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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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狐貍掙扎了一下,感覺到用來捆他的繩子冰冷而滑膩,像是有無數(shù)的毒蛇盤在他的手腕和腳腕上一般。 “你沒事吧?”四郎問被捆在自己對面的小鄭大夫。 “沒事。” “只有我們兩個被捉來了?”因?yàn)槭菑谋澈蟊灰u擊,除了一個影子,四郎什么都沒看清楚。 小鄭大夫點(diǎn)點(diǎn)頭:“沒錯。當(dāng)時正在妖族神跡之前,從黑暗里忽然竄出來一個東西,目標(biāo)明確地襲擊我們兩個,妖族措手不及,加上你我都在敵人手上,華陽姑姑和小黑便只好眼睜睜看著我們被擄走。” “你看到是什么東西擄走我們的嗎?” 小鄭大夫皺著眉想了半天,方才不太確定地說:“應(yīng)該是一個蛇人吧。我當(dāng)時正閉著眼睛消化那種綠光,所以沒看清楚,之后就暈了過去。” “捉我們兩個做什么?女媧要造物似乎也用不著咱們倆吧。”四郎四下打量,腦子里一刻不停地思索著逃脫的辦法。 小鄭大夫嚴(yán)肅地皺起了眉頭:“我接受了大樹的一部分傳承之后,同時也得到了大樹在這些年里的所見所聞。女媧不僅要制造蛇人用以對抗天道,還想要復(fù)活自己的哥哥,所以每隔百來年,就要找一具替身。” 四郎被捆在背后的手微微用力,攥住了自己手腕子上的銅鏡,面上卻做出一副大受驚嚇的模樣問道:“這次不會是要找我們兩個做替身吧?” 小鄭大夫搖了搖頭:“我估計(jì)她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是剛才那種沒入我們身體的綠光。綠光來自生命樹,有著神奇的力量,傳說中的瓊玉膏,其實(shí)指的就是生命樹的樹汁。單是一滴樹汁,就能夠活死人rou白骨,能讓活人消百病,延年益壽。何況生命樹內(nèi)的精華元?dú)饽兀课医邮芰艘徊糠稚鼧涞膫鞒校灿辛怂f年來的記憶。自從伏羲天人五衰,女媧警覺天道會對他們兄妹下手,將地宮沉沒到了地下深處,并用秘法,也就是煉化后的霸下軀體來阻隔天道的窺視。在這其間,女媧為了復(fù)活伏羲,一直千方百計(jì)的想辦法,每隔百年就要給化為僵尸的伏羲尋找許多替身,只是伏羲的壽數(shù)和修為都到了極限,換再多的替身都不管用,所以女媧就將主意打到了生命樹頭上。柿子要撿軟的捏,霸下和饕餮她不敢惹,我們兩個又是剛才吸收綠光最多的。趁著他們離開的時候,正好將我們捉了來。只是不知道女媧究竟打算如何將已經(jīng)沒入我們體內(nèi)的綠光取出來。這種綠光不是我們自愿給出去,女媧是取不出來的。” “女媧對我們有所求,難怪沒有立即大刑伺候。”說著,原來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四郎忽然跳了起來。 就在和小鄭大夫說話的過程中,在四郎的狐貍爪爪安撫之下,銅鏡總算給力了一次,吐出一個火球,雖然火球很小,但是南明離火的威力極大,很快就將捆在四郎手腕上冰冷滑膩的繩索全都燒化了。 “這……”小鄭大夫有點(diǎn)猶豫:“我們對外面的道路不太熟悉,地宮里危險(xiǎn)莫測,萬一遇見危險(xiǎn)怎么辦?” 四郎蹲下身幫小鄭大夫解開束縛。用來捆他們兩個的繩索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摸上去冰冷滑膩,但是又異乎尋常的結(jié)實(shí)有彈性,不懼所有物理攻擊,只有用火燒才能將其弄斷。四郎也算是陰差陽錯撞上了。 一把將斷成幾節(jié)的繩索扯掉,四郎滿不在乎地說:“女媧既然對我們有所求,必定會保住我們的性命。雖然這也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但是留在這里坐以待斃肯定不行。