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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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梔大概能想到賀濛到底和周遠朝說了什么。 左不過是“我這個女兒看著脾氣軟,實際倔得很,如果她做了什么錯事是一時腦熱。越說她越不聽,等你們各自冷靜一定沒事”之類。 南梔被橫生一腳鬧得又好氣又好笑。 她長長吐了口氣:“我是覺得,我們的事既然解釋清楚了,就沒必要鬧那么難堪。那天我媽問的急了,我就隨口說是我的問題。” 周遠朝皺眉:“阿梔,你沒必要做這些。” “我只是覺得這么解決最體面最快。我是她親女兒,最多數落我兩句就結束了。就這樣吧。”南梔道,“你只要和她咬死沒有復合的想法就行。” 男人長久注視著她,忽然道:“可是我有,怎么辦。” 當初在一起,并不是只有那些不堪的回憶。 曾經也美好過。過去如同光束,穿過云層透過霧靄。南梔站在光束里,沉默許久才被窗外的車水馬龍喚回了神。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周遠朝也變得直來直去了。可是特殊的生活經歷教會了她如何豁達,也告訴她昨日之日不可留,一切都得朝前看。 錯過不代表錯了,邁過坎后每個人都會有光明未來。 “周遠朝,我們已經分手啦。” 和聰明人說話只要點到即止。南梔知道他聽得懂。 “你們。”周遠朝低頭喝了口咖啡,音色暗啞,“在一起了?” 們字指代誰不言而喻。 南梔極快地點了下頭,嘴角自然上勾:“我也沒想到這么快。” “嗯。”男人也笑了笑,只不過笑得有些難看,“阿梔,我還是只有那句話。”他情緒狼狽,沒能順利把祝你幸福四個字說完。 一杯咖啡的工夫,南梔起身要走。 她拎起購物袋的時候,聽到周遠朝失魂落魄地說了一句:“趕回去給他做意面嗎。” 男人的目光垂落在袋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南梔笑笑,沒回答。 有些事情過了再提就沒意思了,她以前也為周遠朝學過煎牛排。當初是認真的,現在也是,對誰都公平。 周遠朝沒再送她。或許是知道這次見面的機會也是偷來的。賀濛說的話遠不至于讓他跑這么一趟。就是單純想見她。 先斬后奏來了她家小區門口,再叫兩杯咖啡坐下。 以南梔的性格,不會拒絕得那么不留情面。 但是此刻,周遠朝不想再耍心機多待一會兒了。像她說的那樣,給彼此再多留一點體面。 南梔就在咖啡店門口同周遠朝告了別。 她轉身往小區,因為天氣太熱走了地庫通道。上樓前,她隨意瞄了一眼,1601的車好好地停在車位上。可是到了十六層,卻沒見季尋像往常一樣在門口等她。 南梔提著塑料袋咚咚咚敲響1601的門。 不多久,大門咔噠一聲解鎖,季尋就站在門內。他應該剛用冷水沖了臉,沒來得及擦干,水珠子晶瑩剔透在臉上掛著,領口也濡濕一圈。 衣服回家才換過的,下擺還沒拉整齊,有一邊卷在腰側。 南梔一垂眼就看到了兩條神秘的線條沒入褲腰。偏偏他還沒系褲繩,就松垮在胯上。表情寫著生人勿進,打扮卻是明晃晃地招惹是非。 “回來了?”少年抹了把快要往下墜的水珠,聲音跟浸過水似的發涼。 “嗯啊。”南梔提高袋子給他看,“你昨天不是說想吃意面嗎,我買了。” 他的表情不對勁。 南梔仿佛看到了剛認識那會兒的小臭脾氣,生冷生冷的。但她如今已經很好地掌控了他的微表情,他皺一下眉,她就大概能猜到出了什么問題。 現在這副勉強又冷硬的神情分明是在說 ——cao啊,老子好不爽,可是要忍。忍忍忍忍忍。 南梔裝作不在意從他身旁經過,隨口問:“今天在你這做還是去我那?” 她說的是做飯。 可是話一出口,像變了味似的。 南梔自己愣了一下,想要補救。余光瞥過去,發現原本要抓著她錯處求吻的某人卻似乎沒意識到,只皺著眉抓了兩下頭發:“都行。” 看來心事很嚴重。 她哦了一聲,自顧自坐到料理臺前的高腳凳上,開始拆包裝盒。 只是在某個瞬間,若無其事地問道:“你也剛剛回來嗎?” 季尋:“嗯。” 南梔:“從大門回來的?” 季尋:“是。” 數秒后,南梔忽然放下手里的東西,朝他勾了勾手指。 自己一個人憋悶耍脾氣的某人慢吞吞挪過來,眼皮一掀:“干嘛。” 