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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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難得哼笑:“也是,你記仇呢吧?” 南梔投降:“哪敢。” 這件事也就舞團底下的人小規模探討,影響不了商演進程。 要是換做從前,南梔就這么過了。她知道不管自己摘得多干凈,該口誅筆伐的一樣都不會來遲。可是偏偏殃及周盈盈。 不用深想她都知道,和季尋的事唯一的透風口就在那。 或許因為她是周遠朝的meimei,南梔要偏待一些。 也或許是舞團近兩年跳得不錯的也就那么幾個。 南梔不想讓好好的苗子就偏執到溝里去,她還想著要拽周盈盈一把,把她拉出來自己淋場雨,活得清醒一些。 南梔思罷,同徐老師打商量:“您看考核的分數,能公開嗎?” “怎么,想以事實服人?” “嗯。”南梔輕輕應了聲,“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對看清未來才有幫助。” 她聲音溫溫柔柔,卻字字珠璣。 徐老師記起以前南啟平還在的時候,就經常和她說:“我家這個姑娘沒你想的那么軟和,有時候牙尖嘴利起來,我們夫妻倆都斗不過她。” 她那時候不信,道:“唬誰呢。” 老南樂得眼睛瞇成一條縫:“且看著吧。” 記不清跨了幾個年頭了,老徐忽然就想起曾經這一幕。 她覺得好笑:“果然和你爸說的一樣。這樣吧,我讓人弄兩張表貼公告欄里去。這個位置你配不配,讓她們自己去琢磨吧。” “行。”南梔眼睛一彎,笑起來標致至極。 老徐辦事雷厲風行,不到下午,分數表就出來了。 兩大張貼在舞團公告欄。 左一張是所有評委打的分數,右一張是舞團內部評委的分數,也就是說右邊那張扣除了唯二的兩位業外人士——gene老師和商演贊助商。 兩張表一左一右緊緊挨著,引來不少圍觀。 一開始底下嘰嘰喳喳討論聲還不少,等視線慢慢挪到第二張表格時,忽然就鴉雀無聲了。 后排的人看不見,攛掇前面:“寫了什么啊,給念念唄。” “就那個打分……”最前面的姑娘小聲說,“gene老師打的挺公平的。贊助商那邊吧……” “贊助商怎么了?” “……贊助光給了周盈盈一個人高分。” 算上贊助商的分,南梔高出第二名只有兩分不到。 若是扣掉贊助商只看舞團評委,南梔生生高出了一截,五分有余。 眾人啞然。 這兩天明里暗里那么多關于南梔的傳言,說她靠贊助拉分數才去的第一位。浮潮褪去,結局令人猝不及防。 層層疊疊的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同一個地方。 周盈盈遠遠看著那兩張分數表,臉色煞白。 第64章 懲罰 水滴滴答答洇濕一片。 周盈盈在盯著考核表看的時候,南梔也在看她。 小姑娘臉皮子煞白,表情五彩紛呈。不用再問,南梔已經知道消息確實是從她這兒漏的口子。 她一直以為周盈盈就是個被寵大的小孩,外向開朗。雖然偶爾有那么點被寵壞的特征,難免驕縱自恃,可總歸是個沒什么心眼的小姑娘。 可這件事后,南梔忽然醒悟。 沒有什么人是永遠的小孩,更沒有人做錯事永遠有人給她兜底。 選擇了什么路,就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南梔看著周盈盈黯淡的眸光,想,最多也就做到這個份上了。 如果不能幡然悔悟,如果淋了雨也看不清現實,那她也束手無策。 心氣兒太高并不是什么好事。 南梔不想多留,證實了內心想法之后打算離開。 周圍的唏噓聲不減,偏偏還有人大呼小叫,在低聲交談的人聲中顯得格外清亮:“哎,你不是說贊助都是她那邊的人嗎,怎么還給你投了高分?” 聲音是王顏嬌的,不管不顧地對著周盈盈。 王顏嬌這一嗓子把所有注意力都喊了過去,這下沒人不知道這幾天的謠傳都是打哪兒來的了。看向周盈盈的眼神愈發怪異。 “啊?她傳出來的?她不是和南梔姐最好了嗎?” “我還以為真有人心胸那么開闊呢,原來落了第二也會不高興啊。” “哦……是為了搶名額啊。” 過去四十八小時怎么發酵在南梔身上的,倏得一下孽力回饋了過去。 