還不如出去溜達(dá)溜達(dá),雖然不一定能找到路,但總能活動活動筋骨,熟悉一下地形,待會打起來才有還手之力。”說著,他還嫌棄自己人形跑得慢,一個旋身變回了原型。 明明是很緊張的時刻,小鄭大夫還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站起了身。他的蛇尾運(yùn)用不太熟練,走了兩步,就吧唧一聲摔倒了。 胖狐貍很有些愛護(hù)幼小的圣母情懷,雖然面上嫌棄的看著走路基本靠滾的半蛇人,罵他:“笨蛋。”但還是體貼地變大一點(diǎn),讓小小一只的鄭大夫騎在自己背上,兩個一溜煙的往外頭跑去。 “呼呼……想不到你看著個頭不大,體重倒不輕。”小鄭大夫變的蛇人不大一點(diǎn),但是簡直比一座山還要重,把其實(shí)只有四個巴掌大的小狐貍壓得直喘氣。 小鄭大夫十分愧疚地摸摸小狐貍的白毛,給他道歉:“對不起,忘了告訴你,自從接受了傳承之后,我身上就等于隨身攜帶了一棵大樹。” 一……一棵長了幾萬年的大樹?于是自己要背著一株參天古木在地宮里遛彎嗎?胖狐貍有點(diǎn)絕望的甩了甩尾巴,尾巴掄起來的時候,想象自己仿佛擁有了一個螺旋槳,借此激勵自己跑快一點(diǎn)。 “那我下去好了。”小鄭大夫很自覺地往下滑。 “不用。你跟不上的。”胖狐貍想起了自己才變成狐貍那時候,也是連路都不會走,便很有大哥范兒的一揮爪,拍胸脯道:“沒事,我力氣大。” 因?yàn)榕趾倫勖孀樱缓靡馑及鸭绨蛏线@一坨摔下去讓他自己滾,只好咬牙努力搗騰四條小胖腿。 兩只小動物沿著地下通道走了一陣,很快來到了這條道路的盡頭,那里是一個寬闊的大殿。 胖狐貍四處找了一圈,除了來時那條小路之外,大殿里再沒有其他通路。雖然沒找到路,四郎卻發(fā)現(xiàn)殿內(nèi)也有許多上次見過的水晶珠子,每個珠子里都泡著一個人。和上次見到的怪物不同,在大殿里的珠子中浸泡著的是完整的人體,而且還都是一些健美高挑的俊男美女。 那些人如同嬰兒般蜷縮在珠子里,臉上的表情安詳而幸福。半透明的珠子散發(fā)著瑩瑩的光,珠中人的皮膚仿佛是銀白色的。淡淡的銀色光芒給這些人鍍了一道光邊,看上去圣潔高貴,恍若神仙中人。 突然,一陣念誦符咒的聲音傳入尖尖的狐貍耳朵中,那聲音無比的熟悉。 耷拉下來的耳朵立馬立起來,胖狐貍循聲迷茫的在水晶珠子中間徘徊,發(fā)現(xiàn)一顆珠子里封著蘇道長! 小狐貍黑葡萄般的眼睛“蹭”地一亮,把小鄭大夫像卸貨一樣卸下來,抖了抖全身的白毛,輕捷地跑過去小聲呼喚:“師兄,師兄,快醒醒,你沒事吧。” 蘇夔身著潔白的純色長袍,黑如墨的長發(fā)和衣帶靜靜漂浮在珠子里。他的表情十分安詳,眼神緊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睡美男。 似乎被四郎的呼喚聲叫醒了,蘇夔的睫毛微微顫動。 發(fā)現(xiàn)蘇夔還活著,胖狐貍驚喜莫名:“師兄,你別怕,我這就救你出來。” 雖然不明白女媧為何將師兄關(guān)在此處,但是情況緊急,小狐貍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只想將那層半透明的珠子砸開,救出蘇夔。現(xiàn)在他渾身上下剩下的武器只有自己的爪子。珠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他舉著爪子撓了半天,半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尖利的爪子撓在玻璃上的聲音在安靜并且空曠的大殿里顯得異常刺耳。這聲音里又夾雜著些奇怪的咔嚓聲。 “別……別撓了。我們趕快回去吧。”小鄭大夫有些害怕,他咬著自己的尾巴,哆哆嗦嗦地催促四郎。 “不,反正我們也找不到路,不如先救出師兄,然后大家一起走。”胖狐貍剛才寧愿背著一棵大樹也不肯丟下同伴,現(xiàn)在自然也不同意扔下生死不明的師兄。