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書迷正在閱讀:替身竟是本王自己(雙替身)、你們想抓無慘曬太陽和我有什么瓜系[鬼滅]、[綜漫]戰力天花板竟是我自己、南明副榜舉人、主播被迫營業日常、[綜漫]抽卡嗎抽卡嗎、陛下她不想翻牌子、美人兒、[綜]廢后不易、兩個小孩過家家(高干)
只有一旁剛從羅府回來的胡恪表哥看著自家的表弟毫無自覺、一臉無辜的賣蠢,恨不得用袖子遮住臉,免得跟著這個俗不可耐的表弟一起丟丑。 說起來妖怪們的一生是很漫長的,就是再怎么熱愛吃人、和道士打架、勾引書生小姐,也總有厭倦的一天不是?在漫長的歲月里,那些大妖怪們都不得不開始發掘各種特長愛好,什么插花,煮茶,書法,繪畫,撫琴,有的是大把大把光陰可以消磨。所以呢,大妖怪們可不像人類臆想的那樣茹毛飲血,反而個個都堪稱風雅。 待四郎烹好了茶,就端過去,還被饕餮殿下抱在懷里狠狠的夸了幾句。一時簡直得意的尾巴都要露出來了。 ╭(╯^╰)╮浣花箋有什么了不起,小爺煮的茶做的月餅比你風雅一萬倍! 唯有曾經在茶道上認真鉆研過得胡恪,暗暗下決定日后一定要悄悄給自己的小表弟搞個文化課程特訓。實在是……實在是……對不起那些千金難買的好茶啊! ———————————————————————————————————————— 這邊有味齋里茶香裊裊,那邊清河坊里也有人正在煮茶。 何昌頗為沉迷的看著明玉公子起手換水間從容不迫的優雅身姿。 可是附在他后腦勺上的張魯看到的卻根本不是什么明玉公子,而是一個人臉猴身的怪物! 見到這個怪物,張魯終于想起來自己是怎么死的。 是了,那天他從劉大人府上回來,因天色已晚,就打算抄近路回家。路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忽然聽見有個聲音叫自己的名字:“張魯,張魯。” 他以為是遇見了同鄉,可是轉過頭去卻發現身后并沒有人。 走了一陣快到客棧,就聽見后頭有個熟悉的聲音叫他:“張魯。“ 那語氣和音調都像是同住的郭生,張魯就下意識的應了一聲。誰知轉過頭卻看到一個人臉猴身的怪物! 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的張魯卻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己被那怪物變成了一頭豬! 想到這里,張魯那雙空洞的眼睛留下了兩行血淚,那血水順著何昌的后腦勺一滴滴的落到何昌跪坐的地毯上,被那張鮮紅繡花的毯子悄沒生息的吸干了,何昌絲毫沒有察覺。 張魯想起來了,卻恨不得自己根本記不得自己的死法。 他被人當成一頭豬賣給了北豬行,起初他堅決不吃餿水,誰知道那屠夫見他不肯吃飯,就抄起木棍把他打了一頓。他一介書生,本來身體就很虛弱,如今哪里受得了這種折磨?吃這一頓棍棒就暈了過去。 這還不算,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倒吊了起來。那屠夫在他身上比比劃劃,盡管他拼命哀求,發出來的卻是豬叫。 于是,張魯就這么生生的被那屠夫當成一頭豬給大卸八塊。也不知道那妖物用的什么法子,他被庖丁解牛般剝皮剖肚的時候還保持著清醒! 那屠夫也是奇怪,殺了豬也不賣rou,只取出來一道腦花,送去清河坊做成狀元腐,恰好被何昌吃了下去。 究竟是誰這么歹毒?要用這樣的法子折辱虐殺他? 一定要……一定要報仇! 拼著魂飛魄散,也一定要報仇! ☆、狀元腐4 趙宣火燒火燎的趕到了元清觀,要找昨日遇見的道人除魔驅邪。 那道人游方到此地,年歲并不大,但是長相頗為老成,似乎是習慣了皺著眉頭,眉間就形成了幾道淺淺的折痕。 道士的主業自然是收妖。但是收妖的工作也不是天天都有,有時候幾年才能夠遇見一樁真正的妖怪作亂,其余的不過是天災人禍。 道士也是人不是神仙,四方云游說起來浪漫,也是實打實的需要些路費盤纏,所以這幾日他就在元清觀里擺個攤,賣些各式各樣的符篆,順便等待生意上門。 趙宣跑的氣喘吁吁的,見這道士還在昨日的地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忙過去把昨夜的怪事說給他聽。 