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jié)
“嗯。” 月梅舞解釋起病情來,臉上又出現(xiàn)了醫(yī)者的嚴肅認真的神圣光輝。 秦老爺子的問題算是嚴重的,他們雖然聚集了各路頂尖,但是出血的范圍太大了,雖然暫時止住了,并且還用了她一顆保命的藥丸,但是老爺子也沒有度過危險期。 沒過危險期,那就是還有死亡的可能,但是至少存活率已經(jīng)從百分之五升到了百分之五十。別小看那四十五,是他們所有人心力交瘁差不多才爭取到的結果。 “秦老爺子年齡也大了,不過好在平日身體好,也沒有什么疾病纏身。現(xiàn)在看來術后并發(fā)癥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完全排除。看吧,等過一陣看他的情況,如果好的話,再動一次手術還是有醒來的可能的。” 月梅舞說話也謹慎,沒有把話完全說死,但是這已經(jīng)比他們預料之中的結果想的要好得多了。 腦溢血,那可是一種發(fā)病急驟,風險性大,死亡率極高的一種可怕的噩夢。秦老爺子發(fā)現(xiàn)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昏迷了,孟世宸沒派醫(yī)生來之前,這邊的醫(yī)生也只說,存活率最高才百分之五。 雖然他們心底都是抱著一絲僥幸的,但是也明白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們也要接受現(xiàn)實。而現(xiàn)在居然真的出現(xiàn)了奇跡,并且還告訴了他們,有醒來的可能。 在場的所有人只覺得送了一口大氣,孟老爺子這下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讓人看不見那后面的表情。 孟世宸心里松的氣可不比這幫人小,望著懷里暈過去的秦一一,把臉上凌亂的發(fā)絲撥開,輕輕的吻了一口。 “寶寶,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會沒事的,寶寶。” 要是秦一一再因此有個好歹,孟世宸絕對會殺人的。 大家伙都很快冷靜了下來,都是經(jīng)歷過大世面的,再說這又是好消息,恨不得連忙跑過去看老爺子一眼。 這一動,才想起剛剛搖頭把他們都嚇個半死的醫(yī)生。 想那醫(yī)生也是個苦逼,性格是個精益求精的人,所以在醫(yī)術領域才能攀登上最高峰。再加上外國人的說話習慣和孟世宸之前囑咐的一定不能有任何的差錯,所以沒能救醒秦老爺子,這位醫(yī)生才會那樣愁眉苦臉,外加覺得辜負了孟世宸的囑咐。所以沒說話先搖頭的意思,也是說手術不太成功。 誰能想到這幫人在外面等的也是個心驚膽顫心力交瘁,所以他那么一搖頭,所有人都以為就是老爺子沒了,不揍他就怪了。 看到雖然沒死,但是也被孟世宸一腳踢暈過去的世界權威,眾人毫無同情心外加救活了老爺子的感謝,而是一一從他身邊路過。 張唯瑾算是秦家最冷靜的一個,走在最后見沒有什么要善后的了,悠悠從他的胸口踩過。 也不知道這個秦老爺子的大恩人,醒來以后會不會被連踢帶踩的弄個骨折。 “一一暈過去了?我來吧。” “拿開。” 秦老爺子雖然沒渡過危險期但是還算穩(wěn)定,此時大家也都熬了許久了,精神上rou體上都收不住了,再加上剛剛秦奶奶也暈過,所以眾人決定留下最年輕的張唯瑾,其余的人都回家先去休息整理一下,在輪著過來值班。 重癥監(jiān)護室是不讓人隨便進的,不過還好在外間為家屬準備了一間休息室,里面也有張床,兩個屋子之間隔著的就是一面大的落地玻璃,能很清楚的看清對面秦老爺子的情況。 而現(xiàn)在這床上躺著的,就是還沒有醒的秦一一。 秦一一這昏迷的極深,如果美杜沙還活著的話,也許孟世宸就會知道了,秦一一這是離魂。 科學點來講,也就是不愿意接受現(xiàn)實,從而自我催眠了。如果不弄醒的話,一直這么睡著不是沒有可能的。