再者說,其實(shí)胖狐貍心里很明白,女媧說不定就躲在某個暗處偷看他們呢。如今不過是走一步算一步,便堅(jiān)持要救出師兄一起走。至于那莫名出現(xiàn)的聲音,胖狐貍也不害怕,只等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小鄭大夫拗不過他,只好點(diǎn)頭同意了。于是寬闊的大殿里便只剩下胖狐貍執(zhí)著抓撓玻璃的聲音。小鄭大夫打了個哆嗦,偷偷往可惡又固執(zhí)的胖狐貍身邊挪了挪。誰知道胖狐貍心粗,半點(diǎn)不知道體諒小鄭大夫原本不過是一介書生而已。他見這邊撓不開,又轉(zhuǎn)去另外一邊尋找突破口。 大殿的墻壁上忽然投射下一個巨大的黑影。無聲無息靠近了胖狐貍。 “你有沒有覺得氣氛怪怪的?”胖狐貍的兩只前爪趴在玻璃壁上,忽然看到自己面前的珠子里映出一團(tuán)黑影,便偏著小圓腦袋問偷偷擺著尾巴滾過來的半蛇人。 小鄭大夫臉上的表情驚駭莫名,他緊緊貼在玻璃壁上,抬起手指往前指了指。胖狐貍轉(zhuǎn)頭一看,背后什么也沒有。疑惑的摸摸頭,胖狐貍回身繼續(xù)撓玻璃。 方一轉(zhuǎn)身,在他背后的珠子里,就再次映出一團(tuán)黑影,小鄭大夫見到了嚇得直發(fā)抖,趕忙用尾巴拼命戳胖狐貍。 胖狐貍也是有脾氣的,小蛇人戳他戳得真用勁,還一下一下全戳到肚子側(cè)面那塊。胖狐貍肚子里已經(jīng)揣了包子,被這么戳自然很不舒服,就生氣地瞪了身邊的小蛇人一眼,嫌棄的把它的尾巴扔開。 就在這時,四郎感覺自己有什么涼絲絲的東西劃過自己的大尾巴,下意識的認(rèn)為是小鄭大夫又過來煩他,反手啪的一聲打開了背后的東西。打開之后,四郎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小鄭大夫就在自己面前,那么自己背后的究竟是什么? 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之處,胖狐貍一下子警惕起來,敏捷地往前一跳,然后轉(zhuǎn)過身來四下打量。 背后什么也沒有,但是大殿里有幾個玻璃珠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全部開裂了。里面原本安詳澄凈的美人變得血rou模糊,從腹部破開了一個大洞,好像有什么東西打里面爬了出來,在珠子周圍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痕跡。可是卻看不出兇手是誰,空蕩蕩的大殿里,一股死亡的氣息緊緊鎖定著兩只可憐的小動物。 咽了一口口水,胖狐貍剛準(zhǔn)備過去查看,背后怎么也抓撓不開的珠子忽然碎裂了,蘇夔一下子倒了出來,胖狐貍趕忙上前,在蘇夔即將倒在地上的瞬間將人拱住。 蘇夔的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要說話,可四郎卻一點(diǎn)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將師兄平放在地上,鄭大夫以兩步一啪嘰的速度游上來,摸了摸蘇夔的手腕和鼻息后,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半晌沒說話。 “我?guī)熜衷趺戳耍俊彼睦芍钡貑柕馈?/br> 鄭大夫沉吟半晌,方才開口說道:“我們可能受騙了,被女媧附身的人不是小魚。” 四郎著急地打斷他的話:“這個我早就知道啦。女媧只有一個,怎么會同時附身在于冰和小魚這兩姐妹身上呢?而且女媧也不可能用自己的身體孕育蛇人的。現(xiàn)在這兩姐妹都死了,可是女媧的陰謀似乎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證明我和饕餮當(dāng)初的猜測并沒有錯。