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我也很幸福?!鼻麅荷焓帜罅怂哪樀耙话?,笑的一臉甜蜜,:“就算他喜歡我沒有我喜歡他多,就算他對我忽冷忽熱,但我依然覺得幸運,因為有他,我才覺得人沒有白來人世一趟,才覺得沒有遺憾?!?/br> 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這話千真萬確,曲妍兒眼如春水含玉,笑如桃瓣迷人,神采飛揚,粉臉透著自然的紅暈,周身洋溢著甜美的氣息,整個人仿佛都在閃閃發光。 若雪一臉崇拜地望著曲妍兒,星星眼直冒:“妍兒,你真偉大!” 啪! 曲妍兒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收起甜美小女人的形像,豎著眉毛,叉腰怒斥她:“少給我沒大沒小,叫表姐!” “……”若雪淚目,她要收回剛才的話,這女人就是個惡婆娘。 ※※※※※※ 其實,患得患失的何止曲妍兒一個人,衛離何嘗不是如此! 說起來,在救下若雪之前,他不曾喜歡過哪個姑娘,同樣情竇未開,更沒料自己會那么容易就動心。 可有些事情完全是身不由己,就像他自己說的,救若雪時,他只想著這是一條生命,我要盡最大的努力救活這個小孩。 衛家的人不管在戰場上多么殺人如割草芥,視敵人的生命如螻蟻,但在生活中卻都是良善正義之輩。佛語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當時他也不知道若雪是男是女,更不知道她是美是丑。 他只是看到雪地上有一角紅色衣料,心里起了疑心,待刨開浮雪,才發現埋在下面的是一個快凍僵的小男孩,且手上還受了挺嚴重的傷。 小男孩生命垂危,奄奄一息,那情況,離死只差臨門一腳了,但他沒有放棄這個小生命,憑著自己所學的救人知識,把能用上的都用上的,就是想將男孩救活。 當然,救人的中途也讓他挺意外的,脫下衣服居然男變女…… 也只是吃驚了那么一下下,要救的人變成小姑娘了,他也不改初衷,該怎么救還是怎么救,把人救活就好。 那會子,他還真沒想到小孩子漂不漂亮的問題,反正漂亮與否他都是要救的,再說火燒眉毛的情況下,人命關天,誰管丑不丑的問題啊! 待把人救活了,他松了口氣,才有多余的心思觀察懷中的小姑娘,才想到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 畢竟年少,有那么一瞬間,他其實也挺頭大的——自己這赤膊溜溜的,抱著個不著寸縷的小姑娘,這算怎么回事? 關健是,看光了人家小姑娘的身體也就罷了,因為救人,他手腳并用,將人家小姑娘全身上下都光顧了個遍,就連對方的隱密部位他都沒有放過,該碰的,不該碰的,全摸了了個徹底。 且這小姑娘也不是五六歲的小女娃,都十歲左右了,不是一句“事急從權”就可以昧著良心打發過去的。 按他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這種情況也沒有什么好說的,既然把人看光了,揉光了,男子漢大丈夫,該負什么責就負什么責,不管對方是什么來頭,是什么身份,長大后他娶了就是了。 當時他之所以這么想,應當說還有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支撐著他——反正男人又不會只娶一妻,若這個妻子合他的心意,他好好對她就是了;這個妻子若是不合他心意的話,以后再娶就是了(古代的男權社會,男人大多都是這么想的,不會一開始就有從一而終的想法)。 就是因為抱著這樣的心思,他才對他懷中的若雪研究起來,然后發現貌似運氣非常不錯——隨手救下的小姑娘長的太合他的眼緣了!漂亮的天怒人怨,是那種看一眼便移不開目光的類型。 當然,不可否認,身為凡夫俗子,誰都不希望自己以后娶一位丑妻,就連窮得揭不開鍋的窮漢,都希望自己能像董永和牛郎一樣好命,娶個天仙做婆娘,何況他這樣豪門大戶的大少爺。 他感嘆自己好運的同時,免不了有一種撿到寶的心理,至于若雪手上的缺陷,他倒沒怎么放在心上——畢竟有沒有六個手指頭,他都是必須要負責的,反正只是多個手指頭,又不是行動不良,說來說去還是他賺了……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若雪那會還沒醒時,他就對她一點排斥的情緒都沒有,只覺得懷里的小姑娘軟軟糯糯,好玩極了。