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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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銀臺前沒有別人,他似乎瞥了眼收銀員后邊的貨架。 南梔猜,那個方向放的大概是煙。 他動了動嘴唇,姿態懶洋洋的。店員小姑娘毫不意外紅了臉,一看就是對這種又痞又壞長相的男生毫無抵抗力。 南梔幾乎能拉近那十來米的距離,穿透玻璃,聽到小姑娘小聲糯糯地問:“你要什么牌子的。” 她大概猜對了。 因為季尋很快又掃了眼貨架,露出不爽的表情。 是沒他要的牌子?還是? 小姑娘重復問了一遍。 這次南梔是真的親耳聽見了。隨著她走進便利店,玻璃門愉快地唱起了歌,她聽見里面對話的同時,收銀臺前的人也循聲望了過來。 她與季尋的目光在半空撞上。 冷了若干秒,季尋忽然說:“算了,不要了。” “沒關系,您還需要什么別的嗎?” “沒了。” 南梔掠過這兩人,先去看了看冷藏柜,再調頭去看熱飲區。 想著或許要來大姨媽,最后只拿了盒熱的豆奶。 她到收銀臺的時候,小姑娘還在問男生要不要辦會員卡,每周一三五有滿減活動,二四六贈送積分,周日冰淇淋第二個半價。 南梔就安靜等著結賬。 腦子里有一波沒一波地想,他這條黑褲子是某個潮牌的明星合作款,t恤是國際大奢,帽子判斷不了,應該不會便宜。就這一身打扮怎么都不像會在乎優惠活動的樣子。小姑娘是為了同他多說幾句話,可真不容易。 同樣是站在收銀臺前,南梔的胡思亂想還沒過去,突然聽到他說了句:“你不開心?” 小姑娘一驚一乍:“啊?” 她她她還在說會員卡呢,怎么突然聊私…… 臉紅得都快滴血了。 季尋擰開水仰頭喝了幾口,而后用更清晰的語氣面向南梔:“你干嗎不開心?” 南梔微愣:“你跟我說話?” “不然呢。”他從鼻腔發出不耐煩的哼氣,又重復了一遍,“干嗎不開心?” 南梔覺得自己一點都沒表現出不開心。 她很好地掩蓋了自己的情緒,她和平時如出一轍,很正常地拿了瓶熱豆奶,很正常地排隊付錢。表情管理絲毫沒出問題,她還在倔強:“我沒有啊。” “你有。”他肯定道。 熱豆奶把手心都焐熱了。 南梔怔在原地,還在想自己哪里出了紕漏。怎么那么一點小小的毛刺,就被人抓了個正著呢。 她抬眼,正好看到他催促似的揚起下巴,“快點,等著付錢。” 南梔:“啊?” “奶。”他眼神下垂,落在她手心,“請你喝奶。” 南梔有點卡頓,“……我自己付就好了。” 她把豆奶放到臺面上,跟小姑娘說:“我的。” 小姑娘還沉浸在剛才的大起大落中,尬得手指都蜷起來了。 她手忙腳亂去掃豆奶。 而后一個更快的二維碼立到小姑娘面前。 季尋非常不爽地晃了晃手機,“掃我的。” 小姑娘:“……這,到底。” 幾秒后,季尋砰一聲把自己那瓶水也砸在收銀臺上。 他盯著南梔,語氣鑿鑿:“我在湊滿減。” 他看著就不像是會為了滿減湊單的人。 這一單后來又陸陸續續加了三明治,水果糖,奧利奧千層。到最后,兩瓶不到十塊錢的水變成了七十多,就為了湊滿68減3。 南梔終于領會到季尋在做什么。 察覺她不開心,所以在逗她嗎? 男生拎著袋子走在身后,先摸出一瓶豆奶遞過來:“請你喝奶。” 南梔這次很爽快:“好啊。” “我不喜歡吃這些。”他看著一袋子甜食皺眉,“你拿走吧。” “哦,給我啊?”