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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圣挺驚訝,紅云一般有疑問的時候從不會這么扭扭捏捏,是很敏而好學的,“你說。” 紅云紅著臉道:“您,您不是許久沒收徒了嗎?咱們茶社上下都猜測,您可能不會再收徒了,所以前段時間,咱們兔圈有兩只兔子 開了靈智,化了道體,說想拜我為師,我見他們可憐,便應了……還沒正式拜!來您這兒先說這么個事兒。您看成不成?” 謝圣都驚了。 其實仔細算起來啊,他到這洪荒來已經好幾千年了,但面容上非但沒有半分老意,反倒因為道行的不斷加深,越發顯得光亮水滑。那皮膚可比從前在現代那會兒好多了,所以這一天天的下來,一點兒都沒概念的。 沒成想,一晃自己的徒弟都要開始收徒弟了! “當然可以了,以你的本事,現在足以承擔為人師的擔子了。不過你說兔圈……”謝圣有點汗顏,這徒弟收的是夠不挑的啊,還啃得是窩邊草。 紅云連忙道:“他們一個叫定光,一個叫玉兔,師父若是愿意,我便喊他們來給您瞧一瞧。” “……”謝圣都愣神了,叫什么的? 定光?玉兔? 玉兔就不用說了,后世特別多關于它的藝術形象,嫦娥身邊搗藥的兔子嘛!定光可能知道的人稍微少些。這是誰呢?《封神演義》中有橋段說明,他其實本來是通天教主門下,截教的門徒,但在通天戰敗后,背叛師門,逃到了西方,被準提、接引二人度化而去,最后成為了定光歡喜佛。 背不背叛先不慌提啊,這個歡喜佛……謝圣喃喃:“難怪呢!” 兔子嘛。歡喜佛嘛。都懂,都懂。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兩位一個是通天的未來門徒,一個是月宮的未來常駐客,紅云這一下把他們提前截住,收入師門……謝圣都有種微妙的感覺了,仿佛他們正在廣布間諜,深挖敵方墻角一樣。而且現在就連道祖門下都混進了他們的人(鎮元子),以后他們師門干脆改叫特務處得了,處處都有自己人。 紅云也不知道謝圣在想些什么,看師父好像一下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維里,小心翼翼地道:“他二人說,都希望能學捧哏……” 為什么呢,兩只兔子精都很聰明呀!看看這無名山上下,除了謝圣以外待遇最好的是誰?羅睺的待遇都不一定能有紅云好,原因就是紅云是捧哏,還樂意給師兄弟幫忙搭活兒。 聽到這句,謝圣才算是抽回心神:“這倒是好事。四五和孔宣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固定的 搭檔,如果他們能搭得好到也不錯。”至于背不背叛的……不是謝圣得意,他真不覺得有人敢背叛山海茶社。畢竟銀行、娛樂公司,都在山海茶社這兒掌著呢。背叛?怎么的,錢你不想要了嗎?你想以后永遠沒有電視機看,用修煉和發呆聊此余生?曾經的洪荒眾人是可以忍受這樣的生活的,但經過這千年的改變,沒人再能受得了退步回原始生活了。 謝圣點點頭:“讓他們過來,我看看。” 紅云趕緊下去,把兩個等候已久的兔子精帶來了。 因為過于害怕,兩個兔子精根基還不甚穩,此時都緊張得變不出道體,謝圣伸長脖子一瞧,只能看見兩只雪團也似的兔子蜷縮在紅云的掌心里,貼在一塊發抖,耳朵都背下去了。 這兩只兔子長得還不一樣,一只被毛玉白,如堆雪,如砌玉,瑩白得沒有一絲雜色,紅云說這是玉兔。另一只,兔毛纖細剔透,毛尖處透明,陽光一照,渾身便泛起金光,紅云便說,這毛能透光的就是定光。 抱著兩只兔子一頓安撫,倆人好歹將道體變出來了,再好的形容詞謝圣都不想說了,反正是一個比一個好看,看得謝圣仰天長嘆:“給我來個丑的呀!” 師門收徒這么多年了,一個丑的都沒收著。基本上長得奇形怪狀的都是兇獸,天生就和謝圣犯沖,根本不可能想拜師的。 四不像此時就站在謝圣身后,聞言恨得直咬牙、鞋底在地面一陣猛蹭。當初他也丑過啊!可恨不爭氣,那么快又好看回來了。 紅云特別小聲地說:“其實這段時間,我已經在教他們一些基本功,想看看他們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謝圣看紅云一臉忐忑的樣子,心說是得忐忑,一下兒兩家間諜預定好了,“直說吧,教多久了?” 紅云更小聲了:“兩年了……” 也是他一直優柔寡斷,既沒有正式收徒,也沒有告知師父,兩邊拖著,今天終于決定把這事弄出個結果。 “嗯……那你也該教過他們捧哏的一些技巧了?”謝圣倒不太在意這個,反正收誰他也不吃虧呀。 紅云這才稍微有點底氣:“私底下和他們搭過幾次,但我是總捧哏,和他們搭的效果當然 沒有正經上臺和逗哏搭的好。” 謝圣想了想:“行,剛好四不像、孔宣都沒走,兩個逗哏在這兒,讓你新收的這兩個徒弟試著搭一搭,感覺一下他們不同的風格。” 為什么相聲演員都有個搭檔,和自己熟悉的搭檔使活兒效果更好,就是因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演特色,包括節奏甚至音調,這都需要長期的磨合才能和諧,就和挑琴是一樣的。 四不像在表演時一般灑脫、自然,近段時間也少使需要賣相——也就是用表情逗樂觀眾的包袱了。這就是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特色,這種臺風就比較雅致,使文哏更讓人信服,歪唱歪說形成的反差也更叫人覺得可樂。至于孔宣,因為其根腳乃是禽鳥一類,故而更喜歡在表演時賣弄一下貫口、柳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