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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玙會做飯不假,但是多年不肯做了,自從做了人上人,別說是做飯,廚房都沒有踏足過。 吃飯之際,謝玙夾著清蒸的魚rou,一面剔魚刺,一面盯著對面不斷夾魚rou的顧凝,實在忍不住了:“你別吃魚了。” 都沒有了。 顧凝沒理會她,不和傻子計較。 謝玙悶悶不樂,將剔好的魚rou夾至蕭坤寧的碗里,嘴巴動了動,不知在說些什么。 蕭坤寧莫名感到謝玙對她好像有點好的過分,顧凝吃魚嫌吃多了,可到她這里,就剔了魚刺。 好得不止一星半點。 她想問,可也知問不出什么名堂來。 午飯就在謝玙的不高興中度過了,蘇映親自看了她的傷口,依然很淡了,遠遠地看不出來,除非湊近才可看出。 她不放心地叮囑蕭坤寧:“入宮前敷些脂粉掩蓋。” 蕭坤寧也覺得應該要上妝,答應下。 顧凝吃得滿足,得意地拍了拍謝玙的肩膀:“謝小玙今日很厲害,明日繼續,魚挑大些的,不然不夠吃?!?/br> 謝玙不知同誰學的,沖著顧凝翻了白眼,諷刺道:“不給你做?!?/br> 好討厭的人。 顧凝還想同她理論一番,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話沒說出口就被顧夫人拽著領口拉走了。 謝玙沖她做了鬼臉,蕭坤寧又重新認識了一回謝太傅。 兩人稍作休息后,更衣梳妝,謝府馬車在后門等候,謝玙顯得很平靜,就像上次出門吃早飯那般。 謝玙坐得筆直,眸子平靜中夾著溫和,如若外間淡淡秋陽的溫度,這種溫溫然的眼神,蕭坤寧兩輩子才見到今日這么一回。 她對謝玙早就失去了舊日的癡迷,望著謝玙純良之色,心底壓抑許久的戾氣,此時蔓延上來。 也有幾分浮躁,今日不同往日,不是要計較的時候,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將那股反感的情緒壓了下去。 謝玙沒有察覺蕭坤寧的想法,反而一直記著蘇大夫的話;你是她家的。 宮門處金吾衛把守,身份不同走不同的門,謝玙的馬車則走著尋常常走的宮門,金吾衛查驗腰牌,再掀開車簾,見到太傅謝玙后恭謹地行禮,再將腰牌奉還。 謝玙沉默,端的是冷色,除去一雙眼睛外,與舊日也相差無幾。 第一道也是最簡單的一道關過了,蕭坤寧凝視不同輪廓的宮檐,心中多了幾分堅定,今夜必然很精彩。 上輩子可沒有高陽長公主這個恨不得把朝廷攪得天翻地覆的人來參加,畢竟舊日的仇恨在,蕭聞雪無法參選,顏如玉也很危險。 她坐著看熱鬧就好。 入宮已過黃昏,宮人過來引路,余暉灑在宮墻上,將那些斑駁的痕跡照耀得更深,就像一面鏡子,將那些丑陋都照得清清楚楚。 宮宴設在太后的慈安宮,遠遠地就聽到宮墻內喧囂的聲音,世間繁華與高位者息息相關,他們創造了繁華盛世,也在繁華盛世中享受。 宮門口有宮人在守著,見到謝太傅忙屈膝行禮,清秀的五官揚起笑容,熱情而周到:“太傅來了,即將開筵,太后都在等著您了?!?/br> 蕭坤寧知曉赴宴的規矩,越是身份貴重的人越會晚到,這個時候皇帝應該還沒有到,再等上片刻就會到了。 不能過早,顯得無趣,又容易被發現,若是晚了會被怪罪,只有現在這個時刻最穩當。 殿內朝臣與家眷對面而坐,大周對女子顯然沒有太多的束縛,未出閣的女兒家都走在后面,以珠簾為擋,而前面著則是夫人們。 謝玙不同,身在官場,又是太傅,座位比較靠前。 眾人紛紛來見禮,謝玙冰冷的眼眸清冷一片,見禮后都退了下去,謝玙的坐席上只有一個座位,畢竟沒人敢和她比肩。 擺宴的宮人見到她身后緊跟著的蕭坤寧,那是謝先生的學生,不知有沒有座位,自己無法度量,上報至管事處。 管事也是人精,知曉謝太傅將人帶來,就不會讓人家站著,讓人快速加了坐席。 蕭坤寧也不客氣,站著多難受,一場筵席最少一個時辰,若是多了,腿都得站斷了。 同謝玙一道坐下,片刻后,趙冕與太后便來了,后面跟著趙暨與顏如玉,衣裳都是寶藍色,瞧著很相配。 眾人一見這等衣裳就明白過來,延平王妃的位置落在顏家了。 謝玙對面恰好的高陽長公主,而景陽并沒有單坐,而是同丈夫顏相坐在一起,所以這對姐妹分開了。 不然掐起來,就有熱鬧看了。 趙冕相貌堂堂,龍袍加身,俊秀非凡,喚起眾人后就吩咐開宴。 對面的高陽長公主就這么堂而皇之地盯著謝玙看,就連景陽都跟著察覺了,兩人不和,當即就掐了起來:“高陽,太后筵席,你規矩些,太傅端方,你再看也不屬于你?!?/br> 再看一眼謝玙,眸色不動,恍若未聞。 高陽聽著沒有反駁,唇角反而掛著些淺淺的笑意:“我那是羨慕謝太傅的容貌,年輕漂亮誰不愛,太傅才貌兼得,我心之向往。不過我能看,你就不能看了,你還是看看后院里哪些妾室貌美,早早地打發出去,免得嘔心。不像我,想喜歡誰喜歡誰,還不會認妾室生的孩子做兒子女兒,就算捧上皇后的位置,那也不是你的親骨血,到時踹你一腳,你可就慘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