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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莊主是妻控在線閱讀 - 第317節

第317節

    誰敢跟陛下比美,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只是,他若說沒有陛下美,那陛下會不會以倒胃口為由,又拒絕宮女侍寢啊?陛下難得塵根起,色心動,若讓他搞砸了,那罪過可就大了!

    可他若說有陛下美,這又與事實不符,撒謊倒在其次,關鍵是會犯下欺君之罪啊。

    莫公公正猶豫不決,周羿已束手在后,提步往燈往闌珊處施施然行去,淡淡的聲音如風,輕輕消逝在氤氳夜色中:“八哥說過,京城四美合起來都不及朕一半漂亮。”

    “……”莫公公狂汗,陛下,您這么有自知之明啦!那您干嘛還問?反正都不及您漂亮,您把眼睛一閉,哪個女人對您來說還不是一樣,您又何必挑三揀四,搞的三貞九烈一樣?

    又沒誰發您貞節牌坊,將就將就不就得了。

    為了打消陛下的抵觸情緒,莫公公斟酌了一番,苦口婆心地道:“陛下,男女陰陽交合這種事,也不是非那個人不可。只要對方是個識情識趣的女人,只要她柔媚似水,整個過程覺得舒坦的會是男人,爽到的也永遠是男人,只不過……”

    他停下話頭,余下的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只不過什么?”周羿驀然回首,華美的宮燈照著他動人的眉眼,仿若一幅雋永流香的水墨山水畫:“為什么不說了?”

    莫公公抱著拂塵低下頭,有些澀然地繼續剛才的話:“只不過喜歡的程度不同,相愛的程度不同,爽的程度也便不同……”

    不待說完,莫公公就后悔了,他說這個干嘛,這不是火上燒油嗎?連忙補救:“不過怎么樣都會身心舒暢,讓人沉溺其中,不然世人怎么都愿意縱情聲色,花天酒地呢。”

    周羿默默抿緊了丹唇,雙眸微垂,隔了好半晌,在莫公公悔的腸子都青了的時候,他默默啟唇:“你不是太監嗎?說的好像你親身經歷過一樣,如果真有那么令人著迷,為何你會進宮做太監?”

    “……”哇,不帶這么打人專打臉,罵人專揭短的,皇上真是太壞了!莫公公被打擊慘了,當即淚奔,他是太監,但他不是從小就鬮了哇!

    他也享受過女人的美好,有過偎紅倚翠,風流不羈的浪蕩歲月啊!況且誰愿意做太監?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微睨著莫公公那張苦苦的鞋拔子臉,周羿圓滿了,轉身衣袂飄飄而去,風中還留下他冷冷恫嚇莫公公的話語:“若是不能美過嫦娥,朕便讓你做嫦娥;若是不爽,聯便讓你爽到死。”

    “……”莫公公淚流滿面,太后娘娘,您的兒子要開葷,為什么擔驚受怕的總是奴才?

    ※※※※※※

    莫公公的話并非空xue來風,這是他的切身體驗。周羿目前未能體會個中滋味,所以不能理解莫公公的良苦用心,只以為他在暗指衛離和若雪。

    因為他剛才看到衛離情急如火緊緊抱著若雪,一副沒她活不下去的模樣,親吻的時候恨不得把她合著水吞了!他用腳趾頭都猜得出衛離下一步要做什么。

    沒吃過豬rou還沒看見豬跑啊,他是沒開過葷,但不表示他什么都不懂。

    以前,由于這樣或那樣的原因,他也曾有兩三次的機會攬伊人在懷,有一次甚至差點一親芳澤。

    那時候,他只覺得她似羽毛般輕盈,氣息傾吐如蘭,令他心悸如擂鼓,全身的血液更是胡亂奔流,心慌意亂的竟不知如何是好。

    倘若不是因為他喜怒不形于色,別人早就發現了他的異樣。

    假若易位而處,他是衛離的話,他也許比衛離表現的還要迫不及待,還要渴望!何況那本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呀。

    人的想像力是可怕的!為了打消腦子里各種讓他妒忌欲死的畫面,他必須做點什么。否則,他怕自己會因妒忌而發狂,也讓以前所有的辛苦和努力付之流水!

    周羿的猜想沒有錯,此刻,衛家豪華而精致的馬車內充斥著霏靡的情欲氣息,正上演著一場男歡女愛的大戲。

    女子壓抑的輕吟鶯啼,男子的喘息聲,錦榻發出吱吱叫聲,車頂上瘋狂搖晃的精美流蘇,在明珠柔和的光芒的照耀下,都織成一幅讓人血脈賁張的旖旎畫面。

    若雪頭部后仰,一頭如瀑的青絲半揚在空中,額頭掛著汗珠,美目微瞇,雪白的玉頸,曲線曼妙的嬌軀若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上面沁著細細密密的汗滴,令人迷醉。

    衛離著迷的盯著她,如潭水一般的雙眸更加漆黑深遂,一雙大手扶著她盈盈不足一握的柳腰,精瘦光滑的身軀布滿汗水,舉手投足間蓄滿摧毀一切的力量!