不過也無所謂,我們一直想要阻止的就是小魚產(chǎn)卵。” 鄭大夫苦笑道:“結(jié)果我們還是沒有成功阻止。” 四郎這下子真的吃驚了,趕忙追問道:“怎么會?我明明看到陸贄潑油燒死小魚和那些卵的呀。” “他的確潑油燒死了產(chǎn)完卵的小魚,可是你忘了,當(dāng)時那堆卵里還有另外一個女子。” 一個念頭滑過四郎的腦海,他大叫起來:“我知道了!我記得小魚曾經(jīng)給我射來一個紙條,提醒要小心身邊的人,當(dāng)時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看來,指的恐怕就是這兩兄妹吧。怪不得當(dāng)時小魚似乎有話要對我說,但一見陸芳汀兄妹走過來,就急急忙忙消失了。” 小鄭大夫點(diǎn)點(diǎn)頭:“說來也是,女媧伏羲是兩兄妹,若是女媧要尋找附身對象,恐怕也更加傾向于陸家兄妹兩個。而因?yàn)殛懠液完懱鞕C(jī)的關(guān)系,這兩兄妹是最不容易引人懷疑的。小魚和于冰兩個,恐怕也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胖狐貍既難過又迷惑,不由說道:“怪不得小魚的臉上時常露出那種無奈與愧疚交織的表情。可是陸家的人,不應(yīng)該啊……難道是身不由己,芯子已經(jīng)換了一個?” 鄭大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指著其中一具血rou模糊的身體說道:“有些人我認(rèn)識,都是這一次和蘇道長一起下地的凡人修士。其他人我雖然不認(rèn)識,想來也是修士之類的。女媧在模仿著吾神創(chuàng)造龍族的方法。可是她并沒有能夠掌握真正的法則,所以就只能將小魚產(chǎn)出的卵放在修士們的身體內(nèi),用能力高強(qiáng)的修士的身體作為蛹幫忙孵化卵。里面的卵,孵出來的,可能是饕餮或者霸下那個級別的怪獸。” 四郎一想到蘇夔體內(nèi)也被寄生了卵,心里別提有多難受了,追問道:“那我們有什么法子能救我蘇師兄嗎?” “有。”鄭大夫沉著一張包子臉,緩緩說道:“我們體內(nèi)的綠光。那種光芒可以讓蘇夔體內(nèi)的卵成功孵化,但是不傷害外面作為‘蛹’的宿主。” 似乎知道自己的食糧要被搶走了,胖狐貍肚皮里的東西不安的踢動起來。摸摸肚子,四郎心里涌上一陣莫名的焦慮和不安。他似乎聽到一個幼童幼嫩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念念叨叨:“娘,不要給他,我吃很多,你會死的。” 這孩子叫誰呢?古古怪怪的。胖狐貍皺起眉頭,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仿佛懷孕般的怪異感受又一次涌上心頭。 胖狐貍趕忙用力搖頭,將這念頭甩出腦海:“不,女媧將我們騙來這里,還設(shè)了這么一個局,目的不就是要拿出我們體內(nèi)的綠光嗎?不論她是要去做什么,我都不會讓她如愿的。”四郎很堅(jiān)定地說道:“我背著蘇師兄回去找妖族。” 所謂患難見真情,時勢造英雄,到這時候就能看出胖狐貍性格中的韌勁了。面臨困境,反而激發(fā)了他無窮的斗志。 *** 變大的胖狐貍馱著小鄭大夫和蘇師兄在墓道里狂奔著,憑著自己的感覺朝著妖族所在地行去。為了防止被女媧中途攔截,他還用上了很久以前,陸天機(jī)假扮成蘇夔送給他的那道古舊的隱身符。 世事就是這么奇妙,有時候看似不經(jīng)意的細(xì)節(jié)卻成了救命的稻草。 可能是胖狐貍較了真,女媧便丟失了兩只小動物的行蹤。這一回,地道里開始出現(xiàn)一大批四處搜尋的蛇人,但每一次都被機(jī)靈的胖狐貍避開了。 剛跑到一個拐角處,四郎就聽到前面狹長的地道里,傳來槐大、華陽和黑胡同焦急的呼喚。 “得救了!我們在這里!”鄭大夫攥著胖狐貍脖子上的長毛,開心地說道。然后他順著狐貍背一路滾了下去。 