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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普利爾算是被變相軟禁在了海因斯坦城。她怎么也沒想到,米諾斯居然給自己留了一大堆文書工作。審判定罪,調(diào)度亡靈,這個世界的冥界居然還在運轉(zhuǎn)。一般來說,司掌這類職務(wù)的都是各個冥界的判官位。 “你是我的副官。”所以我的工作當(dāng)然要你代勞。 “替你明辨是非的是路尼不是我。”阿普利爾硬生生折斷手里的筆:“在其位謀其職,我干不來這事,瞎判惹因果你可別怪我。” “隨你。”米諾斯冷冷地道,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會到哪里去呢?阿普利爾對此尤為在意,只是她出不了這海因斯坦城,如今一籌莫展。 阿普利爾手上還是有最后一張牌的。 圣杯。 巨大當(dāng)量的魔力結(jié)晶,蘊藏在她的身體里。雖然阿普利爾不能流暢地應(yīng)用這其中的魔力,但只要取出來的話,就可以在最后關(guān)頭一股腦作為核彈使用出來。 在晴明府邸的時候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一點。但是到了冥界,圣杯和她的鏈接卻漸漸松動。 但是取出圣杯卻不使用的后果就是會被人奪走吧。 何況阿普利爾不是很想用,她以命相博吸收了大地魔力,久而久之,是一定會對這個世界的妖怪以及魔術(shù)師產(chǎn)生影響的。 但是……如果敵人是神的話,這種規(guī)模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吧。 頭腦又是一陣眩暈,阿普利爾趴在桌子上,閉上眼睛養(yǎng)神。 這是冥衣侵蝕后出現(xiàn)的現(xiàn)象,只是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但模模糊糊之間,她的臉上傳來溫暖的觸覺,眼前似乎有淡黃的光暈流動。 阿普利爾隨手抓了一把,那光暈便不見了。 阿普利爾睜開眼,往自己手心看了一把,卻發(fā)現(xiàn)那里什么也沒有。 她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伏案上昏睡。 這是意識離體嗎? 可為什么? 然后,她便感到有一個無形的人,牽起了她的手。雖然看不見他的模樣,可掌心相接之處卻傳來了柔和的溫度。 “別傻站著呀,快走呀,喂,不要發(fā)呆啦。” 沒有給她回應(yīng)的機會,對方拉著她,快速地跑向了結(jié)界,兩人毫無阻礙地越過了這層屏障。阿普利爾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飄浮在了虛空之中。 “很好玩吧?像這樣咻地……飛來飛去……” 那個聲音快樂地圍繞著阿普利爾。雖然看不見他的模樣,但阿普利爾卻能想象到他張開雙臂翱翔在天空中的場景。 只可惜是冥界的天空。 “你是亡魂?”莫非是被她不走心審判坑害了的倒霉蛋? “算是吧,生前的時候總是覺得很害怕死亡,但是冥界也不錯呢。”他道,又變成了光點停留在了少女的肩膀上。 “……那是因為這是比良坂附近,再往下走的八層地獄就不是這樣了。”阿普利爾批評他:“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不肯渡黃泉的幽靈跑到這里來玩,就等同于在逃罪犯閑逛進(jìn)了公安局。” “唉……是這樣嗎?聽起來好可怕。”他很敷衍地說了一句。 “………”阿普利爾心神微動。 “你知道我的身份嗎?為什么來找我。” “因為很有趣嘛,我啊,是因為放不下心思很重的笨蛋弟弟才逗留此處的。因為快要消散了,所以抓緊時間冒險,但亡魂不理我,吸血鬼好可怕,死人又沒意思。” “你是來找我玩的?” “嗯,因為另一個你不肯回應(yīng)我,我才來找你碰碰運氣。”那人嘆了一口氣:“是會在工作時偷懶的人呢。無意間被我撞見了不得了的事情。” “……那不是我的工作謝謝。”阿普利爾略覺牙疼:“你說的另一個我是……” “是不會睜眼,不會說話,卻有著生命的你哦。”他賣了個關(guān)子,又神神秘秘地道: “雖然被藏的很嚴(yán)實,但是卻被我找到了。” “在哪里。” “想知道嗎?” “嗯。” “陪我玩啊,陪我玩的話,我就帶你去。”對方j(luò)ian計得逞地嚷了起來。吵吵鬧鬧的,阿普利爾想。 “想怎么玩?” “………” “對哦……要怎么玩呢?”對方愣愣地道,作為快要消失的亡魂,沒有實體,根本不可能做尋常孩子那樣的游戲。 阿普利爾嘆口氣:“故事聽嗎?” “聽。” “也沒什么好說的。” “可以說自己的事哦。” “自己的事也沒什么好說的,我連記憶都不全。”阿普利爾自嘲地揉了揉臉,想了想,道:“其實我不該在冥界。” “是的,因為你還活著。”活人當(dāng)然不該在冥界,這還用特意說明嗎? “不,是因為我是一只精靈……其實是妖精吧,嚴(yán)格來說是妖精。”小孩子最喜歡聽精靈魔法這樣的童話故事了吧,阿普利爾思索著:“而一只精靈是不該和冥界扯上關(guān)系的。” “為什么?因為精靈不會死嗎?” “……精靈會死,但精靈死后不會來到冥界。” “但你在冥界。” “對,因為我和其他精靈不一樣。”阿普利爾道:“我沒辦法像一只正常的精靈那樣死去。” “為什么?” “誰知道……說不定是因為和人接觸的太多,精靈的理想鄉(xiāng)像拒絕人類一樣拒絕了我,算啦,我現(xiàn)在居然也不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