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眾人心底暗暗喝彩。 客棧門口有幾位女客,看的粉臉都紅了,只道這是哪里來的一個要命的小冤家! 藍衣少年似乎習(xí)慣了這樣萬眾矚目的目光,旁若無人的帶著青衣少年踏上客棧的臺階。進客棧之前,他不經(jīng)意的回眸,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大街上穿流不息的人群一眼,然后頭也不回的進了客棧。 殊不知,他這驚鴻一瞥,卻驚動了一個人。 “哐當(dāng)!” 那人斜斜立在二樓的雅間窗邊,手執(zhí)白玉酒杯,正興味盎然的觀望著大街上的眾生百態(tài),同樣是不經(jīng)意的一轉(zhuǎn)眸,卻對上悅來客棧門口那藍衣少年的一回眸。這人立刻如見了鬼一般瞪大眼睛,白玉杯從手中脫落掉到地上,半張著紅唇喃喃地道:“啊!這個要命的冤家怎么也來了?” “八哥?”坐在黑褐色檀木桌邊,正與靖城幾位官員推杯換盞的周羿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八哥的異樣。 ”主子,沒什么。“八哥緩緩轉(zhuǎn)過身來,臉上復(fù)雜的表情已消失不見,若無其事的對著周羿嘆了一口氣:”屬下只是感嘆時光過的太快了,又是一年春來到,柳絮滿天飄,屬下也老了一歲,這人生真是短暫,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莫明其妙。“周羿面無表情的打斷八哥的無病呻吟:”憑白無故嘆什么氣?老什么老?前兒你不是還吹噓你是一枝鮮花正當(dāng)春,只是未碰到折花有緣人嗎。“ ”是啊,是啊,八哥大人哪里老啊,若您都老了,下官們可就無地自容了。“靖城的官員見八哥生的美貌且陰柔,都拿他當(dāng)周羿的通房丫頭看待,對他一向是卑躬曲膝,阿諛奉承不斷。 ”算了,世子你是永遠不會明白屬下的傷悲的。“八哥了無生氣的轉(zhuǎn)身,斷續(xù)去看窗外,心想,老子不是為我嘆氣,老子這是為你嘆氣啊,凌若雪來了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 周羿只當(dāng)他又思春了,懶得理他,繼續(xù)和眾官員商議平叛事宜去了。 ------題外話------ 妞們,昨天有事,有事……明天加更,絕不說假話!另:番外2已上傳到老地方。 答謝榜:葉曉玲玲 投了1票(5熱度);676514 投了1票(5熱度);huameizi 投了5票 ;ii77 投了2票;漂漂慕子 投了1票;書呆子9588 投了1票;catherine333 投了1票;676514 投了1票;xbbyo91o 投了1票;夢慧 送了2朵鮮花;蔻丹丹蔻 送了4顆鉆石;藍凌薇 送了2o顆鉆石 正文 、 164 一枝紅杏出墻來(1w) 更新時間:2014820 0:12:31 本章字?jǐn)?shù):16292 八哥眼力絕佳,悅來客棧的兩個少年正是若雪和丹楹,至于她們?yōu)楹蝸砭赋牵f來話長。 話說那天,若雪從登徒歌嘴里聽到她親娘的真實身份,還未等她搞清楚親爹是哪一位,她娘又是怎么成了凌經(jīng)亙的妾的,口吐鮮血的況鴻霄便抱著昏迷不醒的薛燕回來了。 況鴻霄肩膀被人打了一掌,內(nèi)腑受損,好在內(nèi)傷不重,他抹了抹嘴邊的鮮血,一臉嚴(yán)峻地告訴眾人:“有仨個黑衣人來抓薛燕了!” 這仨個人功夫極高,輕功絕倫,出手就傷了衛(wèi)家的好幾個護衛(wèi),他、倪臻,還有衛(wèi)雷都不是這仨人的對手。本以為薛燕會被人抓去,不料老瑞突然出手纏住這仨人,并讓他們護著薛燕逃跑。 衛(wèi)雷和倪臻上去幫老瑞,他帶著薛燕回莊,半道上碰到衛(wèi)離。衛(wèi)離已帶著護衛(wèi)去抓人了。 登徒歌一聽,臉色遽變,叫了聲:“大事不好!”