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節
不知道衛離說了什么,沒聽見沁芳的聲音了,但敲門聲繼續,若雪捂住耳朵也不管用,忍無可忍地道:“你再敲,你再敲,再敲以后都不用回來睡了!” 敲門聲嘎然而止,門外,衛離的聲音悶悶地:“若雪,大哥的枕頭還在你這里,新的玉枕大哥用不慣……” 信他才有鬼,但凡他用上“大哥”二字,便表示他在用哀兵政策,想讓她心軟。若雪非常非常的鄙視他:“騙鬼啊,從我認識你至今,幾時見你挑過枕頭?哪里就變的這么金貴了?少找藉口。” “真的不是藉口,大哥什么時候騙過你?倘若我真要回來睡,你也攔不住是不是,大哥只是不習慣那個枕頭而已。”衛離言辭懇切:“沒我原來那個用的合適。” 若雪考慮了幾秒:“那給了舊枕頭你會乖乖的離開?” “……當然……否則你又要延長日子怎么辦?” 好吧,若雪下了床,吸上繡鞋,抱起他的枕頭走到門邊,開門之前冷冷地威脅:“要是你敢進來,小心我以后都不原諒你。” 門外的人悶悶不樂,十分不情愿的“嗯”了一聲。 衛離果真言而有信,拿了自己睡慣的枕頭便離開了,走的時候微垂著頭,頎長的身軀仿佛被抽了骨頭似的,墨發和衣袂在他身后輕揚,顯得那般蕭索和無力。 若雪吐了一口氣,再次跳上床,拍了拍腦袋邊空了枕頭的地方,重新閉上眼睛,全身心的醞釀被打斷的睡意。 “咚咚咚!”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又傳來清晰的敲門聲,被驚醒的若雪下意識的喚道:“誰啊?” “小娘子,不要怕,我是你相公。” 我去!若雪不淡定了,走了個大哥,來了個相公! 且他這幾天又迷上喚他“小娘子”了,當然,這流氓調調,他也只敢在私底下這么叫。 “你又來干什么?枕頭不是給你了嗎?” 門外的衛離默了默,幽幽地道:“相公的拖鞋還在你這里,你忘了讓丫鬟送懶人拖過去了……” 好,算老子怕了你,老子把什么東西都給你送過去,看你還能耍什么花樣! 為了防著衛離找由頭去而復返,若雪跳下床,索性將他的拖鞋,用慣的茶杯茶具,連他坐慣了的一張黃花梨的圈椅,她都給他一件一件的扔到門外了。 這下世界清靜了,她拍了拍巴掌,再次跳上床去會周公了。 如果這樣就放棄了,那個人也不叫衛離了。若雪以為衛離已黔驢技窮,無技可施了,她放心大膽的進入了夢鄉。 但是,同樣在她好夢正酣的時候,熟悉的敲門聲又再次響起:“小娘子,小娘子,我是你夫君。” 靠!我還是大灰狼呢! 若雪這下怒了!衛離你個心黑鬼,你還讓不讓姑奶奶睡覺了?幾次三番,幾次三番,沒完沒了,沒成親前沒見你這么嬌貴啊! 她揉著昏昏欲睡的腦袋,氣不打一處來,想要爬下床揍他一頓,卻又不想起來,很慵懶的樣子,想到他也沒什么東西在這屋子里了,她閉著眼睛,沒好氣地問:“這次又是什么理由啊?” 若他又找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她一定要他好看! 未料衛離這次十足的幽怨,語帶控訴:“書房的床單和褥子有毒!你是想毒死我還是想謀殺親夫?” 叭嗒! 若雪的頭撞在雕花的床頭板上,痛的她摸著頭,不停的呲牙裂嘴,尼妹的有毒啊,姐給你跪了好不好! “少騙我,怎么可能會有毒?我的毒藥都收的好好的。”而且她沒事要毒他干什么? “那要是沒毒,我渾身上下為什么都痛?你一定是看上外面什么美男子了,嫌棄我了,所以想毒死我給別人騰地兒。不信你出來看看,我痛的都快站不穩了!” “……”若雪以頭搶地,老天爺啊,來道雷劈死外面那個胡攪蠻纏的妖孽吧!再讓他這么攪和下去,她一夜都甭睡了! 她氣呼呼的拉開門,對外面那個快被毒死的人哼道:“我跟你換!我去睡書房,要是那床單和褥子沒毒,你就等著吧!” ------題外話------ 答謝榜:心情糖糖 投了6票(5熱度)——土豪糖糖!乃太厲害了,每次都用一撂的票票砸俺,軒娘要抱緊你大腿不放,別想甩下俺! 兔兔很忙 投了1票(5熱度),兔兔很忙 投了3票——俺家兔爺也是土豪!不準跑! syl521 投了1票(5熱度);syl521 投了2票;syl521 送了10顆鉆石;syl521 送了20朵鮮花——521親是軒娘的土豪老朋友啊,一見就眼淚汪汪,每次都賞軒娘好多鉆鉆和花花,還有票票,軒娘想以身相許,可她不要…… 謝謝親愛的的水蜜桃zhou 投了1票,么么噠! 