    若雪被他弄的全身無力,嘴里嗚嗚咽咽的胡亂抗議著,苦苦支撐。

    不知過了多久,衛離墨眉緊蹙,如瀕死的獸般繃緊了矯健的身軀,猛地吻住若雪的唇,將她拖長音調的吟哦悉數吞進口中。

    若雪汗如雨下的倒在他身上,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都不知所終。

    “沒用的家伙。”衛離抵著她的額,喘氣如牛,喉間溢出沙啞碰靡的低笑,箍著她的雙臂卻恨不得將她嵌進自己的骨血里,說不出的輕憐蜜愛,道不盡的風流繾綣。

    稍事休息后,若雪昏昏欲睡,衛離溫柔地摟著她,修長的大手幫她按揉著軟綿綿的身體,順勢將她嬌軀上的汗水一一碾開。

    他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她滑膩的肌膚,帶來異樣的觸感,若雪忍不住睜開眼睛,瞪著他小聲咕噥:“衣冠禽獸,回去不行啊,非得在車里。”

    此刻她兩腮生暈,嬌靨如花,美眸仍有些迷離,眼波流轉間更顯得媚眼如絲,艷色刻骨。

    衛離看得心口一窒,憐愛之情立生,情難自禁的低頭吻上她,語聲曖昧的道:“看來娘子不喜歡在車里,哪為夫回去在加補,務必讓娘子滿意為止。”

    若雪恨的咬牙,想要罵他厚顏無恥,嘴巴卻被堵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又是好一陣纏綿悱惻,兩人唇齒相依,相濡以沫,漬漬的品咂聲不絕于耳,令人口干舌燥。

    若非馬車顛簸了一下,若非外面傳來衛一低低的稟報聲,說是馬上快到了,若雪恐怕又被衛離帶著共赴巫山了。

    她雙頰紅似火,一手覆著額頭,一手毫不客氣的掐了衛離一把:“都怪你,我的衣服呢?你扔哪了?”

    衛離佯裝受氣的小媳婦,苦著俊臉:“娘子,我也沒穿啊,你把夫君的衣服扔哪了?”

    若雪怒極反笑:“再做怪,等會讓你光著身子下車,看誰比較丟臉。”

    豐神俊朗的年輕男子忽然嘴角輕揚,自顧自的促狹低笑起來:“那明天京城該傳新流言了。”

    “什么流言?”若雪半點不懼,冷目斜睨,眼橫秋水,做不屑一顧狀:“債多不壓身,我身上的流言蜚語還少嗎,多一條不多,少一條不少。”

    衛離唇邊的笑意擴大,他愛死她這副傲嬌的小副樣了!不,她輕顰淺笑,宜嗔一喜,無論哪一種風情他都愛。

    回到家,風三娘和眾人都未安歇,俞mama和紫露等人,更是舉著燈籠在大門口翹首以盼。

    見到兩人回來,皆喜不自勝。

    聽若雪敘完去皇宮的經過,見又有衛離在,風三娘這才帶著衛mama等人回自個的院子了。

    身上依舊汗黏黏的,若雪先去沐浴更衣,俞mama清好她的換洗衣物,帶著紫露和紅玉進去侍候。

    “少夫人,那公主不會真讓丹楹和紫露去抵命吧?”俞mama上次撞破過頭,起因正是因為那只毒貂,她和紫露一樣,對東方飛鸞那只貂兒沒有半點好感。

    若雪站在浴桶里,示意俞mama靠近:“mama過來點。”

    她伸手撩開俞mama烏黑光亮的鬢發,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她頭上的疤痕淡了許多,便點了點頭:“mama還養一陣子就無大礙了。”

    撞破頭的人,一般都應該好好休養一段時日,免得留下什么后遺癥就不好了。不過俞mama是個愛cao心的人,成天閑不下來,且又不放心丫頭們做事,因此她只休養了幾天,便捂著個腦袋忙碌起來。

    風三娘和若雪擔心她累著,又提了孔mama給她打下手,她才不那么cao心了。

    俞mama對自己頭上的傷不以為意:“就一點小傷,少夫人別掛心,早沒什么事了,老奴只擔心紫露她們。這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好好的日子,鬧得不能安生。”

    若雪笑了笑,可不是嘛,有時候,不見得是你愛惹事生非,而是那些麻煩非要找上你。

    紫露拿了水瓢幫若雪澆水到身上,盡管涂了藥膏,她臉上的掌印卻未消,可見東方飛鸞當時打她時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一直沒怎么說話,此時聽到俞mama屢次提到擔心自己和丹楹,她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忍不住祈求若雪:“少夫人,若飛鸞公主真要人為貂兒償命,紫露愿意抵命!但是丹楹是為了救奴婢才惹上這些事非的,能不能讓公主放過丹楹?”

    “放過誰?”若雪橫了她一眼:“少沒出息了,你以為你愿意抵命這事就完了嗎?你是我的大丫頭,遇事別怕別慌,先不要亂了自己的陣腳,只要不是你的錯,誰也奈何不了你。”

    短短幾年,養個心腹起來容易嗎?紫露和丹楹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東方飛鸞吃牛屎不認堆頭,一開口就要卸掉她的左膀右臂,她以為她是誰啊?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不管是東方飛鸞執意如此,還是受了別人的唆使,她傻了才會讓她得逞!