身影一閃便不見蹤影了。 眾人唯恐薛燕有個閃失,忙給她檢查,好在吳廖兩位前輩,以及孫郎中都說她無礙,只是思緒復(fù)雜,一時激動才暈過去,睡一覺就沒事了。 須臾之后,衛(wèi)離帶著人回來了,只抓住了一個黑衣人,另外兩個逃跑了,他擔(dān)心對方使用調(diào)虎離山之計,不敢久追。老瑞,衛(wèi)雷和倪臻都受了不輕的傷。 其中老瑞受的傷最為嚴(yán)重,渾身浴血,昏迷不醒,是被眼眶紅紅的登徒歌背回來的。 這個時候,老瑞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登徒歌用藥水細心地揭開他臉上的假面,露出他一張二十多歲的臉,雖然面色蒼白如紙,氣若游絲,還有一頭如雪的銀發(fā),卻不能掩蓋他宛若天神一般冷俊而高貴的容顏。 他就是東方昱! 若雪心情復(fù)雜的看著這個金質(zhì)玉相的年青男子——他來祈國,原本是為了打探她的身世而來,后來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燕雙飛,為了能接近燕雙飛,他不惜裝扮成一個老人家到衛(wèi)家莊為奴為仆。 且為了易容效果逼真,不露破綻,他甚至連身上都易了容,原來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大手,皮膚弄得猶如老樹皮一般疙瘩糾結(jié)。不可謂不用心良苦也! 他的外傷并不嚴(yán)重,嚴(yán)重的是內(nèi)傷,他身上的血多是自己口里噴出來的,若雪懷疑他只怕將身體里的血都嘔盡了。 從登徒歌沉痛的敘述中,眾人才知道,東方昱因為少年時期胸口受過傷,雖經(jīng)多方治療,但還是成了頑疾,這些年他表面上沒事,卻不時會犯舊癥。 他舊癥復(fù)發(fā)的時候根本不能動用內(nèi)力,多數(shù)時間都要躺在山洞里的寒玉床上靜養(yǎng),否則就會吐血不止。此次,他執(zhí)意來祈國,本來就冒了極大的生命危險。且為了不讓衛(wèi)家莊的人發(fā)現(xiàn)異樣,他連暗衛(wèi)都沒帶一個。 就連登徒歌,都只能扮成藺初荷的丫鬟才能見到若雪。 而剛才,東方昱為了拖住那三個黑衣人,不但傾盡了全力,更是以命相博,萬幸衛(wèi)離趕到的及時,才沒讓他當(dāng)場掛掉。用登徒歌話說,當(dāng)他聽到消息的時候,還以為他的主子死定了…… 然而,盡管人救回來了,東方昱的情況卻很不樂觀——無論眾人怎么喚都喚不醒,不時還會渾身抽搐地吐幾口血,一頭瀑布似的銀發(fā)都被染的血跡斑斑,儼然是命不久矣的模樣。 所幸孫郎中醫(yī)術(shù)高超,立馬給他扎了針,登徒歌手里又帶著救命用的“天王金丹”,讓他服下,才慢慢止住了吐血之勢。不過,這樣也只是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隨時都有復(fù)發(fā)丟命的可能。 登徒歌當(dāng)機立斷,決定帶東方昱回旭國,因為寒玉床本生就是天下少有,而瑞王府卻有一塊極為罕見的血玉色的寒玉床,乃旭國皇宮之物,正好可以供東方昱調(diào)養(yǎng)身體。 想著東方昱有可能是自己的親爹,若雪頗有些不放心,畢竟是回旭國,不是回幾里之外的隔壁,路上要是有個萬一就不好了。 但衛(wèi)家莊金銀財寶不少,卻沒有寒玉床,而且,一時之間也難以找到寒玉床這種稀罕物件,拖的愈久愈對東方昱不利,回旭國是最明智的辦法。 好在東方昱此行有名醫(yī)隨行,同保護他的侍衛(wèi)一起住在客棧里,這倒讓若雪放心不少——只要東方昱能撐回旭國,活著的希望還是挺大的。 東方昱離開的時候,燕雙飛還未醒來,不過就算她醒來也沒什么作用,因為東方昱還昏迷著。 若雪不知道燕雙飛還記不記得東方昱,但這對分別了快十五年之久的戀人,再見面也不過彈指間,還是相見不相識的情況,不得不令人唏噓嗟呀! 