正文 、 283 可只有你是我最喜歡的(二) 更新時間:2014109 23:19:29 本章字數:5300 聽到若雪要去睡書房,衛離纖長烏黑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弧形優美的嘴角悄然翹起,但他望著若雪的眼神卻異常無辜,還特別小心翼翼地問若雪:“小娘子真要去睡書房?” “當然,不然怎么戳穿你蹩腳的謊言,讓你原形畢露!”若雪氣勢洶洶的瞪著他。 俊美的男子仿若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簾,烏黑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啊顫,小聲地說:“原來小娘子想看人家的原形啊……” 他那樣子有幾分扭捏,如玉的俊面染著一抹胭紅,羞澀中帶著靦腆,若雪瞪著他的目光變得狐疑,正不懂他在羞澀個什么勁,卻見他很害羞地說:“小娘子,你真壞!要看人家的原形也不早說。” “……”倒,若雪恨不得自戳雙目,覺得他要是再翹個風情萬種的蘭花指,往自己面前那么裝腔作勢的一戳,然后跺著腳,扭著小腰,尖著嗓子來一句“死相,你就知道欺負人家,人家不跟你玩了”,那形像就更完美了…… 若雪自認被他打敗了,扶著門框有氣無力地道:“大神,求你別在惡心我了,我承認你有某方面的潛質,我甘拜下風,自愧不如。” 衛離充滿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低下頭,一臉悲憤地說:“是小娘子你說要看人家的原形的,人家都打算給你看了,你卻又嫌人家惡心,你到底要怎么嘛,你說你說,你說嘛!” “……”若雪淚奔,他這是哪根神經有問題啊,怎么開口閉口人家人家起來?還特別喜歡撒嬌賣癡。 衛離咬了咬唇,仿佛下定決心般,突然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襟:“算了,小娘子既然要看,那我便給你看吧,誰叫你是人家喜歡的小娘子呢。” 他滿臉的悲憤和委屈,儼然一副被逼無奈,要做出極大犧牲的模樣。 “你,你又想干啥?” 見他開始脫自己的衣服,若雪嚇的一跳三尺遠,痛心疾首地指著他:“看看,看看,不到一刻便露出尾巴來了,找那么多理由,不過是為了耍流氓。趕緊把衣服穿好,這成什么樣子?” 衛離更委屈了:“是你想看人家原形畢露的,不脫光衣服你怎么看?” “……”若雪憤而撓墻,尼瑪,男人果然都是大色狼,名副其實的衣冠禽曾,她家這個純屬斯文敗類。 斯文敗類還很不滿,一個勁的為自己叫屈:“你又不是沒看過人家的原形?你不但天天看,你還天天愛不釋手的摸,今兒卻翻臉不認人,又指責人家耍流氓,人家哪里耍流氓了,明明是你在耍流氓。” “……”流氓若雪欲哭無淚,她表示很無力,兩人不是一個級別,斯文敗類太厚顏無恥了! 好不容易拖著受傷的小心肝在書房睡下,若雪真心覺得自己太偉大了,怎么就能忍住沒胖揍那家伙一頓呢。 實在是累壞了,被那不要臉的家伙來來回回折騰了大半夜,若雪困的不行,覺得自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都要打架了,薄毯往胸腹處一蓋,倒頭便睡。 不一會,書房的門被人敲響,發出有規律的“篤篤篤!” 若雪正睡的昏天黑地,被敲門聲吵醒,還以為自己在主臥里,下意識的嘟囔了兩句,大意是讓紫露去開門,然后翻了個身照睡不誤。 “若雪,開開門。” 門外的人極富有耐心,不慌不忙的敲著門,像在喊芝麻開門,極好聽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的清潤動人:“若雪,大哥擔心你用不慣新枕頭,給你送枕頭來了,你開開門好嗎?” 這么吵,死人也要被吵活!若雪茫茫然醒來,眼睛困的都睜不開,這才發現自己睡在書房,丫鬟們早被衛離支開了,哪有半個人影。 她一時氣的恨不得心肌梗塞,再這么下去,天都要亮了,還睡個屁啊:“我不挑枕頭,走開,別來吵我!也別來煩我!” 