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年4月上旬各路大軍云集，襄樊水戰也正正式打響，趁著這天大霧，王復臣突率水軍襲擾韃子白河城水軍大營。

    韃子生在極北地區，不習水戰，韃子水軍各營主要從投降的綠營兵將中挑選而成，全軍士氣低迷。

    王復臣親率上百艘飛虎戰艦、舢板船在前突擊韃子水軍大寨，譚文則率領2艘靖江級炮艇在后不斷利用兩側火炮開炮射擊。

    這種戰法韃子何曾遇到過，在水寨里面也更不可能有什么岸防大炮，對忠義軍這種攻擊無能為力。

    期間雖然有百余艘船只出寨門死戰，但韃子水軍水性較差，怎么可能這些生活在大江大河旁邊人的對手。

    看到忠義軍水軍在炮火支援下橫沖直撞的沖了上來，看到被撞角撞中后船上人員橫七豎八的倒在船上，有的更是直接調入水中。

    被撞中的船只則多留下一個巨大窟窿，洶涌的江水流了進來，整個船只片刻就失去控制，到最后慢慢的消失在江面之中。

    交戰一個時辰之后蠻清親王滿達海匆匆趕到，由于沒有來得及搬運隨軍大炮，看到不斷靠岸攻擊的忠義軍水軍，只能射箭阻擊徒勞無功。

    與此同時，郭崇烈、馮有慶等人率領步軍渡過漢江殺過來，雙方激戰一天，忠義軍終于占領江北大營，然后焚燒水寨，將吳三桂、滿達海辛苦打造的船只劫掠一空，最后揚長而去。

    失去水軍之后，一些渡過漢江的韃子營寨就顯得孤立無援了，一些人不顧江水暴漲紛紛北撤。

    恰逢此時，譚文率領水軍殺到，在江面上來回巡弋廝殺，清軍死傷無數，整個江面上都是浮尸，江水為之變色。

    那些來不及逃回江北的韃子一個個也成為甕中之鱉，在炮標協助之下，相繼為賀珍等人殲滅。

    清軍大敗，退守江北樊城，企圖頑抗，但樊城內的清軍人心惶惶，整個城池亂成一團。

    自此，雙方重新恢復開戰前格局，大家對峙于漢江兩岸，形成僵持局面。

    而與此同時楊軒正積極籌劃第二次東征，這幾個月除了每天忙軍國大師，就是與主要將領在一起，商量著如何整軍再戰。

    通過這幾個月對葡萄牙雇傭軍多番實地考察，楊軒常常感嘆前世畢竟是門外漢，這世雖然帶兵打仗，但根本還沒有完全掌握西方火槍兵的精要。

    即便自己穿越族有諸多先天優勢，若率領同等規模軍隊與西方雇傭軍對壘，大概也是輸多贏少。

    無論在隊列訓練，射擊訓練，格斗訓練，還是后勤保障，西方軍隊都遠勝于目前忠義軍。

    對比諸多方面，唯一強項大概就是決心到死精神與意志，葡萄牙雇傭兵可以在戰事不順理所當然的出城投降，而忠義軍則更注重軍隊氣節。

    在這幾個月中間，楊軒將葡萄牙雇傭兵一分為二，分別作為忠義堂學員的藍軍與護衛鎮的藍軍。

    在大家前面樹立一個靶子，一則壓制年輕將領們的心中傲氣，再則希望大家能夠學習對方，在未來能夠戰勝對方。

    隨著襄樊戰事逐漸落下帷幕，東征再次提上議事日程。

    考慮到水戰的重要性，考慮到鄭成功、張名振水軍強大，楊軒也在逐漸增加自己水軍實力。

    在這年5月下旬的這一天，楊軒登上這艘武穆號靖海級炮艦進行驗收。

    這艘炮艇非常大，停泊在碼頭旁邊，需要通過一個梯子才能爬上去。

    這種戰艦十五丈48米，寬二丈六尺8.3米，船高8米，吃水5米，包括船深滿載排水量為1000噸，能夠裝置五百噸貨物（根據出水大型福（建鳥船模板）。

    如同過去所修建靖江級炮艇一樣，吃水線以下都有釘上鋼板用以防止木材腐爛，保護船體。

    整艘艦船共有五層

    最下層存放重物

    第二層作為船員休息倉

    浮出水面的第三層左右兩側各安裝6門重量在1800斤的10斤紅衣大炮。

    浮出水面的第四層左右兩側各安裝10門重量在1400斤的5斤炮。

    這10斤重炮也是真正意義艦炮，炮管長17米，內口徑口徑117，外徑300，炮身重1800斤，全重在3000斤（仿照1857型12磅野戰炮炮管長1676米，口徑117，炮身重55657公斤左右車輪直徑145米，全重（炮身、炮架加上車輪）重1109公斤）。

    最上層則有是甲板，上面有安裝指揮塔，觀察哨，主桅桿等。

    楊軒將這種大艦稱為靖海級炮艇，主要用于大江大河作戰。

    紅衣大炮，佛郎機炮一般發射三種炮彈，分別為實心彈，散彈，開花彈，其中實心彈主要為石塊磨成球體，該種炮彈打得遠打得準。

    而散彈、開花彈則完全不一樣，散彈、開花彈是用不同的火藥、彈丸混合在一起，在發射的時分別填裝，不但速度較慢，而且發射距離遠較實心彈差。

    通過多次實驗，漢陽兵工廠掌握與改進了開花彈制造工藝，那就是將火藥與鐵丸等磨碎攪拌之后混合在一起揉捏在一起，然后裝入一個鐵球之中，在球體表面有一突出臺體。

    根據發射距離的不同，在小孔里插上引線引爆，爆炸后，球身四散，內中包裹的鐵片如“天女散花”般炸開，威力可及十幾丈。

    這種炮彈爆炸效果遠較開花彈大，射擊距離能夠也達到實心彈的水平，10斤炮最大射程可達到2500米。

    通過望遠鏡看著炮彈如離弦之箭通過炮筒落在遠處，看著炮彈落地后在地上滾動了一段距離，然后落地爆炸。

    發射了10發，其中9發爆炸，1發大概是在運行過程中引線與里面火藥脫離沒有爆炸。

    張繼孟搖頭道“圣上，可能引線沒有點燃，或者引線在運行過程中偏離位置，還是怎么回事情，常常出現這種情況。

    在實戰的時候能夠9成炮彈爆炸就非常不錯了。”