于是順從自己的心意,愛不釋手的把玩起來,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就是有些驚奇男女身體上的大不同。 而且若雪一醒,他就面無表情地逗弄她,更是一點陌生人之間的隔閡也沒有,只覺得她更好玩了,更可愛了。當然,他也沒料到若雪是那么個反應——她提都不提要他負責的問題,只一個勁的勸他把兩人赤身相擁的事情忘了。 就這樣,他本來想說等她大了就娶她的話反而說不出口了,當時還擔心若雪一醒了就會離開,他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挽留人家是不,幸好若雪無處可去,答應跟他回衛家莊養傷。 后來的事情便不受他控制了——他顧及若雪的名聲,沒有對他娘講實話,他娘因為很喜歡若雪,干脆就收了她做義女。他那時也想著,若雪還小,有些事待她大一點再說,也就沒有阻止他老娘。 只是人與人之間的緣紛真是很難說,就像那句“白發如新,傾蓋如故”,他覺得若雪無論哪方面都與眾不同,似乎特別合他的心意,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格外的能牽動他的情緒,令他怦然心動。 他特別喜歡寵著她,看她高興看她快樂,見不得她難過苦惱,其實真有個親妹了,他都不一定這么疼寵有加。 日子一長,他也察覺出不對了,他對若雪異于常人的疼愛和喜歡,不僅僅是那種簡單的喜歡,或者說出于看光了要負責的心理,這是真的喜歡上了,且還是那種疼到骨子里的喜歡! 做為衛家的長子,他的外表是溫和無害的,骨子里頭卻是非常強勢霸道又有魄力的,從小眼界就高,能引起他注意的人或事物極少,喜歡的東西更是少之又少,莫要說人了。 既然喜歡了,那有什么好說的,排除一切萬難都要讓她成為自己的。 堅定了娶若雪的想法,所以他開始暗中籌謀一切,只等她早大。 這個時候,他早就沒有那些三妻四妾的想法了。 首先,他喜歡若雪,見不得她傷心痛苦,更見不得她掉眼淚,假設若雪心里有他,想必會和他一樣——若雪與夜澈和衛焰多說幾句話,他都會暗自生悶氣,心里不無難過和酸溜溜的滋味,更不要說若雪與別的男子有更親近一步的舉動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都受不了,若雪如何能受得了? 其次,與若雪日常的接觸中,他仔細的觀察過,若雪是絕不會喜歡和接受三心二意的男子的,更不要說與別人共侍一夫了,那只怕有多遠,她就會跑多遠。 所以,在娘要給他挑通房時,他才一再的拒絕,只是沒有明說,直到后來娘將碧紋直接指給他當通房,他才決定將事情挑穿。 那一夜,他通宵未歸,獨自一人坐在山頂上吹著冷風,從月升想到日出,終于想明白了許多事情,而令他思前想后的原因,卻是因為若雪一直當他是大哥,對他并未有男女之情…… 這才是讓他一直舉棋不定,瞻前顧后,沒有早早就向娘親將事情稟明的緣故。 不過想了一夜,他還是有收獲的,不管若雪對他有沒有男女之情,他卻是視她為心上人的,感情可以慢慢陪養,他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日,若雪會像他喜歡她一樣喜歡上他的! 更加堅定了娶若雪的想法,后面的一切就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只是,盡管他有充足的心理準備,可感情的事情半點不由人,表面上他占盡優勢,簡直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由于是若雪的救命恩人,又是她的大哥,自然比夜澈和其他男人更容易接近若雪。 但實際上他也有憂患意識——擔心若雪不接受他,不愛他,偶爾若雪和別人有說有笑,不管對方是男是女,他的心里都會很失落,然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喜歡往壞處想。 他知道這是因為他太在乎若雪了,而偏偏若雪又不是很在乎他,于是英明如他,也難免會胡思亂想,難免對自己不自信。 他之所以裝著傷勢未好騙若雪,說到底,無外乎是希望她將全副心神放到他身上,只重視他一人罷了。