不過對于東方昱來說,他找了燕雙飛這么多年,能夠再見燕雙飛,并看她快快樂樂的活著,無論她記不記得他,他應(yīng)該都是滿心愉悅、滿心歡喜的吧…… 臨走時,登徒歌告訴若雪,東方昱曾對他說過,錢氏的母親和燕雙飛的母親是一對表姐妹,錢氏未出閣前和燕雙飛親如姐妹…… 靠! 這是若雪知道后的第一反應(yīng),她想罵娘!如此說來,燕雙飛和錢氏也是一對表姐妹,還是一對親如姐妹的表姐妹! 可事實上錢氏是如何待燕雙飛的? 古時候姐妹同侍一夫的事,她不是沒有聽說過,親姐妹都是如此,表姐妹嫁一個男人也不稀奇。那些大族人家,jiejie出嫁,族中姐妹跟著去做滕妾的多了去了,但卻都不是錢氏和燕雙飛這種情況。 不說燕雙飛從未提過錢氏是她的表姐,就連錢氏也從未拿燕雙飛當(dāng)表妹看過,在她眼里,燕雙飛就是一個下賤的奴仆,在凌經(jīng)亙看不到的地方,她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不對! 若雪危險地瞇起眼睛,燕雙飛換了名字,換了身世,失去了記憶!她不認(rèn)識錢氏還情有可原,但錢氏為什么也拿她當(dāng)陌生人看? 還有,既然兩家是親戚,難道以前凌經(jīng)亙沒有見過燕雙飛嗎?不然他為什么一直說薛燕是他買來的? 再者,東方昱一直在尋找燕雙飛,若雪就不信他沒有找過錢氏,但毋庸置疑,錢氏沒有對東方昱說實話,不然東方昱不會白白浪費了這么多年的時光! 若雪甚至有種預(yù)感,錢氏不但對東方昱隱瞞了燕雙飛的實際情況,說不定還故意誤導(dǎo)了他!這完全是有可能的,因為燕雙飛在凌府的時候,猶如坐牢的犯人一樣,從不外出,就仿佛是被誰藏匿在凌府里。 最主要的是——東方昱和燕雙飛偷吃禁果的那一夜,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為什么他醒來后,枕畔的人不是燕雙飛,而是別的女子? 若雪曾懷疑東方昱喝醉了酒,所以認(rèn)錯人上錯了床。但登徒歌卻道他原來也有過這樣的懷疑,可都被王爺堅決地否定了。 東方昱斬釘截鐵的道那一夜他并未喝多,只不過是少年血性一起,又是喜歡的人在身邊,便借著酒意把生米煮成熟飯了,過程他都記得一清二楚,絕不會認(rèn)錯自己的心上人。 兩人進入黑甜夢鄉(xiāng)之前,他們還摟著說了好一會兒話,都是些甜言蜜語和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甚至連生幾個孩子都有談到。 那時的他們,只覺得滿滿都是幸福和快樂! 當(dāng)然,由于若雪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登徒歌不敢把話說的這么直白露骨,他說的非常含蓄,但若雪明白他的意思。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若雪更是疑竇叢生,他們既然是相擁而眠,那后來燕雙飛又去哪了? 她應(yīng)該不會大度到主動給東方昱送女人的地步,不然,第二天她也不會氣哭,以至于氣跑了……顯而易見,燕雙飛也是個小氣的女人,不愿和別的女人分享心愛的男人。 而且,燕雙飛命運的轉(zhuǎn)折,似乎正是從那夜而起。因為自那以后,燕雙飛就好像從這個世上消失了,很快,她的爹娘和燕莊也步了她的后塵。所有認(rèn)識燕雙飛的人,皆以為她死了。 可誰也沒有想到,燕雙飛卻以另一個身份活著,只是忘掉了一切…… 事情越想越覺得蹊蹺了,錢氏在這中間到底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她和燕雙飛之間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要那么作踐她、迫害她? 她為什么要竭盡所能的欺騙東方昱? 