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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坤寧不知如何安慰她,趙熙然對她就像是朋友,友情躲過親情,回去后面對洛氏也是沒有母女感情,對于謝玙也無法感同身受,唯有握著她的手,輕輕揉捏手腕,告訴她:“謝玙,她活著就好,假以時日會認識你。她眼中的謝玙是善良純潔的孩子,那是所有母親的感念。” “嗯。”謝玙輕輕回應,唇角輕輕碰上白皙柔軟的臉蛋,徐徐摩挲,一路輾轉至耳畔。 蕭坤寧瑟縮不語。 翌日,兩人就坐著馬車離開登州,輕裝簡行地回到長安城。 回到蕭家就見到前院里擺著許多錦盒,擺滿了大半個院子,蕭坤寧不知何故,逮著小廝去問話:“這是什么?” 小廝滿面喜氣,見到二姑娘回來后更覺高興,“是文大人來下聘。” 蕭坤寧迷惑:“哪個文大人,下什么聘?” “刑部尚書文大人,給大姑娘下聘啊,前些時日文大人來求娶大姑娘。” 蕭坤寧悵然,原是文與可同蕭聞雪好了,二者都是冰清玉潔般的人物,蕭聞雪心思細膩,文與可又是不可多得般的文物,倒也是相配,她樂見其成。 去了后院給洛氏請安,恰好見到來下聘的文家人,洛氏見到久別的女兒也沒有高興起來,吩咐她回來后別亂走動,自己繼續同文家人說話。 僥幸過關的人眼角飛揚,迫不及待地去蕭聞雪的院子里,初冬微冷,人坐在窗下繡著嫁衣。 老遠就看到紅色的繡面,湊近去后,嫁衣繡得極為精致,蕭坤寧驚嘆道:“阿姐這是下了一番功夫。” 蕭聞雪心中一顫,針尖差點就戳到指腹上,俏麗的面容當即冷了下來,“你怎么回來了?” “不待見我啊。”蕭坤寧隨口說話,見到繡面上的海棠花瓣,拿手摸了摸,金絲繡制的東西富麗堂皇,在蕭聞雪手中更是栩栩如生,她厚著臉皮道:“你何時繡完,也給我繡一件?” “不行,文大人的也需我來繡。”蕭聞雪當她信口胡言,對于突然回來的人心口莫名慌了起來,驚慌地打量著熟悉的人,“阿寧,你一人回來的嗎?” “還有謝玙。”蕭坤寧未曾察覺她的失落,反高興地將一側繡好的紅色小物件一一拿在手里打量,精致又小巧,關鍵在于蕭聞雪親自繡的。 親手所作就帶著不同的情分,這個時候才感覺女工的重要性。 蕭聞雪未曾開口,凝視她輕松的背影,心口七上八下的,始終無法安定。 文與可心中只有蕭坤寧,若是人回來,這樁親事是否還能繼續呢? 蕭坤寧喜不自禁,看著這么多精致的玩意,喜滋滋地看著蕭聞雪:“你喜歡她嗎?她的性子直了些,心思同你一樣,都很細膩。你的眼光很好,文與可家有位祖母,也很善解人意,你們也能和睦相處。至于洛陽文家的人就不需在意,上門來打秋風就將人趕出去,不需留情面。” “你對她這么了解?”蕭聞雪愈發失落了,當著蕭坤寧的面也不好多問,依舊將真相說了出來:“其實我們是假的。母親逼我成親,我不愿這樣嫁給沒有見過的人,就央求文大人娶我。到時我們會和離,我不會耽誤她。” “假的,你膽子真大。”蕭坤寧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規矩重的人竟會離經叛道做出這么大膽的事情,想到文與可溫潤的模樣,她釋懷道:“你若用心去和她相處,你就會發現她也是不錯的人選,良人不多,更得珍惜她才是。” “嗯。”蕭聞雪應聲,面對蕭坤寧的突然而歸,事情好似變得未知,距離婚期還有幾月,倘若文與可反悔,她將自己推入兩難的境地里。 **** 蕭家的喜事傳至全城都知,蕭明望很滿意,聽聞謝玙重返長安城后,喜色頓時消失了。 謝玙覬覦阿寧的事,他還沒算清楚。 就在他要親自去謝府討回婚書的時候,謝玙親自登門。 大敵當前,他親自去迎。 謝玙早就不是太傅了,尚書一職又被文與可頂了,眼下境地頗是尷尬,但她氣勢不減,身居高位的威壓猶在。 蕭明望的怒氣轉為笑容,“聽聞你身子好了很多。” 干巴巴地一句話就像是石頭里蹦出來的,謝玙明知他不愿也當作不知道,隨著他一道入廳坐下說話。 蕭明望見到氣質如舊的人,覺得口干舌燥,接過婢女的茶飲了一口,便道:“今日而來,你是退還婚書的?” “不,我是來詢問聘禮一事,文家給的,謝府不會少。”謝玙坦然道,眉梢眼角都漾過春風,話意中帶著不少得意。 蕭明望被她的得意氣得不行,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當初眼睛瞎了,“蕭家攀不上謝府。” “無妨,謝府不介意。”謝玙淡笑。 蕭明望努力按下自己的火氣,道:“蕭家不想和謝玙結親。” “無妨,謝玙娶蕭坤寧,趙熙然說她也能將女兒嫁出去。” 蕭明望:“……”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求親的態度都如此惡劣,可想以后會阿寧會是什么態度。 “此事我不答應,你大可死了這條心。” “蕭大人不答應也成,我拿著婚書去陛下面前討公道。”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蕭明望的怒火瞬間就熄滅了,凝望她須臾,不得不低頭,“還需我問過阿寧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