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但是,倘若他真是因為去前線參戰怕誤了我的終身,那你就告訴他,我曲妍兒愿意等!一年兩年,十年八年,一百年!即使等到白發蒼蒼我也愿意!哪怕等回來的是斷手斷腳的他,或是一具冰冷的尸體,我也不后悔!” “妍兒……”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若雪忍不住攥緊她的捏的緊緊的纖手,眼睛澀澀的,心情沉重的像灌了鉛。 曲妍兒含淚對她笑了一笑,密集的淚水滑落兩行,美麗而凄艷:“你不要以為我是說大話,逞英雄。好男兒自當金戈鐵馬,馳騁沙場,我身為女子能做的委實有限,不能像他們一樣保家衛國,為國盡忠。” “但,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的終身也是我自己的,我愿意等誰就等誰,我愿為誰誤終身就為誰誤,只要我自己覺得值得,那這輩子就沒白活!” “曲大英雄,你也別妄自菲薄,在我眼里,你不比花木蘭差。”若雪伸手接住她臉上不停滴落的眼淚,揚了揚眉,盡量讓語氣顯得輕松些:“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今天師兄一定會給你個肯定的答覆,但是。” 她話鋒一轉,秋水明眸里閃過一抹狡黠與促狹:“但是,你那些鏘鏗有力的愛的宣言,可不是只為了將我感動的稀里嘩啦的,你應刻叉著腰對師兄吼出來,姿態擺高一點。” 她示范了一個雙手叉腰的動作,并仰起精致的下巴,淺淺瞇眸,換上睥睨傲然的語氣:“你就這么告訴師兄:喜歡我曲妍兒的男子大把大把的,如割韭菜,夜澈你再拿喬,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到時你別后悔!” “……有用嗎?”曲妍兒一想到要當著夜澈的面說出那些話,整個人立馬就蔫了,剛才那為愛奉出一切的大無畏氣概蕩然無存。 若雪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著她:“成敗就此一舉,你置之死地而后生吧,我先走了。” “……”曲妍兒伸手抽了自己一記耳光,叫你嘴快嘴賤。 ※※※※※※ 登徒歌身負重任來到凌府。 他生的風流瀟灑,長相花俏而英俊,天生就顯得很多情,尤其那雙狹長而烏黑的靈動眸子,凡是給他看過一眼的女子,都會覺得魂兒都給他看沒了。再加上他身上的衣著和佩飾樣樣都極盡華麗,更顯得他像一枚多情風流的公子哥。 凌經亙在他的書房養傷,有太醫院的太醫出馬,傷勢并沒有惡化,總體來說沒少什么,除了那個碎了的蛋。但不知為何,男人就是很奇怪,少了一個蛋,他就仿佛無臉見人了似的,整天誰也不見。 從出事到現在也有好幾天了,除了太醫,衛離算是他見過的唯一的外人,看來等他心情恢復如常,只怕還有一段日子。 錢氏在主院養傷,她已經醒過來了,只是還不能好好說話,因為她臉上和嘴上的傷太嚴重了,整張臉青紫紅腫的面目全非,就連喝藥張嘴都很勉強,何談吐字清楚?好在沒有鼻缺眼瞎,也沒有毀容。 身上的傷便不提了,如何痛楚也不用形容了,反正目前只能躺著,要想痊愈,秦太醫說了,半年以后再看看恢復的如何吧,如今說什么都為時過早。 至于凌輕煙,雖然被若雪砸破了頭,也流了不少血,卻是三人中傷的最輕的一個,醒來后能說會道,會哭會鬧,頭上那個破口子也很小,實在是運氣太好了。 登徒歌沒見著凌經亙,見到了半殘的錢氏,兩人卻無法交談,多虧面目嚴肅的趙mama在一旁作翻譯,但往往也是詞不達意,弄得登徒歌有聽沒懂。 最后,他只好去見凌輕煙。 