到時候別秦老爺子沒事了,秦一一到成了植物人。 不過她脈象雖弱但也平穩(wěn),身體上沒大事誰也檢查不出來。月梅舞本來是想掐個人中讓她蘇醒過來的,可是孟世宸卻不讓。 按人中是很疼的,就算秦一一昏迷過去,但是孟世宸也不想讓他疼醒。 秦一一也已經(jīng)好久沒有休息了,又直挺挺的在手術室外站了那么久。現(xiàn)在秦老爺子一時半會兒也沒什么事,所以孟世宸的意思,是讓秦一一多休息一會兒。 而沉睡過去的秦一一,經(jīng)歷了這極大的刺激,并沒有像不好的方向發(fā)展。反而可能因為刺激了她的腦部神經(jīng),所以原來那所謂的靈魂不穩(wěn)定和頭疼的毛病,在她醒來了以后徹底的好了。 至于到底怎么回事又要怎么解釋誰也說不清楚,不過秦一一重生過來這件事本來就已經(jīng)夠神奇的了,再發(fā)生點神奇的事也不是不能接受,更何況還是好事。 “唯先,你都在這里呆了十幾個小時了,我們不回去嗎?” 秦唯先離開病房以后并沒有離開醫(yī)院,而是一直站在大門角落的陰暗處,等著秦家的人出來。 聽到劉蕓的問話,秦唯先這才回頭。十幾個小時沒有動過的脖子已經(jīng)僵硬了,轉過去的時候發(fā)出嘎嘣兒的聲音。 猩紅的眼睛看向劉蕓,嗓音也沙啞。 “你先回去休息,你扛不住,我再待一會兒。” 就算讓他走,可是他的爺爺躺在手術室里生死不明,他怎么離得開。 劉蕓是真的想休息了,本來以為秦唯先出來就會跟著她回家的,誰知道他一出門就站在這里,還一站就是十幾個小時。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又還懷著孩子,就是一直坐著都有點扛不住了。就是要坐,還不如進里面呢,還能讓秦家人看到他們兩個有多孝順多擔心,這樣不是更好? “我知道你擔心,我又怎么能自己回去。這樣吧,你看我現(xiàn)在懷孕身子也不方便,我們還是進去等吧。” 聽到劉蕓的話,秦唯先眉頭皺的更緊。想了一下,還是搖頭。 “你先回去。我自己在外面等。” 秦唯先怎么也是當過上位者的人,從下又經(jīng)過這種家庭的渲染,身上氣勢自然就足。劉蕓被他這命令的口氣弄的一驚,不敢再多說,點點頭。 “那好,我也要顧著孩子,就不能陪你了。要是沒什么事了就趕緊回來知道嗎?你自己的身體也很重要,沒有人心疼你,我還心疼呢。” 劉蕓也不是不想表現(xiàn),可是她現(xiàn)在懷孕也就二十天不到,還是最脆弱的頭三個月,她是絕對不能讓這籌碼失掉的。 要說兩人認識才兩個月,上床也就那么一次。按理說這么短的時間一般人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不過劉蕓一心一意想攀住秦唯先,所以上床以后的第二天開始,就心心念念的開始測量。 沒想到還真的是幸運的,真的讓她查出了好消息,所以第一時間就找去了秦家。 想著能入住豪門當個大少奶奶,也明白事情總會有點波折,所以她必須要保護好她這籌碼。 劉蕓這邊還沒抬腳,那邊秦家的人就已經(jīng)出來了。 秦唯先馬上扯著劉蕓躲在了柱子后面,他知道現(xiàn)在家人不想見到他,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再給他們添堵。 手指用力的扣著石柱,緊張的仔細看向家人。 當看到他們臉上疲憊卻掩飾不住的喜悅,秦唯先用力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哭出來的聲音不讓別人聽到。 秦家人走了,秦唯先這才從柱子后走出來,看了一眼醫(yī)院,轉身走在劉蕓的前面。 時間過了一天一夜,秦一一才漸漸轉醒。 睜開眼,那墨色的眸子更是波光瀲滟讓人一見之下心神皆失,現(xiàn)在的秦一一,才徹底的完整了。 只是在看到白白的天花板,悲痛之色閃過,光芒漸漸暗淡,眼瞼也又合了上。 陪護的床不大,怕秦一一睡得不舒服,孟世宸一直抱著她做了一天一夜沒動地方。