門外總算安靜了,若雪舒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未舒完,衛離卻期斯艾艾地道:“可是若雪……大哥的舊枕頭忘在書房了,你把它給我好嗎?不然……大哥會整夜睡不著的……” “……”若雪揪著長發仰天長嘯,他大爺的,還能再坑姐一點嗎?她怎么就忘了他是個比豌豆公主都還嬌貴和金貴的人呢!居然忘了讓他把舊枕頭帶走…… 豌豆公主皮膚嬌嫩,嫩到連“壓在二十床墊子,和二十床鴨絨被下面的一粒豌豆”都能感覺得出來。 與豌豆公主一比,衛離也不遑多讓,他挑剔枕頭的龜毛行為,比豌豆公主有過之而無不及,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養成了這毛病。 若雪恨恨的捶了捶床,打算不理他,就不還他枕頭,看他能怎么樣!反正是他睡不著,又非她睡不著,她現在已經是沾著枕頭即睡的狀態了。 “若雪,你把大哥的舊枕頭還給大哥好嗎?”她不理,衛離卻是打定主意——不給枕頭我絕對不走! 他在門外不依不饒的為他的枕頭而戰:“若雪,把大哥的舊枕頭還給大哥好嗎?” “若雪,若雪,若雪……”無限循環中,比唐僧念經可怕多了:“好若雪,大哥的枕頭,枕頭,好若雪……” 哦賣糕的!一百個周公也抵擋不住這種魔音穿耳啊!若雪真心給跪了,從耳朵到身心都被摧殘的不行,淚流滿面地爬起來去開門。 門一開,她捂著額頭,睡眼惺松地指著門外那個神經病,擺著一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態勢:“你,去!把你的舊枕頭也好,新枕頭也好;舊床單也好,新床單也好,不管是神馬東西,只要是你喜歡的!用慣了的!統統給我帶走!” 衛離唇角一勾,臉上綻開一抹喜悅至極的笑容,目不轉晴的望著若雪,一對漆黑如玉的桃花眼真真能滴出水來,柔聲問道:“真的嗎?只要是我喜歡的,我都可以帶走嗎?” 若雪冷哼一聲,抬高下巴,非常傲嬌地沖他假假一笑,“除我以外。” 衛離眼中的神采一黯,默默地垂下眼眸:“可只有你是我最喜愛的。” 管他喜愛不喜愛,若雪毫不客氣的讓他帶著他那個寶貝枕頭,還有那些拉拉雜雜,先前從他們的臥室搬出來的東西,原封不動的讓他搬回去了。 搞定! 若雪感覺大功告成,拖著搖搖欲墜的身軀撲倒在床上,甩掉鞋子,一分鐘都不用便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但不用一刻鐘,衛離再次敲響書房的門:“若雪,若雪,大哥給你送床單和毯子來了,還有褥子,我忘了這書房的床單和褥子是有毒的,要是毒到你怎么辦?那大哥豈不心疼死。” “……”尼瑪,毒你妹呀!若雪好想死!雙手拼命的捶床——她是瘋了才想到讓他到書房來睡! ※※※※※※ 建威將軍府。 靜謐的夜空,繁星點點,風兒輕輕吹,帶來花兒的芬芳。由于夜澈暫時還住在將軍府,衛焰為了他的安危,在府中加強了戒備,一到入夜,除了侍衛外,便禁止有人隨意走動。 睡夢中的楚宛琴感覺到一陣徹骨的涼意,她猛地打了個寒顫,驀然睜開雙眸。黑暗中,似有冰雪降臨,冷氣森森中,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不是花香卻勝似花香。 她的雙眼還未適應黑暗,耳中便聽到一道極淡地嗓音,仿若夜風緩緩拂過樹梢:“楚姬,醒了。”是肯定句。 “魔龘王?” 楚宛琴急忙擁被而起,有些緊張的撫了撫自己的臉,又用手指順了順自己凌亂的青絲。 她力持鎮定,壓低聲音道:“魔龘王,你不該星夜來此,若有什么事,我自會到老地方去找你。如今將軍府戒備森嚴,一旦有個風吹草動,那些侍衛可不是吃素的。” 魔龘王發出輕嗤聲,似不屑,連話都懶得說。 楚宛琴臉色一緊,不敢出聲了。 實際上,楚宛琴到將軍府之后,小胡管家為她安排了兩個小丫鬟,供她使喚。然楚宛琴為人溫柔謙和,事事親歷親為,并不怎么差譴小丫頭,夜里更不用小丫鬟值夜,只讓她們睡在外邊的廂房。 是以楚宛琴并不怎么擔心被人發現,何況魔龘王的本領非同小可,尋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點總歸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