登徒歌走后,床上的錢氏便向趙mama困難地眨了眨眼睛。 趙mama將藥碗放在一旁,不慌不忙地低下身子問:“夫人有何吩咐?” “……你……”錢氏皺著眉,痛苦的張嘴嚅動著,半天才吐了幾個模糊的字眼:“去……莊子,找她問……” 趙mama一邊聽,一邊揣摩,隨后道:“夫人的意思,是要奴婢去找薛姨娘嗎?” 錢氏擠眉弄眼,表情甚是痛苦,半天才說:“……問她……那,個……小雜種……等……” 趙mama沉吟片刻,緩緩地道:“夫人,不如這樣吧,老奴將她好生喬裝打扮一番,然后帶她來見夫人,如何?” ------題外話------ 軒娘拜謝:blle 投了1票(5熱度); cyysammi 投了1票(5熱度) 送了1顆鉆石 送了3朵鮮花; 蔻丹丹蔻 投了1票(5熱度) 送了2顆鉆石 ychxu 投了1票;zhujin700522 投了1票;syl521 投了1票 修羅魅 送了10朵鮮花 這都是真愛啊,祝各位妹子姨媽來襲不痛,姨夫貌似是男銀的…… 正文 、 126 搬家長咬十口 更新時間:2014820 0:12:19 本章字數:12901 那邊趙mama領了錢氏的命令,坐著馬車就出門了。而這邊的登徒歌,卻頗費了一番功夫才見到凌輕煙。 “什么?要我們息事寧人,將這件事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不要再去找凌若雪的麻煩?!” 凌輕煙聽明登徒歌的來意之后,伸出纖纖玉手扶著腦袋,美眸噴火的怒瞪著他:“登徒歌,我是不是聽錯了?昱爺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我娘的朋友嗎?為何要幫著凌若雪那賤人?” 說老實話,如若有可能,在頭上的傷好之前,凌輕煙和她爹一樣,是誰也不愿意見的。因為,即使她頭上的傷不嚴重,為謹慎起見,還是敷了藥,又遵醫囑纏裹了一圈藥用白布。 那模樣,倒和婦人坐月子在頭上扎布條的形像差不多,雖不說羸形垢面,但一不能梳漂亮的發式,二不能戴上那些珠光寶氣、瑞氣千條的首飾,讓人怎么看怎么覺得氣悶。 所以你想啊,像凌輕煙這種美名遠播的資深美女,如何能忍受自己以這種邋遢晦氣的樣子出來見客,何況見的人被她迷的七暈八素的登徒歌,那不是自毀形像么? 她凌輕煙可是京城四美耶!就應該永遠都是一副光彩照人,艷驚四座的絕代佳人模樣,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接受世人的仰慕與眾多男子的青睞才對,怎么能灰頭土臉,不修邊幅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但,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她爹娘都不方便見客,府中的一切事宜本來是悉數落到她兄長凌駿身上的,可凌駿按捺著性子,一連在府里當了幾天孝子后,昨天就忍無可忍的出了府,一直到今日午時都還未返家,想來這會他還不知道在哪兒醉臥美人膝呢。 由于兄長不在家,凌輕煙不得不接手府中的事務,不然府中能當家主事的就只剩王姨娘和她的女兒凌輕岫了。 王姨娘深諳處世之道,為人八面玲瓏,左右逢源,不但能討得凌經亙的歡心,且在府中比錢氏這個正室夫人還得人心,若此時讓她掌了權,并趁機鞏固了自己的勢力,那等錢氏身體康復以后,再想奪權就沒那么容易了。 所以錢氏雖然說話困難,但仍讓趙mama千叮嚀萬囑咐凌輕煙,萬不可對王姨娘母女掉以輕心,致使府中的大權旁落。 凌輕煙頗不以為然,王姨娘再會蹦噠,再會上竄下跳又如何?一個妾室的身份就注定她永遠上不了臺面!像他們這樣的府邸,又非中饋猶虛,怎么可能發生讓姨娘執掌中饋的荒唐事? 