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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我錯了。”謝圣差點給祖龍跪了,說實話,祖龍說之前他沒覺得有這么多事兒,“哥,是這樣的。我們在商量擺知的事兒。” 他簡單解釋了一下:“……簡單來說就是拜師宴!先前我去你們族里寶庫,不也要過扶桑木和織云錦嗎?那都是為了給擺知做準備的。我想給徒弟們一人做一套三大件兒,就算是信物了。我這也是頭一次辦宴會,就想問問大家有沒有什么經驗、建議。” 祖龍:“那就還是我剛剛說的那些,門票,菜單,最重要的就是趁機給咱們茶社的服務做宣傳!送子、祈福、豐產、降雨……別看來咱們茶社的客人道行不高,但人數多啊!來自天南海北,一傳二,二傳四這不就宣傳出去了嗎?別老不思進取,想著等千年以后講道結束,工作這個事,大家得主動一點!” 本來還想說點座位次序、迎接禮節方面建議的始麒麟等人都默然了,祖龍那眼睛正看著他們呢!誰都怕自己一開口,就被祖龍提問:那你們覺得應該怎么宣傳?誰受得了這個,大家聚在一塊兒本來又不是正經開會來的。 謝圣仗著自己的身份比較特殊一點,還敢搭話:“那這些都交給老哥您多費心了,我這邊考慮考慮有沒有要請的賓客,你們有親朋好友嗎?” 大家都搖搖頭。龍鳳大戰之后,他們基本都是孤家寡人,那有什么親 朋好友。至于那些不再聯系的血親,關系遠了也就遠了,沒必要再特地邀請。 “行吧。”謝圣摸了摸下巴,心想:那我這邊,小爸爸是不是該請一請?怎么說都是當過小師娘的交情了。雖然說鴻鈞還在講道,但他也得請一下,把友善的態度傳達到。 謝圣這么想著,摸出鴻鈞照葫蘆畫瓢,學敖金給他的傳音鈴,撥弄了一下:“雪停前,茶社要開個師門大比,結束后有個拜師宴,您來看不?” 雪雕一般瑩潔的鈴鐺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謝圣本也沒指望鴻鈞會回,轉過頭對祖龍說:“那小師娘那椅子就不用加了,給羅老師來一把吧。引保代三師么,他還能占個保師,誰不好好學習了,現掛伺候——開玩笑的,加在我旁邊就成了。孔宣剛好也趁這個機會,正式的拜一下羅老師。” 說實話,謝圣當時讓羅睺收孔宣時,根本就沒想讓孔宣也來說相聲。叫孔宣拜羅睺,那是正經沖著羅睺的一身本領去的,好好拜師修煉多好。哪曉得就是小時候那一句“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叫孔宣記到現在,硬是和相聲懟上了。 謝圣安排完了流程——主要是把大部分的工作都推給了眼巴巴盼望著的祖龍,便去找徒弟,將今年的不同給說了:“……但大家的心思也別都落到擺知上。那都還沒定數呢,知道嗎?踏踏實實準備節目,單口、群口、對口都行,你們幾個師兄弟自己商量著來。紅六是新來的,這個師門大比肯定是參加不了了,就跟著我走,我給你先把基礎打好。” · 師門大比,不光在謝圣的師門弟子心中,是大事件,對于很多茶社的老觀眾來說,也是大事件。一些離得遠的觀眾們,很早就起身,趕來山海茶社搶票。來得早的,能有機會坐在茶社里聽相聲,來得晚呢,就只能買水鏡票——就是人在茶館外,由龍族在空中投射一面水鏡,同步直播茶社里的相聲。 “水鏡票好啊,便宜。內場的票貴了幾倍呢。” “那我也樂意在茶社里看啊,離謝圣他們多近……這可能是我們能離準圣最近的一次了。” “我覺得差不太多。水鏡又不是看不清楚了,也不是不上菜肴了,而且 水鏡票更熱鬧啊,你看滿山頭烏泱泱的一群人,茶社里就幾百來個座兒。” “那茶社里能互動呀,你說我們在外頭坐著,你‘噫’‘吁’臺上的人能聽見嗎?” “誒,今年能了!據說是經過這一年的見義勇為,開水鏡的龍族修為又提升了,這回能雙向傳音呢。” “那不錯,我就買水鏡票了。” “嘻,說得好像這會兒你還能買上內場票似的。水鏡票你都買不上山頭的,得排到半山腰了。” 這會兒天色已晚,星野低垂,路邊支起溫暖的火燈,映得天邊的雪也染上了暖黃的顏色。紅云幫忙施過法術,半途中兜住雪花兒,人們仰望天空,能瞧見被火光映得一明一暗、仿佛螢火一般的雪花飄落下來,但飛到距離地面兩三米,就消影無蹤了。治安督察隊也趁著晚上,通過《山海經》趕回來,幫忙打掃、準備,支起臨時的防風墻,在空地上擺滿桌椅。等師門大比開始,這里就是水鏡票的觀眾席位。 也是受謝圣的影響,大家都穿戴著紅色,打扮的喜氣洋洋,遠遠地看麒麟崖,明明是下著雪,卻紅紅火火的一片,熱鬧得像是夏天的祭禮。 “你這兩把扇子是怎么做的?” 謝圣的屋子里,羅睺氣得腳踩凳子,指著書桌上唯二兩把規規矩矩的折扇質問。 謝圣盤腿坐在地上,也很茫然:“這……我告訴鴻鈞,鴻鈞做的啊!我看他幾下就好了,應該很簡單啊。” 真是遇上大難題了。 當初準備三大件兒的時候,謝圣只收了鳳一、龍二,央求鴻鈞幫忙時,鴻鈞也就只做了兩套三大件兒。可現在,謝圣一共有六個徒弟,羅睺那邊尚且還有一個孔宣需要三大件呢!兩個師父原本自信滿滿,覺得不過就是裁個布,磨個小木條的事,哪能有什么困難,結果自己一上手做起來,就發覺這個活兒不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