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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村子怎么會變成這樣。說是疫病,但發作的也太快了,水源我也看了,沒有什么問題啊。” “賴光大人料事如神,不然怎么會突然召集我們?雖然她吩咐我們不要恐慌,但這莫名其妙的意外也太多了,妖怪能是什么善茬?還怪這些村民不好,住哪不好非要和妖怪當鄰居。” 都是些貴族子弟,完全不明白村莊和土地對這些貧苦百姓來說意味著什么。 但看這樣子,說不定真的要開戰了。就這么貿然回去會不會撞見什么別的麻煩人物,山姥切國廣還得仔細掂量一下。 “說起來,這個還真是華美啊,可惜被賴光大人看中了。” 從余光中,只淺淺地一眼,山姥切國廣勉強看見了陰陽師手里的東西。 是一把他非常熟悉的太刀 只露出來了一角,且立刻就被小心地包起來護好了。 感覺到什么的少女有所觸動。山姥切國廣心下一緊,藏身的草堆發出聲響。陰陽師注意到了這邊: “什么人?!” 瞞不過去的話會被當成妖怪處理。平時還好,現在如此數量聚集在此,被卷進去的話就麻煩了。 源氏陰陽師慢慢地走來,背上的少女動了動,啞聲說道: “我去殺光那些人。” 山姥切國廣詫異地轉過頭,看見女孩無力地倚靠著,一對金眸緩緩睜開。臉色陰郁地要滴出水來。 這種表情山姥切并不陌生,那是暗墮到深處,控制不住自身殺欲。忍耐到極致的神情。 指甲深深陷進山姥切國廣的肩膀中去。 “不行。” 山姥切立刻訓斥道,然后又看見少女指甲間斑駁的血跡,一時又不知如何去說。索性說道:“就算要殺,也輪不到你動手。” 別好像自己才是暗墮的那一個。 少女閉了嘴,山姥切能感到她渾身肌rou的緊繃,因為擔心她控制不住自己沖出去,所以山姥切國廣索性現了身形,拔刀向那些人而去。 “要怪就怪你們攔在惡鬼的面前吧。” 與那些雜兵不同,源氏的陰陽師更加有經驗,只是暫且退后,其中一人低聲罵道:“該死,怎么今天都是這種路數。” “那個,你剛剛說了惡鬼對吧?” 聽到這句話,原本打算布陣的陰陽師紛紛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金色的電光炸響在林間,煙塵中大步走出一個矯健的人形:“啊兄弟,你這身打扮可真夠fashion的,golden,非常的golden,只可惜賴光老大的眼里揉不下沙子,不然還真想和你探討一下發型的顏色……唔?” 雖穿著和服,但卻染著黃發的可疑男人站在山姥切國廣面前,彎下腰仔細地打量兩人,然后指著他們臉色奇怪地問道:“這兩個根本不是惡鬼嘛,那為什么不放他們走?” 一只付喪神一只精靈。就算是賴光老大也不會就這么趕盡殺絕的吧。 坂田大人又在說奇怪的話了。源氏陰陽師滿臉尷尬地對視一眼,只能弱弱地控訴道:“是他先動的手。” “那就沒問題了。”坂田金時拍著胸脯保證道:“我說的,放他們走,又是女性又是這樣的小不點,還受了這么重的傷,都可以動搖根基了吧。如果不是在戰場上就把他們帶回去了。”坂田金時的聲音變得有些悶悶不樂:“但是現在的情況特殊,喂,你背上的精靈出了什么事,你需要什么幫助嗎?” 山姥切國廣認為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已經越過了他對陌生人劃的最低界線。 “是英靈。”少女突然說道:“不要和他戰斗,你贏不了他。” 這個世界果然有問題。 如果沒有master的話,作為英雄側影的英靈被召喚就只能意味著—— “你的眼睛也很golden!這次是雙倍的golden,太cool了!” ………這個坂田金時是不是哪里有點問題? 山姥切國廣比她更不擅長應付這類型的男人,他只想快點離開。身后卻傳來坂田金時奇怪的嘟囔: “到底是吃了什么把自己撐到這個地步的啊,難道都這樣了還有什么解決的方法嗎?如果不用那個的話……” “哪個?” 山姥切國廣停下了腳步。 卻被少女猛地推開了,轉眼一看。少女已經咬牙切齒地,裹著那身白布,拖著虛弱的身子往前走:“你有什么要問的就自己去問好了,我不奉陪了。” 山姥切國廣一愣,然后怒從心起,走過去厲喝道:“你要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少女一字一句地,氣喘噓噓地道:“我要——離開。” “你就非得這么固執,他說不定有辦法——” “那又怎樣?”少女似乎很冷靜:“那又怎樣?” 如果是強盛的時期倒還罷了,現在這幅模樣,一個陌生人而已,憑什么會幫自己? 望著她的眼睛,山姥切國廣忽然明白了。 即使是像他這樣的暗墮刀劍都能看到一線生機,但阿普利爾卻只想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這只妖精,根本就沒指望過他人的幫助。 或許是因為在她曾經真正虛弱,身心具傷的時候,從來沒有人朝她伸出援手。 即使這樣,她也頑強地活到了今天。 可這樣是不行的。 山姥切國廣一把將她撈起,堅定地轉身道:“聽聽他怎么說,反正情況不會更糟。我連你什么情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