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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桓感慨地拍拍陸彬蔚的肩膀。 對眼前這個形容狼狽的年輕人充滿著欣賞之情。 就沖著這個,你也比那恬不知恥老牛吃嫩草,還仗著一張臉把不辭迷得七葷八素,連長明燈這樣貴重的東西都肯拿出來為他,自己還丟下鳳陵城一個爛攤子放心不下那姓江的好多了。 有江景行的一堆亂七八槽修飾形容詞語做對比襯托,陸彬蔚的形象不說光輝偉大,怎么著也可親可愛起來。 也許是老天同樣感動于陸彬蔚一片赤誠心意。 在寂靜一片,兵力全部圍在城墻外圍的皇宮中,有沓沓馬蹄聲傳來。 赤紅寶駒上的女子紅衣如火,雖說早已侵染透大片血跡成斑斑暗紅,肩上披風也是東缺一角西缺一片的不整齊,但有光華耀目的美貌在,所有的不圓滿都美成人心口那一枝獨一無二的紅玫瑰。 謝容華手中歸元刀猶淌血。 她是實打實一路在重圍之下殺出一條血路進來的,硬生生把自己在魔修眼中的檔次從絕世的大美人兒一降再降到看一眼都嫌辣眼睛的修羅層次。 謝容華殺國師,平定北疆的魔修大軍以后一刻也沒耽擱,一路騎上她日可行三萬里的追風駒,縱馬疾馳到一南一北兩個極端的南蠻王城,又在重重大軍之下,一人一馬殺進王城最中心。 陸彬蔚能為自己允諾的一句話嘔心瀝血,在所不惜。 謝容華當然也可以為自己一句“等我提著太平刀來給你找回場子”奔馳三萬里,十幾萬大軍中一出一進。 “陸悠悠,我提著太平刀來給你找場子來了?!敝x容華晃一晃手中太平刀,下頷輕輕向城門方向一抬,“你說一說可有哪個特別記恨的人?我先從他身上給你找回場子?” 陸彬蔚扶額:“十來萬人,就算我睚必報,哪里記得清有哪一兩個特別記恨的人?初一你沒帶歸元軍來?” 謝容華在馬背上一揚眉:“他們比不上我的馬快,有我在,哪里用得上他們?” 她一人,足敵千軍萬馬。 言下的驕傲自信之意一字字框不住地掙脫開話語。 兩人相對著笑起來。 看著他們兩人,再想起前段時間來訪過南蠻王宮的謝容皎與江景行,汝陽公主不禁以同情的目光打量起謝桓。 事實上謝桓也不是很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惹了老天哪里不順眼。 倘若讓他知道謝容皎那不孝子,提出要去鎬京看一看,絲毫沒把謝桓本人安危放在心上,還不如謝容華來得孝順貼心,不知道會不會好受一點。 千百樓主再如何神秘莫測,大乘之中傲視同境,他終究是個大乘。 面臨著十萬大軍的輪番進攻,盡管有一個擋百的千百樓中人相護,到底還是會有靈力透支的一刻。 好在待千百樓主靈力透支之時,一把長劍幫他攔住同階強者的攻勢。 下一刻,剩下的幾萬魔修大軍如遭遇何等可怖的洪水地動,齊齊往后退一步。 鎮西城外,滿城浩然劍。 一江東流水。 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姜長瀾絕望又迷茫想著,為什么到今天這個地步,我還要看他們兩個人發狗糧? 當初他來鎮西城未嘗不是因為能逃脫兩人的狗糧陰影?。?/br> 第122章 八方星火(二十)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連圍攻鎮西關的十萬魔修仍沒成功攔下的兩人腳步, 居然因為姜長瀾而放緩一拍。 畢竟姜長瀾這種面對著十萬魔修圍城依然屹然不懼, 血戰到底的氣魄錚錚的鐵血男兒, 見了兩人就暈, 實在是很說不過去。 江景行嘆了一口氣:“雖說以前也有小娘子見著我, 因激動太過暈過去的。姜大怎么見著也不像是這種人, 不會是記著以前種種故意碰瓷吧?” 圣人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愿意再回三天前和摩羅打上一架,但碰瓷這種事情, 江景行聽聽兜里撞不出兩個銅板的響聲, 自認還是有點怵的。 魔修大軍主要被他們兩人一人一劍解決個干凈, 余下的殘兵敗將則是交給鎮西軍收拾,鎮西軍再如何無能, 打掃戰場這件事情總歸是做得來的。 姜后也得以從城門上托身,快步走到兩人身前, 連姜長瀾都顧不上扶, 莊重斂衽為禮。 一禮畢后, 姜后好巧不巧地聽到江景行一句,忍住自己的笑意,鄭重其事道:“圣人盡管放心,您和世子救鎮西城于水火之中,為周室和北周的恩人, 阿瀾就算懷著碰瓷的心思, 我也決計不會讓他得逞, 該好好教訓一頓才是。” 幸好姜長瀾不曾醒轉過來,否則哪怕是身體健壯,神志清醒著,聽到姜后的這一句,都不免要為之氣暈再一次。 謝容皎悄悄在衣袖下握住江景行的手,悄聲告訴他:“我們有錢?!?/br> 江景行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手中拿的已然不是那個被悲慘慘戚戚,聞者傷心聽者落淚,身無分文的圣人窮困潦倒的劇本。 如今他已經通過婚姻大事,成功解決困擾他近三十年的人生最大難題:沒錢。抱上金大腿,順利飛升枝頭變成了金鳳凰。 有已經被戰場磨練成熟練工的醫修過來,嫻熟地為姜長瀾診斷一番,不以為意道:“陛下不必擔憂,姜將軍僅僅是勞累太過,靈力耗損過度,好好將養即可。” 姜后心里和醫修是一樣的看法,只是聽過醫修的診斷她神色到底舒緩下來,更安心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