道士仔細的聽他說完,問道:“你那個朋友現在何處?” 趙宣就帶著他去有味齋找人。 誰知卻撲了個空,一問店小二才知道何昌吃完早飯就急匆匆地去清河坊了。兩個人又急忙趕往清河坊。 槐二在店里看著他們走了,忙去后頭稟告饕餮:“我照著殿下吩咐,已經引他們去了清河坊。” 饕餮就點點頭。 四郎聽他們說完有些奇怪,也不擺弄茶具了,扭頭問:“這道士要去收張魯?”想了想又說:“難道是清河坊里有古怪?” “我昨晚派人去查過,那清河坊里有只食腦山魈。張魯的事多半和他脫不了干系。”饕餮漫不經心的答。 山魈就是山林里成了精的老猴子,這種鬼怪常常跟在進山的行人后面,喚其名字,一旦行人答應了,就會被山魈害死。 食腦山魈是山魈中最為兇殘的一種,是山林中被虐殺的動物怨氣所化,以人腦為食。 因為四郎小時候在山里長大,普通的山魈見過不少,都是極低等的小怪,但是食腦山魈這種怨氣凝結的鬼怪還是第一次聽說。 當下頗感興趣的問:“那種東西不是都躲在山里嗎?怎么汴京城里也有?還在清河坊那種地方?” 想到食腦山魈的兇殘,又替道士和張魯擔心:“也不知道他們幾個能不能打得過?” 一旁最喜歡讀書人的胡恪聽了這件事,就起了興頭,表示很想去殺怪救書生。 其實四郎也想去看,他早就好奇清河坊的狀元腐究竟怎么做出來的,難道是食腦山魈跑去清河坊兼職廚師,專挖了書生的腦花做菜?想到這里,四郎自己不由得打個寒戰,倒不是害怕,純粹是被惡心的。 饕餮抱著他,感到自家的小狐貍冷不丁打個寒顫,又拿毛茸茸的腦袋蹭自己的下巴,心下就軟成了一團,溫言道:“既然四郎想看,那么就一起去清河坊吧?” 喂,這是妖怪挖腦事件,不要用這種好戲即將上演,買好零食速去圍觀的口氣說出來好嗎? —————————————————————————————————————————— 清河坊里,張魯見到了虐殺自己仇人,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因為張魯的情緒太過激動,被他附在后腦勺的何生也覺得一陣陣心煩氣躁。 接過明玉公子遞過來的茶杯后就問他:“廚下還有狀元腐嗎?有味齋實在浪得虛名,他家的菜還不如你做的好吃。” 明玉公子笑了笑:“何君哪里的話。胡四郎的手藝的確出眾,我家也就這道狀元腐約莫比他做的好些。說來也沒什么稀奇的,不過是食材用的好。” 何生聽了奇道:“不都是豬腦花嗎?難道還有什么說法?” 明玉聽了就對房里的小童揮揮手:“我正準備了一道新奇的菜色給何君,用的就是做狀元腐的食材。大人您一看便知。” 他的話音剛落,何生就看到兩個小童推著一張桌子出來,里頭鎖著個大馬猴。猴子的腦袋被剃的光溜溜的,見了何生,就不停的吱吱亂叫,聲音凄厲,似有哀求之意。 何生頗為不解的問:“明玉,這是怎么回事?” 明玉正在準備杯盤,有個小童搬來個爐子,上間煮了一口小火鍋。鍋底應該是用魚湯和紅羊湯熬得,顯然煮了有一陣子,此時鍋子里面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一陣陣鮮美的味道撲鼻而來。 見何生不解,明玉道:“前幾日何君不是總說想要吃些新鮮的花樣嗎?我早年看書,知道南邊有一種極好的吃腦花的方法。” 何生見了那啼聲哀戚的猴子,不知怎么就覺得這幅情景似曾相識。 因為想起那樁極力忘記的舊事,他就有些不忍心:“這么一只活猴子,是要現殺了吃?” 明玉公子就調皮的笑了笑,還朝他眨眨眼睛道:“不是啊。現殺了有什么趣味。咱們把這猴頭頂明蓋揭開,趁著這猴子還鮮活,挖出腦花兒,慢慢燙火鍋。這樣才得這道菜的精髓呢。” 那猴子聽了這話,叫的更凄厲了,還從眼睛里落出兩行淚水。手足也不斷的掙動,可是那鐵鏈看著不粗,卻把它緊緊的鎖在桌子里。 何生見了明玉這幅調皮的模樣,本來是平日自己最愛的,可是此刻卻不由得覺得有些心底發涼。 不不……一定是巧合而已。明玉怎么會知道那件事? 而早晨就開始隱痛的頭此時也發作的更加厲害。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頭疼的影響,何昌覺得眼前明玉的臉似乎有些不對勁。他不由得盯著明玉看。 