說的漏處,是哪一步?” “在最開始,你的身份上。”秦硯緩緩道,“無論我與蘇家鬧得有多僵,無論有多少人認為此事的背后由你授意,可是你的人,你的身份,名義上還是出自于蘇家,更何況皇位上的顯兒還是蘇老將軍的外孫。是以前面的局鋪得再好,睢陽王仍然會有所遲疑,血濃于水,若是他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起兵造反,下一刻你如果又與蘇家聯(lián)手到了一起,那他豈不是要吐血氣死?” 太后的眉頭皺得更緊:“因為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確實與蘇家無關,所以竟把這層利害關系給忘了。” 看向神色依然愜意的秦硯,太后問道:“所以你已經(jīng)想好了應對之策?” 秦硯點頭:“應對之策是早就已經(jīng)想好的,只是走下這步花了我不少時間,所以一直不大舍得用。” “可是……”太后皺眉,“你有沒有想過本來我們手上有蘇家和蕭侯兩枚棋子,蕭侯雖然易于控制,可到底缺了蘇世清的世故與圓滑,當初如果你選擇拉攏蘇家而疏遠蕭侯,不僅可以省去這些麻煩,風險也會小上很多,為何還要如此費心盡力地繞這么一大圈?” “你也分明知道,我們的計劃即使再縝密細致,也有失策的可能。”秦硯風輕云淡道。 太后蹙了蹙眉,卻聽秦硯繼續(xù)道:“既然我們還有其他選擇,我便會用手上的棋子一步一步請君入甕,但若是萬一失敗,起碼我們早就與蘇家劃清了界限,到時候無論誰坐到了如今的皇位上,就算是要牽連,也不會牽連到蘇家,而她……” 說到這里,秦硯眸中露出些許融融暖意,瞬間讓他清俊的面孔鮮活不少:“自那次一步之差,我便沒奢求過與她長相廝守,只求她能安穩(wěn)一世,變回那個瀟灑快意的蘇玉繼續(xù)活下去。” “你……”太后聞言一怔,隨后搖了搖頭,嘆道,“我只是被這所皇宮困住了身,你卻是心甘情愿地將自己的心都困住了。” 秦硯失笑:“這句話當初我與她成親的時候你也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