    這時候,外面傳來衛離溫潤低沉的嗓音:“若雪,你好了沒有,是不是累的睡著了?”

    他的聲音十分好聽,醉人心神,可他話里有話,帶著一點點狡黠一點點促狹,若雪的臉,不受控制的升騰起兩朵紅云,腦中不期然的浮現出各種少兒不宜的畫面。

    不等她回應,衛離又道:“衛焰來了。”

    嘩,腦海里的令人臉紅心跳的畫畫乍然退散,若雪悚然清醒——光顧著和衛離親熱,竟然忘了希望之星被盜一事。

    ※※※※※※

    “咚咚咚!”

    “開門,羅管家開門!咚咚咚……快開門!”

    寂靜的深夜里,這樣拼命的砸門聲立刻引來一陣驚天動地的犬吠。

    洛府的門房揉著睡眼惺松的眼睛,吸著布鞋,提著燈籠來開門,一邊抽著門閂一邊不滿地嘀咕:“誰啊?半夜三晚的來砸什么門?門砸壞了你……”

    “是我!砸壞了就砸壞了,你趕緊開門!”

    門外的人脾氣相當的不好,口氣也大,門房卻陡然一驚,不敢置信地道:“……小,小少爺……是你,你……”

    “正是你家小少爺!”洛家瑜嫌門房開門開慢了,生氣的用腳連踹好幾腳。

    門房發出一連串的驚叫聲:“哎喲祖宗,別踹了,踹壞了門不要緊,您的腳傷著小的可賠不起。”

    不一會兒,整個洛府都知道失蹤了好幾個月的小少爺回來了。

    洛閣老和洛翰林更是驚喜交加,披著衣服便匆匆忙忙趕來了,連平日的禮儀威嚴都不顧了。

    “瑜兒,瑜兒!”

    “瑜兒真的回來了么?”

    然在看到洛家瑜時,父子倆卻同時愣住了,洛閣老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瑜兒……你?這,這真的是你么?你……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洛家的大廳里燈火通明,洛家瑜置身在雕梁畫棟的屋中央,他一身灰色短褐,上面還打著兩個補丁,錐髻用布巾子包起來,完全是窮苦百姓的尋常打扮,圓乎乎的胖臉清減了許多,細嫩的臉皮也曬黑了不少。

    乍一看,十足一個販夫走卒,只是年紀尚輕。

    但是仔細瞧來,他真的瘦了好多,也結實多了,以前又高又胖的身材不復見。

    就連他那雙標志性的rourou眼睛都變大了,閃著青蔥少年該有的自信與光芒,烏亮烏亮的,神采奕奕,配上他nongnong的眉毛、挺鼻和薄厚適中的雙唇,這哪里還是原來那個又笨又胖的富家少爺?

    整一個高大硬朗的英俊少年!

    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固然沒有錦衣華服,但他看起來立整爽落,甚至可以稱得上英姿颯爽,難怪洛閣老和洛翰林不停的揉眼睛,幾乎都不敢認了。

    見到祖父和父親,洛家瑜習慣性的一揮衣擺就要跪下,但揮了個空,不過他仍然直挺挺的跪下:“祖父,是不孝孫兒回來了。”

    “爹,兒子不孝,回來了。”

    洛翰林是真的疼兒子,又幾個月未見了,當場淚水濕了眼眶,連忙三步并兩步的上前去扶:“哎,跪什么,快起來快起來。”

    連洛閣老也忍不住老淚縱橫:“……起來吧,你,你一定在外面受苦了……”

    洛閣老見多識廣,閱歷豐富,一看孫兒這模樣,便知他在外面吃了不少苦頭。想也知道,一個養尊處憂的大少爺,又不知人間疾苦,更不諳人情世故,在外面如何生活?

    那只怕不是一個“苦”字可以形容的過來的。

    但他既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傷痕累累,能夠囫圇出去,又囫圇回來,洛閣老已經覺得蒼天有眼,萬分感謝老天爺了。

    何況孩子不但變得比以前漂亮多了,且伴隨他多年的傻氣與笨拙也蕩然無存,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俊眉靚眼都透著一股機靈和聰明勁,讓人光是看著都會心生歡喜。

    這幾個月,洛家一片愁云慘霧,全京城,乃至全祈國都知道洛家那個笨蛋小少爺失蹤了,洛家不知用了多少法子,使了多少錢財,卻楞是沒找到人。

    不說找到人,連尸首都沒找到,反正就是死活不知,音迅全無,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洛翰林憔悴的不成人形了——養了這么多年的兒子,即使他傻一點笨一點,可畢竟是親生骨rou啊,說不見就不見了,不跟剜rou割心差不多嗎。讓他死后用何種面目去見亡妻?

    洛閣老一度以為洛家要斷根了,因為洛家瑜的后娘只生了兩個女兒,兒子的幾個妾侍都不怎么好生養,即便生,也同樣生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