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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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cao了一聲,目光轉(zhuǎn)向別處。 “謝謝弟弟。”南梔回頭看了眼墻上的鐘,甜滋滋地說:“好快啊你。” 季尋先后被弟弟和好快兩個詞搞得很煩,不想接話。 南梔突然想到:“我剛弄了青檸水,你等下啊,帶一杯回去喝。” 她扭頭去找杯子,還不忘招呼他,“你進來等啊,在門口罰站么。” 穿成這樣還進去等? 這是真他媽不把自己當(dāng)男人。 季尋心里的火山已經(jīng)噴完了,地球都?xì)缌恕K词盅谏祥T,沒關(guān)嚴(yán)實,就靠在玄關(guān)臺,整個人陷入了毀滅后的低氣壓。 南梔絲毫沒感知到對方的不爽。她找了個800cc的大玻璃瓶,灌滿:“這么多夠不夠?” 季尋無幾把語:“我看起來像上輩子被渴死的?” “多喝水對身體好。”南梔好心勸解,“而且你工作起來坐在那半天都不挪動的,換季干燥,更要補充水分。” “知道了。”季尋不耐煩地捻了捻指腹。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走的,并不是真的在等她的水。 手搭上門把,他終于沒憋住,突然開口:“你看不出來?” 南梔:“啊?” “我說,你看不出來?”季尋從沒這么好脾氣過,即便這樣了,還在努力用最平和最冷淡的語氣說話,“……他喜歡你。” “誰?”南梔更疑惑了。 “剛才那個小白……”季尋咬著尾音,“臉。” 原本出現(xiàn)在嘴邊的詞是小白蓮,硬生生地轉(zhuǎn)成了三調(diào)。總之意思不差,也能說出他的心聲。 南梔噗嗤一下就樂了:“你說木逾啊?不會啊,我和木子從小就認(rèn)識,和木子認(rèn)識多久大概也就和木逾認(rèn)識多久了。等等,你怎么還給人家取綽號啊?” 季尋才不管綽號不綽號,只陰陽怪氣地說:“哦,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不是這么用的吧。”南梔糾正,“他就一小孩兒,穿開襠褲的時候我還見過呢。” “……” 如果青梅竹馬到那種程度,確實會喪失世俗的欲望。 季尋從鼻腔發(fā)出哼聲,倏地又暗自慶幸起來。幸好自己認(rèn)識她的時候已經(jīng)是成人大小。要不然保不齊這個女人會記得自己幼時的蠢樣。 他心里的那點暗潮涌動匯聚成一股漩渦,漩渦中心被人牽著。 劇烈還是平緩,都憑著一句話來牽動。 這會兒海面逐漸平息,光風(fēng)霽月。 只不過才明朗幾秒,南梔又自顧自道:“不過你們年紀(jì)差不多,做朋友剛剛好。木逾性格挺好的,又乖又聽話。” 乖?聽話? 風(fēng)過無痕,海面卻起了浪潮。 季尋忽然就理解了飯前木子問的那個問題——你們男生之間是不是也有那種一眼就能分辨出白蓮或是綠茶的功能啊? 他現(xiàn)在的表情和木子差不多,像在看一個直男。 他冷冰冰地問:“那我呢。” “你也很乖啊。”南梔毫不猶豫。 他竟然有朝一日能和乖搭得上邊。 呵。 這個女人果然眼光有問題。 季尋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轉(zhuǎn)身就走。 “哎哎哎,水。”南梔追上幾步,去拉他的衣角。 前面那人步伐如風(fēng):“不要。” “我都倒好了!”南梔好不容易拽住,仔細(xì)琢磨了下他突然翻臉的點,埋怨道,“干嗎啊,怎么說你乖你還生氣。而且是你自己先問的!” 季尋:“……” “哦,我知道了,我們弟弟最酷。” 季尋:“…………” 更他媽煩了。 默了半晌,他冷著臉扭頭:“誰是你弟弟。” 哦——原來生氣的點在這里。 小朋友都這樣,喜歡裝大人。尤其是季尋這樣傲得野性難馴的。 南梔表示理解。 她順著小臭脾氣,違心道:“好吧,你不是。你最大,你是哥哥。” 