秦一一醒過來的時候他當然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只是那眼眸里的風華也驚呆了他,所以沒有馬上出聲。可是當他見到寶貝眼中掩飾不住的悲痛和暗淡的神色,心中一疼,第一次后悔自己踹的那一腳還是輕了。 “寶寶,爺爺沒事。” 孟世宸沒說廢話,第一句就直奔主題。 那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還是沒有睜開。 孟世宸好多年沒有再次見到小寶貝的鴕鳥心態(tài)了,特別是此刻想睜開還不敢睜開的樣子,莫名的戳中了他的萌點。 “爺爺就在對面,寶寶不看看嗎?” 雖然想逗逗她,但是只能解饞的先狠狠親了兩口,嘴里還是把事情說的很明白了。 秦一一嗖地側頭,果真,那擦的透亮干凈的玻璃窗后面,就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秦老爺子。 動作從來就沒有這么快過,雙手扶著玻璃窗,臉都恨不得貼上去才看的仔細。 孟世宸稍稍活動了下起身,從身后環(huán)住秦一一。 “寶寶,可以進去看看。” 秦一一用力點頭,然后在醫(yī)院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全身消毒穿著防護服獨自走進了監(jiān)護室。 孟世宸本來是想跟進去,但是秦一一一個進去都是格外特許的了,他有不想做什么對秦老爺子不好的事,所以就在另一頭的玻璃窗前站著等著秦一一。 一步一步走到爺爺?shù)拿媲埃匾灰煌蝗还蜃诘厣稀?/br> 孟世宸看的一驚,手都扶在了窗戶上面。 不敢隨便動身上還都是管子的爺爺,就輕輕的把臉貼在了他的手背上,然后面對著老爺子,就那么直直的看著。 一直到醫(yī)生催促秦一一不可以再呆下去,秦一一這才幫爺爺整理了下衣服,然后走了出去。整個過程,可以說從她醒過來,一句話都沒有說。 出了門,孟世宸終于一把把秦一一又抱在了懷里。跟今天值班的秦大伯打過招呼,抱著異常乖巧的秦一一先回了秦家。 知道秦一一是在思考,一路上孟世宸也沒有跟她說話,而是大手輕柔的撫摸著秦一一的秀發(fā),安撫著她的情緒。 一天一夜沒吃飯,孟世宸也只先喂了她喝了點粥當早餐。 “秦唯先那邊派人了嗎?” 終于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秦一一啞著嗓子開口。 只一天,一股虛火就升了上來,秦一一不說話,孟世宸還是頭一次不知道她的嗓子都已經(jīng)腫了起來。 “叫醫(yī)生。” 拉住孟世宸的手,秦一一搖搖頭。 “沒事的,就是有點腫,過幾天就好了。” “不行。” 孟世宸堅決的拒絕了秦一一,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知道她肯定不想再看到任何醫(yī)生,于是抬頭對月梅舞道。 “給寶寶看。” 孟世宸頭一回命令月梅舞,卻奇怪的讓不喜歡束縛的月梅舞不感到討厭。 秦一一乖乖張嘴,月梅舞看了一眼就從百寶箱一樣的兜子里拿出一粒藥。 “沒什么,上火了。吃下去少說點話,明天就好了。” 說完又覺得自己瞎囑咐了,秦一一本來就不愛說話。 吃了藥,那邊孟世宸才道。 “他身邊有人看著,放心。” 秦一一點頭,月梅舞不解了。 “一一啊,你不是很生他氣嗎?怎么還要管他?要我說,就要他在外面吃夠了教訓才好。” “他是我哥。” 只一句話,月梅舞就沒了聲音。是啊,斷什么斷不了血緣。更何況秦家人心里雖氣,也明白秦唯先不是故意的。 不過不是故意的,教訓還是要給的。秦一一叫人去看著他的目的,不是幫助他,而是收拾他。 不打不成才,這句話其秦一一今天才覺得說的就是至理名言。 秦絕最是善解人意,把準備好的溫水端上來,在一旁匯報。 “秦大少給那個女人的一切我們都已經(jīng)收回來了,那女人表現(xiàn)的很理解。現(xiàn)在秦大少跟那一家人住在一家小酒店里面,交了一個月的房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