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實際上這個男仆是來給葛朗臺家送請柬的,今天路易斯公爵的好友亨利.德.富瓦先生從巴黎特意趕過來看望他,為了迎接這位先生,路易斯公爵準(zhǔn)備把舞會提前到這周的周末,就是明天晚上,因此不得不在今晚送請柬,否則明天人們就會來不及為參加舞會做準(zhǔn)備的。 “公爵舉辦的舞會,那一定十分的盛大,他肯定請了這里所有的有名人士。”拿儂看著那張燙金的請柬說道。 葛朗臺先生把請柬打開湊到眼前看了看,說道:“上面寫著請我們?nèi)叶家黄疬^去,這可真是新鮮,在索漠城舉辦一場巴黎式的舞會,可真是新鮮。” “爸爸,那么我們?nèi)叶紩幔俊睔W也妮有些激動的問道,她已經(jīng)在幻想明天晚上她和夏爾在富麗堂皇的舞廳里翩翩起舞的場景了。 “既然上面請的是我們一家子,那么我們當(dāng)然全都會去。”葛朗臺先生說道。 “可是老爺,我們都不會跳舞啊。”葛朗臺太太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 “伯母,我可以教您和堂姐跳舞。”夏爾殷勤的說道。 “是的是的,mama,堂弟可以在明天舞會上帶領(lǐng)我們跳舞的,我想他一定很樂意。”歐也妮看向夏爾說道。 “我當(dāng)然很樂意帶領(lǐng)我親愛的伯母和親…愛…的…堂姐一起跳舞。”夏爾笑著看向歐也妮道。 “不,你不能去,你的父親才去世幾天,你怎么能去參加舞會。”葛朗臺先生不贊成道。 “可是爸爸夏爾就要去印度了,他會有好多年再參加不到家鄉(xiāng)的舞會了,這次的機(jī)會又這么難得,如果不讓他參加也未免太不通情達(dá)理了。再說請柬上寫的是讓我們?nèi)乙黄疬^去,夏爾也是我們的家人,他合情合理應(yīng)該去舞會。而且他之前在巴黎參加過很多舞會,他懂的很多,我們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完全可以問他,這樣也不至于犯些小錯誤丟臉了。”歐也妮上前一步幫夏爾求情。 “是啊老爺,我們都出去了,難道放夏爾一個人在這里嗎?而且他都要離開法國了,我們也該讓他走之前高興一點,不然他未來的旅途該是多么傷悲啊!”葛朗臺太太附和道。 “好吧,隨你們,愛去就去。”葛朗臺先生揮舞了一下胳膊喊道,他轉(zhuǎn)頭看向楊逸:“西德尼,等會你得和我說一說舞會的事情。” “是的,父親。”楊逸點點頭,眼睛卻看向夏爾,他可以肯定夏爾這次去舞會的目的絕對不單純,只是不知道他想要做的是不是楊逸早上猜測的那樣 第25章 金錢誘惑(十三) 終于到了安茹公爵府上辦舞會的這一天,晚上六點的時候葛朗臺一家裝扮好了準(zhǔn)備前去參加舞會,楊逸站在門口有些無語,去參加一個公爵家的舞會,怎么樣都應(yīng)該坐著馬車過去吧,結(jié)果他只是忘記了提醒一句,葛朗臺先生竟然就沒有租一輛馬車。要知道到安茹公爵府上用走的話要大半個小時,難道他們一家要穿著盛裝走過去嗎?雖然穿盛裝的實際上只有他和夏爾。 “爸爸,你為什么不租輛馬車呢?”歐也妮提著裙子說道,她今天穿的是楊逸送給她的那條裙子,是她這輩子穿的最好的衣服,她因為擔(dān)心裙子的下擺被弄臟,從穿上裙子開始就一直用手抓著裙擺,可是這樣就露出了她腳上穿的那雙只有五成新的黑色皮鞋,這讓她覺得有些難堪。但是比起她戴的幾樣葛朗臺太太給她的老舊的發(fā)黑了的銀首飾,這雙皮鞋其實算是不錯的了。 “你知道租一輛馬車需要多少錢嗎?”葛朗臺先生說道:“為了參加這次舞會,我不得不給你mama買了一件體面的衣服,我們已經(jīng)花了很多錢了。” “可是別人家都有馬車。”歐也妮指著一輛正往他們這邊過來的馬車說道。 “哦,那是德.格拉桑家的馬車,我知道他們家是有一輛這樣的大馬車的,我想他們一定很樂意載我們一起去。”