    楊軒仔細的回憶了前世的各種知識，好像也常聽說啞彈這種事情，好像雷管可以幫助炮彈爆炸，但自己一個外行根本不知道制作方法。

    雖然如此，大家看到改進后的炮彈不但威力大而且射程遠紛紛道賀。

    總兵郭崇烈揮舞著雙手道“圣上，這，這開花彈打得太遠了，與實心彈一樣，將來使用到這種炮彈我們就根本不擔心韃子的大炮了，遠遠的，就用這種炮彈揍他們這幫狗娘養的。”

    參將陳懷西興奮道“圣上，這種炮彈推廣之后，在韃子騎兵遠遠的我們都可以用炮彈揍他們，過去佛郎機炮只能發射兩輪韃子騎兵就沖到跟前了，現在可不一樣，我們發射距離快樂一倍，發射速度快了一倍，這樣的話在韃子騎兵沖來的時候我們佛郎機炮至少可能發射兩輪，而且還打得非常準。”

    楊軒點了點頭，看著眾人道“這，這是大家的功勞，你陳懷西向朕建議火藥定制法，分幾種不同規格，不同規格炮彈、不同規格火藥之間搭配發射，所以，你居功至偉啊。

    當然，你提出一個好的想法沒錯，但最重要的還是宋士慧宋尚書、兵工廠張繼孟他們配合，他們經過上百次實驗，聽說還有4，5個師傅受傷，他們功勛卓著啊。”

    陳懷西、宋士慧、張繼孟等人一聽，連連拱手直言不敢。

    楊軒走到紅衣大炮面前，與眾人一道分析這種開花彈的得失。

    楊軒笑道“各位，這種鐵殼開花彈早在南宋末年我們都有了，元軍就曾用他征討倭國。

    在弘治年間更是發明了“毒火飛炮”、“擊賊神擊石榴炮”等爆炸彈，這些炮彈形狀多像石榴，碗口大小，用鐵殼包著，在里面“內置砒霜、毒藥，落地后爆炸，藥物和鐵殼碎片等。

    在球體表面有一突出臺體，臺面中間有一圓型小孔，在小孔里插上藥捻，配以特制慢燃火種，拋至敵陣，受震而爆。

    這些都是我們老祖宗都有的，我們只是進行改進。

    比如我們火藥更細了，鐵殼改為熟鐵，里面的鐵塊碎片我們改得更加規則了，我們現在形成定制了，如此更利于瞄準射擊。

    剛才我拿葡萄牙人的紅衣大炮比較，我們紅衣大炮威力達到洋人水平，這真的是可喜可賀。”

    眾人一聽，想不到辛苦半天只是達到洋人水平，心中不由得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看眾人表情，楊軒繼續說道“大家也不要氣餒，我有的地方我們并不比洋人差，比如啞彈問題，我們就比洋人好，我們可以保證九成炮彈爆炸，但洋人有的不行啊。

    我們不能自滿，任何事情都可以允許失敗，特別是對這種新鮮事情，我們要去研究，到底是什么問題造成的，然后想辦法解決。

    我們可以通過模擬實驗，來尋找原因，到底沒有點燃引線占多少？引線在運行中偏離是多少，引線與炮彈里面接觸不良占多少？

    找到問題，解決他們。

    我們都說自己是天朝大國，但很多東西我們比紅夷差，那我們不是夜郎自大是什么？”

    經過討論，楊軒提出提出四個問題要求張繼孟等人解決。

    炮彈發射速度與火藥多少，與炮彈大小形狀，炮管長度，口徑大小、射角等等應該有一種比例關系，以上這五個變量其中四個不變，另外一個變化會有什么結果？

    考慮到洋人制造水平遠在中國人之上，眾人商定與安思文、利類思、瞿紗微等洋人溝通方式。這也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人家從遙遠的葡萄牙來到中國，也走了上萬里路啊。”

    陳懷西笑道“圣上，那個費雷拉最先脾氣頗大，但看到微臣去找其他炮長后，連忙將自己心得告訴微臣。

    說我們這紅衣大炮沒有瞄準器，說我們這紅衣大炮刻度盤也有問題，說歐洲人在打炮的時候專門有人進行觀察，測算距離呢”

    楊軒呵呵笑道“這很好啊，你去告訴費雷拉如果真心真意幫我們做事，何愁沒有富貴。只要他們幫我們解決這三個問題，我到時提拔他為游擊將軍。

    宋尚書，到時候你們也可以配合配合他們，前兩日看到令尊與西洋傳教士他們所呈現出來的算學、自然學，西洋人并不比我們差好多啊。”

    一聽有西洋人協助，宋慧玉整個人顯得頗為高興，連連點頭稱是。

    中國屬于農業社會，古代打仗不能違背時令，隨著忠義軍主力回援，雖然鄂北形勢日趨穩定，為了保證春耕雖然日夜籌劃東征，但真正東征還是需要等到5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