其實就算登徒歌不說,既然知道了燕雙飛的真實身份,若雪肯定會讓人去調(diào)查的,只要一調(diào)查,錢氏和燕雙飛的關(guān)系就會曝光。 還有,后來燕雙飛為什么會落在南疆人的手里?南疆人要抓她干嘛? 據(jù)登徒歌所言,東方昱認(rèn)出燕雙飛的那一刻,欣喜的淚如泉涌,但他不敢相認(rèn),怕是一場美夢。 后來進了衛(wèi)家莊,才知道燕雙飛的名字叫薛燕,他覺得很奇怪——他和燕雙飛從小生活到大,對燕雙飛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音容笑貌更是刻在心里,自認(rèn)絕對不會認(rèn)錯人! 他奇怪他的飛飛為什么換了名字?然后讓登徒歌派人用薛燕這個名字去調(diào)查。因為薛燕甚少出現(xiàn)在人們的視野,算是個默默無聞的人,如果僅憑薛燕這個名字,恐怕要花不少時間。 幸好有若雪存在。 東方昱起初覺得若雪他的親生骨rou,因為從若雪的年齡來判斷,與他和燕雙飛發(fā)生關(guān)系的時候很相符。但若雪姓凌,又讓他舉棋不定,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的飛飛嫁人了! 不是不傷心,不是不難過!他一個身心健全的男子,從出了暗無天日的牢房后,一直煢煢孑立,為燕雙飛守身如玉到現(xiàn)在。其間不知面對過多少誘惑;多少冷嘲熱諷;多少惡意的詆毀…… 可他一直堅持著,堅持不碰別的女人!堅持不成親!甚至連花酒都不喝,寧可讓人笑話他是斷袖,有龍陽之癖…… 他的敵人嘲笑挖苦他是個無能的男人,是太監(jiān),他都無所謂,僅一笑置之,因為這些都是當(dāng)初他對飛飛的承諾。 私心里,他當(dāng)然希望飛飛能像他一樣,為他守身如玉,身心只忠于他一人!但同時他也明白,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在這個世道上可以憑雙手打天下!憑一身骨氣堂堂正正的活著! 然而飛飛不同,她是弱不禁風(fēng)的美麗女孩子,根本沒有防身的能力,脫離了義父母和他的保護,她要活下去談何容易。嫁人對她來說是個不錯選擇,至少會有人保護她,不讓她受人欺凌;不讓她餓著、冷著、凍著…… 故而,所有的不甘和埋怨也只是那么一瞬,他很快便釋然了,并沒有覺得恥辱。因為飛飛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他的愛人那么簡單,她還是他的meimei,是他活在這世上僅有的親人和羈絆! 沒有她,也就沒有他的存在;沒有她,他活著也沒有什么意義……也許,真的愛一個人的話,好像沒有什么不能包容,只要她好好的活著就行,這已勝過一切! 東方昱想通后,覺得若雪是不是他的骨rou已不重要,橫豎她是飛飛的孩子,他一樣拿她當(dāng)親生骨rou疼。 因為若雪姓凌,不用多久,東方昱便知道了燕雙飛的真實情況。 按若雪的想法,東方昱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一定是難以置信的,然后就是悔恨不已。 的確如此,東方昱簡直如遭雷擊!他實在沒想到,錢氏竟然騙了他,一直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甚至利用飛飛送給她的東西,讓他為她做事。 想到以前聽錢氏的擺布,差點殺掉若雪,他后悔的腸子都青了。瞬間又想到錢氏那時的理由——她曾說過,若雪是她娘家的仇人之女! 東方昱并不傻,他以前只是急亟找到燕雙飛,因為心情太迫切,所以才輕信錢氏。這會兒前后一聯(lián)想,他已察覺到錢氏的動機不單純,甚至是險惡的。 東方昱決定親自去京城,他要調(diào)查錢氏這么做的原因,更要質(zhì)問錢氏為何要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