他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希望通過某些事,來確認自己在心上人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只是,騙了若雪的后果很嚴重! 時至今日,那家伙都對他愛理不理的,任他如何伏低做小,當丫鬟做小廝,她還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樣,顯然是不打算輕易原諒他。 這是內部矛盾,可以慢慢解決。 但今日,他無意中看到周羿攔著若雪的模樣,縱然周羿沒有說什么,卻又給他敲了一個警鐘,猶如當頭一棒——原來,除了夜澈那個混蛋對若雪虎視眈眈,還有周羿這個王八蛋在一旁暗中窺視著。 可能還不止這兩個,說不定還有哪只阿貓阿狗也在暗處肖想覬覦著他的寶貝。 “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真是太招賊了?!毙l離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如今他內憂外患,腹背受敵,偏生小情人還要與他喬氣,讓他整日處在水深火熱當中,這日子,當真是度日如年吶。 不行,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辟如夜澈這樣的,已經有所行動了,不管是他和若雪,都開始有了防范意識,倒還好對付。 但像周羿這樣的,恐怕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的心意,只會時不時的那么惦記一下,然而也不能小瞧了這個隱患,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源頭不除,終讓人難以安眠。 衛離不動聲色的盤算著,其它的事可以暫且押后,當務之急是讓若雪回心轉意,再次投到他的懷抱里來。 不過,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也不知是周羿一語成讖,還是風老夫人的大限真的要到了,她老人家的情況越來越壞了,完全是生命彌留之際。 當天衛離接了若雪和曲妍兒回來,先去風家大宅,那時她老人家情況就不太好了,拖到次日早上,她老人家有片刻的回光返照,將子女聚到床前交待了幾句話,然后就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模樣了。 望著這個生命已到盡頭的老人,還有眼睛哭的紅紅的風三娘,若雪心里也不好受,從昨兒晚上,眾人都守在老人這邊,沒有一個人睡得著,大家心里都很難過。 主要是風老夫人年紀也不大,正是安享晚年的時候,再加上她老人家的身體其實挺好的,如果不是蔣卉一尸兩命,不是蔣蕾懷了別人的孩子,她完全可以笑著活到七八十歲沒有問題。 還好風老夫人不知道蔣萱也出了事,否則只怕受到的打擊更大,身體垮的更快。就連連強硬如風五妹那樣的人,在聽到三個女兒相繼出事后,也變的一撅不振,甚至連頭腦都變得不甚清醒了。 大概到了卯時末,風老夫人溘然長逝。 風府悲聲震天,滿府掛起了白幡白帳,挑起了白燈籠,眾人都換上了孝服,府里搭起的靈棚一片素白。 ※※※※※※ 凌府。 就在風老夫人差不多回光返照的時候,錢氏卻呆在凌輕煙的香閨里。 照說一大早,凌輕煙早該起來了,可是今日,她一反常態的側臥在床上,身上蓋著桃紅的錦被,整個人好似無聲又無息。 錢氏翹著蘭花指,按了按頭上的金步搖,問凌輕煙的貼身丫鬟:“小姐還沒有醒來嗎?” “夫人,沒有?!笔嶂p環髻的丫鬟搖了搖頭,去給錢氏斟茶倒水。 錢氏示意另一個丫鬟撩開床簾,自己在繡床上坐了下來,俯下身看了看凌輕煙,低聲道:“煙兒,是真睡著了,還是身子不適啊,你昨天回來就關在屋子里,一直到今都不吃不喝,連琴也不彈,到底是為了哪般???” 凌輕煙還是沒有動彈。 錢氏伸手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煙兒,莫不是真病了,娘幫你請郎中來可好?” 聽到請郎中,凌輕煙慢慢的轉過身來,一又漂亮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略有些紅,卻沒有絲毫的睡意,輕啟紅唇:“娘,女兒記得您說過,您手中的無憂散這世上無人能抵抗得了,是真的無人能抵抗嗎?” “無憂散?” 