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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汭真是貼心,人還沒回府,禮就送來了。 點心是慶和齋里的剛研制出來的,一盒點心幾兩銀子,沈汭闊綽慣了。 蕭坤寧看了一眼,就躺在榻上休息,腦海里亂成一團,前世今生的事情雜亂在一起,都不知該如何面對。 尤其是今日……打了謝玙,莫名的暢快。 看著自己打人的手,這種事就該多來幾次。 謝玙三年前同她一道入京,倒霉的是那夜大雪,謝玙不知怎地遇到劫匪,被其所傷,仆人不知哪里去了,恰好遇到她。 接她入京的是洛氏的陪嫁乳娘,眼高手低,見到有人求救,壓根不理會。 那時她還年少,心底存了幾分善良,不顧旁人的阻攔,救下了謝玙。 現在回想起來,她是腦袋被驢子踢了才會救謝玙,早知被她逼死,當初雪地見到謝玙,她應該拔劍再捅上一刀,省得后面諸多麻煩。 點心擺著桌上,小玩意散在榻上,她一樣一樣地打開,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品。 沈汭真是大方。 重活一世,她要學會自救,這些東西都需收好,到時再一一還給沈汭。 東西擺置好后,清河伺候她用了晚飯,臨睡前將明日要用的衣袍取出,熨燙好,擱置在一側。 她的院子成了小蕭府,幾乎無人過來,洛氏更是將這里視為最不堪之地。 入夜后,她幾乎睡不著,腦海里總是略過謝玙的影子,清冷、孤傲,似摘仙。 迷迷糊糊到天亮才睡著,清晨就有人來敲門,外面響起了清河的聲音:“小郡主,你怎么來這么早,可曾用過早飯了?” “還沒有呢,你給阿寧做的時候,順便給我做一份,她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家姑娘醒了嗎?” 沈汭的聲音溫潤,像極了一塊暖玉。 蕭坤寧從夢中驚醒,登時翻坐起來,前世沈汭回來后,就經常清晨翻長秋宮的窗戶爬進來,一覺醒來,人就在身旁躺著。 不想,原是有習慣的,這個習慣是她縱容出來的。 清河習以為常,還替小郡主開了門,“您怕是得等會,姑娘還未醒,奴去看看。” “不必了,我就在外間等,你且讓她睡就是。” 屋子里的蕭坤寧蒙著被子,幾乎不敢再聽到沈汭的聲音了,上輩子的噩夢。 外間的沈汭守禮數的沒有入屋,反走到庭院里,目視周遭,偏僻的小院子談不上什么景色,除去花草外,幾乎看不到什么景。 阿寧的習慣很挑剔,院子里不該是這樣的情況,她左右走了一圈,蹲在草地里看了會兒花,身后傳來腳步聲。 阿寧的母親洛氏來了。 第4章 我寵的我寵的,自然我娶。 洛氏大家閨秀,眼中的規矩最為重要,蕭坤寧重生后,依舊還是看不慣她。 若不是她的生母,隔著血脈,她早就想打人了。 或許她的性子被沈汭寵得不知天高地厚,時至今日,依舊改不了。 穿衣裳的功夫,就聽到洛氏不善的語氣:“往日里小郡主□□不要緊,打鬧歸打鬧,可您已經長大了,阿寧也要些名聲,您該顧念些。兼之阿寧的性子本就不好,旁人不知,必會以為蕭家的姑娘都是這般不知禮數。” 沈汭對著蕭坤寧的脾氣甚好,可對著旁人就不一定了,尤其的看到周圍的環境,冷酷的面色染了寒霜:“您若覺得阿寧帶壞了蕭大姑娘的名聲,你大可直言。蕭大小姐的名聲不是阿寧帶壞的,本就如此,商戶的女兒本就上不得臺面。” 是了,蕭聞雪才是趙熙然的女兒,她當初心生不甘,讓洛氏的女兒跟著她待了十多年。 長到十四歲時候,良心發現地讓趙愷之是登上蕭府的大門,且也表示可以帶蕭聞雪回趙家。 蕭坤寧不是蕭家正經的女兒,蕭聞雪骨子里也流著商戶的血。 兩個人半斤八兩,不存在誰帶壞誰的名聲。 洛氏愛顏面,被沈汭這么打臉,一時間惱羞成怒:“郡主身份貴重,阿寧不同,不能和您這么胡鬧,還請郡主速速離開。” “夫人聲音且小些,阿寧還沒起來。”沈汭不大高興,示意洛氏聲音小些,扭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屋門,聲音低了些,“身份一說都是玩笑,我喜歡阿寧,我愿寵著她、捧著她,夫人是母親,應該高興才是。且我與蕭大人有過暗許,阿寧是我的。我寵的,自然我該娶回去,難不成還便宜了不如眼的人嗎?若是夫人想隨意將阿寧嫁了,我不介意讓全長安的人知曉蕭大姑娘的身份,您覺得怎么樣?” 話剛說完,臥房的門咯吱一聲開了,蕭坤寧著一身月白色錦繡袍子,眉眼朦朧若遠山,長發以簪子隨意束起,男兒裝扮也擋不住昳麗秀美,唇角掛著不羈的笑容,帶著清晨雨露落入花瓣間的嬌美。 見到她這么一打扮,洛氏氣得不打一處來,指著蕭坤寧:“換了。” 就像是洛氏自己說的,她被沈汭寵壞了。 蕭坤寧淡然地拂了拂袖口上的落葉,心平靜氣地說話:“不換,我素來性子就是這樣,你若看不慣,大可去找趙熙然,是她將我教成這樣。要怪就怪你自己做事太絕了,怨我嗎” 前世里忍著忍著,還是不滿她所為,現在,她也不想忍了。 有什么丟人的,大不了她回去找趙熙然,照樣過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