還是當著舞團所有人的面。 周盈盈白著臉,成了一只受傷的小動物,眼神怯怯的,喪失了語言功能。停在嘴邊的只剩幾個字來回重復:“沒有……我沒有。” 視線穿過人群,看到南梔的一瞬間,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 周盈盈奔到南梔身旁,小心翼翼地叫她:“梔子jiejie。” “嗯。”南梔淡淡道。 不需要組織更多語言。 南梔的表情能說明一切,恬靜,冷淡,仿佛在看一場鬧劇。 即便是一汪清泉,墜入一顆石子也會泛起漣漪。但在她臉上,甚至看不到最該出現的諷刺。她好像只是無意間路過,無意間掠過一眼,從整個漩渦里平淡脫身,事不關己。 周盈盈突然感到深深的無力。 就好像你拼盡全力去爭奪的東西,落在別人眼里只是稀疏平常。你努力才能構建的理想畫面,別人視若平常。 爭到頭破血流才發現,人家不在乎。 周盈盈終于察覺到自己成了跳梁小丑。 她忽然明白,她與南梔之間最大的差別在于,南梔喜歡跳舞,所以享受跳舞帶來的一切。包括好、包括壞。一切都能欣然接受。 而周盈盈自己,她同樣喜歡跳舞,但更喜歡的是跳舞帶來的舞臺,燈光,以及掌聲。 喜歡和熱愛如何能相提并論。 周盈盈頹然地垂下頭,咬牙半晌,說了句這些天來最真誠的話。 “你之前問我,給你跳替補會不會不高興。” 她深吸一口氣,“是的,我不高興。” “盈盈。”南梔平靜地看著她,一針見血,“希望下次你能有不高興的立場。” 南梔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周盈盈并不笨,她能聽懂南梔的言外之意。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嘴唇發白,只有眼神依舊楚楚可憐,宛如遭受過了冰霜雨雪。 這天過后,周盈盈有好幾天沒來舞團,她的假單上批了病假,是老徐親自批的。商演在即,老徐給她準假兩天,她卻已經超過時限又兩天了。 這樣躲著不來,最容易滋生舞團內部流言發酵。 沒多久,有人開始說,周盈盈副c的位置不保,即將在這次商演中黯然退出。這種話總是越傳越真,南梔算是以旁觀者的角度親眼見證了一次謠言的可怖,才多久,已經從病假單傳到了退出舞團。 傳言過后沒多久,周盈盈回來了,只是狀態有些魂不守舍。 南梔從老徐的一對一指導間出來的時候,聽到周盈盈氣若游絲的聲音。她在和同伴說:“徐老師發了話,再不來就主舞團就真的沒有我的位置了。” 她沒藏著掖著,說的很坦然。 大概是這些天在家,想通了不少。 南梔往那瞥了一眼,周盈盈忙不迭移開視線。 兩人電光火石碰擦了半秒不到,周遭靜了幾分。誰路過,誰的關注點都落在了事件中心的兩人身上。就像在看電視劇,平平淡淡多沒勁,大家都愛看昔日情同姐妹,今日拔劍相向。 心虛不敢見她。 行,還沒調整回來。 南梔收回目光,也就收了幾分落在周盈盈身上的威壓。 走廊上,鄭老師出現的很及時。 她朝南梔招了招手:“南梔,來辦公室,跟你談談行程問題。” 行程早就談過了,為期一月有余的巡演,需要提前安排好家里的事。聽鄭老師這么說,南梔就知道她是解圍來了。 一進辦公室,鄭老師就問:“你和盈盈就這么尷尬下去?” “我哪兒尷尬啊。”南梔笑了笑,“是她不敢看我。” “也是,小姑娘做錯了事,得吃點教訓。”她看了眼南梔,又問,“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下周可要出發了。” 這次南梔就沒回答的那么快了,挺無奈的:“嗯,算是吧。” 南梔知道安排后,先回賀濛那了一趟。賀濛沒什么要交代的,就說了一句“你爸知道你回舞臺肯定會高興,走之前記得跟他說一聲”。 許久沒去墓園,周圍景致沒什么改變。 背陰面山風很大,南梔爬到坡頂,襯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她站在風口回望,剛巧陽光穿過云層打在山頭,就像有一條緞帶連接了天與地。 不知為什么她就相信,今天說的話都會好好傳達到老南那里。 老南一定會很高興。 她要離開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