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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被救了呢。 青年緩緩抬起眼簾,只見少女面無表情地抓著一段小小的,蛇骨狀的怪物。分叉的骨刺在強壓的作用下碎了一地,只留下光禿禿的頸椎。那短刀尚未死去,哀嚎著在少女的手里瘋狂掙扎。少女有些幽怨地念叨著:“剛剛居然沒看見,怎么就沒看見?”似乎是對自己的失職感到非常的不甘心。 櫻發(fā)青年覺得好笑。事實上,并沒有什么可不甘心的,上戰(zhàn)場殺敵本來就不該是審神者的工作。認為是自己職責的少女反而是審神者這個群體中的異類。相反,不夠謹慎的刀劍反倒該對審神者道歉請罪才行,只是她并不是他的主人,他也不是她的刀,因此這種禮節(jié)暫時看來并無必要。 “苦無的話,速度比一般的敵軍要快一些是正常的。行蹤也通常較為穩(wěn)定。”看見阿普利爾有些疑惑的神色,青年又問道:“您是....第一次到達這里嗎?” 是啊,第一次到達這里。這都什么亂七八糟長相感人的敵人,嚴格來劃分應該都屬于付喪神吧,怎么相差的如此巨大。阿普利爾道: “我是來協(xié)助政府的,雖然確實如你所說,是一名新人——” “您無須解釋。”櫻發(fā)青年道:“政府中總有一些審神者擁有著超乎常人的能力,這同身為審神者的資歷無關(guān)。您方才已經(jīng)很好地展現(xiàn)了這一點,承蒙您的關(guān)照,之前那一擊,身為再鍛之刃絕無可能將其攔下 ”對我有著如此大的恩情,即便是提出想要擁有我,恐怕我也不再敢有拒絕的說辭了吧。您....原本就是抱有這個想法的嗎?” “......”這都什么有的沒的。阿普利爾自動忽略了刀劍的腦回路,便說道:“之前的事謝謝了。你其實受傷了吧。” 櫻發(fā)的打刀低下頭,鬢邊的發(fā)絲在他臉側(cè)留下陰影。 “我名為宗三左文字....方才的...也不過是籠中鳥的反擊罷了,我并無在您面前展露光彩的想法,還望您明白這一點。” “......”阿普利爾覺得自己越來越無法理解刀劍男士的想法了。恕她直言,方才那幾句話,她就沒有一句是聽明白的。 她看上去,是像那種饑不擇食的人么? “你的主人呢?”阿普利爾上下打量了一眼:“沒有讓重傷的刀劍男士繼續(xù)戰(zhàn)斗的道理吧?還是說時之政府已經(jīng)爛到了這種無可救藥的地步,連一把刃的戰(zhàn)力都欠缺?” 一開始在路上和松葉交談獲取的知識在這時候便起了用場。不管怎么說,起碼不至于讓她顯得過于菜鳥。 但就身為審神者而言,她本質(zhì)上就是一菜鳥,這點沒得洗。 這空間的里的敵軍很奇怪,不管是交戰(zhàn)時的手感還是阿普利爾那屬于妖精的直覺都告訴她,出現(xiàn)的敵軍不是模擬。但松葉卻又信誓旦旦地向他宣稱在大阪城挖地不會有事,阿普利爾是不會質(zhì)疑松葉話里的真實性啦。就憑借那一身不認真的行頭就知道松葉是認真的,而他身邊那些刀劍男士也默許了自家主上的沙雕行為。但老實說,就目前出現(xiàn)敵軍的危險性,就算在阿普利爾看來這不是什么很嚴重的敵人。但作為臣下也應該為主上的安全周全考慮。 但是....松葉那堆刀畢竟也有過把主君弄丟的前案在這里。這讓阿普利爾對那些刀劍們的素質(zhì)深表懷疑,也許,本來就是一堆摸魚的刀,表現(xiàn)出來的行為只不過是假象? 亦或是人類的科技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她辨認不出來的地步了。千年老妖精被時代的洪流無情拋棄了? 認真思量過一番后,阿普利爾朝宗三左文字問道:"你是不是把安全帽弄丟了?" “是的。”宗三左文字和和氣氣地回應道:“正因為如此大阪城才會變得危機四伏。原本并不是這樣的。” “.....”接的太過理所然以至于阿普利爾無法分辨這刀話里的真實性。 還真是什么都不懂啊。異族的姬君,但也斷不能因為這個小看了她。宗三左文字想道,能在封鎖狀態(tài)下獲得特殊待遇而進入地下的審神者,可想而知擁有怎樣的因緣了。 時之政府那堆食古不化的老頑固,倘若不是親眼所見,他一定是不會相信居然真的會有“特例”的存在。 只不過,少女來到的地方太不巧了。如深淵一樣的大阪城,電梯卻偏偏將她帶來了這里,倘若不是明白這座大阪城的機制,一定會誤以為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 而他...明白這一點的他,原本想要救人卻變成了被救的一方。如今也就只好順應著命運之手,暫且跟隨在這位姬君的身后了。 妖精少女伸出手,按在宗三左文字的肩膀上。在對方疑惑不解的目光下,阿普利爾鎮(zhèn)定自若地說道: “坐下吧,躺下最好。然后把衣服脫了,袈裟到里衣,還有別的什么....嘖,和服就是麻煩。” “.......”宗三左文字臉一僵,沉默良久后,才緩聲道:“想要用這種方式擁有我嗎?您還真是....” “我覺得你應該清潔一下腦子。”阿普利爾一哽。看上去有著妖艷賤貨氣場的櫻發(fā)太刀實則堅貞不屈,一身浩然正氣地站在那里連動也不帶動的。又顧及著傷員不好強制性按人,而且就看宗三左文字的表情——阿普利爾毫不懷疑再用力他就得原地切腹。 “您...果然....” “沒別的意思,真沒有。”阿普利爾連忙否認,算她怕了這把刀還不行么?她能有什么齷蹉想法?她清清白白的能有什么齷蹉想法?只是單純的看不過眼想給這刀治療一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