從起風(fēng)波到平靜無瀾再到劇烈風(fēng)暴。 季尋已經(jīng)一點脾氣都沒了。 他豎了個大拇指,語塞:“你。” “我?” “走了。煩。”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門背后,南梔才慢慢地涌現(xiàn)出一點違和感。她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兒,福至心靈。 如果是剛認(rèn)識的季尋,他總是說走就走,壓根不屑于跟任何人打招呼。 而現(xiàn)在,明明脾氣還毛躁著,卻學(xué)會了知會她。 ——走了,煩。 仔細(xì)想想,這句話再配上他的表情,又毛躁又乖。 好可愛啊。 *** 到傍晚時分,趙哥例行帶阿姨來打掃衛(wèi)生。 他進門的時候季尋不在錄音室,也沒在補眠,而是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打游戲。他一如平常,頹系打扮,不修邊幅,顏值全靠那張臉撐著。 硬要說點不一樣的,就是平時可樂、偶爾啤酒的某人身邊擺著一大瓶青檸水。那瓶子有多大,可以和1.2l的可口可樂媲美。 既然沒在工作,趙哥也不怕打擾他,笑呵呵地問:“改養(yǎng)身啦?” 季尋專注在游戲上,手柄按得咯吱響。 等過了這一關(guān),才分給他一個眼神:“養(yǎng)什么。” “你還會泡檸檬水喝啊?”趙哥找了個杯子出來,“倒點給我唄,正口渴呢。” 季尋被今天這一關(guān)折磨得有點沒脾氣,揚了揚下巴,用動作示意:隨你。 過了好半天,他才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轉(zhuǎn)頭。 趙哥是真的口渴,已經(jīng)噸噸噸喝上了第二杯。見季尋看他,趙哥打了個水嗝:“怎么了?” 季尋深深吸了口氣,把突如其來的不爽壓了下去:“……沒什么。” 趙哥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意猶未盡道:“還加了蜂蜜啊?你哪里學(xué)的。” 看他要去倒第三杯。 季尋忍不了了:“你是不是這輩子沒喝過水?” “我才喝了多少?”趙哥浮夸地說,“不是,你怎么變小氣了?你以前可是那種……” 趙哥思索許久,找到合適的比喻:“我用你家的依云水泡腳,你都不會眨一下眼的。” 季尋把手柄丟到一旁,狗脾氣又來了。 “沒辦法,過氣了,緋聞纏身。不小氣沒法活。” 趙哥:“……” 他在心里默默吐槽,雖然近幾年有些懶怠,不怎么接活兒。 但——你賺的也沒少啊! 他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應(yīng)該是碰上了小祖宗不定時發(fā)作。 比如,沒睡醒。再比如,沒靈感。 再再比如,和甲方發(fā)生了不愉快。 最近正在全力接洽舞團的項目,這點趙哥是知道的。 按說以季尋的才華,不出一禮拜,他就會把未精修的版本發(fā)到工作室,讓底下的人看著辦。一般精修完后就會發(fā)給甲方掌一眼。 可是到現(xiàn)在,他都沒聽說工作室有誰在干這活兒。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種可能。 那就是甲方就住在長廊那頭的1602,或許他們私底下已經(jīng)溝通過了。 兜底的活兒趙哥已經(jīng)熟能生巧了。 眼看小祖宗又進入了“在座各位都是廢物,別來煩你爹”的狀態(tài),他想著回頭要去甲方那疏通疏通,別因為小祖宗的脾氣把工作搞得太僵。 這么想著,趙哥默默窩回沙發(fā),找出聯(lián)系人——南梔。 趙哥:【南老師,你好啊。gene最近都在加班加點弄你們的活兒呢,你那得到反饋了嗎?怎么樣呢?】 南梔就拿著手機,回得飛快:【有聽到前奏,特別好聽】 果然,他們私底下已經(jīng)溝通過了。 趙哥自動帶入了第二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