葛朗臺先生說道,站在原地等著德.格拉桑家的馬車過來。 德.格拉桑一家確實很樂意在這葛朗臺一家一起去舞會,實際上他們過來就是特意來看看葛朗臺一家去了舞會沒有。德.格拉桑太太是個慣有一些小聰明的女人,她覺得葛朗臺先生絕對是不會舍得租輛馬車的,那么他們要去舞會必定不會方便,這實在是個很好的討好機(jī)會,便讓她們家的馬車夫繞了一點路倒了這邊來。 馬車停在葛朗臺一家面前之后,德.格拉桑太太從車窗探出頭來,友善的笑著對葛朗臺先生說道:“葛朗臺先生,你們一家正要去舞會嗎,正好我們也要去,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請到車上來吧,我們擠一擠倒是也坐得下。” “那當(dāng)然好,哦,德.格拉桑太太,你們一家實在是太樂于助人了。”葛朗臺先生說道,每次當(dāng)他得到了別人給的好處,他總愿意說上幾句好話,反正說再多好話也不需要花上他一個銅子。雖然葛朗臺先生的態(tài)度往往一點也不誠懇,但是這足夠索漠城的人說他是個懂得感恩的人了。 德.格拉桑太太的父親是一個小農(nóng)場主,住的離索漠城并不是很遠(yuǎn),德.格拉桑太太每個月都會回去看看她的父母,每回她回索漠城的時候都會帶上一大堆的東西,有野味、有糧食、有蔬菜。為了讓德.格拉桑太太每個月方便運送這這些東西回家,當(dāng)初買馬車的時候德.格拉桑家特意挑了最寬敞的那種,因此現(xiàn)在馬車?yán)镒说?格拉桑一家四口加上葛朗臺一家五口,也只是顯得很擠罷了,并沒有出現(xiàn)坐不下的情況。 “阿道爾夫,你能往邊上坐一點嗎?”楊逸有些為難的對坐在他邊上的阿道爾夫說道,德.格拉桑太太的表妹安娜就坐在他的另一邊,此刻正在不停的往他身上蹭。 阿道爾夫是個有些靦腆的青年,他見到mama的表妹這個樣子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往邊上靠了靠,他坐的位置靠門,因此往里靠一靠也擠不到別人。 “歐也妮,和你弟弟換個位置,他們?nèi)齻€坐在一起實在是太擠了。”葛朗臺先生對歐也妮說道。原本楊逸坐的那個位置是安排給歐也妮的,不過歐也妮上馬車的時候卻沒有坐那里,而是坐到了夏爾的邊上,那原本該是楊逸的位置。 “爸爸,馬車正行駛著呢,我站不穩(wěn)。”歐也妮說道,一邊扭過頭去和葛朗臺太說話,完全沒有要讓位的意思。 其實歐也妮是想要和夏爾聊天的,可是夏爾今天一直怪怪的,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板著臉?biāo)坪踉谒伎际裁磭?yán)肅的問題。歐也妮心里有些擔(dān)憂,因為夏爾早上明明說是要出去找理發(fā)師理發(fā),結(jié)果中午回來的時候他根本沒有理發(fā),歐也妮問他去做什么的時候,他就磕磕巴巴說自己是去散步了,歐也妮想要打聽的清楚一些,他的臉色就變得蒼白起來,害的歐也妮還以為他是生病了。 歐也妮能輕易的看出夏爾的不正常來,楊逸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因為他掩飾的實在是太差了,在歐也妮追問他的時候他的臉色簡直比他在聽到他的父親去世的消息是還要差勁上幾分。楊逸覺得這里面一定有古怪,只是他想不出來除了失去富足的生活這件事還有什么會更讓夏爾看起來如此的難過。 十分鐘之后,他們到達(dá)了目的地,站在安茹府的大鐵門外,隔著非常大的花園他們就能聽到里面的人群發(fā)出的歡笑聲。 “哦,這屋子里起碼點了幾百根蠟燭,簡直把這里照的和白天一樣了。”德.格拉桑太太夸張的吸口氣說道。 葛朗臺先生看她一眼,他真覺得德.格拉桑一家不是做生意的料,難怪他們一家一年能花去幾萬法郎。