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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映眉眼柔和,將藥親自抓好,謝玙凝神寫信,遠山似的眉動都沒有動一下,許久后才落筆,信分兩封,套好信封,遞給蘇映:“勞煩了。” 信封上寫的清楚,一封給鎮南王郡主沈汭,一封給蕭明望,蕭坤寧的父親。 蘇映笑著應下,將信藏入袖袋里,朝著蕭坤寧露出明艷的笑容:“蕭姑娘挪動步子去我府上如何?” “您的府上?”蕭坤寧不明白,謝府不能待嗎? 蘇映笑顏如花,道:“您認識,就在您的墨香齋對面的蘅湘閣,我是顧夫人。” 蕭坤寧:“……”顧凝的妻子? 顧凝是一大人物不說,光是她轟轟烈烈干出來的事,讓人想忘也不想忘,誰沒事盯著自己的堂妹不放? 盯著就盯著,還拐了人出江南,徒手在長安城打拼,用她養母趙熙然的話說就是‘作’。 作天作地一顧凝。 蘅湘閣的后面是一間三進的府邸,正門朝著東,后門就是蘅湘閣,進出很是方便。 住進蘅湘閣不如去住墨香齋,蕭坤寧自覺討不掉,‘邀請’謝玙去住墨香齋,而蘇映沒什么拒絕的話,吩咐藥童將配好的藥給搬進墨香齋。 墨香齋內新進了一批好琴,趙熙然巴巴地送來,畢竟蕭坤寧一接手就賣了二十把琴,雖說銀子被獨吞了,可她不在意,會賺錢就行。 后院里有四五間客房,蕭坤寧令人回府取自己的衣裳,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人在意她。 謝玙倒是既來之則安之,入屋好后躺下,反是蘇映看著周遭的環境,先給坤寧‘下針’:“記住別和謝玙計較,要哄著她。” “哄著她?”蕭坤寧說不出的震驚,半日間聽到三人的死訊,世事沉浮滄桑,她已然不知如何面對,還有哄著謝玙,她干脆一頭撞死算了。 蘇映清透的雙眸凝視著謝玙的屋前:“她怎么傷的?” 蕭坤寧一陣懊惱:“替我擋的。” 蘇映恍然大悟,難怪謝玙會吃虧,果然是美色誤人,道:“那你也不虧,記得得哄著,我就在對面,有事喊我,藥先給喝。” 蕭坤寧覺得莫名其妙,等蘇映一走,她就想去見沈汭,想來想去,還是讓人給沈汭傳話,令她來見。 墨香齋的小廝去鎮南王府,半個時辰就歸來,小郡主今晨就啟程離開。 竟這么生生錯開了,也只有等她回來再說。 早就過了用午飯的時間,讓人給謝玙送了些飯菜,自己隨意吃了兩口就去樓上核對賬目。 等到核對結束,都已是黃昏,她揉著肩膀下樓,路過謝玙的房間,想起她身上的毒,還是選擇敲了敲門。 無人回應。 抬手又敲了敲,里面轟地一聲巨響。 蕭坤寧聞聲色變,不待回應,就推門入內,昏暗的光線下,榻前跪著一女子,單薄的身形,雙手撿這地上的碎片。 方才的巨響應該是床頭憑幾倒了,幾上的飯菜也砸了下來,謝玙在手忙腳亂地撿著地上碎片,指尖被碎片割破,血滴在了飯上,晶瑩的米粒泛著紅艷。 蕭坤寧從未見過如此慌亂的謝玙,生生地頓在了門口,就這么看著她瓷白的臉蛋。 記住別和謝玙計較,要哄著她。 記得得哄著。 她忽然明白過來,疾步近前,在謝玙面前蹲了下來:“你是誰?” 謝玙不會傻了吧? 謝玙將劃破的手指藏在身后,眸色清澈,愣愣地看著對面人:“謝玙。” 蕭坤寧拍著胸口,幸好幸好,沒傻。 謝玙脆生生地又說話:“jiejie是誰?” 蕭坤寧:“……”她怎么成jiejie了? 第23章 謝八歲晉江首發,禁止轉載。…… 蘇映師從亡父,自己苦學多年,到了長安后開了間藥鋪,對于窮苦百姓總是免費診脈,甚至會賠本搭上藥材。 起初,顧凝反對,可蘅湘閣的生意做大之后,藥鋪的收入就成了可有可無,對于她的醫術也很肯定,可知曉她將謝玙治‘傻’了后,整個人處于狂風暴雨中。 謝玙傻了?當年一計定乾坤的謝太傅傻了…… 說出去誰會信,反正她顧凝是不行,跟著蘇英來到墨香閣一探究竟。 謝玙換了一身素色的裙裳,眉眼平和,薄唇微抿,沒了那股子凌厲的氣勢,瞧著添了幾分乖順。 對,就是乖順。永遠不會出現在謝玙身上的兩個字。 蘇映未診脈,顧凝就迫不及待地沖到謝玙面前,眼睛冒光,上下一陣打量,觸及她眸中明光的光色后,熟悉如自己,光從那雙眼睛的神采就看出名堂來。 平日里的謝玙一雙眼深邃如淵海,眼光也照不進一絲光亮,平波無瀾。 被‘陌生人’盯得久了,謝玙略帶羞意,卻也是友好地彎彎唇角。 “見鬼了,還是大鬼。”顧凝驚叫起來,可過了會兒又露出興奮的神態來,搬著凳子做到謝玙面前,抓緊時間問道:“你知不知道你欠我銀子,足足一萬兩。” 在屏風后整理衣裳的蕭坤寧聽到這么一句后,不覺走了出來,推開顧凝:“有你這么欺負孩子的嗎?” “孩子?什么孩子?”顧凝翻了白眼,指著謝玙這么個大活人道:“她哪里像孩子?十八歲入京面見先帝,憑著一張嘴讓昔日的太子登基,多智近妖。近年來看似無所事事,可朝廷上哪件大事沒有她的摻和?孩子?笑話,我才不信她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