錢氏皺起細細的吊梢眉,一對媚人的眼睛瞇成一道狹長的縫,仔細端詳凌輕煙的臉色,見她除了一雙眼睛有些異樣,其它并無不妥,方緩緩地問:“無緣無故,一大清早的怎么說起這個來了?” “你們都出去!” 凌輕煙伸手譴退屋中的丫鬟,然后慢慢擁被坐起,散著一頭略有些凌亂的青絲,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錢氏是個人精,見凌輕煙這個樣子,心下有幾分明了,猜測道:“你是不是想用無憂散去對付羿世子?” 凌輕煙垂著頭,眼神頻頻閃動,纖長卷翹的眼睫毛不住輕眨,卻沒有說話。 “你倒是說話啊?這可不是小事。”要說凌輕煙什么都合錢氏的意,唯有這什么事都喜歡悶在心里的毛病,讓錢氏無端端地很煩惱。 雖說心思深沉,嘴巴牢是優點,但你也要看是對著誰啊,對著自己的娘也不痛快,說什么都吞吞吐吐,讓她想著她也無處下手。 錢氏的聲音雖然有點大,但凌輕煙卻并不害怕,依舊低著頭,似有些難以啟齒地道:“我昨兒……拿無憂散去試了一下羿世子……誰知卻……”她咬了咬紅唇,沒有再說下去。 錢氏一聽,頓時用力攥緊手中的繡帕,瞪著凌輕煙,低聲叱道:“你真是大膽,這么大的事,怎么事先都不和娘商量一下?” 凌輕煙心里本來就郁悶著,被錢氏一責怪,忍不住就掀掉錦被,煩躁地回道:“多大的事???怎么什么事到您嘴里都成大事了?不是您跟我吹噓無憂散是多么厲害的一味迷藥嗎,我只不過想用它試試,看它是不是像您說的那么神乎其神,這有什么???” 錢氏顯見是有些生氣,伸手想拍凌輕煙一下,最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改成戳了凌輕煙的額頭:“你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行事怎么這么分寸?我只跟你說過無憂散是一味迷藥嗎?我記得我清清楚楚的告訴過你,它不僅是一味迷藥,還具有催情的效果?!?/br> 這話一說,不單錢氏白皙嫵媚的臉泛上紅暈,凌輕煙低垂的粉臉上也隱見紅霞。 她就是因為記得無憂散有催情的作用,所以才想出一個大膽的主意——找著機會讓周羿服下無憂散,一旦他動了情,自己便可以趁機和他生米煮成熟飯,到時看他還往哪里逃? 故此,昨兒她明知道周羿和翟晉揚在鏡湖,就故意拉了翟晴去游鏡湖,裝著無意中邂逅周羿的樣子,其目的正是想找個機會和周羿單獨相處,讓他服下無憂散,然后引誘他和她成其好事。 事情進展的倒也順利,凌若雪她們走后,周羿和翟晉揚打算去如意樓用膳。于是她便攛掇著翟晴,向周羿和翟晉揚表示她們也想去。 凌輕煙明知道翟晉揚是喜歡她的,又加上他的meimei,他肯定是不會拒絕的,而且翟晉揚還會幫著她們向周羿說好話。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周羿沒有拒絕她們。 但是,他們在如意樓用膳用到一半的時候,翟晴的肚子突然疼了起來,翟晉揚急忙送meimei回府,雅間就只剩下她和周羿了。 這正合她心意,也方便她行事。 翟晴之所以肚子疼,也正是她搞的鬼,事先就給翟晴吃了瀉藥,她能不肚子疼么,她之所以要拉上翟晴,不過是要利用她將翟晉揚那個笨蛋支走罷了。 她清楚的記得,周羿分明是中了無憂散的,她當時都要贊嘆自己的好運了,可不知為什么,直到用完膳,直到出了如意樓,周羿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就連眼神都清明的很,根本不像中了迷藥的樣子,更不要說動什么情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同時又很痛心浪費了一個大好的機會,看周羿的樣子,似乎越來越不耐煩她纏著他了,以后也不知道還找不找得著這樣的機會? 因為出師不利,鎩羽而歸的她惱羞成怒,所以就將自己關在屋子里,一來是生悶氣,二來是挖空心思,絞盡腦汁的想主意,想著再用什么法子將周羿拿下。 這會子被錢氏說中心事,她忍不住為自己的行為辯解:“我這樣固然是有些冒險,可富貴險中求,只要結果是好的,用什么法子又有什么關系?怪只怪無憂散根本沒有效用?!?/br>