那古堡可是整個一樓都亮著的,二樓也有幾間房間是亮著的,葛朗臺先生估計這里至少點了幾千根的蠟燭,要知道上次他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樓下每間接待客人的屋子里都有一盞很大的水晶燈,光那么一盞燈就需要上百根蠟燭呢! “表姐,你看這里的門口竟然還站著兩個男仆,里面屋子的門口也有,我想公爵殿下他一定有很多的仆人,你覺得他有多少個傭人?”安娜小姐問道。 “我想他肯定有至少五十個的傭人。”德,格拉桑太太說道,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進(jìn)花園里了,四周的景象簡直讓德.格拉桑太太目不暇接了,以往每年她也有一兩次機(jī)會來這里參加舞會,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覺得這座花園算得上是這世間最好看的了,現(xiàn)在這花園里種滿了名貴的花草,雕像也換上了各種栩栩如生的動物,鳥澡盆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個漂亮的石柱,這里無疑比之前好看上許多倍。 “這里簡直大變樣了。”葛朗臺先生說道,一邊在心里默默計算著改造這個花園需要花費的法郎是多少。 楊逸覺得這個花園實在是太符合路易斯公爵的性格了,這里不會再有鳥過來了,那些可愛的小天使雕像全都被他換成兇猛的野獸雕像,雖然那些野獸的形象都是溫順的,但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些雕像的本尊是怎樣血腥的動物。正如路易斯公爵這個男人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外在一樣,一切邪惡可怕的習(xí)性都被他隱藏在完美表象之下。 “今天來的人可真多。”葛朗臺太太說道,她有些膽怯,除了每年難得幾次去廣場走走,以及每周去教堂做禮拜之外,她基本沒有見過這么多的人。 “太太,你怎么了,你看起來臉色可不太好,難道這里的排場嚇壞你了嗎?”葛朗臺先生問道。 “是的,有一點。”葛朗臺太太小聲說道,實際上她是覺得有點頭暈,她現(xiàn)在不能激動一點,一旦激動點她就覺得心跳快的不得了,呼吸困難,然后就開始頭暈。 大家走進(jìn)屋子,管家站在邊上迎接客人,路易斯公爵則坐在屋子里面對著壁爐的沙發(fā)上和一位先生聊天。 “多么俊俏的年輕人啊,我以為公爵殿下是這世上最好看的青年了,現(xiàn)在又來了一位。”德.格拉桑太太說道,她看到了坐在路易斯公爵邊上的亨利.德.富瓦先生。 “我們來問問就知道了。”德.格拉桑先生拉住一個端著酒杯的男仆,問道:“請問一下坐在公爵殿下邊上的那位褐色頭發(fā)的先生是誰?” “那是亨利.德.富瓦先生,他是詹姆斯.德.富瓦公爵的次子。” “既然這位先生是一位公爵的次子,為什么他沒什么職位呢?”葛朗臺先生問道。 “亨利.德.富瓦先生正在牛津念書,他還沒有投身進(jìn)任何一項職業(yè)之中。”男仆說道,然后點了點頭快速的離開了。 “一位男爵的次子,上帝,他以后一定有個好前程的,又滿腹學(xué)識,又英俊俊俏,實在是難得的紳士。”德.格拉桑太太意有所指的對安娜說道。 此時路易斯公爵看到了楊逸,他馬上走了過來,滿面微笑的說道:“西德尼,你終于來了,過來我為你引薦一下我的朋友,上次你說你十分的擅長下棋,他正好也非常在行這項娛樂,我想你們一定能聊得來的。” 于是楊逸跟著路易斯公爵往舞廳的另一頭走去,這舞廳起碼也有一百多平,屋子里又?jǐn)D滿了人,他們慢吞吞的走到屋子的另一邊也需要花上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