腳后跟一蹬凳架子,南梔就撐著上半身站了起來。她像沒了骨頭,直接纏了上去,兩手往他頸后一搭:“又偷偷生什么氣。” “我沒有。” 還嘴犟。 南梔踮起腳,輕輕啄了下他的下頜:“不是說了jiejie會讓著你的嗎。說說看,為什么不高興?我幫你評評理。” 季尋滑了下喉結。他聽到自己受了蠱惑而變得有些發澀的聲音:“我看到了。你和周遠朝在門口咖啡店。” “所以因為這個生氣了?”她輕聲問。 女人仰著頭,身體重量幾乎都掛在了他身上。軟聲細語對他說話時,隨之而來的還有獨屬于她的氣息。不知道她抹了什么,怎么就那么好聞,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是可以鉆進他細胞、讓他為之沸騰的味道。 他克制得快要瘋了,像是有釘子在狂鉆他的太陽xue。 距離說好不再亂發脾氣不過才幾天。 季尋覺得自己托大了,因為碰到她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住情緒。從小區門口到家,他每一步都走在刀鋒上,每一秒都在想她會不會心軟,要同周遠朝復合。畢竟他們在一起半年有余,而自己,甚至不到半周。 走了三分五十四秒,就想了二百三十四次。 他一遍遍用冷水沖臉,好不容易才壓下不安。 可所有偽裝在見到她的一瞬間,哐的一聲,全破裂了。 “我是生氣了。”他自暴自棄似的坦然承認,最后又不夠誠實地加了兩個字:“一點。” 聽到他敞開心扉,南梔再次踮了踮腳。 這次不偏不倚,就吻在他嘴唇上。 她耳根赤紅,卻還是佯裝鎮定道:“我就知道。這不是趕著來哄你了。” 第54章 摩卡 現在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了。…… 南梔越來越會抓季尋的命門了。 她一伸手,風在指縫間盤旋流竄,仿佛只要她想要,就能趨之任之。南梔慢慢從主動變為變動,她快抵不住攻擊了,忍不住抓住了他的t恤后襟。指甲撓癢似的劃過皮膚,惹得兩人均是一顫。他也順勢把自己的舌-頭推了過來,動作又兇又野,頗有攻城掠地的氣勢。 他今天太蠻了。 憋悶許久的情緒一股腦沖破而出,仿佛三峽泄洪。南梔在洪流里迷了方向。她用力呼吸,用力攀附,汲汲于那口新鮮氧氣。 惹他做什么。南梔想。 最后全身乏力,就靠他托著自己的臀-部才勉強沒滑落在地。她掛在他身上,腰背凹陷,像一株藤蔓。蝴蝶骨把脊后壓出一道溝壑,前是一道風景,后也是一道風景。 親夠了。推開他的手慢慢下滑。 先是腳尖著地,再立穩。南梔最后吻了下他的下頜線收尾,“要做飯了。” 季尋煩躁地抓了把領口,心火guntang。 他不說話,就地坐到了她坐過的那張高腳凳上,臉還冷著。 現在不高興的理由和幾分鐘前已經南轅北轍。 親到難舍難分時被她推開,欲求不滿才是正常表現。 女人坦然自若地在料理臺邊回轉,身姿窈窕又惹火。她今天穿的雪紡裙有一側是高開叉,一走動大腿若隱若現,如玉的皮膚就在他眼前亂晃。裙身收了腰,顯得雙腿勻稱又筆直。 季尋靜坐了好一會兒,那股熱勁不消反漲。 他狗脾氣發作,“你不再哄哄我嗎。” “不都哄好了?”南梔拆不開塑料包裝袋,低頭咬了一口,聲音跟著含混起來:“你剛剛的表情可騙不了人。” 刺頭少年明明就柔軟了,邊主動索吻邊用手去探索她的后背。 還用含糊不清的調子一會兒輕喚jiejie,一會兒叫她的名字。 再不打住可能會難以收場。 跳舞是需要感情的,多年的舞臺經驗讓南梔比普通人更容易投入,也更容易退出。見哄乖順了,理智逐漸回籠。 她現在甚至能游刃有余地同他開玩笑。 “你是在騙我多親你幾下嗎?”南梔眉眼彎彎,“好可愛。” “誰可愛了。”冷著臉的某人顯然對“可愛”這樣的形容詞不滿,半晌,撇開眼,“你要不要進去換件衣服。” 南梔:“換衣服?” 季尋:“……你那個裙子,被油崩了還怎么穿。” 南梔:“好像是。” 季尋:“……嗯,會很難洗。” 待會兒要先炒個rou醬,南梔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那我回去換一下。” “麻不麻煩。”少年臉色變得不太自然,“又不是沒穿過我的。你在介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