南梔后知后覺笑起來。 他聲調平平地說:“丟了浪費。” 那你大可以不用湊單啊。 南梔當然不會說出口。她愉快地接過袋子:“是呀,浪費。所以只能喂給討厭的jiejie。” 看他拽得很欠的表情,南梔再多的不開心都消散了,更別說那么一點點已經開始無關痛癢的東西。 春日晚風吹拂在臉上,天氣到了可以很快消融冰雪的溫度。 她想,原來別別扭扭的關心是雙向的。 好可愛啊,弟弟。 第30章 約會 【第一次約會注意事項】 晚風和煦,夕陽鋪照在地上。 從便利店出來,南梔沒馬上上車,而是在門口的花壇邊坐下了。 她把懷里抱著的一大袋東西放到花崗巖上,雙手后撐到身后,懶洋洋地仰頭看季尋:“坐嗎?” 這地方經常有買了關東煮,三明治的學生過來占著。 放了學,臨回家,門口買點吃的,就坐在便利店門口的花壇邊,高聲談論今天學校里又發生了什么趣事。傍晚的天,歸家的路,在手里甩得跟槳一樣的校服外套,充滿了青春洋溢。 南梔晃悠著腿坐在花壇邊,搶占了小朋友們的地盤。 沒多久,季尋長腿一曲,也坐了下來。 迎著微風,南梔說話的語調也變得溫和又緩慢,“今天偷懶,不想做飯。就喝個豆奶吧。” 她說的是生活,語氣卻溫柔得仿佛在講述少女心事。 季尋沒接話,扯過塑料袋,從里邊翻找出兩個三明治。 他一左一右在掌心掂了掂,才淡淡道:“不吃浪費。” 一個是金槍魚的,另一個是蟹柳。 南梔略作糾結,選了蟹柳三明治。都湊了那么離譜的單了,不吃確實浪費。她接過三明治,從邊緣開始整齊地撕包裝紙。 季尋垂眼看著手里剩下的金槍魚,抿唇:“你喜歡吃蟹柳?” 南梔:“一般般。” “那你為什么不選金槍魚?” 南梔這回反問:“你不是說你蟹rou過敏嗎?” 季尋乍然想起在她家吃咖喱雞那回,因為不吃胡蘿卜,又被她追問著報出一大串忌口的東西。但當時那個情況,絕大多數都是一時叛逆胡謅的。 包括蟹rou過敏,全是誆她的。 驀地涌出一股復雜的情緒,不知是因為隨口那么一說就被人記憶深刻,還是因為別的。季尋揉了揉鼻尖,撇開臉:“你聽不出胡謅?” “聽出來了啊。”南梔答。 “那你還——” 南梔認真地想了幾秒,說:“萬一是真的呢。” “……” 頭頂有一排麻雀飛了過去,嘰嘰喳喳。 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 兩人之間沉默了許久,季尋在樹葉撲簌聲中第一次主動開口:“你在不開心什么。” “工作壓力大啊。”南梔漫不經心,“社畜的不開心,沒什么大不了的。” 季尋在心里冷哼,看起來就不像。 眉眼迅速染上了一層陰霾。 這種感覺于他來說并不好。就像小孩兒會跟爸媽訴說自己的煩惱,但反過來,大人很少會跟小朋友說自己的郁結和不甘。 不過就是差四歲,他在地位上卻從來不與她平等。 季尋自個兒散發著陰霾,而一手之隔,南梔已經咬下了第一口三明治。 她朝著夕陽瞇眼,露出一本滿足的表情:“蟹柳竟然也不錯啊。下次不想做飯我就來買這個。” 呵,這就滿足了。 季尋沒說話,擰開豆奶遞過去。 南梔嘴里還咬著三明治,含糊不清地道:“謝謝。” 兩人坐在花壇邊,迎著落日與晚風,像兩個絲毫沒被社會洗滌過的純凈靈魂,叼著小小三明治,就無限滿足了。 遛狗的年輕夫妻從眼前經過,緊接著還有拎著菜往回趕的中年人,步履蹣跚卻始終牽著手的耄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