一離開胖狐貍的背,小鄭大夫的身形便自然而然地現(xiàn)了出來。 “別去。”變大的胖狐貍一爪子按住小鄭大夫的蛇尾巴,對著走廊盡頭威脅地呲起了牙齒。 “是小黑他們。”以為四郎沒聽出來,鄭大夫認(rèn)真的解釋了一句。 “他們怎么會找來這里的?”四郎還是很謹(jǐn)慎,努力扯鄭大夫的尾巴,急著讓他回來自己背上藏好。“我覺得不太對勁。” 就在他們拉拉扯扯的時候,地道拐角處緩緩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 胖狐貍只好放開不停掙扎的半蛇人,這時候想要往后退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好在來的似乎不是敵人,而是槐大。 “四郎,真的是你。”槐大露出一個如釋重負(fù)的表情,說道:“妖怪們都要急瘋了,大家分開來到處尋找你們。可算找到了。” 小鄭大夫高興地問道:“黑胡同呢?他也來了嗎?” 槐大笑呵呵地回答:“來了來了,就在后面呢。”話音剛落,從他身后的地道里果然傳來華陽和黑胡同的聲聲呼喚。 四郎狐疑的上下打量面前的槐大,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是了,槐大從來不叫自己四郎的。 攥緊手里的符咒,胖狐貍猛然后退幾步,也沒法去管小鄭大夫了,轉(zhuǎn)身馱著蘇道長就跑。 然而沒跑幾步,背后的槐大便鬼魅般竄了過來,擋在必經(jīng)的道路上,手里還倒提著小鄭大夫。 胖狐貍剎住車,無聲無息的往后退去。可是,隨著背后華陽熟悉的呼喚聲越來越近,拐角處轉(zhuǎn)出來的卻是陸芳汀。她優(yōu)雅的側(cè)躺在一塊玉色的玳瑁殼上,由八名強(qiáng)壯的蛇人托著緩緩現(xiàn)出身形。 雖然看不到胖狐貍,但是陸芳汀蒼白到?jīng)]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滑過一絲冰涼的冷笑,她的眼睛注視著虛空,緩緩說道:“小老鼠,出來吧。” 一點(diǎn)反應(yīng)沒有。 “小狐貍,這里可是女媧地宮,你以為是自家廚房,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嗎?”陸芳汀冷笑道,一揮手,一塊巨大的圓石頭朝著胖狐貍碾壓過去。 大石頭在地道里滾了一圈,依舊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 四郎變回人身,抱著比他大一號的蘇道長,艱難的貼著墓道頂部。 可能是因?yàn)檫@一番動作太大,睡美男蘇道長眨了眨眼睛,終于醒了過來。 少年白玉般的臉頰因?yàn)檫^度用力而脹得通紅,緊咬的牙關(guān)甚至顯出幾分猙獰來,并不是往日那副純真爛漫不識愁的嬌憨模樣。可是蘇夔卻覺得心里有一股暖流汩汩流過——剛才他只是沒力氣睜開眼睛而已,神智一直是清醒的。胖狐貍的所作所為他全都知道。 這個傻子呀! 少年的面容就在眼前,兩人的距離近得仿佛觸手可及,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蘇夔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在墓道黯淡的光芒下忽明忽暗,眼睛里的神色也復(fù)雜難言。 靜靜盯著努力抱住自己的少年看了半天,蘇夔閉上眼睛,終于決定放縱一次,他輕輕吻住了四郎的臉。 四郎凝神注視著下面,神經(jīng)繃得像一根琴弦一樣,根本沒注意蘇夔醒了過來。 這個吻就好像水面上的漣漪一般,風(fēng)過無痕,然后凋謝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 ☆、220·大結(jié)局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