再說了,凌輕煙覺得以自己的聰明才智,不說將王姨娘母女玩弄于股掌之間,至少能治得她們服服貼貼的。 盡管不將王姨娘放在眼里,但既得了母親的囑托,凌輕煙表面上還是要出來敷衍一下的。 所以她在得知登徒歌要見她后,很是糾結了一會兒,在見與不見之間徘徊猶豫良久,末了,想到登徒歌在萬全樓就見過她更為狼狽的模樣,便一咬牙,見吧! 即使頭上不能簪花戴朵,但凌輕煙是個很會打扮自己的女子,多的是方法可以在腦袋上大作文章。 她讓丫鬟繞了幾圈美輪美奐的玫紅輕紗在頭上,一是用來遮住白布帛,二是顯得別出心裁,美麗的臉上也不忘淡抹脂粉,精心描了眉眼。 這樣一番妝扮下來,倒有一股別樣的嫵媚,令人眼前一亮。 不過因為心情不好,她的臉上郁氣深重,眼神蘊藏憤恨和陰鷙,不若以前那么溫柔端莊,靜好如月了。 特別是在聽了登徒歌的一番話后,她的心情更不好了,猶如火上澆油,憤怒之火不可遏止的熊熊燃燒。 “我只是個傳話人,昱爺的話我已帶到。”面對發怒的美女,登徒歌顯得十分鎮定,玩世不恭的模樣不減半分,淡淡地道:“至于昱爺是什么意思,你可以照著字面上的意思理解。” “真是豈有此理!僅僅因為凌若雪那賤人與什么飛飛有幾分相似,就想讓我們對她手下留情嗎?這是什么莫須有的理由?我們母女可是差一點就死在她手中。” 凌輕煙撫著頭上的艷麗輕紗,陰沉著粉臉,朱唇一張一合,吐出的全是刻薄與惡毒的話語:“我和娘恨不得吃她的rou,寢她的皮,日日夜夜詛咒她不得好死,怎么可能就這么便宜放過她?!” 登徒歌端起精致的茶盅抿了一口,微微皺了皺眉,似有些嫌棄,口氣略帶委婉地道:“倘若你要一意孤行,那是你自己的選擇。只是你會不會認錯仇人了?外邊盛傳傷你們母女的另有其人。” “什么意思?什么另有其人?” 凌輕煙臉上眼里閃過一絲茫然和迷惘,隨后轉頭去看丫鬟和她的奶娘。 她的奶娘和幾位丫鬟們交換了幾道目光,繼而奶娘湊到她身邊,低聲好一通絮叨。 如果不是有登徒歌在場,凌輕煙一定會痛罵丫鬟和奶娘一頓,她氣的飽滿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惱火的目光從下人們身上一一掃過,咬牙恨聲道:“可惡!你們為什么不早些稟報我?為什么要瞞著我?” 被凌輕煙當眾訓斥,雖說并非針對自己,奶娘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訕訕的退后兩步。其他人皆垂頭屏息,噤若寒蟬。 貼身丫鬟寶笙硬著頭皮上前,囁嚅道:“小姐,連日來府中亂成一團,奴婢們擔心流言蜚語傳到小姐耳中,會影響小姐傷勢……所以便擅作主張的隱瞞了下來……還望小姐恕罪。” 其實這事也怪不了下人,諾大的一個侍郎府,一天之內三位重要的主子相繼出事,且事情還不小,下人們只覺天都塌下來了,俱都惶惑不安,手忙腳亂,就連管家等人都震驚的慌張失措了。 而能夠主事的凌駿,從未碰到過這樣的陣仗,他比下人還要手足無措,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不停地抱著腦袋轉著圈圈,仿佛被砸破頭的是他,根本指望不上。 那時候凌輕煙還處在昏迷之中了,如何能理事?幸虧王姨娘臨危不亂,見凌駿鎮不住場子,便親自上場cao刀,有條不紊的將事情一一安排下去了。 如若不然,只能去請凌家的親朋好友來相助了,因為凌侍郎的兄弟姊妹都不在京城,遠水解不了近渴。 一連幾天凌府都是處在忙亂之中,就算凌輕煙醒來也無濟于事,因為她極端的恨著若雪,情緒非常不穩,只會讓侍候她的人更加忙碌不堪。 王姨娘和下人們雖說聽到了外面的流言,卻都顧忌著她的傷勢,不敢將實情告訴她。 “真不知道養你們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這種事情居然也敢隱瞞不報?” 凌輕煙沒料到流言竟然傳成這樣子,簡直面目全非。本想問丫鬟稟報過夫人沒有,但考慮到登徒歌,又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可事情來的太突然,與她的想像相去甚遠,讓她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必須細細消化才行。 說到底,凌輕煙是愛面子的,雖被若雪打傷了,但其實她并不想鬧的人盡皆知——這又不是什么光榮的事,傳出去,就算能讓若雪名聲盡毀,可她自己也光彩不到哪里去。 更何況因為衛離救了她爹,這事就顯得尤其復雜了,她和錢氏的地位再高,也高不過凌經亙。所以真要找若雪報仇,也須有個周密詳細的計劃才行。 她原本以為知道這件事的人并不多,因為怎么說也是凌若雪那賤人不對,她肯定不希望事情傳揚出去。再加上周羿那天也在,以他的權勢和能力,想要瞞住眾人的眼睛也非難事。 孰料結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和母親被打的事不但被傳的沸沸揚揚的,揍人的罪魁禍首還換了人…… 真是可笑,這算什么事啊?! 凌輕煙恨不得仰天咆哮,覺得老天太不公了,同時又覺得面子和里子也丟光了,以后拿什么見人…… 登徒歌懶洋洋地覷著凌輕煙的表情,只見她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五彩繽紛的顏色交替變換,雙手攥緊的模樣,明顯是在生悶氣,便微微一笑,“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生氣,這件事沒你想像中的那么糟,說不定對你大有裨益。” 什么意思?對她有什么裨益?凌輕煙一臉不善地盯著他。 她可沒忘記登徒歌來的目的,不就是來為凌若雪做合適佬的嗎?也不知凌若雪給了他和那個昱爺什么好處,讓他們如此幫她? 哼,想得美,她會放過凌若雪才怪! “登徒公子可別要站著說話不腰疼,事情沒落到你頭上,怎么說都行。”凌輕煙強抑住心中的怒氣,冷哼著反問登徒歌:“裨益,什么裨益,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嗎?” 經過了片刻的緩沖,凌輕煙已慢慢冷靜下來,事情已鬧到這個地步,她就是氣死自己也無法改變什么。 盡管現在她顏面盡失,可她畢竟是受害者,世人總是同情受害者一方的,她只要將自己扮的再可憐一點,多流點眼淚,以博取更多的同情,名聲什么的,也不是無法挽回。 至于其它的事,待母親痊愈后再慢慢籌謀,總歸是有法子的。 登徒歌聽了凌輕煙的話,臉上的笑容加深,狹長的眼眸里閃過一抹不知明的光芒,對著凌輕煙挑了挑眉,神情頓顯邪魅惑人:“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不是喜歡羿世子嗎?如今可是個好機會,你只要好好把握,世子妃之位非你莫屬。” 凌輕煙望著他不說話,美麗的臉蛋有淡淡的疑惑和希翼飄過。 “別這么看著我,我可是為你好。”登徒歌說的非常真誠:“你也聽到那些流言了,無論哪個版本,可都沒有說你半分不是。所有的不是都讓羿世子擔完了,且都是說羿世子看上了你的美貌,所以,你完全可以利用這些流言……” “說的比唱的好聽,你不過是想轉移我的注意力,讓我們放過凌若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