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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鈞這是斬自我成功,原地成圣了,謝圣卻整個兒傻了“……” 洪荒之中,第一個成圣的圣人是誰啊?能拿著個扁平的玉牒做法器的圣人,是誰啊? 不是,這,這怎么就,這跑堂兒怎么就成圣了呢?他,他一點心理準備沒有啊! 他也驚慌不了多久,下一刻,道祖就于金光之中冷冷睜眼,修長有力的手向他伸來—— “謝圣,聽道。” 鴻鈞的聲音恍若古剎鐘鳴,直撞得謝圣的魂魄在軀殼內震蕩。玄妙的道法自天靈蓋一路灌輸入魂魄之中,謝圣只覺自己變成了激流之中的一片落葉,被湍急的水流沖刷的醺醺陶陶,不知方向。 這一番傳道,也不知外界晝夜輪換了幾輪,待謝圣再睜開眼時,他已被鴻鈞強行提升至大羅金仙的水準,rou身、神魂都被從頭到尾重新鍛打過,此時便是與敖金也有一戰(zhàn)之力。 謝圣卻并不敢感到驚喜,看著面前面容清寒的鴻鈞,嘴唇直哆嗦“你……您……鴻鈞啊?” 鴻鈞淡淡睨了謝圣一眼,沒說話,可這一眼卻讓謝圣隱隱有些崩潰了——之前那些回憶一點點翻上來,謝圣抓狂地想我都干什么了我! 說道祖貪我美色,還對著道祖說,讓偷本尊的里……里衣!這就不提了,鴻鈞入宿山海茶社以來,他還支使著鴻鈞干這干那,沒看道祖后來發(fā)呆、躲閑的時候,都非常自覺地站在兔圈旁邊么! 嗚嗚,他之前還說,要指導道祖的道法,是誰給了他勇氣。 鴻鈞神色不變,看著謝圣滿臉崩潰、恨不得把自己塞進地縫的樣子,心中略感愉悅。 其實趁著給謝圣重鍛rou身的空蕩,他已經將那出《爭紫氣》給看完了。雖說有些疑惑,以謝圣低微的道行,如何能堪破未來的些許發(fā)展的,但仍得肯定,這是個肯定、宣揚心存善念的故事。其中洋溢著一種叫人輕松、愜意的幽默與促狹,即便有些諷刺都放到了明面上說,也不會叫人覺得不適,反倒是以一種極為溫和的方式表達的。內里表達的意味更是至真至善,對紅云道人善以待人的作風大加贊揚,對李鳥蛋這種代表了洪荒大多數人殘忍、麻木態(tài)度的強盜作風,痛加斥責。 故而此時,鴻鈞已心知謝圣并非惡人,但思及曾經隱藏身份時的經歷,胸口又有股惡氣,便惡劣地不說,叫謝圣擔驚受怕。 他想看看,能面對龍鳳相爭都想出鬼點子的謝圣,此時會如何自救? 謝圣一個滑跪“爹!!” 嘴角剛帶出些微笑意的鴻鈞“……??” 嗯??? 謝圣一貫能屈能伸,腆著臉湊過來“剛剛您教我道法了啊,這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就是我爹!”說完,他又賊響亮、脆生生地喚了一聲,“爹!” “……”毫不夸張的說,鴻鈞的大腦空白了片刻,才漸漸緩過神來。 這也行?? ——當然行了!按謝圣正兒八經的輩份來算,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興好青年,能叫鴻鈞爹,這輩份得是抬得多高啊!還炎黃子孫呢,這聲爹一叫完,謝圣直接越到祖宗前頭去,當祖宗的祖宗了………… 龍二和鳳一此時也膽戰(zhàn)心驚地過來了,他們察覺到師父屋里的威壓一收,剛靠近就聽見師父這一聲“爹”。 謝圣也是挺要臉的嘛,一看徒弟也來了,趕緊把自己扔地上的臉面撿起來,這就要起身。 鴻鈞眉梢一動,抬手將謝圣往下一摁“不喊了?” 爹這個事,在他這兒還沒過去呢! 鳳一還好,龍二見狀不禁倒抽一口氣這是一幅什么樣的畫面啊!他們的師父半坐倒在道祖身邊,腰身被道祖按著,身體微微前傾,幾乎伏在道祖膝頭。 還……還叫爹爹! 謝圣小幅度地掙扎了一下,當然沒能掙扎起來,于是語調一轉,略羞澀地說“那不好吧,這樣的場景,怎么能讓孩子們看見……” 鴻鈞“???” 怎么什么話從謝圣嘴里一過,就都變味兒了呢? 龍二戰(zhàn)戰(zhàn)兢兢,恨不能把自己藏在鳳一身后“您……您……” 嗚嗚,要命了,他還支使過這位圣人鏟兔屎,下一步他是不是就要鏟自己的龍尸了? 鴻鈞掃了龍二一眼,沒回答,而是將因為謝圣而暫且擱置了的事完成了“吾乃鴻鈞,為天地間第一位圣人。為造福洪荒,吾將于百年后講道,萬物皆可聽得。有緣者可往……三十三天外尋紫霄宮,無緣亦可前往昆侖側畔,無名之山,尋山海茶社聽道。” 說這話時,鴻鈞還沒開辟道場呢,臨時想了個名兒,正巧契合了命運的軌跡。 謝圣一驚“您——” 怎么還給我們山海茶社打起小廣告了!謝圣試探地打量道祖的臉色,瞧不出什么怒容,于是壯著膽子緩緩坐直身體“您準備,說兩場道呢?” 紫霄宮內一場,山海茶社一場。 鴻鈞低頭斂目“你說,要給我講道。” 謝圣“……”他剛直起的腰又下去了,冷汗直披,“這……這事兒您還計較呢?” 鴻鈞卻又岔了另一個話題“《爭紫氣》不錯。只是不適合如今的洪荒。你可將我傳道法,改編一番,以此形式,傳授于社中客人。” 謝圣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鴻鈞的意思了。《爭紫氣》宣揚的是善念,可如今的洪荒,為善大半就約等于送命,所以自然不適合。只是他自二十一世紀的法治社會而來,自然更加崇尚未來的和平、法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