明玉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對他笑了笑,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他作出這個動作,何昌才忽然發覺明玉的確長得很像自己的前情人——沉舟。 怪不得自己會對他一見鐘情。即使自己極力不去想起兩年前的事情,可是那種深埋在心底的歉疚還是讓自己再一次愛上了和沉舟極為相似的明玉! 因為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何昌也沒興趣吃什么腦花了。 于是他站起來整理好衣襟,就對正在擺盤子的明玉道:“我忽然記起來今天與張魯他們約好要去拜訪一位大人。這猴頭火鍋就下次再來吃吧?” 說完他就往門邊走,可是當他想要拉開門栓的時候,卻發現那門仿佛被釘死了一般,怎么都拉不開。 何昌此時再大意,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頭。 明玉好整以暇的看著滿頭大汗的何生。他理理衣襟,閑庭信步的向著何生走過來:“何公子果然貴人多忘事。才分別不到兩年,就記不得當年和沉舟的海誓山盟了嗎?” 何昌也不是個傻瓜,此時他也發現了不對勁。聽明玉提到兩年前的事,心下一沉,勉強露出個笑容:“不……不會,我怎么可能忘記呢。” 他眼見著明玉從自己臉上撕下來一層皮,后面果然是沉舟的臉。臉小小的,下巴很尖,眼睛靈活有神。這張臉與明玉有幾分相似,但是不如明玉俊俏。 “我還以為你忘了沉舟呢?特地給你準備了一只猴子讓你想起來。來,別辜負我的心意,把他吃了吧。”說著遞給何生一個小榔頭。 何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雖然告訴自己不能去拿那個榔頭,此時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動作,接過那榔頭一點點機械的敲著那只禿頭猴子的頭蓋骨。 那猴子不知道被沉舟使了個什么法子,已經叫不出聲,只是看著他不斷地流淚。 何生的頭疼的更厲害了。 似乎那榔頭不是敲在猴子腦袋上,而是敲在自己頭上。整個頭都轟轟直響。 而此時附在他頭上的張魯看的分明,何生敲得根本不是什么猴子,而是和自己同住的郭成!果然……果然這個妖孽不會放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每一個和那件事有關的人都會被他折磨死! 眼見著何生著了魔似的一錘子一錘子的敲開了郭成的頭蓋骨。 旁邊的明玉公子就露出一個甜蜜的微笑,如果伺候心愛的夫君一般,用把小刀切下來一小塊腦花,在鍋子里燙好要喂到何生的嘴里。 這場景,就是變成鬼的張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可是他自知敵不過這只妖怪,也對吃了它腦花的何昌沒什么好感,此時就在旁邊袖手旁觀。等待機會復仇。 也不知是不是這妖怪要故意折磨何昌,何昌此時也發現了自己敲的不是什么猴頭,而是同窗張魯。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何昌知道,這是來自沉舟的復仇,他們三個恐怕都難以幸免了。也罷,自己的確對不住沉舟,只是大錯已成,無辜者的鮮血早已風干,而今說什么都像狡辯。 何昌不再費勁掙扎,認命一般地看著那勺燙好的腦花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撞門聲。 那砰砰砰的聲音越來越大,笑吟吟的沉舟就拉下了臉,嘟著嘴對何昌嗔到:“這些人真是討厭,活該都挖了腦子給何郎吃!” 說著就把勺子放下。 撞門的正是趕過來的道士和趙宣。 他二人偷偷溜進清河坊,恰好遇見一個小童,兩個人在小童的指引下找到了明玉公子住的小樓,此時整棟樓都籠罩在一片黑氣之中。 見趙宣撞不開門,道士就取下了背后的竹劍。 也是奇怪,雖然是一把極普通的竹劍,可是一道青光閃過后,剛才怎么也打不開的門就被斬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